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赵三眯着眼睛说道。 “虽然已经确定了是叶家的人，但是我想不通为何他们在半山腰处遭受攻击之后，又能回到这里……”高文斌微微蹙着眉头，他心里头也是有些不解。 如果不是张绍鸿早在十五年前就来过一次，恐怕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在那小河之中居然还隐藏着一条盗洞。张家的人又是如何躲避开红月亮，进入到墓冢之中的呢？ “八成是叶九！” 赵三叹了一口气，低沉着声音说道。 “三叔，你说叶九没死？”张萌有些压抑，当时他们为了硬生生地扒开那不知道有多厚的挡板，直接炸掉了两座子母塔，那时候天崩地裂的场景，张萌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虽然对叶九有些伤感，但是他也不敢相信，在其中一座血浮屠旁边的叶九，能够存活下来，并找到叶八他们带进这墓冢里头。 “叶九那人年纪虽小，但是说实话，他是我见识过除了军哥之外最为可怕的人！这种人没有什么做不到的，那时候的场面上虽然危险，但是我料得他定是有一些把握能够活得下来，否则他绝对不会去冒那个险……” 赵三虽然让他来引经据典这些他不成，但是当过了十几年的马匪，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一些人心什么的他看的是一清二楚。 听赵三如此一说，张萌心里涌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虽然站在张家的立场上，这件事绝对是坏消息，但是他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欣喜的感觉。 他救了叶九两次，但是叶九在血浮屠上也帮了胖子一次，两人虽然注定是对头，但早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在其中。 当然，这些东西张萌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否则和叶家有着血海深仇的高文斌说不定会直接劈了他。 “不好！这些人定是比我们先一步进入这墓冢里了。” 张绍鸿脸色微变，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身体一跃而出，在空中抓住了那条绳子。在即将落地的瞬间五指一用力，整个人顿时稳稳着地。 “鸿爷好手段！”赵三眼里异彩连连。 “有什么好吹的，当年胖爷体重一百二那会儿，妈的整个人都能飞起来了。”胖子在一旁不屑的说道。 “唉哟小胖子，我说你是刚出生体重才有这么轻吧？”赵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卧槽冽……” 张萌一阵头疼，赶紧制止住了两个又要吵起来的人。 他焦急地对赵三问道：“我说三叔你别光顾赞叹啊，大伯他们突然这么着急干什么？” 张萌看着张绍鸿狂奔到一个柱子前面，也不知道是去干嘛。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赵三摸着脑袋，也是有点莫名其妙，突然他一拍后脑勺，大叫一声：“坏了，不会是叶家那些狗犊子在柱子上做了手脚吧！” 他这会儿也焦急起来，赶紧滑落下去。 等到张萌下去的时候，张绍鸿和赵三已经回过头来，张绍鸿脸上一脸铁青的神色，看到张萌心里一咯噔，他赶紧问道：“大伯，这墙壁上的资料，不会真给动了手脚吧？” “如果动了手脚还好，关键是后面几个柱子上的铜文，全都给人用工兵铲磨平了！” 张绍鸿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那巨大的力道，居然把上方几根石笋震落了下来。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张绍鸿手中青筋暴起，他身体微微颤抖着，连自己的拳头给那尖锐的砾岩刮去了一大块皮都浑然不觉。 血红的瞳孔，已经说明此刻他已经陷入了暴怒之中。 张萌心里一琢磨，也是一慌，如果铜文上记载的是鬼脉之谜，那不是宣告这一趟他们白来了？ 张萌看着张绍鸿那疯狂的模样，他只觉得自己喉咙里好像突然哽住了。 就是面前的这个老人，为了自己，放弃了重回大陆的梦想，为了自己，甘愿十几年来都龟缩在香港！ 甚至连续几年，都是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态度，收集着有关鬼脉的一切情报，这一切，为的都是自己！ “大伯，叶家人抹掉的，也不一定是鬼脉之谜。很有可能真正的秘密还在下一个墓冢里！”张萌虽然心里也是担忧到了极致，但是看到张绍鸿如此疯狂的模样，还是哽咽的劝说道。 “阿萌，大伯钻牛角尖了。你说得对，叶家所磨去的那一部分东西，也有可能不是关于鬼脉之谜的，即便做最坏的打算，我们也不是毫无胜算……” 第210章 鬼脉的源头！ “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张家也不是好惹的！” 张绍鸿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面，下一秒那自信的神色又恢复回来，仿佛之前那个疯狂的捶地的人不是他。 