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不论如何尝试，空间都没有变化，空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安格斯眸色漾深，变得更加冷静。 德加温文内敛的脸此刻变得有些张狂，他轻笑一声：“不用尝试了。你的异能已经遭到了封锁。”说着，他走向安格斯，“面对帝国最强大的军人之一，我又怎么可能掉以轻心。菲尔德上将您不会以为那些蓝色的实验液只是用来泡发您的吧？” 德加手中掏出一把小巧的电击枪对着安格斯，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这种神奇的液体可以无知无觉地沁入实验体的皮肤和血液中，而且特别神奇的是它不会立刻封锁实验体的异能，只有当实验体使用异能达到一定量的时候，才会突然把实验体的异能封锁。” 德加的眼中有着对自己研究出的实验液的自豪，他轻轻拍了一下安格斯的肩膀：“而且最神奇的是，当实验体使用异能的时候，这些实验液会发出一种奇特的微波，可以用来记录信号。”说着，德加对安格斯露出了长辈式的亲和微笑，“真是非常感谢菲尔德上将配合我们的实验研究。我想现在您可以回到实验槽里了。” 安格斯一动不动看着德加，身上的肌肉紧绷。 “放轻松，菲尔德上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白凡尔监狱里会有您的人，而且帮你解开了体能抑制剂，但是这里可不是白凡尔监狱。您的身体状态可以骗过道森元帅但是却无法欺骗到我，我知道您体内的体能抑制剂是无效的。哦，对了忘记告诉您，那些漂亮的实验液除了能封锁异能，还能抑制体能呢！” 德加的声音轻柔平缓，但在这间有着上白具实验人体的实验室里却显得分外的危险诡异。他对安格斯轻笑了一笑，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其实，我有一点好奇您真的是omega吗？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完全检测不出信息素气味信号分子存在而人呢！即使是beta也有自己的信息素气味，但您的信息素却丝毫不能检测出来，就算是帝国最弱的omega的信息素含量都比您体内的高。这真是一件奇怪而有趣的事情。” 德加绕在安格斯身边，用看试验台上的小白鼠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安格斯：“还是说娜斯提娅的儿子就真的那么特别？连信息素都与众不同？啊，真可惜，如果您的母亲还活着就好了，我想这个实验室的所有人都会非常欢迎她的……” 砰！ 安格斯的拳头往德加身上砸去，但在离德加平静而可恶的面孔还有一公分的时候，安格斯的身体顿了。 德加看着安格斯愤怒的眼神，遗憾地说道：“您居然忘了我手中的还有武器，真是可惜！我想兄长大人也没有想到会教出您这样一位鲁莽的上将吧。” 安格斯僵硬地里在德加的面前，他的腹部抵着一把电击枪，滋啦滋啦的电流还在耀武耀威地闪烁着蓝白色的光。 德加松开电击枪的扳机，轻蔑地用枪管推了一下安格斯。安格斯就这么维持着原本的动作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带走。”德加一声令下，原本空旷的实验室中立从墙体中冒出了几具机器人，他们电子眼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在安格斯身上扫描了片刻后就用巨大的机械爪把安格斯给搬运起来了。 当安格斯被机器人再次运动原来他苏醒的实验室，德加并没有将安格斯放回实验槽中，而是将他固定在了实验室里新出现的巨大实验台上。 “我真的非常好奇上将您的信息素腺体呢……”德加低声嘟喃着，眼中有着对实验研究的病态疯狂。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特质合金手术刀，不断地靠近安格斯。 四肢被牢牢地固定，被迫伏躺在实验台上的安格斯目光冷沉，他侧着头紧紧地盯着德加的一举一动。 当冰冷的刀锋触碰安格斯颈后的皮肤时，异变突然发生！ 原本安静运作着的实验操作台的屏幕上毫无预兆地发射出一簇强大的激光电流，猛然将靠近安格斯的德加给击倒在地。 