第160章 元凶授首
到腊月二十九（这月农历没有三十），巴县州城各个城口，人来人往的，虽然闹土暴子，但年还是要过的，很多人都外出祭祖，现在正是回城高峰。 大当家姚天动的族弟姚天杰站在城墙上，顶着凛冽寒风，嘴里骂骂咧咧的，现在大年三十，凭什么其他的都躲在屋里面，抱着女人快乐，自己则站在城头，喝着小酒取暖。 看见几个货郎从城墙下走过，姚天杰睁大眼睛，这几个货郎可未曾见过，要不敲诈几个钱，晚上的时候好上赌桌。 看到土暴子查探，这几个货郎哆哆嗦嗦的，站得老远，抬起脑袋，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哥，小的是阆中人士，听说你们这边年货紧张，小的与几个村里后生一合计，就过来买年货。” 原来是外县人，姚天杰内心一喜，板着脸骂道：”你们这几个要钱不要命的，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两年兵连祸结，连年打仗吗？ 你们难道不要命了，敢跑到这里来买东西？” 这个伙计摇摇头道：“大哥，怕当然怕，但你们这里东西比较贵啊。 就拿这上等猪肉来说，阆中1钱银子只能买到4斤，但在你们这里，1钱银子只能买到2斤啊。 大哥，现在大过年的，我们只是想多挣一点钱，来年再应付地主的地租啊？” 姚天杰一听，更是恼怒，一巴掌打在伙计脸上，骂道：“你这帮龟儿子，怎么一心想争我们巴州人的钱。 大当家说了，我们也要跟那个杨轩学习，也要收税。 你们既然可以赚一倍，那么每个人给3钱银子，否则的话，都是杨轩的奸细。” 众人大惊，大家纷纷求饶，良久每个人缴纳3钱碎银，然后才进得城内。 但大家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碎银啊，没有碎银的，姚天杰则非常变通，则拿了3钱碎银的东西，如此才进得城内。 一上午，足足收了10多两碎银，收了40多斤猪肉什么的，看今天收获颇丰，手下的喽啰一个个笑逐颜开，今晚过年，大家不用再挨饿了。 虽然被狠狠的敲诈一番，大队长刘维豹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混进巴县县城。 刘维豹是刘惟明的族兄，过去多次往来巴县，道路熟悉，生怕被熟人认到，担着一担麻糖，迅速找到一家偏僻的旅馆住下。 看着微微发怔的掌柜，刘维豹解释道：“明天大年初一，到时候城里更热闹，先住一宿，明天买价更高一点。” 太阳落山，除了少数几个挑着担子离开之外，其他的则以货物没有卖完为由住在周围几个店铺，庙宇里面。 中国人喜欢喜庆，虽然现在兵荒马乱的，但贴对联，放鞭炮是不能少的。 吃完晚饭之后，爆竹声声，整个城市敲过不停，道路上到处都是人，大家充塞在整条街上，一个个满脸笑容，祈求来年平安。 到了子夜时分，天气更加寒冷了，很多人实在涯不过，跑到家里面休息，街上人群慢慢变得稀少起来。 到三更时节，南城门外突然响起两声巨响，两个冲天炮划过天空，看到天上纷飞的火星，一些人羡慕不已，嘴里嘀咕，这是那家这么有钱，现在还在放这种爆竹。 有的打瞌睡的则暗自抱怨，现在天灾连连，今晚怎么放这么多爆竹呢？ 而就在这时，南门外更是传来一阵阵锣鼓声，有的人高声喊道忠义军杀来了，大家赶快上城门，上城门啊。 有的喊道忠义军已经入城，大家不要轻狙乱动，免得乱伤。 众人内心一怔，忠义军，杨轩？难道今晚杀入巴县解救大家吗？ 大家顾不得睡眠，很多人胡乱穿起衣服，躲在门缝里面，观看一个究竟。 自从五年前土暴子作乱，三年前姚黄占领巴县以来，大家都没有过安生过。 而看到城内火起，看见城门缓缓打开，埋伏在城外的第6团千总（丙种团，为千总），大手一挥，率领所部杀入城中。 