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节
“哥哥是在演习。” “演习？” 见小宝贝神情轻松了不少，孟世宸声音更柔了。 “对，哥哥是看看这些医生怎么样，可事实证明他们做的并不好。还好我的宝贝今天只是吓吓他们，否则他们不是很该死？” 说到最后，那语气中的怒意和杀气除了秦一一别人可都听得出来。 想必要不是用他们还有用，估计少爷是会真的动手，谁让他们拿小姐的安危开玩笑呢。 “好吧。” 秦一一虽然半信半疑，但好歹神情是放松了不少。 不过从那天开始，她真的就不再说这些话了，说话很小心，不管孟世宸怎么劝哄都没用。 随着生产日子的临近，秦一一的性格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她自己的性格是淡漠的，刚怀孕那会儿是个恶魔，而现在，则变的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这可把众人担心死了，就怕她是什么产前忧郁症之类的，听说那病很危险。不过检查的结果，还是什么毛病都没有。 这也让医生们觉得很神奇，因为几乎没有一个孕妇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而秦一一的外观看起来又很反复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好像不太好，检查之下，却偏偏母子都很健康。 要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母子两个心意相通，互相平衡着对方的养份一样。 这个结果医生跟孟世宸和盖文都说了，孟世宸放下心的同时也有点骄傲，总觉得孩子跟宝贝一样懂事，不想让妈妈太难受。 而盖文他们就惊了，这怀的不会真是个哪吒吧？这说的也太神道了。 可众人再一想，按照正常人的范畴来说孟世宸和秦一一可不就属于妖孽吗？那两个人的结晶，那就是没有则已，有了就绝对是非同一般的。所以，大家也就慢慢接受并且不那么担心秦一一的身体了。 其实就是秦一一这个重生的，也不是在肚子里就懂事了的，不过秦一一却一直觉得，这孩子好像真的在跟她交流。 所以秦一一每天就安安静静的呆着，感受腹中胎儿带给自己的那种依赖，欣喜，以及温暖的感觉。 说实话，这感觉真的神奇。让秦一一产生了一种极为骄傲的感受，觉得自己非常伟大。每天虽然面上平静，但心中却是波涛汹涌的。 按理说孩子在月份大的时候就应该感觉到胎动了，可这个孩子从来都不动，根本没发生过踹秦一一一脚或者是让她感觉他在肚子里乱动的情形发生。 不过这并不影响秦一一跟他交流，也不影响孟世宸跟他交流感情。 每晚在秦一一睡着的时候，孟世宸都会轻轻的抚摸着那圆圆的部分，眼神柔和，轻声嘟囔。 “不要让你妈妈难受，要听话。” 或许真的是这孩子听到了父亲的话，所以秦一一以前的什么疼痛啊，失眠啊一系列的症状都好了。除了越来越消瘦以外，基本上不看肚子，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这天，觉得腿已经支撑不住身体重量的秦一一没办法，由孟世宸搀扶着走了几步就又躺下了。坐是坐不了了，肚子太大。 “觉得还好吗？” “嗯。” 秦一一太安静了，就连孟世宸跟她说话她顶多也就回一两个字。这让孟世宸心里很难受，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她。 说实话，怪不得孟世宸不愿意让秦一一怀孕。这怀胎十月，折磨着秦一一的身，而孟世宸的，却是身心。 不光是秦一一消瘦，孟世宸又何尝不是瘦了一大圈。可没办法，这是两人说好的，要一起承受的快乐的苦难，所以无论无何都要坚持下来。 “哥哥。” 难得秦一一主动跟孟世宸说话，孟世宸都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了。 “嗯？宝宝有什么事？” 握着她的手，头挨着她的头，声音轻柔无比。 秦一一对着他柔柔一笑，那笑容温暖，还带着她现在特有的母性的光辉。 “哥哥，我跟你说，你别紧张。” 听她的话，孟世宸握着秦一一的手就已经紧了，不过还是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他不能再一次吓到跟玻璃一样易碎的小宝贝了。 见他这次沉住了气，秦一一又是一笑。声音很平稳，一点都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好受的地方。 “我已经按了叫医生的按钮，他们马上就会过来。我是想告诉你，这次羊水真的破了，但我的感觉很好，我能坚持住。” 孟世宸的手都在颤抖，最后连整个身子都跟着抖了起来。这次还不同于上次的焦急，他是真的害怕了。 “哥哥。” “……嗯。” “我和孩子都会平安的，你别害怕。” 那轻柔的声音再一次抚慰了孟世宸的心，可说到不害怕，一分钟得不到结果，他就一分钟不能放下心。 这次医生果然很快，两个人也就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他们就推着床来了。 孟世宸把秦一一抱了上去，然后就一路紧紧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 盖文他们早就过来了，秦一一快生产了，家里那帮女眷也早早过来陪着。华云裳虽然经历过生产，但真的到女儿进去了，却比自己还要紧张。 “嫂子，一一，一一她会没事的是吗？” 华云裳这几年逼着自己强大了不少，但骨子里的柔软善良，是改变不了多少的。现在进手术室的还是自己的女儿，让她怎么能不担心。 