安格斯淡定地看着德加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为了回到这间应急攻击系统被他动过手脚的实验室，他并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而且在实验基地到处乱晃的目的，除了收集作为证据的实验资料，更是为了寻找实验基地的主事者德加·丘吉尔。 安格斯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觉得知觉恢复得差不多了，手腕突然用奇特的方式转动了几下，双手就从牢固的黑色磁力禁锢手环中脱离了出来。安格斯的身体以诡异的柔韧度向后弯起，靠着强大的腰力支撑，如同反转的拱弧，伸手将双脚上的磁力禁锢环解了开来。 安格斯从实验台上下来，再次踏上了地面，轻松地从德加的身上搜索出了系统秘钥。安格斯顺手将德加的手腕上的光脑给拆解下来，随意设置了一下，启动了光脑最基本的访客功能，将光脑当做了信息存储器插入了实验操作台的信息接口端，而系统秘钥也同时被插入了操作台上的一个浅洞里。 安格斯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德加拎了起来，放到显示屏前，撑开德加的眼皮让系统通过了虹膜验证。然后安格斯随意地将德加扔在了地上，开始从向他敞开大门的实验基地主脑系统中拷贝所有的实验数据和资料。 当数据拷贝完全之后，安格斯将德加的光脑拔了出来，将作为光脑存储介质的银白色芯片整个取了出来放进了自己兜里。最后，安格斯还是非常大度地把所有存储信息都被清除的光脑套回了德加的手腕上。别人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乱拿的好，实际上非常随便的安格斯这样想着。 而毫无知觉的德加并不知道自己的所有研究资料都被安格斯洗劫了，就如同安静的尸体一般倒在了安格斯的脚下。在离开前，安格斯凝视着自己养父的亲弟弟，犹豫了一秒钟，伸手把德加套在手指上的黑色钻石般材质的戒指给取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后才将德加整个人剥了个干净，扔进了实验槽的实验液里。 恩，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心眼特小、爱记仇的帝国男神满意地拍了拍手从实验室中消失了。 当安格斯利用短距离空间移动离开整个实验基地，这才发现整个实验基地处于一座荒星之上，并不是所谓的皇家科学研究院的所在地。 安格斯丝毫不吃惊，上次皇家科学研究院数据被泄露在星网上，德加和道森他们肯定不会再把重要的实验放在那里，转移到一个更加秘密安全的地方理所当然。不过，在颗不知具体位置和坐标的荒星上，要想离开确实比较麻烦。 就在安格斯准备回到实验基地寻找交通工具离开这颗星球时，灰蒙蒙的天空上突然射下一道强光。 安格斯灵活地就地一滚，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被激光打出了一个大坑。 整颗星球的上空居然有生命探测监视卫星！只要在这颗星球上发现了生命体，监视卫星上的激光武器就会发动攻击。 连续的激光追在安格斯身后不断在这个满是碎石和荒草的小星球上留下冒着火光的坑印，而实验基地内的变故也终于被发现，整颗星球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飞行攻击器和巨大的机甲不断从四面八方向安格斯的方向涌来。 安格斯伏地自己身体，矫健的身形近乎于地面平行，飞快地在地面游走和疾驰着。他的周围是各种武器和炮火的攻击。 随着各种炮火的倾泻，绚烂的能量光波将地面笼罩，而被各种武器炸毁飞溅的泥土碎石则扬起了巨大的粉尘。安格斯的身影被彻底淹没在了光波和粉尘的幕布之中。 当高空中的生命探测监视卫星再也没有检测到生命信号，巨大的机甲队伍缓缓地降落了下来，准备看能否发现入侵者的身体残余组织，好向实验基地有个交代。 而就在一架比其他机甲都要稍稍高大一些的机甲巨大的机械腿碰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一道诡异的影子猛地从地面蹿了上来，用暴力突然将机甲的驾驶舱打开。