而此时，在巴州州衙中，姚黄大当家姚天动正连连揉着眼睛，听一个小头目在唠叨：“当家的，大势不好啊。 现在城内到处都是大火，南门已经打开，忠义军进入城内。 刚才小的出去看，城外十里长长的火龙，看来忠义军趁着我们国年，偷袭我们巴县啊。” 姚天动大惊，自己辛苦数年，好不容易占领巴州州城，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若是这样被忠义军赶出去，外面天寒地冻的，怎么活呢？ 翻身爬起，哆哆嗦嗦的穿好棉衣，套好布甲，来到大堂前面，看见护卫自己的那两百多亲兵已经列阵完成，现在正齐刷刷的站在院子中间。 姚天动内心一喜，正准备率领众人杀出，突然看到妻子小妾都跑了出来，大家高声叫嚷着，让大家将金银珠宝，将值钱的东西全都搬走。 过去大家是苦出身，现在丰衣足食的，虽然是逃命，大家也舍不得这些财宝啊。 看到妻子、小妾拼命的往自己腰间塞钱，姚天动显得颇为犹豫，又舍不得扔下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一时显得颇为犹豫。 如此过了一炷香功夫，听到忠义军杀过来才慌了手脚，大家才挥舞大刀杀出来。 刚到街口，就被刘维豹等人堵住。 在打开城门后，混入城中军士分散各地放火，而刘维豹则率领五十余人杀向州衙门，远远的与姚天动等人相遇。 现在看到大家要钱不要命架势，众人大喜，纷纷高举着兵器杀过来。 土暴子虽然人多势众，但大家不敢恋战，再加上土暴子不怎么训练，就是姚天动亲军一个个也不怎么吃得饱，他们怎么是忠义军对手。 一番厮杀，居然被杀败，在两个护卫保卫下，姚天动满脸鲜血，拼命的往城北逃跑。 但姚天动金盔金甲，特别显然，为了逃命，金银珠宝落得一地，刘维豹一面在后面高声吆喝，一面在后面紧追不舍。 而听到姚黄大当家的往北面逃跑了，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钱，城内一些好事之徒坐不住了，大家纷纷参与围捕。 看到忠义军越逼越近，而自己被团团围住，姚天动自知罪大恶极，长叹数声，最后举枪自戕。 满城乱成一团，特别是在姚天动自杀之后，城内的土暴子更是惶恐不可终日，大家到处乱逃，有的更是趁劫掠乡民。 刘惟明率部进入城内，迅速的控制各个城门，然后下令全城戒严，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方平息骚乱，控制城内。 骑在马上，刘惟明安慰众人，各营帮办、司务长一面登记俘虏，安排关押之处，确定审判方式，一面安慰大家，除了少数罪大恶极，无恶不作之外，在审问完成之后，其他俘虏或者回到家里，或者安排屯耕。 忠义军善待俘虏，早已经在流寇传开，前年以来，在蓬州、达州、广安州建立多个屯耕之所，很多俘虏都安居乐业的。 若非道路险阻，很多人可能早已经投奔忠义军混口饭吃，现在成为俘虏，大家也不甚害怕，有的更是有说有笑的。 中午时分，刘惟明与王监军一道进入知州衙门，整个衙门一片狼藉，听到姚天动已死，被囚禁的家属哭哭啼啼的，好不凄凉。 翻身下马，刘惟明胆战心惊的，让人带路，直奔密室而来。看着十几箱金银珠宝，刘惟明方才稍稍心安。 一面监视手下兵丁清点钱物，一面叫来帐房前来问话，听到姚天动共积累了七八万两白银，众人喜笑颜开。 但实际上则少了2，3万两，除了城破之时姚天动等人带走了一些之外，一些兵丁也私藏银子。 刘惟明叫苦不迭，大人常说打仗打得就是钱财，若是听到谁私吞了银子，不知会如何处置？ 与王监军坐在一起，两人一面商议追讨银子，一面商议着如何据城防守，防备混天星王高、行万里胡九思逃往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