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李田听到这话心里那是一个美。刚才拜师之事，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自然不是真的。让他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子去拜一个小丫头片子做师傅，这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小晴，你才是最懂我的人。” 林晴被这句话雷头冒黑线，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李掌柜，既然药草来了，那我让人帮忙搬下来，价钱咱们也好商量。”林晴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做生意讲究的是信用，而且李田这次也确实就是帮助自己的忙，自己说什么也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李田点头应好，不过他忍不住看向林晴又道：“小晴，你也知道现在草药收购也难，这价钱是不是可以……为了帮你收购到足够的药材，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林晴心里暗骂：好你个李田，本来都说好了，现在居然坐地涨价，这不是故意逼自己吗？ 她嘴角带着一抹笑容道：“李掌柜，你辛苦了。这批草药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价钱呢，我也没有办法多给你，不过这样，以后你医馆里难以医治的病人我都可以帮忙医治，诊金归顺风医馆所有，你意下如何？” 林晴这说归说，不过她这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帮忙可不见得能帮的上。 但是对于李田来说，这买卖绝对是划算。“小晴，瞧你这话说的，我刚才也就跟你倒倒酸水，没有别的意思。价钱自然不能高。谁不知道你是为了谁啊。” 林晴眉头微微一皱，她不再言语。为了谁…… 李田跟着林晴已经进了屋里，“小晴，实不相瞒，因为那一家病人的事情，现在弄的我的医馆是没有办法经营下去，我来找你，是想你跟他们商量一下，病好了之后，能不能还我顺风医馆一个清白，我们也是做买卖的。信誉最为重要。”他说的诚恳，林晴倒也没有想到事情会便的这么严重。 林晴沉思片刻，“李掌柜，这件事我会帮忙的。” 李田信得过林晴，不过他却喜欢事情早点结束的好。“林姑娘，那现在咱们就去找那家人来商量此事好吗？” 林晴点头，她带着李田向帐篷走去。帐篷外站着的是二当家林茂，林茂见来人是李田，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人差点儿害死他大哥，居然还有脸来了，火气是不打一处来。 “林姑娘，你怎么带这个庸医过来了，就是他差点儿害死了我大哥，他如今又来这里做什么？”林茂气哼哼的说着，恨不得给李田一拳。 李田自然也不傻，他悄无声息的躲在了林晴的身后，想就算被打，打的也会是林晴，不会是自己。 他这样的心思真是够让人琢磨的。 林茂可是不会跟林晴动手，看着躲在林晴身后的李田，猥琐的样，忍不住道：“林姑娘，这庸医满身都是晦气，他是不能见我大哥的。” 林晴倒也没有说话，看向身后的李田，面色微微有几分的为难。 不等林晴开口，就听李田开口道：“林姑娘，你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而且你也是我们顺风医馆的大夫，你想我们医馆要是破落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而且林姑娘我们也有草药之间的合作，你想我说的对不对？” 林茂一听这话，对李田更加的鄙视了起来，他居然威胁起来林姑娘，这老头真是臭不要脸。 林晴倒是没有过多的言语，她只是淡淡的一笑道：“李掌柜，你说的哪里话，顺风医馆的医术如何，大家都是有耳闻的，今日之事，医馆和病患家属都没有过错。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能治的当然要治，但遇到危险的情况，知道自己的水平达不到，治不了，便让病人换个地方也合情合理。病人家属自然觉得我信得过你们医馆，来你们医馆里救治，你居然让我们去别家看看，而且病人的情况又十分的危急，自然他们不会选择换地方，但是救治不成功，则又会怪罪大夫，所以啊，每个人都为对方想一想不就好了？” 林茂听林晴的话，他决定貌似说的在理，不过这老头子还是个庸医，他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不就没事了吗，非唧唧歪歪的说不清楚，连自己大哥是什么病都没有看出来，不是庸医是什么？ 李田则就不这样认为了，他觉得林晴这番话似乎完全是向着了那伙人来针对自己，想到这里就不免来气，也不知道那些人给了林晴什么好处，说不定给她的诊金远远高于自己的。 “林晴，你倒是跟他们说说，怎么把这事给解决了？”李田心里越发的着急，看林晴也有几分的看不过眼。 林晴淡淡的一笑道：“林茂，这事是你们引起来的，你们要帮助顺风医馆找回名声。” 林茂不乐意的皱眉。“林姑娘，我大哥的病是你治好的，而不是这个人，我为什么要给他的医馆找回失去的名声，他本就是个庸医，治不了病不说，还差点儿害死了我大哥，我想到这事就恨不得揍他一顿。” 林晴见林茂如此说，倒也觉得他是条汉子，重义气。 李田快被气炸了，他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遇到这个病人比较难治，怎么我就是庸医了，没有治好就是庸医了？你知道我们做郎中的多么辛苦吗？你别在这里诬赖人了，像你们这样的病人，你以为我乐意给你们治啊。也不看看你们那态度。” 林茂一听这话，本来看在林晴面子上不想跟他妈计较，但是如今也忍不下去了。走到林晴的身后，将李田用力一扯。“你个死庸医，我早就想打你了，我让你谋财害命，我本来想看在林姑娘的面上不跟你计较，可是都是你自己自找的。” 说着一拳头便打在了李田的身上，李田哪里会是林茂的对手，林茂是个练家子，下手又重，李田很快就忍不住闷哼起来。 林晴一手捂着肚子撤离数步，怕他们伤到自己，位置安全之后，她才忍不住喊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就动手动脚起来，都给我住手！” 