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不像银行啊政府网站啊之类的站点，清源不过一个网文站而已，就算黑了也多半引不起国/家某些部门的注意。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冢马曲肆，黑了银行和淘宝还能全身而退。 这些黑客的技术显然要比刚开站时来捣乱的那些人高得多，但是，再怎么高，也高不出领先现今几百年的防盗技术！ 这次包小包仍旧没动手，只凭防盗系统本身，就让黑客们使出浑身解数却依旧无功而返。 但是包小包却没有因为防盗系统的胜利而高兴，反而皱眉思索起来。 现在的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个以前，是指没有开站之前。 那时候她虽然也在网络上活动，但却一直都是以个人的身份。无论是古月、冢马曲肆甚至写《女帝》唱宋词的包小包，都是随时可弃的马甲，而在现实里，她也随时能够改名换姓，甚至改换容貌。 所以那时候她无所顾忌，用冢马曲肆的身份将网文界搅地一片腥风血雨，用古月的身份将奇点一众读者虐地咬牙切齿，并且一点也不害怕有人将两者的身份联系起来，甚至联系到现实中的她来。因为那时的她无牵无挂，就像无根的浮萍，无所牵挂又满心怨怒，以至无所顾忌。 但是现在不同。 现在的她，身上背负着包子工作室、清源文学城，甚至还牵连着华美。 她可以一走了之，但工作室、清源和华美却不能。而如今的她，无法舍弃这些。 所以她必须考虑更多。 就比如现在。 清源固若金汤的防护系统难道只引起普通黑客的注意么？ 盗文赔偿的承诺固然为清源吸引了无数眼球，省下许多广告费，但是同样的，也会引来许多有心人的注意，而这些有心人，恐怕不会像那些只想攻破清源的黑客们那样简单。 而且就算是普通黑客，在相隔不短的时间里，接连遇到冢马曲肆和清源这两个难以攻克的大山，而这两座大山，又恰巧跟网文有关，那么难道他们就不会联想到什么？进一步地，难道他们就不会联想到现实中的包小包？ 而普通黑客都能想到的，那些背景不简单的有心人自然更能想到。 如今的清源，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蒸蒸日上，但包小包知道，如果处理不好，那么，等待清源的很有可能是一场大风暴，一场足以倾覆清源、倾覆包子工作室的大风暴。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与其等待风暴来临，不如主动出击，将风暴湮灭于未然。 所以，察觉到黑客们攻击清源的行为后，包小包就立刻做起了准备。 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列表，她拨通了一个从未打过的号码，而号码的主人，则是一个叫做麦老的人——正是那天在周易家里，与李老头一起的四个老人中的一个。 与李老头和另外两个人都不同，麦老并不常出现在新闻里，但是包小包却很确定，麦老的身份丝毫不低于另外三人。 虽然林海介绍时说的隐晦，但包小包却也猜出了麦老大致的身份。 所以她打了这通电话，因为她要跟麦老，或者更确切地说——跟麦老身后的国/家安全部门做一个交易。 包小包以前从未想过与国家这个庞然大物有什么接触，无数次穿越之后，在她的脑海中，某些东西的概念已经相当模糊，归属感更是所剩无几，而她对权势也没有什么追求，所以从未想过要主动向麦老这样的人或者说麦老背后所代表的东西靠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接到包小包的电话，麦老却也没有惊讶。 对此两人心照不宣。 麦老以及林海这些人都是知道包小包在网络上和现实中的身份的，而知道这些之后，自然也就很容易联想到冢马曲肆与她的关系，尤其是麦老这样的身份。包小包甚至怀疑，冢马曲肆的身份一直没有暴露，很有可能是有心人在帮她遮掩。 而猜到冢马曲肆与她的关系，又知道目前清源面临的情况，那么麦老自然也就不会意外包小包的来电。 没有像跟李老头相处时那样轻松与自然，电话打通后，无论是包小包还是麦老，都在用着冷静和商业的口吻交谈。 虽然与这些人相处不算太多，但包小包却已经确定了与他们相处时的模式。 与正常人相比，包小包和他们是同类，是困于同一孤岛上的同伴，但这并不代表包小包可以理所当然地依靠这些同伴，甚至对他们予取予求。 就像那个总也红不起来的小演员崔璀一样，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借助跟林海的关系，搭上华美随便接几部质量好的片子，估计就能一炮而红了。 但是据包小包所知，崔璀混娱乐圈，却全是凭自己，外界完全不知道他跟林海跟华美的关系，所以他只能像无数没背景的小演员一样，从跑龙套开始，一点点地往上爬。 其他人不知道他在娱乐圈的艰难处境么？他们当然知道，他们一起看崔璀饰演的天雷剧，程不宁甚至还因为嫌弃他米分少给他丢脸而给他买米分。这一切都表示，他们知道崔璀的处境，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帮他一把。 这当然不是冷漠，而是尊重。 、 包小包相信，如果崔璀开口，那么林海程不宁等人肯定会帮他，但是崔璀想要的是什么？