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危险当然会有，不过只要你照我说的做，逃命的机会还是有的！”秦伦目光一闪，凑到小刀耳边轻声嘱咐起来。 听完秦伦的话，小刀迟疑了一会，这才咬着牙点了点头。 秦伦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淡淡地说道：“我会在远处看着你，如果我发现你拿了东西，却又没有照我说的做。我会从后面追上你，到时候，别说我不留情面！” “理所当然！”小刀爽快地点了点头，接过两颗幻魔珠，加上他之前得到的一颗幻魔珠，他已经满足了主线任务的主要条件。现在只要躲过七天，就能完成一个主线任务，直接回归空间了。 望着小刀远去的背影，秦伦撇了撇嘴，回身朝着巴黎圣母院的方向跑去。他可没空真的去监视小刀，他不是轮回者，无法要求签订契约。小刀要是真跑了，他也无可奈何。 西堤岛并不是很大，尽管秦伦走走停停，前进的速度十分之慢。在几分钟之后，他还是看见了巴黎圣母院正门两座高高矗立的钟楼。 秦伦躲进巴黎圣母院对面广场的一处灌木丛，静静地等待着，他必须等小刀发动以后才能行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以秦伦的心性，也开始慢慢焦急起来，各种念头都开始浮上心头。不过，正在这时，西堤岛的另外一端远远传来了一些纷杂的声音。 望着远处升腾上半空的火光和黑烟，秦伦心中松了一口气，小刀成功了。不过，医生没有马上行动，依然在原地等了一会，直到巴黎圣母院当中窜出几只幻魔，赶去了出事地点，他才毅然站起身，朝着巴黎圣母院狂奔而去。 巴黎圣母院的正门一共有三个门洞，当中的正门没有关闭，还露着一丝缝隙。秦伦轻手轻脚地推开大门，闪身而入。 刚一进大门，秦伦便是眼睛一亮，脸上慢慢浮起一个微笑。 第二十四章 怨灵魂球 “哗啦！”小刀从水中探出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在河里胡乱扑腾的幻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秦医生，说得没错！”小刀捏了捏手中的三粒幻魔珠，脑海中浮起刚才秦伦对他的嘱咐。 秦伦不是白送给他两颗幻魔珠，医生还交代给了他一个任务。任务的要求是让他在西堤岛上制造骚乱，最好是放火烧城。 西堤岛据守着巴黎的心脏，却又遗世独立，岛上有众多文化巨匠幽居的净土。卢梭、左拉、雨果、巴尔扎克、莫泊桑、莫奈、高更、塞尚、梵高这些巨匠们留下的故居和纪念馆都在西堤岛上。 这些名人故居大多都是砖石结构，然而建筑内部却保留了大量的木质家具和陈设。虽然这些建筑的外墙慢慢从上到下蔓延覆盖着幻魔血肉，但是这种改造并不完整，起码还没有牵涉到建筑的内部结构。 小刀本身就是个黑道混混，对于捣乱放火非常熟悉，做这种勾当一点难度都没有。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被幻魔发现以后的退路。 秦伦所说的风险也正在于此，医生有一个猜测，那就是目前岛上没有水生幻魔。小刀在造成骚乱以后，只要跳进塞纳河，幻魔暂时就拿他没办法。 幸运的是，秦伦的判断是正确的。通过时空节点进入巴黎的幻魔，的确还没有水生幻魔。 不管是刀足轻、斧足轻、三目、还是富岳、基路索姆，都不会游泳。幻魔身上大多有防护铠甲，加上它们体内水分稀少，身体密度大，一掉进水里就跟秤砣一样。就算它们生前会游泳，但是凭现在残存的那点智慧，也早就忘光了。 看着手中的幻魔珠，小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主线任务一的最关键条件已经完成了，现在只要他安全渡过剩下的六天半，就可以逃离幻魔世界。 实际上，在离开之前，他请教过秦伦接下来要怎么做。医生没有敷衍他，反而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给他指点了两条明路。 第一条路，医生认为既然现在的幻魔在水里还没有战力，那么小刀可以沿着塞纳河，一直游出巴黎。