林茂见林晴似乎有些生气了，连忙收回了手，李田见林茂收回手，觉得可是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上去就是给了林茂几个拳头，每个拳头都是用尽了全力，全部砸在了林茂的肚子上。 林茂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肚子痛的不行，腿也跟着软的蹲了下来。 李田打的眼红了，又准备继续，被林晴制止了。“李掌柜，你这是做什么，林茂都住手了，结果你还在不停的打人家，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不知道这肚子是不能随便打的吗？” 李田被林晴训的一愣，他气的恨不得一拳头打在林晴的脸上，不过李四已经很快的过来了。 “小晴，怎么回事？”李四担忧的看向林晴。 林晴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林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觉得很有可能是脾脏破裂，这种情况很是糟糕，李田下手真是很。 “林姑娘，老子疼死了，全身没有力气。我是不是快死了！”林茂努力的不让自己叫出声音，努力的硬撑着，额头上都是汗水。 “别瞎说，你不会有事的。”林晴也微微有几分紧张，这样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脾脏在身体内，可不像外伤那么好处理。 通常这样的情况，都会采用手术的方式，缝补术，可古代哪里有那个。 “李四叔，你找人把林茂抬到屋里去，尽量是平着抬，别让他二次受伤。”林晴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本来也是想帮李田，谁知道情况会变这么糟糕？ 李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在帐篷里的尹勇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刚才听到了林茂的声音，连忙大声叫道：“林晴，我二弟怎么了？” 林晴听到了尹勇的声音，也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看来李田估计是凶多吉少，不过她也尽量为李田说好话，此刻的情况也不是大家乐意看到的。 她走进了帐篷，见尹勇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一张恨不得吃了人的脸，让人万分的担忧。 “林姑娘，林茂到底怎么了？”尹勇知道林茂的脾气火爆，但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而且他听的出来，那个人貌似是顺风医馆的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晴看向尹勇道：“尹寨主，你别激动，你自己的伤还没有好，伤口裂开了，对你可是没有好处。林茂跟李田发生了一点儿挣扎，现在林茂受伤了，我需要马上给他救治，你莫要担心，更不要着急，你一激动在牵扯了伤口，我林晴只有一个人，没有分身之处，怕也是救不了。” 尹勇眉头微皱，他断然不相信林茂会被一个郎中打的需要救治，林茂好歹也是山竹寨数一数二的勇士。 “林姑娘，你开玩笑吧，林茂怎么会被一个郎中打的需要救治，这不可能……”尹勇觉得林晴有隐瞒自己的地方。 林晴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尹寨主，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回头让你兄弟告诉你，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给她看病，你就别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了。” 尹勇用力的点头，目送林晴离开，眼神里充满了担心，不过他又切记林晴的话，不能牵扯伤口。 李田早就吓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了。见林晴出来，一个劲儿求林晴：“小晴，我求求你，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那人给治好，不然我就要进牢房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了，医馆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只要你帮我解决了这件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晴淡淡皱眉，又不忍心看到李田这样，“李掌柜，你快起来，如今能做的就是赶快把林茂的病给治好，你那几拳头打在他的肚子上，引起了脾脏破裂，脾脏是供血的，脾脏破裂必须及时修复，不然血流不止。他现在虽然还没有出血的症状，说明情况还不是十分的糟糕。” 李田听林晴的话，紧张的直哆嗦。“小晴，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需要什么药，我帮你准备？” “三七、蒲黄、仙鹤草、羊踯躅。银针、纱布、刀。”林晴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她不想做手术，手术中，没有办法输送血液，或者就算有人提供血，但是血型不同，照样会死人。 想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了中医的局限性，根本没有办法救治。可是如果不救治，难道要亲眼看着他疼的死去活来，流血而亡么？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有风险的。 李田按照林晴说的去准备。 宋氏见林晴的神色不怎么好看，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小晴，林茂怎么回事？一直在那边哀嚎，是不是受伤了？” 林晴点点头，她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如果保守治疗能好的话，他也不想动手术。“我先过去看看。” 林晴走过去见林茂忍不住大叫道：“疼死老子了，啊啊啊！” 