见张绍鸿终于是没有那么癫狂了，高文斌他们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张绍鸿发起怒来，那份气势实在是太压迫人了，刚才就连军哥也是露出了几分诧异，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张绍鸿如此暴怒过。 “你大伯从来都没有这么发过怒，看来他这一次是势必要把你身上的鬼脉解决掉！” 赵三叹了一口气，在张萌耳边轻轻说道，只不过那一声叹息，却让张萌揪心无比。 “如果真的在下一个七星连冢之中，没有发现关于鬼脉的文献，恐怕这一次和叶家的人就要决一死战了……” 张萌心里沉甸甸的，凭心儿讲，他对于上一辈子的仇恨并不能完全感受理解，但是如果两方人血战，只要是有人伤亡那对于张家来说又是雪上加霜，这里八个人，每一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至亲。 就连冷酷的军哥，自己小时候还曾经骑在他肩膀上，撒过几泡尿呢！ 要真的有人出了什么闪失，张萌几乎都不敢想象下去了，还有他和叶九之间，到时候恐怕就注定要成为仇人，再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张萌脑袋几乎是乱成打着无数结的麻绳，似乎是受到刚才张绍鸿的影响，四下里居然一个开口说话都没有，那气氛简直凝重得要滴出水来，不过一个淡淡地声音却打破了众人的沉寂。 “叶家怎么好像对于那鬼脉的事情，有所了解一般？而且，好像他们对于这里也有所了解。你们还记不记得在第一个墓冢里头，他们在一个石室里对我们发动袭击，好像他们已经是判断我们绝对会从那里经过，那个墓冢，是‘曲径通幽’的格局，当时起码有三条道可以到达那个终点。” 军哥淡淡地说道，很少见他会开口说这么多话，张萌也是吃了一惊，他心里突然涌起两个字：“内奸！” 军哥撇了张萌一眼，似乎是知道张萌在想什么一样，他顿了一下，故意跳开这个刺目的字眼。 “而且据情报所说，这叶家在我们离开大陆这些来，几乎也没有扩张过，他们的心思似乎都放在这件事情上，似乎他们与这件事情，包括三阴鬼脉，颇有渊源一般……” “当年的罗布泊之行，恐怕是叶家想让我们先去打先锋。但后来中央红色政权的一号首长突然对此次行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彻底打断了叶家的计划，事情开始一发不可收拾。许多事宜当时都给列为机密，即便是叶家也无法接触分毫，这恐怕是他们没能预料得到的……” 军哥扶了一下墨镜，继续道：“完了。” 军哥的看法一向都是犀利、简单、直插关键之处。 张绍鸿闻言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缓缓说道：“鬼脉之谜的渊源，说到底还是从刘备手下的白耳精兵统领：陈到的一位后人说起。这位老人家叫做陈天顶，是陈到的第六十二代玄孙，也是民国时期的传奇人物，慈禧墓你们知道吧？就是他指点孙殿英盗的。” “后来的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建国以后，我们家乡年年闹自然灾害，别说玉米杆子了，就连草根都被挖光了。当时我们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这位陈天顶老前辈，并把唯一的一袋小米，煮了一锅粥喂他喝了。老前辈看我们心善，干脆就收我们四兄弟做了徒弟。可惜，几年后师傅他老人家就去了，临终之际把自己的本领和一张地图传给了我们。他再三嘱咐道：地图里记载的是一个墓地，这墓冢之中隐藏着无数奇珍，但是也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秘密不是我们能够沾染上一丝因果的。实在万不得已，可以去里面拿点死物出来，但绝不许动冥器。” “大伯，什么是死物，冥器又是什么？” 张萌好奇地问道，这些东西莫非还要分个讲究。 “死物就是指一些镶嵌着的夜明珠，还有瓷器金银装饰品什么的。冥器指的则是那些和墓主离得比较近的东西，比如说与墓主尸身放在一起的陪葬品，这些东西则称之为‘冥器’。一般来说，‘死物’更为安全，‘冥器’的话由于是贴身存放的，所以这些东西通常会被涂抹上毒药。” 陈瘸子给张萌解释道：“那时候在汉中那有一个实例，有个盗墓的小伙，把他在坟地里挖的金手镯给他媳妇带。没想到从第二年开始，他媳妇全身就起了一层黑皮癣，整个人变得跟大猩猩一样，一抓就抓下一大块血皮来，那样子简直恐怖至极！” 张绍鸿和赵三也都点点头，这个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张绍鸿等陈瘸子说完之后就继续说道：“师傅一再强调四遍之后，这才闭气而亡！” “那时候，我们四人都是青壮汉子，在那动乱的年代不是崛起，就是草根一样的没落，我们自然不会甘于现状。当时立马就想到了那张地图，随后雷厉风行，恩威并施，找到了一些死士成功倒斗了诸葛亮的大墓，那些人都是一些陷入绝路的人，在得到我们所给的好处之后，他们安顿完家人，就服毒自杀了，绝对不会有泄露出去的可能。” 张萌暗暗叹道，那时候大伯他们就有如此缜密的心思，难怪后来能够崛起，成为内地最大的盗墓势力之一！ “本来我们只是用鹰爪勾把外围的东西清空，但是最后却忘了师傅的嘱咐，当时只想着能再摸多一点物件，到时候就更有把握打下大陆这片江山。直到我们打开了那妖龛，从而沾染上莫名的诅咒，张家这么多年来，才有十多个子孙逢二十三岁必死的惨象！而且这些子孙每一个人，都是哀嚎三天三夜才死去，那惨叫的声音，仿佛是在遭受什么责罚一样。