——是不借助任何外力，完完全全靠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受观众喜爱的演员。 林海等人尊重崔璀，所以他们袖手旁观。 而包小包也相信，如果她向麦老求助，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求助，那么麦老肯定也会愿意帮她，但是，跟崔璀一样，她并不想这样。 因为麦老不仅仅是她的同类，他还有着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立场，自己的抱负。 就像其他人都知道她开网文站，知道她执着于报社，却没有人阻止她一样，他们尊重她，那么她也将回应以同样的尊重。 所以她找上麦老，不是求助，而是交易。 电话里交谈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挂掉电话的包小包长舒了一口气。 清源的问题解决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而大多数时候，国家就是那棵最好的大树。清源被黑客盯上不可怕，但被体制内的某些东西盯上却很麻烦，毕竟那么牛逼的防护系统，并不止是网文站感兴趣。 以往独来独往的包小包并不怕对上国/家机器，因为就算打不过她也可以跑，但是现在的她跑不了，她还想背着清源往前走，所以，她只能给清源找个靠山，将原本可能的敌人变成同伴。 换个没那么威风的说法，就是投诚。但是因为麦老的存在，即便已经“投诚”，包小包却依旧可以相对独立，而不用完全被收编。 而投诚的礼物，则是包小包亲手设计的一套堪比清源防盗系统的安全系统，以及区别于国外，专供华夏政府使用的操作系统。 当然，这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没有人知道包小包已经投诚，也没有会知道华夏最新的安全系统和操作系统出自谁之手。 ☆、90|奇点的变化 清源暗藏的危机消弭于无形，网站发展完全进入良性循环，而黑客界也渐渐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清源有背景。 冢马曲肆的事儿毕竟过去没多久，黑客界还没那么健忘，因此正如包小包预料的那样，很快有人猜测，冢马曲肆跟清源有关系，而这个猜测，也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虽然如今冢马曲肆早已销声匿迹，但他留下的刷分光荣榜网站却依旧正常运行着，也依旧有新入门的黑客坚持不懈地想要攻破网站防御，但却一直无功而返。如此一来，冢马曲肆就成了一个华夏国内，乃至全世界黑客界的传奇。 称其为传奇，不只是因为他侵入淘宝、银行，然后又建立了一个无人能攻破的网站，更是因为他在做了这些后还能全身而退。 但当时能全身而退，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普通黑客都猜到冢马曲肆跟清源的关系了，国内安全部门以及国内外那些林林总总的大势力大机构会猜不到么？ 如果冢马曲肆真的在清源，那么此时的清源就像抱着金子走在闹事的孩童，想不出点儿事儿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顶尖的黑客对于那些大势力大机构来说就是难得的人才，而光荣榜以及清源的防盗系统的存在都表明了冢马曲肆不仅擅长破坏，同样擅长防御，他是顶尖的黑客，更是顶尖的安全大师。这样一个人，自然会让那些大势力生出招揽之心。 而照冢马曲肆在国内干的那些事儿，华夏国内的安全部门没理由不注意他的一举一动，黑客界关于冢马曲肆在清源的猜测都传疯了，上面也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知道却没动静，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冢马曲肆本身有背景；二、冢马曲肆被收编了。 黑客界大部分人都偏向第二个可能。但不管哪个可能，清源还能好好开下去，就说明它有背景，无论这个背景是它本身就有的，还是冢马曲肆被收编后随之而来的。而想想清源的老大包小包——那是发现并捐献了宋词曲谱，能跟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做朋友的人。于是，许多人就偏向于以上两种因素都有。 也因为这个猜测，攻击清源的黑客少了许多。因为黑客们意识到，如果冢马曲肆真的在清源，那么很可能，清源就是第二个光荣榜，任他们怎么攻击也只能是白搭。 但清源跟光荣榜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光荣榜就是个展示网站，并不做运营，而且明显就是冢马曲肆的游戏之作，所以国内外黑客们攻击那么久，冢马曲肆也没什么动静。但清源却是开站做生意的，跟光荣榜的性质完全不同。所以，据说“有背景”的清源，会不会容忍黑客们一直这么没完没了的攻击可是两说。 于是，大部分黑客都消停了，或者彻底放弃，或者转而继续攻击光荣榜——反正据说两家网站都是出自冢马曲肆之手嘛！ 黑客们消停了，包小包也舒了一口气。 黑客们的攻击并不能给她带来太多影响，但毫无疑问也分散了她一部分的精力，而对又要管理网站又要写文的她来说，精力是很宝贵的东西，能节省自然要节省。 