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宋氏不等林晴答应便点点头，“小晴，咱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林晴点点头，说实话她倒真的有几分困了，这些日子先是因为药草被偷的事情烦心，后是听说粮草告急，她为龙虎等人担心。 说白了，她就是个操心的命，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小关没有想到自己家少爷居然让那婆娘留在府中，没有撵他们走，这太不可思议了。 林晴在阮宁的带领下，进入客房休息，宋氏则在一边陪着。 阮宁本想多待一会儿，但是林晴似乎困意十足，他也不好打扰，对宋氏也相当的客气，让下人准备了一些糕点、茶水，他自己便走了出去。 三百旦粮食并不是小数目，他是有这个能力搜集没错，但还是需要费点心思的。 小关看到自己少爷从客房里出来，忍不住道：“少爷，那人是谁啊？怎么在咱们府里住下了，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多不好，而且那婆娘也是，自己大着肚子，有什么事情不能让自己相公来做，自己逞什么强。也不怕伤着孩子了！” 阮宁瞪了一眼小关：“你的话太多了，你懂什么，你以为她想这样，不过是生活所迫。还有我不准你说她的坏话，记清你自己的身份！” 小关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下人，不该如此多嘴，可是…… “少爷，但是你把她留在府里，不怕老爷和夫人知道吗？”小关见阮宁如此的护着林晴，越发觉得不简单，同时又觉得肯定是那个狐狸精婆娘不守妇道，勾引自己家少爷，自己必须提醒少爷，让他醒悟才好。 “小关，到底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但是你记住别给我打扰林姑娘！”阮宁的口气很不好，他也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小关跟了他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对小关厌烦。 林晴对于阮宁来说是私事，在他自己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任何人都别想打听她心里的想法，这对他来说是禁忌。 小关似乎意识到自己错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小关知错了，求少爷不要赶我走。” 阮宁没有说话，他眼神悠冷的看着小关。“起来吧！” 小关磕了几个头再三谢过阮宁之后，便退下了！ 阮宁站在原地，心里是百感交集，他从来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而且她不是个普通姑娘，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儿遇见她，听说她有身孕的时候，有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忧伤。 林晴似乎对肚子里的孩子很看重，而且她对自己似乎也只是合作的关系，该怎么样才能走进她的心，而且她的身子这么弱又怎么办？ 阮宁的心里抗争过，想放弃林晴，姑娘多的是，可是做不到，心疼如刀割。 不放弃，他又不敢明说，怕林晴连合作都不会跟自己了，见不到便想念，见到了便纠结，他唯一想通了一件事就是拼命拼命的对林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好，这样她是不是有一天便会感动。 阮宁不让自己想太多，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便为了林晴的三百旦粮食忙碌了起来。 林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着宋氏无聊的坐在圆桌前发呆，小心翼翼的不敢到处看。不由的心疼起来。 “宋婶，我怎么就睡着了呢？”林晴有些自责的啧啧嘴巴。 宋氏见林晴醒了，忍不住和蔼的笑了起来。“睡一觉，舒服一些了吗？你这身子就要好好养着，不能累着了，这阮少东人还真的不错。” 林晴点点头，她对阮宁的印象也挺好的，要不然也不会答应在这里休息。 “宋婶，你别总是担心我，我这身子问题也不大，危险期都过去了，只要稍加注意就好。等下咱们去趟顺风医馆，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林晴又想到了早上见到的那个病人，觉得病的并不简单。 “小晴，是不是药草的事情？要不你在这里休息，我自己跑一趟就是？”宋氏不想林晴来回跑，而且她们现在还要等老王忙完才能跟着他的牛车回去。 “宋氏，不是药草的事情，你还记得咱们早上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病人对吧？我感觉那个病人的病可不轻，我想过去看看。”林晴怕李田治不好惹上麻烦，她没有看清，并不是十分清楚那个人的病症。 宋氏也想到了。“小晴，是不是那个脸颊像被火烧一样红的男人？” 林晴点头，“宋婶，我们过去看看行吗？” 宋氏点点头，她知道林晴心地善良，而且看到病患自然会想帮忙。这样的人可真的不多见。 林晴和宋氏走出了客房，想跟阮宁告别，可阮宁并不在。小关虽然不喜林晴，但是又答应少爷要照顾好林晴，忍不住迎了上去道：“二位是找我们家少爷？