林茂看到了林晴，忍不住求救道：“林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快疼死了！” 林晴走过去，握着林茂发抖的手把脉。“你别乱动！”情况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虽然没有出血，但是脾脏是有裂纹的，如果现在不手术的话，日后他只要一个不小心，脾脏就会被撞破，倒那是可是一点儿救都没有，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保证不让他失血过多。 “林茂，你听我说，眼下你的情况很不好，但是我会努力救你，但是也需要你的配合。”林晴知道如果告诉林茂在他的肚子上开刀，他怕是不能接受。而且自己还需要用羊踯躅配置麻醉药。 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熬制成一碗，这也是华佗的麻沸散。 林茂是百分之百相信林晴。“林姑娘……只要你能救好，让我干什么都行。” “好！” 这个手术准备的东西很多。吩咐宋氏继续做止血包，派李四把余氏找来，余氏给她做过助手，她对草药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小明虽然懂，但是她担心那孩子受不了血腥，会害怕。 余氏跟着李四匆匆赶来，她问李四是啥事，李四也答不出来，“家里是有人生病了，不知道小晴找你过去是不是需要帮忙之类的。” 余氏听完也用心的点点头道：“行行行，咱们赶快走吧！”她怕耽误林晴的事情。 李田准备好了草药已经回来了。“小晴，这些都是你需要的东西，接下来该怎么做？” 林晴看向李田道：“李掌柜，你负责熬药，首先麻沸散熬制一下。接着熬一些止血药和止痛药。” “李四叔，你把咱们家地窖里的烈酒拿出来，剪刀、纱布、银针、丝线都放在酒里消毒。” “余婶，你按照我上次跟你说的，调制糖盐水，准备的多一些。” “宋婶，你把三七草药磨成细粉备用。” 林晴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刘芸见人都忙碌着，忍不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晴，这都是干什么呢？” 林晴觉得有必要跟刘芸好好说说。“刘婶，你们二当家林茂受伤了，伤势比较严重，需要开腹，我想提前给你说一声，如果不开腹的话，下次不小心碰到，直接就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这次手术风险会很大，但是要是好了，以后还会想以前一样。” 刘芸惊愕的张大了嘴巴，怎么会…… 林茂很厉害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打了，而且就算有人想要动手，也未必就能打的过他啊。 她是接受不了的，开腹……想想都觉得害怕，那是人的肚子，不是杀鸡。而且她也从未听说话，治病还需要开肠破肚，那还能活的？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林晴的手道：“小晴，除了开肠破肚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可是开肠破肚，人不就死了吗？这个你让我怎么能答应啊？” 林晴见她为难，“开肠破肚是有危险，但是他一直这样疼也不是办法，而且时间间隔的越多越是麻烦。不过不一定会没有命，你自己想清楚，或者跟林茂商量商量，我要准备东西，确保这个手术万无一失。” 刘芸见林晴又开始忙碌起来，而她心乱如麻，到底该怎么办呢？她快步跑回帐篷里，跟尹勇商量起来。 “什么，这么严重！”尹勇大吃一惊，他明明记得林晴告诉自己说不重的，可是不重怎么会需要开肠破肚，他现在心里急的冒火，一刻都不想在床上呆着，她居然要把自己兄弟给开肠破肚了，他接受不了。 “你去把林晴给我找来，我要好好的跟她说，这又是一个谋财害命，什么郎中，都是庸医。”尹勇气的满嘴都是胡话。 刘芸忍不住皱眉，担心的看着尹勇道：“你自己的伤都还没有好，你就别吵了，老二的问题应该不严重，而且林姑娘也说问题不大，咱们就再等等吧，林姑娘可不想是会欺骗人的那种人。” 尹勇见自己媳妇为林晴说话，心里十分不喜，而且自己家兄弟怎么会无缘无故伤成这样。 “你懂什么，林茂现在在哪，我要过去看看他，不然不放心。”尹勇忍不住折腾要起身出去，刘芸连忙拦着。“你这是折腾个什么劲，林茂我过去看过了，他也相信林晴，你现在把自己的伤口折腾开了，到时候人家林姑娘是顾着你还是顾着林茂，你要折腾就随便你怎么折腾吧，我不管你了！” 刘芸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见尹勇非要折腾，也气的不行，放下话就走出了帐篷，头也不回。 尹勇见刘芸生自己的气了，他心更是烦躁，如果不是自己受了伤，来这里治病，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他对林晴还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问林茂有个屁用，他整个人的心都挂在了林晴的身上，他怎么不知道。 “小芸，你站住，我不折腾了还不行，你过去帮我看着点儿，我是怕老二出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老二的感情，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心里能好受吗？”尹勇忍不住大着嗓门的挽留刘芸。 刘芸心里也不比尹勇好受多少，林茂对她来说就跟自己亲弟弟一样。见尹勇低声下气的跟她说这话，她转身又回帐篷里了。“这事你不交代我也会这么做。我先过去看看了，你也别在这里瞎想了，老二会没事的。” 李田熬制好了汤药，递给了林晴。“小晴，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林晴摇头道：“如果需要帮忙我会叫你的。”她并不想让人家知道她会开肠破肚之法，这样也容易给她造成困扰，万一被人当成了妖怪这可不好。 李田应声点头，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如今全靠林晴了。 余氏见林晴眉头不展，知道这个病人的情况估计比较严重。“小晴，你别那么紧张，你一定可以的！” 林晴忍不住努力的让自己深呼吸，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