驾驶舱内的机甲巡逻队的领头机甲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安格斯拧断了脖子。 安格斯一脚将死亡的机甲师踹了下去，强制夺取了机甲的控制权。 巨大的机甲腾空而起，以诡异的身影迅速飞离。而反应过来而其他机甲师，立刻穷追不舍地跟了上去。 无数的炮火从身后的机甲中倾泻而出，汹涌地奔向安格斯的机甲。 安格或腾挪或攻击，身后的机甲不断减少着，眼看就要脱离这颗星球。 突然，一大群星舰包围了他。 第72章 上将的绝境（下） 巨大的中子炮从星舰群发射向安格斯，亮白的光照亮了整个漆黑的星空。 在安格斯准备操纵机甲闪避的时候，安格斯的身体迟疑了一下。 安格斯皱眉，冷汗从额头上留了下来。尽管他尽量用空间异能将实验液与自己的皮肤隔离，但那东西对他的影响比他预期的要大得多。 就因为这一瞬间的迟疑，安格斯的机甲被中子炮擦过。巨大的机甲在近乎要吞噬掉半个星空的能量光波中显得如此渺小，被擦过的机甲手臂瞬间湮灭，如同被灰化蒸发了一般。 安格斯趁着中子炮发生后众人注意力转移的一刹那，飞速开着摇摇欲坠的机甲离开了这片星域。 在机甲被中子炮影响的机甲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之前，安格斯迫降在了一片漂浮的陨石群之中那块最巨大的陨石上。 当安格斯从机甲中飞跃出来的那一刻，机甲终于因为受损承受不住外太空的环境压力而爆出火花，在这颗陨石上炸裂出灼目的火光。 安格斯回头看了一眼彻底报废的机甲，转身准备离开。但当他迈出第一步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安格斯的脑袋上。 “我的上将，我已经等待您多时了。”一个轻柔而冰冷的声音在安格斯耳边响起。 “贝克松·特拉里亚。”安格斯从容地转身，挑眉看向出现在这里的德泽帝国皇太子。 贝克松愉悦地笑了起来：“非常荣幸上将您还能记住我的名字。” 贝克松用熟稔的语气跟安格斯寒暄着，肢体语言却表现得格外的强势和不容拒绝。他右手用枪将抵住安格斯的脑袋，左手突然翻转了一下，掌心出现了一枚小巧的长针，“上将，如果我是您的话我是不会随便乱动的，比较枪炮无眼呐！”贝克松轻松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安格斯紧绷的肌肉倏然放松了下来，他用冷淡的目光扫了一眼贝克松手中的长针：“德泽皇太子殿下是来解救我这个帝国军人的？” 尽管安格斯平铺直叙，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和波澜，但作为安格斯曾经的“属下”贝克松显然知道对面桀骜强大的男人在讽刺他。 贝克松毫不在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微笑：“上将您别紧张，这长针上涂抹的只是强效麻醉剂而已。毕竟您是如此强大，能从防备那么森严的实验基地里轻松逃脱，我不得不防备一下您呐！不然，我怎么敢邀请您登陆我的星舰呢？” 安格斯身姿稳如泰山，即使贝克松手中的长针刺向他的皮肤，他也只是冷静地站着。 “欢迎来到我的星舰，安格斯·菲尔德上将。”贝克松恭敬地向安格斯行了一个贵族问候礼，巨大的星舰撤去了隐身在他的身后出现。 一排排的机器人陆续从星舰的通道口降落在陨石上。一个有着巨大机械手臂的机器人走到安格斯面前，要将安格斯运到星舰之中。贝克松突然阻止了它，贝克松走到安格斯的面前，面孔贴近安格斯，带着异样的兴奋和打量，语气暧昧地说道：“我怎么能让尊贵的上将像货物一样被机器人拎上去呢？还是我来吧。” 与贝克松清瘦文雅的外表截然不同，他的身体和每一个alpha一样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他轻松地将安格斯横抱起来，步伐轻快地走向自己的星舰。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希望上将您不要介意我对您的冒犯。”贝克松说话时，冰冷强硬的手臂狠狠地挤压着安格斯的骨骼。如果不是安格斯体质优异，一般人可能都会被贝克松残忍得弄出米分碎性骨折来。 贝克松将安格斯抱到在一间干净而华丽的房间中，不太满意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皱眉命令机器人将房间中的布置换成了简约干练的风格后，这才把安格斯放置在了柔软而沙发上。 