他有事出去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宋氏忍不住开口道：“我和小晴想去顺风医馆一趟，劳烦你回头跟阮少东说一声，我们之后也就回村里了。” 小关听闻点点头。他顿时对这两人也微微有所改观。“那行，要不安排车夫送你们过去？” “不用，就几步路而已！”林晴直接给拒绝了。 顺风医馆和岳楼酒庄不过是一个南一个北，同在一条巷子里，倒也不算是远。 “大夫，我家相公得的是什么病？你们快救救他啊！”妇人大声叫着，她心中焦急，相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就不活了。 李田是一阵的头疼，他行医这么多年，要说病症他都有见过，可是这人这病他确实没有办法救治。“这位夫人，实在不好意思，这病我看不了，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什么？你们居然看不了，你们顺风医馆不是号称能医治天下百病吗？我相公这个病为何就不能给看好？不就是担心我们付不起诊金吗？”她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 李田突然想，如果林晴在这里就好了，说不定能想出办法，这个人面颊发红，身子发烫，应该有高烧的炎症，便开了一些退烧的药材熬制汤药，可谁知道这人喝了之后，脸色一阵发白，而且不停的口吐白沫。 这下李田吓坏了，怎么会是这样？ “相公，相公，你们这群庸医，是不是成心想害死我家相公啊，我可告诉你们，要是我相公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我山竹寨的兄弟们也饶不了你！我家相公不过是受了外伤，怎么会病情加重呢。而且你们看看治病给治成啥样了。”那妇人大着嗓门的谩骂着。 “大嫂，我大哥的病怎么样了？”从外面进来三四个高大彪悍的壮汉。 那妇人忍不住哭丧着脸道：“你们大哥怕是没有病活过今日了，你们快看看他们是怎么给你大哥救治的，害的你大哥受了罪不说，还把人给治成这样。” “你这个该死的庸医，给我大哥偿命来。”彪悍的汉子，脾气火爆的扯着李田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 李田吃痛的皱眉，他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无妄之灾。如果要是救不活这个人，八成这顺风医馆是保不住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他觉得林晴或者有办法，“住手，我能救活你们大哥。” “方林，你先住手，让他救，救不活大哥砸了他这医馆，要了他的命给咱们大哥抵命！”说话的人长的也是五大三粗，而且口气十分的冷硬。 顺风医馆摊上了这档事，病人谁还敢来这里看病，都纷纷的往外面走。顺风医馆的门口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去去去，散了吧散了吧！”药童小五忍不住赶人，不想让顺风医馆的名声一臭载臭。 林晴和宋氏到达了顺风医馆，不过看着大门紧闭，不由感觉奇怪。宋氏上前敲门，只见是个陌生的大汉打开，声音粗暴道：“今日不看病。” 林晴似乎也已经猜到了什么。连忙道：“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是找李田掌柜的有事商量，麻烦您通报一声。” 那人冷哼道：“那老头正在给我大哥看病，他救不活我大哥，他就得死，估计没有心情跟你闲聊。” 林晴听闻眉头微微一皱，想必就应该是自己见到的那个人。 宋氏微微有些惧怕眼前的人，她忍不住拉着林晴的胳膊，示意她要不就算了，回家算了！ 林晴坚持，“李田掌柜……”她突然大着嗓门的喊了起来。 李田在屋里朦朦胧胧的听到了林晴的声音，心里一喜起身便打算出去。 “你想干什么？好好给我大哥看病。”那人一把将李田按住不准他出去。 李田挣扎了几下道：“你们想你大哥没事，就让我出去，外面那个姑娘医术在我之上，让她见见你大哥，说不定能想说好的办法。” 众人一听都不相信，谁会想到一个妇人会医术。“李田，我们也是看在你医术高明的份上才来找你，谁知道你居然这么胆小，而且医术也不怎么样，居然想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我大哥看病，我们岂能放心，我看你这医馆是不想要了！” 林晴听到屋里的声音，忍不住道：“你们现在耽误的时间越多，你大哥就多一份危险，你们自己想清楚，省的到最后你大哥出事了，你们又怨这个怨那个。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她声音很冷，冷的让人觉得骨头疼。 “你这婆娘说什么鬼话的，我大哥的身子好着呢，你别胡扯！”大汉不满的瞪向林晴，林晴丝毫不在意道：“你瞪我你大哥也好不起来。” 屋里屋外都僵持着，而躺在床榻上的病患，情况却越来越糟。 “相公，相公……” “大哥大哥！” 林晴和宋氏也趁乱进入屋里，“你们先别哭，让我看看病人！”林晴一本正经的道。而且已经快步的走到病患的面前，伸手把脉，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 “李田掌柜，准备酒水。” “小五拿三七粉过来。” 林晴一直说着不停，本来哭嚎的人，也停了下来，他们都如同看妖怪一般看向林晴。 “他受伤几日了？”林晴看向那一群人道。 