只要小刀出了巴黎市区，那么躲过剩下的逗留时间，就没有任何难度了。 这个时代，人类的武力还是很强大的，法国军方绝不可能在区区七天内，就完全战败，放弃收复首都巴黎。 新人轮回者的主线任务一，主要难度就在于三颗幻魔珠，七天的逗留时间反而可以取巧。毕竟对于新人轮回者来说，只要他们能够取得三颗幻魔珠，体现出高于普通人的勇气和智慧，试炼任务就算达到目的了。 第二条路就比较冒险了，秦伦让他通过塞纳河进入巴黎的下水道，利用大巴黎的地下网络进行游击，目标是那些变成了幻魔的巴黎市民。 不过，秦伦认为以巴黎现在的局势，幻魔可能只需要两天就能够完成对巴黎地面建筑的全盘占领。第三天开始，就会展开对天空、塞纳河以及地下网络的渗透。 城市的局势会一天比一天严峻，至于小刀能坚持到什么地步，能不能熬过七天，连他都无法预料。 当然了，如果小刀打算这样做，收获也是巨大的，搞不好还能完成主线任务二的1000点阵营声望，兑换到不少好东西。 本来小刀是不会去考虑第二条路的，反正已经到手三颗幻魔珠，他打算安全第一，逃出巴黎再说。不过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却发现纵火烧毁那些半幻魔化的建筑，竟然也得到了两百多点鬼之一族的阵营声望。 望着手中的三颗幻魔珠，小刀的目光微微闪烁，心中有些犹豫不决。半晌之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朝着塞纳河岸边的一个排水管道游去…… …… 巴黎圣母院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教堂，风格独特，结构严谨，看上去十分雄伟庄严。 整体被壁柱纵向分隔为三大块；三条装饰带又将它横向划分为三部分，其中正面有三个内凹的门洞。门洞上方是所谓的“国王廊”，上有分别代表以色列和犹太国历代国王的二十八尊雕塑。 “国王廊”上面为中央部分，两侧为两个巨大的石柱钟楼，中间是一个玫瑰花形的大圆窗，其直径宽达10米，中央供奉着圣母圣婴，两侧是亚当和夏娃的塑像。 教堂内部极为朴素，中央是天主教教徒礼拜时所用的靠背长凳，两侧由高大的石头圆柱隔出了两条回廊。祭坛、回廊、门窗等处有众多雕刻和绘画，两侧柱廊的内凹处珍藏着大量中世纪的艺术品。 圣母院的大厅可容纳9000人，其中1500人可坐在讲台上。哥特式建筑室内特有的尖拱状天花板拥有良好的扩音效果，每当大厅的大管风琴伴奏起圣歌，总会给人以一种特别神圣的美感。 秦伦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巴黎圣母院的典雅神圣，一进大门，他的注意力便全部被祭坛处的那个时空漩涡给吸引住了。 医生加快了脚步，穿过两排长凳的中间过道，来到祭坛前方仔细查看。只见原本的祭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与地面平齐的墨绿色时空漩涡门。 这个时空漩涡与秦伦前面看到过的凯旋门时空节点非常相像，只是直径要小了无数倍。 秦伦伸手一翻，从储物空间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时空能量收集器，投向这个时空漩涡。外形酷似砖块的时空能量收集器，从两侧弹出八根金属条，像八爪鱼一样在时空漩涡的中心载浮载沉。 不过，仅仅过了五秒钟，秦伦便是一皱眉，伸手硬是将时空能量器从这个时空漩涡上扯下，脸色有些难看。 巴黎圣母院中的时空节点长五米，宽达七米。时空能量器上的进度条显示，想把它的时空能量全部吸收，并凝结成时空之核，至少需要十分钟。而且中途不能被打断，打断之后就要重新开始收集时空能量。 秦伦虽然不知道时空漩涡的异动会不会被幻魔发觉，但是他却明白自己绝不可能有十分钟不受干扰的时间。望着近在眼前的巨大诱惑，医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秦伦的眼神闪烁不定，脸上带着一丝意味莫明的冷笑。