好在清源逐渐上了轨道，包小包就逐渐将日常的管理都下放到郑直和其余几个网站管理人员，她只负责一些重大问题和大方向上的把握。 至于管理网站以外的时间，则大部分都奉献给了写文。 因为精神力的缘故，包小包如今的手速非常快，而在奇点更新的三篇文中，《唐时》已经接近尾声，《重生》也将紧随其后完结，而这两篇文的结局，都已经躺在包小包的硬盘里。 于是这样一来，包小包平时就只用写两篇文，一篇《冰冻星球》，一篇《纽兰德漫游记》，而《纽兰德》因为其特殊性，又不需要大量的更新，因此虽然同是更新两篇文，对手速过人的包小包来说却轻松至极，每天只需要拨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码字，就能轻松应付更新需求。 而目前清源上的文都还比较短，就算要开发版权，也还不到时候，因此自然也用不着包小包。所以目前的她只需要看着网站，写写文，然后一个月里分出一天做《纽兰德》的短片就行了。 于是，将网站日常事务下放后，包小包居然闲了下来。 不过她没有让自己闲太久，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事儿做。 如今距离清源开站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清源虽然底蕴上还比不上奇点等站，但发展势头良好，可以说已经逐渐在众多网文站中有了立足之地。而对于作者们来说，现在的清源无疑比开站前更加靠谱，也更加有吸引力。 尤其包子工作室经常在虫空晒作者收益，惹得作者们更是眼红不已。 一边没盗文收益好还不要全版权，一边盗文满天飞版权归别人，简直不用犹豫，只要能写，又愿意写无女主或单女主文的作者几乎都选择了跳槽，无论奇点等站再怎么嘲讽唱衰清源也没用。 许多人完结了在原本网站的文之后就或解约或换笔名跳槽清源，于是清源每天新增文章越来越多，而其他网站，则自然越来越少。 这对其他网站的打击自然很大，尤其对奇点这个男频的龙头老大。 奇点的管理层自然不会对此无动于衷。 清源已经崛起，再怎么唱衰也没用。打不倒敌人，就只能在自己身上下工夫了。 于是，奇点很快出台一系列提升作者福利的措施，又大张旗鼓地宣传疼迅向跃文注资多少多少亿用于版权开发，又鼓动大神小神晒稿费，各种通稿不断强调奇点的底蕴，奇点的历史，暗示奇点不是某些刚刚建站的“小众网站”能比的balabala…… 这样一番公关之后，倒的确挽回了一部分作者，但再怎么挽回，也挽不回写非后宫文的作者，因为即便奇点再怎么提升福利，却也只是让出小利罢了，许多作者关心的版权，奇点依旧咬住不放。 于是，除了清源开站前就在连载而至今未完结的文，如今的奇点上几乎完全不见非后宫文的踪影，因为符合条件的作者都去清源了，就算有作者不想彻底跳槽，但如果有了一个非后宫文的设想，也多半会选择披着马甲发在清源。 于是奇点真的彻底成了后宫文的天下，或者说，只剩后宫文肯待在奇点。 眼看已经无法挽回非后宫文市场，奇点管理层立刻转变思路：既然无法挽回非后宫文市场，那就大力发展后宫文市场，将后宫作为奇点的卖点和特色来做！ 管理层的这个决定推行地很顺利，这跟目前还留在奇点的作者们的特点有关。 由于清源挖人，不仅是写非后宫文的作者被挖走，那些虽然也写后宫文，但文里感情戏部分所占比重不大的作者也被挖走不少。这些作者的文里，后宫一般都只是点缀，很多时候女主甚至只是个布景板一样的存在，如果不是作者偶尔提一句，读者们甚至能忘了主角有几个女人。这种文的作者，自然能够很轻松地砍掉后宫部分，然后跳槽清源。 于是，剩下的作者里，自然多是写的是后宫部分占剧情较大比重、或者后宫部分比较吸引眼球的文。 对这些作者来说，奇点管理层的决定刚好迎合了他们的写作需求，因此自然是一拍即合。虽然还有剩下的不擅长写后宫部分的作者，有编辑一怂恿，大多也就无可无不可地随了大流，剧情照写，但却在后宫部分多加了些笔墨。 于是，奇点的读者很快发现，奇点文——尤其是清源开站后发表的新文——越来越黄/暴，越来越没节操了→_→ 无论都市频道玄幻频道科幻频道……到处都是后宫文泛滥，主角们一个比一个猥琐没下限，女角色虽然依旧大多是纸片人儿，但看的出来作者们花了心思，虽然还是纸片人，但好歹翻了花样。 甚至为了吸引眼球，船戏也写得更加详细细致、花样百出，有些文的肉/戏尺度简直堪比小黄/文。 别说，这样的改变还是很有成效的。 奇点后宫文的名声在男读者和男作者中十分响亮，一时间也涌现出许多所谓的“经典后宫文”，而且因为清源跟奇点等网站打擂台，许多讨厌清源的读者将对清源的厌恶转为对奇点的支持，用支持奇点的方式表达对清源的厌恶。 这其中就有几个标志性人物。之前在虫空发帖喷清源的流浪的鱼是一个，他本来就是后宫文作者，正在连载的文也是大开后宫，而在发帖喷了清源，甚至获得一批支持者之后，他的文也越来越偏向纯后宫文，各种掉节操吸引眼球的黄暴猥琐桥段层出不穷。别说，这样还真为他吸引了一批口味相符的读者，文的成绩居然比之前好上许多。 还有一个人也是不得不提——德国骨科研究所。 距离那次轰轰烈烈开场又轰轰烈烈结束的百万打赏已经过去几个月，德国骨科也销声匿迹了几个月，虽然依旧看文，但再也没有过大手笔打赏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