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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炮灰他觉醒了 第42节

    狸珠稍稍睁大一双眼,杏眼瞅着自己的手掌,没想到真的有用,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脚踝处的伤口。

    以同样的方法去碰自己的脚踝,却无法治疗自己的伤口。

    “此等灵力,先前闻所未闻。”沐微迟看了片刻,明白了为何薛遥此行要带上狸珠。

    “二哥哥,为什么我没办法治我自己的伤口。”狸珠疑惑地问出来,他只是问一嘴,实际上对自己的灵力依旧所知甚少。

    未等他回答,薛遥便俯身,看样子是要查探他的伤口。

    “薛遥,”一直安静的白衣少年开了口,江雪岐对薛遥道,“狸珠的伤……交给我便是。”

    薛遥闻言看向白衣少年,对方神情自然,一副病弱之态,此时如同担心弟弟的兄长一样,只是散发的气场还多了几分其他的意思。

    所有表现出的情绪都十分自然。

    半分令人看不出破绽。

    “我只是被蹭了一下,并不严重,二哥哥,我没事。”狸珠连忙说,他又担心薛遥刁难江雪岐,连忙起身站在江雪岐身前。

    薛遥一并站起身,视线从白衣少年身上收回,“此剑为江二公子所铸,如此灵通手法,实在令人佩服。”

    “世子过誉了,”江雪岐说,“狸珠天生纯净之心,灵力温和无害,此为心智所引……是他自己的造化。”

    第四十五章

    狸珠见两人又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江雪岐温声细语的,再看薛遥的眼神,薛遥看江雪岐如同在看伪装的邪祟。

    “薛遥。”狸珠唤了一声, 薛遥便收回目光,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狸珠,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希望你原谅我, ”薛遥沉吟道,“你二哥哥身体弱, 若是哪日被附身了兴许我们都察觉不到……多番试探,抱歉。”

    沐微迟在一旁未曾言语, 薛遥这番话说的巧妙, 按照薛遥的修为眼力,若是不怀疑才有问题, 如此坦然,多次试探不过是为了他们几人的安全着想。

    “……那你如今可试探过了, 如何?”狸珠抿起了嘴巴。

    白衣少年在一旁静静听着,他收敛气息时如同万千尘世中的一粒沙尘, 气息令人难以察觉,极其容易被忽视。

    江雪岐抬起眼, 回想起薛遥在船上所为,对薛遥道:“薛世子,若是想试探只管来找我便是……莫要对狸珠做一些奇异的举动。”

    “……我很在意他。”江雪岐说着,轻轻扫一眼身旁清碧衣裳的少年。

    这么一挑明, 便清楚了, 狸珠闻言连连点头,十分赞同, 瞅着薛遥不大高兴。

    还有二哥哥说在意他,狸珠眨眨眼,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脸稍稍红了。

    “……”薛遥看着清碧衣裳的少年脸红起来,显然被身后人迷得出窍,这般倒成了他的不是。

    “如此,是我不对。”薛遥扫一眼狸珠,片刻之后收回目光。

    对方俨然听不进去,如此,江狸珠的命运,他便不再多管了。

    李云锦听了几人的对话,不知道为何气氛如此古怪,他只知狸珠治好了他的伤,对方的灵力十分舒服。

    狸珠转眼便扫到了玄衣少年写下来的纸条,“谢谢”两个字。

    “李云锦,今日若不是我们发现,兴许你要成为第一个死在过路槐手里的弟子。”薛遥开了口,语气不咸不淡。

    李云锦又在纸上写下来几个字给薛遥看。

    ——我睡着了,不好意思。

    夜幕时分,他们六人分开,薛遥领了沐微迟和李云锦,三三向不同的方向进发。

    薛遥盯着手中的令牌看,上面有一片牡丹鹤纹,上有一个“江”字,边缘却覆盖着层层的阴咒,只是触摸,便能感受到连绵的寒冷阴气。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不成。