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意外，但是连续几个小孩子都这样，我们才觉得不对劲，最后我们发现我们的子嗣，每个人中指上都有一条淡青色的鬼脉！” 第211章 安乐死 “当时我们找遍了全中国最有名的医生，还是没有解决鬼脉的问题，我们的孩子一个一个死去，最后连我们四兄弟都差点崩溃！” 张绍鸿似乎不愿意想起这些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提及家族的隐私，每当回忆起这些往事，他的心脏就仿佛给一只大手攥着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听到张绍鸿沉声的诉述，张萌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以前他也仅仅是隐约听到一些张家内部的人讨论这件事情，但是听到张绍鸿亲口述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大伯，我真的有十多个哥哥姐姐都是因为鬼脉惨死的吗？” 虽然没有见到他的这些至亲兄姐，但是听到张绍鸿说得如此悲伤，张萌也忍不住感受到一丝凄凉，那可都是自己的亲人啊！ 说到这里，张绍鸿已经是老泪纵横，他背过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军歌摇了摇头，轻轻道：“我和鸿爷研究过了，这种东西应该是属于一种诅咒！在当时还有一个让人恐惧的病例，就是即便是给他们注射了安乐死，想让这些孩子安详死去，但是死了之后面容还是那般绝望扭曲，仿佛是死了之后还在承受那种痛苦一样。它是一种可以深入血脉的诅咒，而不是简单的病毒。” 到后来，张绍鸿和张绍业他们四人遣散自己的发妻，就是不愿意再痛苦的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 张萌还是他母亲离开不久之后才知道怀上他的。 那时候送到张家的时候，张绍业整个人几乎都要疯了。他又哭又笑地差点直接把张萌砸死在地上，说是省得以后让他遭受这份痛苦，还好被张绍鸿给阻拦了，这才有了现在的张萌。 听到张绍鸿喃喃说完，张萌心里简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没想到他们家族之中，居然隐藏着如此骇人的过去。 不过还好经历了这么多，张萌现在只是心里极为难受，但是倒不至于接受不了。 张绍鸿见到张萌的样子，也是微微点点头。 “这么多年来，这些秘密我是第一次跟大家说。你们都是跟我张某人打天下的兄弟，我这一生就这一件事情隐瞒着你们。这一趟不知道生死如何，我不想有什么遗憾，所以不吐不为快！” 张绍鸿轻轻说道，那语气之中却多了几分萧索，他突然转过头对张萌说道。 “阿萌记得脑袋多动，多想！” 这一句话来得突然，给张萌的感觉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那言语之中，仿佛萌生了死志。张萌听得心里瘆得慌，他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好了，继续走吧，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 张绍鸿神情空荡地说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某个人说…… “我说张缺德，没想到你的身世居然这么坎坷。”胖子走过来悄悄的说道。 “我可没心思和你打趣。”张萌淡淡说道。 “不是，我跟你说个事！可能是我错觉，我怎么觉得你大伯他有点寻死的意思，你可要想办法开导一下。”胖子凑过头来，用极低的声音对张萌说道，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走开。 “怎么，胖子也有这种感觉？” 张萌心里一突，他刚才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连胖子也这么说，大伯他究竟想干嘛？ 大伯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似乎是在暗示他什么，警惕某人吗？张萌越想越乱，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他去找他大伯当面询问，也是问不到个所以然来，当下他只能满腹纠结的随着张绍鸿他们慢慢前行。 本来一行人高涨的气氛完全被那意外的发现驱除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知道了在暗中还有一个难缠敌手，否则如果给偷袭了，自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地上的道路越来越狭小，本来一开始是有十多米的，到现在只有二三米宽，在那狭小的空间，更是让人感到有几分压抑。 而在他们脚下，那些岩石砾岩什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些湿润的泥沙，一脚踩上去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在那空荡的环境之中显得尤为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