贝克松放松身体坐在安格斯对面的软椅上，饶有兴趣地盯着被当做洋娃娃一样对待的安格斯无力地靠在暗黑色的沙发之中。他实在是很好奇此刻安格斯的心情。一个一贯强大自律的男人被当做柔弱无骨的娇嫩花朵一般对待后会有什么反应，这实在是一件非常有趣和值得探究的事情。毕竟他过去可从来没有机会这样观察研究过安格斯·菲尔德。 “德泽皇太子殿下，您再看我也不会看出花来。”安格斯并不被贝克松的目光困扰，但显然也不喜欢被当做猴子一样被围观。 “唔，上将阁下，我以为您会生气呢……”贝克松撑住下巴，对着安格斯轻笑起来，“没想到您这么镇定，真是让我有一点儿苦恼呢！” 安格斯轻讽：“生气？那还真是一种奢侈的情绪。” 贝克松继续盯着不能动弹的安格斯，眼睛弯成了星月：“不生气，那就是感激了？毕竟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把您给救了出来呢！您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当贝克松作为欧文潜伏在第一军团时安格斯就知道对方微笑时眼睛异常有魅力，但显然这并不构成让他对敌国太子有任何好感的理由。所以，即使贝克松的本来的面目再怎样出色、笑得再怎样魅力四射，对于安格斯来说只要贝克松是alpha这一条理由就足够让安格斯对他厌恶，更别说此人还是他的敌人。 因此，安格斯完全不受贝克松友好而温和的面貌的迷惑，他语气冷漠而疏离地直接选择了戳贝克松最大的痛点：“非常遗憾，我并不像德泽太子殿下您一样心胸宽厚。跟和杀母亲仇敌谈笑合作这种事恐怕只与您的品格相配，而我向来心胸狭窄，‘知恩图报’从来都不是我的品质。不过，我想道森元帅恐怕没有想到您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叛他，把我‘救’走吧？友爱杀母仇敌和背后捅合作者刀子，您果然品格高尚！” 贝克松的脸色变得冰冷起来：“你果然知道我和道森的联系。” “如此明显，不是吗？”安格斯刻意停顿了一下，随即低沉地哼笑起来：“不过，我真疑惑薇娅·特林会不会死不瞑目呢……曾经的爱慕者杀了她，而自己的儿子却要和杀死自己的人合作，真是可悲啊……让我猜一猜，让道森元帅放弃她的‘更好的合作者’是谁呢？不会正好是您吧？” “住嘴！”贝克松眼中满是愤怒，他威胁般掐住安格斯的喉骨，面色阴沉狠厉：“不准侮辱我的母亲！” “对于一个流窜国外的逃犯，有侮辱的必要吗？”安格斯安之若素，对贝克松的威胁根本不放在眼里。 “够了！” 贝克松烦躁地将安格斯坐着的沙发踢倒在地，手肘狠狠地将安格斯压在地上，阴狠地质问道：“你在故意激怒我？！” 安格斯的确就是在挑衅，因为按照他的本性，根本不会有兴致和敌人长篇大论说那么多，他需要争取时间。 贝克松发现了安格斯的意图，但是他对自己的麻醉剂十分自信，并不在意安格斯的挑衅。他松开了对安格斯的压制，施施然地站起身来，那举止间带着闲适优雅的风度，仿佛刚刚的阴狠和愤怒完全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一样。 “上将阁下，您是在等人来救援您吗？”贝克松在安格斯面前慢慢地踱着步子，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安格斯就如同看一只可怜的困兽。 安格斯没有承认也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贝克松在他面前的一系列表演。 贝克松毫不在意安格斯的冷淡，他停了下来，用温和轻柔的声音问：“那您觉得谁会来救援您？您的副官伊莱恩·奥科？您的义父伍赫·丘吉尔大公爵？” 安格斯对于贝克松的问题无动于衷，平静如山岳深海，即使躺在地上被贝克松俯视着，浑身仍旧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屈折和战胜的气场。 贝克松感觉到一阵懊恼，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安格斯俯视着的人。于是，他突然语气变得尖锐起来：“还是……您在等待伊凡·温斯顿上将？” 