之前他给过小刀两个选择，没想到才过半个小时，就轮到他自己做出选择了。 希尔对他的判断没有错，秦伦并不关心小刀的生死，他只是想看小刀在进退两难的选择中痛苦挣扎。他从来就不具备普通人应该有的人性，正如从小被野狼养大的狼孩一样，没有人类社会的融合，人类跟野兽也就没有区别。 虽然秦伦在邯郸监狱中博览群书，但是囚徒的孤独生活，以及分裂的人格，早就扭曲了青年的精神世界，让他再也无法成为正常人。何况，早在八岁那年，小秦伦或者说小乔伊就已经下定决心，走上这条注定的宿命之路。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秦伦一直都保守着两个秘密。其中之一就是，秦伦没有那件事以前的记忆，他根本就无从辨别自己在八岁之前是秦伦，还是乔伊。换句话说，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秦伦和乔伊两个人格，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后退还是前进…… 如果不能亲自下场的话，又如何能体会游戏的乐趣？ 秦伦轻笑，迈步走向时空漩涡，不过刚迈开一步，医生的眼角却被祭坛边上的一个闪光给晃了一下。 “咦！”秦伦绕过时空节点，走向祭坛左侧回廊的一个雕像陈列处。 这个内凹的小石坛上供奉着一尊天使雕像，天使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身后的羽翼交错在胸前，仿佛在向天主祈祷。刚才晃到秦伦眼神的闪光，似乎就是出自她的身上。 不过，走到近处，刚才的闪光却又消失不见。秦伦微微皱眉，重新检查了一遍石像，终于在她合拢的掌心中发现了一个散发淡红光芒的光球。 “这是什么东西？”秦伦好奇地伸出手指，想要将光球从天使的掌心中拨弄出来。 只是刚一触碰光球，医生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只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指尖处渗透进身体，仿佛连法则身体都被这股寒意给冻僵了。 秦伦的死亡名单中，立刻浮现出有关于这颗血色光球的提示信息。 怨灵魂球：这是受幻魔屠杀后，人类所残留下的灵魂力量。这些灵魂力量属于天主教徒，死亡后本能地聚集在这尊天使雕像周围，整颗怨灵魂球一共拥有74点遗魂。 74点遗魂？秦伦吃了一惊，要知道并非每个人类死亡后都会出现遗魂，这74点遗魂应该都属于那种信仰极为坚定的天主教徒，实际被屠杀的人数恐怕要多上十倍以上。 可惜了！秦伦收起怨灵魂球，看着大厅中的其他雕像露出一丝惋惜，幻魔随时有可能回到这里，他没有时间去一一搜寻。 或许等时空之核的任务完成以后，可以再来看看！秦伦心中决定一下，便毅然转身走向祭坛处的时空漩涡。 第二十五章 骸骨迷宫 跨进时空漩涡的同时，秦伦只觉身体似乎挤入了一团墨绿色的糨糊。周身的皮肤都有一种轻微的压迫感，不过，阻力并不大，轻轻用力就能滑出去老远。 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秦伦就感觉眼前一亮，从时空漩涡中挣脱了出来。 刚一看清眼前的景象，秦伦便是眉毛一挑。在他面前是一条红白相间的甬道，甬道高宽都差不多有三米。 甬道天花板由莫明的血肉组成，部分凸起的肉瘤上还向下滴着肮脏的污血。甬道地面满是零散的人类骸骨，这些骸骨被天花板滴落的鲜血所污染，宛如地狱潮湿的下水道，令人观之欲呕。 这条甬道的墙壁不是普通的建筑材料，全部由人类的骸骨所筑成。在密密麻麻的骨墙中，凸显着众多骷髅头。这些骷髅头大多都比较腐朽，色泽枯黄，不过也有少数头骨依然有着新鲜的苍白色。 其中极少数头骨还有尚未去除干净的皮肉和毛发，从面容上看，似乎是一些金发的外国人。联系上吕旷所讲的鬼武者剧情，搞不好里面就有一些是无辜的巴黎市民。 秦伦回头看了看，在他身后是一道骸骨拱门，拱门支柱是两根未知生物的大腿骨。在腿骨上方，各有一个人类肋骨组合而成的骸骨灯笼。骨灯散发出明亮的橘黄色光芒，里面的灯油是一种白色浆糊状的物体，气味腥臭。 