秦一一还是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不过也算足月，倒是没什么问题。 孟仲安也是医生，多大的手术没动过，此时却也紧张到不行，跟秦立慧一起拉着华云裳坐下。 “肯定没事的，我们只要等着一一的好消息就行了。再说，小宸不是跟一一一起进去了吗？他不会让一一有事的，绝对不会。” 虽说产房一般是不让男士进去的，但现在社会不同了，不讲究这些。再说，不让孟世宸进去，这可能吗？ 那专门为秦一一打造的世界上最先进的产房里，连递毛巾擦汗的医生都是妇产科的权威。要不是这生孩子的是秦一一，恐怕就是以前的英女皇都没有这待遇。 秦一一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孟世宸全身消毒以后赶进来，看到的就是宝贝的这幅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像书上和别人说的那样，秦一一会疼的死去活来，可这安安静静的任由那些医生又打针又绑器械的，反而让孟世宸的心更加的抽搐。 “宝宝，哥哥在这，不怕。” 小手被一只比自己还冰凉的大手握住，秦一一头轻轻的一侧。 “嗯，不怕。” “疼吗？疼的话一定要说，好不好？” 秦一一的神经太敏感了，可麻药就算再好也不能打的太多，所以就连医生也是没有办法估计秦一一到底会有多难受。 月梅舞虽然没接生过，但已经特意学习了不少，站在秦一一的另一边，鼓励道。 “一一不用害怕，胎位很正常，宝宝也很好。很快就会结束的，一会儿你儿子就会出来跟你见面了。” 也许是想到这两个月跟自己心灵相通的孩子终于要出来了，秦一一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平和的微笑。 “吸气……呼气……” “对，用力！” “很好！孩子已经进入产道了。” “再用点力！” “头出来了！头出来了！” “加油一一！加油！孩子就快出来了，马上就出来了！” 秦一一的耳边一直是模糊的，她隐隐约约的听着这些动静，下意识的，就按照这些指示去做了。 好像真的很顺利，真好，真好。 秦一一不疼吗？不，相反的，她觉得她疼的快要死了。甚至疼的不会叫，不会动，连眼睛眨一下都费力，就好像这个身子根本不是自己的。 可她眼睛不能眨，嘴里不能喊，却偏偏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强大的意志，还知道按医生说的去做，还知道用力。 本来她肚子太大，身体又小，医生是建议她剖腹产的。可秦一一也知道自然生产的孩子才好，所以坚持要自己来生。 不过孩子确实是太大，所以在产道的外面还是要开两个刀口，让孩子不至于被卡住。 可每一次用力，那被刀割开的伤口都好像又撕裂了一次。秦一一很想知道，会不会是医生没有给她打麻醉药。否则，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再用力！一一，一一，就快出来了！再用力啊！” 月梅舞也是急得浑身是汗，这孩子还是太大，出来的有点缓慢。再耽搁下去，对孩子对大人都不好。 病床上的秦一一不哭不叫的，医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她看着太心惊了，实在是不想让生产的过程再延长了。 想到自己都这么担心，那孟世宸不一定要担心成什么样子呢。忙的一直没空注意孟世宸的月梅舞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她整个人深深的震撼住了。 孟世宸就跪在秦一一的床边，头几乎贴着秦一一的头，双手紧紧拉着秦一一的一只手。秦一一没出声，他也没说过一句话。 只是，那双透明的好像比水还要澄澈的眸子里，不断的滑落着水滴。 孟世宸哭了，从知道秦一一疼痛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忍不住的哭了。秦一一安静，他也安安静静的。只是那眼泪，都已经把两人头前的那片床打湿。 觉得身体一轻，好像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秦一一知道，她的孩子出生了。 “生了！生了！啊啊啊！一一，你快看，你快看，孩子生出来了！” 如果再不生下来，月梅舞真担心这两个人就都完了。不过还好，孩子平安的出来了。 外面人听到月梅舞惊喜的大吼声，所有人都第一时间跑到门口。一帮女眷全都哭了，男人们也都红着眼睛。 他们全程都没有听到秦一一一声叫喊，却在心里更加知道，这孩子是经历了多大的苦难才连呼疼都不能了，又是有多强的意志，才能让胎儿终于平安出生。 秦一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好像听到月梅舞喊孩子生出来了。她好想看看，可眼皮都没力了。 我的孩子，我和哥哥的孩子，终于出生了。 “哇！哇哇！” “啊啊啊……呜呜啊……”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男人泣不成声的大哭声也从里面传了出来。 秦一一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就那么躺着，连孩子都还没看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孟世宸哭倒在她的床前，紧紧的抱着像要把她整个人都镶嵌进自己的身体才罢休。 “宝宝！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