妇人微微愣了片刻，抹了把眼泪道：“三天了，我们那大夫说只是小伤问题不大，我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进天早上，相公他就开始满嘴说胡话，而且脸上潮红，我们才知道不对，再去找大夫，他说治不了，让去镇上来，我们到镇上就打听，听说顺风医馆可以医治，谁知道这群庸医，治的我家相公口吐白沫，这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 林晴听完，心中已经明了，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伤风，不过幸好还只是三天，如果再耽搁几日，问题估计就更严重了。 她不怎么喜欢这个妇人的话语，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理会。 “大嫂，我们真的让这个婆娘给我大哥看病？刚才那个老头都看不好，这个婆娘真的行吗？”其中一个大汉忧心忡忡的问道。 妇人决定相信林晴，而且看的出来，她跟其他人似乎并不一样。 林晴上下打量伤口的位置，伤口是在大腿处。大腿周围是有动脉血管，虽然现在并未流血，但是她看到伤口已经明显往外翻，上面有黄色的脓包，看上去已经伤风了。解决上来可就有些麻烦。 而且引起了发烧了和痢疾。 光是用退烧药是不够的，而且十分不容易被接受，这才是导致口吐白沫的原因，而且一般的药物现在都喂不进去，基本上喂进去便会给吐出来。 宋氏见那人的伤口，忍不住反胃，反而倒是林晴一点儿事都没有，而且她还一个劲儿的打量。 林晴对伤口处理可是细致入微。 李田不知道为何要准备酒，但是他还是给准备好了。“林姑娘，还需要什么？” “纱布、镊子、三七、金银花和蒲公英。”林晴认真的说道。 李田微微有些皱眉。“小晴，可他身上是上火发烧之症，为何不先开降温的药，而是这些消炎药？” 林晴倒也不隐瞒，“李掌柜，你觉得他的高烧是因为什么引起的，你看他这伤口，明显是伤风了，而且表面已经有黄脓，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引发周围的皮肤坏死，那到时候就是想治疗估计也治不好了。” 李田眉头微微一皱，虽然林晴说了一些词语他并不是很明白，但是看到伤口之后，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那怎么办？” “纱布和草药都准备好了，林姑娘你请过目。”小五恭敬的道。 林晴点点头，她现在有身孕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亲力亲为。“李掌柜，麻烦你将病人的上衣脱掉，用手指沾上酒揉搓病人的颈部、胸部、腋下、四肢和手脚心。这样便于降温，而且他伤口引发的伤风导致呕吐和痢疾，药是喂不下去的。” 李田一听，眉头皱起，他早知道这个病患如此麻烦，也就不收了。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他现在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林晴的身上，希望她能够治好，让顺风医馆重振威名。 不过这些他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而且一直观察林晴是怎么做的，细心的跟着学着。宋氏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她担心林晴的身子能不能如此的劳累，但是看病患的情况如此差，她也不好不让林晴救治。 林晴让宋氏帮忙，用酒水浸泡纱布。自己手里拿着镊子，在挑破脓包之前，她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不然稍有不慎，就会出事。要不就是血流不止，要不就是再次感染。 病人的家属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救治方法，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似乎对林晴多了几分的信任，不过林晴迟迟不动手，让大家都产生了几分的疑惑，该不会她根本就不会救治吧？ “小晴！”宋氏小声的叫着林晴，“宋氏麻烦你给我当助手，你先用纱布做一个简单的止血包，用三七粉做，多做几个。做好之后告诉我一声。然后在做一个消炎伤药包。”林晴认真的说着，她势必要完成不可。 林晴把镊子放在酒水里浸泡消毒，完成之后，宋氏也差不多了。 李田也已经按照林晴的说的做好了。 林晴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一手拿着干净的纱布，一手拿着镊子，眼疾手快的挑开黄色的脓包，将脓包彻底的挑开之后，用镊子将赃物去除，黄脓水不停的往外冒，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林晴双手挤压着，让黄脓水彻底的挤干净，而这时鲜血的血冒了出来，而且越发的不可收拾，喷在了林晴的脸上，她一手用纱布按住，另一边让宋氏不停的递给她止血包，用力的挤压着。 妇人和几个大汉都吓坏了，流了这么多血，人还能有命吗？“你这个臭婆娘，你想害死我大哥吗？你居然放她的血，我打死你！”那人说着就要动手，宋氏眼疾手快的挡在了林晴的面前，怕林晴受到伤害，一拳头砸在了宋氏的肩头，她吃痛的闷哼一声。 林晴眼神悠然转冷：“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