安格斯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变化，但对人情绪极度敏感的贝克松却立马抓住了安格斯眼眸中的那一瞬间的波动。 “呵，果然是他。”贝克松轻笑，“上将您的目光这么多年一直都停留在温斯顿上将身上呢……” “据说我们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安格斯打破了沉默。所以，关注自己的敌人不是很正常吗？ “死敌？不，上将。”贝克松摇头，“一起入军校，一起进军队。温斯顿上将就如同被太阳神眷顾，那样一帆风顺，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扰他。而身为平民和非alpha的您却在不断地挣扎着向前才能爬到和他差不多的地位……他的贵族身份，他的体质，他的异能，他的天赋……那些常人难以得到的东西，他轻易就拥有了。与其说您与他敌对不和，不如说您一直嫉妒他吧。” 闻言，安格斯眸心一颤。嫉妒，是的，他其实一直嫉妒着伊凡·温斯顿。但这种嫉妒与贝克松口中的并不完全相同。他嫉妒的是为什么伊凡可以从来不怀疑自己作为alpha的存在，那样一往无前、那样纯粹坚定。而这些却恰恰好是安格斯永远无法做到的。 “所以，您一直那样在意温斯顿上将是吗？您觉得无论是什么事情他一定能够做成功是吗？”贝克松的声音愈发地轻缓，“所以，您对他有种奇怪的信任。就如同明明他和您敌对，您还是选择了和他合作在慧布里奥星道拦截我们……”说道这里，贝克松俯下身来，他用温柔的语气对安格斯说道：“可是，您最信任的温斯顿上将并没有参加军团大比呢……比起道义，他还是更在意他自己的军团和名誉。上将，您被放弃了呢……” 安格斯面无表情，冷冷地还击：“被放弃？我觉得没有比德泽太子殿下被迫留在银河帝国当了几十年的间谍这件事更加符合这个设定。” “闭嘴！”被重重挖开自己腐烂的伤口的贝克松生气地抓住安格斯的头发，面孔扭曲地将安格斯提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贝克松太子您也不过是薇娅·特林用来复仇的工具。”安格斯轻蔑道。 贝克松双目燃火，鼻息粗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好一会而才恢复了一些平静。他嗤笑道：“是又如何？从我有记忆起，薇娅·特林那个女人就一心想着要报复银河帝国艾瑞斯皇室。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可以忍受破坏标记关系的灵魂撕扯痛，抛弃自己的丈夫，主动爬上了年老昏聩的德泽皇帝的床，忍受那个老皇帝各种稀奇古怪的性癖，她也可以为了巩固自己在德泽的影响力和任何一个德泽贵族或实权派发生关系，如同最低贱的交际花一般游走在他们之间……” 贝克松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轻蔑、愤怒以及怀念，他对亲生母亲薇娅·特林感情分外地复杂。充斥在他童年里所有记忆的影像大多是他的母亲薇娅·特林为了达成那个可笑的报复利用自己的美貌和omega的身份不断地游走在各种男性alpha之间。为了巩固利益关系，说服对方参与到针对银河帝国的行动中，薇娅·特林可以数十甚至上百次地和不同的alpha建立正式的标记关系，然后又忍受着被撕扯灵魂的痛苦破坏这种标记关系。 而他只是静静地围观着那些alpha们疯狂地在她身上发泄欲望，然后被她凭借标记关系的影响彻底利用。冷漠的薇娅·特林从来不会对他微笑，也不会拥抱他这个唯一的血脉。即使年幼的他再怎样渴望被关注和认同，得到的只会是薇娅·特林的冷漠拒绝和无情责罚。也只有在他顺服地被她利用时，那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才会对他稍微和缓神色。 然而，就算他为了薇娅·特林隐瞒皇太子身份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平民在银河帝国挣扎求生几十年，对于薇娅·特林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在薇娅·特林的眼中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