骸骨拱门中间便是墨绿色的时空漩涡，只是比巴黎圣母院当中的时空漩涡要小许多，不到后者的四分之一。 法则身体强化之后，秦伦的感知力已经大大提高，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这条骸骨甬道的后面并不是实体，而是另外一处空间。 这里好像是一个被骸骨墙所分隔开的巨大迷宫，而且从组成迷宫的海量骸骨上看，绝对不是巴黎幻魔临时构建的基地，应该是早就建好的某个所在。 “嗡嗡～～”正在秦伦东张西望的时候，甬道中却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秦伦定睛一望，只见骸骨甬道远处的天花板上，两个巨大的血色肉瘤裂开了一道缝隙，宛如张开了血盆大口。裂缝中涌出一团团“黑色马蜂”，犹如乌云般朝他猛扑过来。 是甬道中的防御陷阱，秦伦脸色微变，脑海中风驰电掣般掠过无数念头，转瞬间便模拟了数种应对的方案，又被他自己逐一推翻。最终医生轻叹一声，从怀中摸出三颗种子般的物品，丢在自己前方。 这三颗种子刚一落地，便迎风怒长，眨眼之间，便长成了三个高大的藤树人。或许是由于骸骨甬道的地面铺满了腥臊的血肉，吸收了这些血肉的藤树人身上都带有血红色的纹路，树体长满了红绿交缠的藤蔓。 三个藤树人并排站立在秦伦前方，几乎将整个甬道堵了个结实。它们挥舞着身上的藤蔓，用力扑打着一团团袭来的“黑色马蜂”。 很快，藤树人的脚下就堆满了“马蜂”的尸体，只有极少数“马蜂”会放弃攻击藤树人，特意穿过树蔓来袭击秦伦。 秦伦挥刀拍死一只漏网之鱼，俯身捡起这种“黑色马蜂”查看。实际上，这种酷似马蜂的小生物并不是真的昆虫，而是一种极为微小的幻魔。 “马蜂”幻魔外表披着类似昆虫的甲克，体侧有四对节肢，背部有两双透明的翼翅，头部长有复眼，主要攻击武器是尾部的黝黑毒针。 不出意料的是，这种“马蜂”幻魔化为灰烬之后，没有留下幻魔珠。看起来，它们的幻魔珠应该只存在于那两颗巨大的肉瘤“蜂巢”体内。 藤树人能够独立存在一个小时，不过加上人类血肉的滋养，它们的逗留时间似乎还会再延长一些。秦伦没有干等着藤树人将“马蜂”尽数扑灭，这个骸骨迷宫扑朔迷离，又是敌人的地盘，抓紧时间解决掉这个麻烦才是正理。 秦伦想了想，又从储物空间取出盛有低浓度圣水的小瓶，仰头直接倒进口中。他嘴里含着圣水，大踏步走到藤树人中间，鼓起腮帮猛地朝马蜂群喷去。 “嗤！”圣水一碰触到马蜂幻魔，便升腾起缕缕青烟，马蜂幻魔被硫酸浇到一般，纷纷从空中跌落。 如此喷了两三下，秦伦算是彻底用光了这瓶低浓度圣水。不过，甬道中的马蜂幻魔也为之一空，仅剩下的少量马蜂幻魔已经威胁不到他了。 清空了这些小东西，秦伦并没有停留在原地，立刻越过三个藤树人，快步跑向甬道前方，取出fn500向那两个肉瘤状的“蜂巢”轰去。 两分钟以后，秦伦从“蜂巢”中清理出了两颗血色的幻魔珠。这两颗幻魔珠品质极高，分别都有15点遗魂，可见在以前弑杀过不少人类。 蜂巢所在的地方，已经是这条甬道的尽头。这里是一个甬道交叉口，左右各有一条骸骨甬道，与秦伦身后的甬道别无二致，让他确信的确是一座骸骨迷宫。 “迷宫、陷阱幻魔、时空节点……”秦伦揉着太阳穴，陷入了沉思。 根据收集到情报，秦伦脑中的线索慢慢清晰起来。这座骸骨迷宫一定存在着幻魔的某种机密，而且防御严密。不过，迷宫的防御并非依靠战斗型幻魔，更多的是类似马蜂幻魔的防御陷阱。 别看秦伦刚才轻松解决了马蜂幻魔，实际上这种防御陷阱很难对付。要不是藤树人皮坚肉厚，身躯庞大堵住了整条甬道，他手头又还有大半瓶圣水……换成其他使徒面对这种马蜂幻魔，不死也要脱层皮。 秦伦等于是用一瓶价值3500破碎晶的低浓度圣水，外加三颗藤树种子换来了两颗15点遗魂的幻魔珠，某种角度而言，他还算亏本了。 “这条甬道的时空节点与巴黎圣母院的时空节点大小不一，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区别呢？” 秦伦忽然扭头看向他进来时的时空漩涡，眼中光芒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