    “沐微迟,你可听说过借阴续命一说。”薛遥开了口。

    他去查了当年江家遣散的那些医师,对方只言江家后院鬼气缠绕,其余的不愿意多说。

    “确听过此传闻,只是并非你一人的感觉……”沐微迟开了口,“我见他第一面,便觉得怪异。”

    但是与白衣少年接触,却抓不到任何破绽。

    “兴许只是脸长得像,他为此遮掩恐遭横难,情有可原。”

    薛遥收了令牌,“……但愿如此。”

    他们三人未曾走正门,瞬身至不夜城内,往外是青砖城墙,城墙之内,灯明三千,一盏盏的灯火如同天边倾落的星火,撒下的缝隙光明编织成一副巨大的皓月之景。

    街巷百条互相贯穿热闹非凡,只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在街道上穿行的并非是人众,来往行人兽首人身,它们穿着人类的衣服,面上喜怒哀乐,姿态各异。

    薛遥三人怔在了原地。

    不夜城从一月前开始只进不出,修仙弟子未曾传出来太多消息。

    绚绚的灯火照亮他们正对面的一张猫脸,猫脸竟涂了胭脂水粉,神态形似娇魇少女,它正在商贩门口驻足,卖胭脂的商贩长着狐首。

    “来来看看,新来的胭脂,保准涂了我们家的胭脂之后,内城大人见了必定喜欢,说不定能被金乌大人选上做宠物……荣辱一朝之间。”

    “人-肉点心,热腾腾的人-肉点心,今日现杀的奴隶……快来看一看啊。”

    对面街巷的猪肉铺上,那里挂着的并非猪肉,也并非牛肉羊肉。铁钩贯穿了男人女人的身体,它们的皮被剥下来,白花花的肉-体在砧板上被分成了数份,鲜血顺着滴落流进桶里变成了血块。

    此画面荒诞如梦,一时之间难分是现实还是在地狱,行人之间皆非人,气息却非邪祟。

    沐微迟和李云锦一并在原地停下。

    “不过短短一月,此地竟成了地狱之景。”薛遥察觉到了什么,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灵力在一点点的分解。

    “啪嗒”一声,三名少年的身体消失,在巷子里随之出现三道黑影。

    分别是一只蜷缩的凤凰、玄色胖鸟,以及一只皱着眉头的母鸡。

    “咯——”母鸡抓了一下地,整个身体在颤抖,发出一声低鸣。

    玄色胖鸟黑豆眼一动不动,迟钝地察觉到了什么,去看自己胖乎乎挺起来的胸脯,他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形态?

    凤凰通体金黄,凤眼善睐,矜贵之态展现无余,看了眼自己的模样,眸中有些无奈。

    “唳——”凤凰一张嘴,发出一声啼唳,身旁的两只压根没反应。

    母鸡在扭头看自己的屁股,黑色胖鸟缩进自己翅膀里昏昏欲睡,凤凰见状眉眼几乎冷的能结冰。

    “啪嗒”一下,凤凰翅膀扇出一道风,把母鸡和黑胖鸟扇飞了。

    “咯咯咯——”母鸡掉了一地的鸡毛。

    黑胖鸟被扇醒了,黑豆眼映着凤凰的模样,显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无辜之态。

    另一处。

    “二哥哥,在意是什么意思。”狸珠问道。

    他走在江雪岐身边,琉璃在前面,此时天色已黑,奇异的是一路下来除了那棵槐树,他们居然没有再碰到邪祟。

    “为何这么问。”江雪岐看向他。

    “这是二哥哥说的,二哥哥和薛遥这般说。”狸珠说。

    “是啊,在意是什么意思,”江雪岐稍微停顿,稍稍侧眸,看向身侧的少年,对上那双杏眼道,“狸珠,我在人前那么说,只是不想让薛遥碰你。”

    江雪岐:“他总是想与你亲近……狸珠。”

    便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狸珠哦一声,他眼珠子转过来又转向身旁的白衣少年,周围很安静,琉璃不怎么爱说话。

    二哥哥是吃醋了吗?

    狸珠这么想着,他不好意思道:“那我以后离薛遥远些便是。”

    白衣少年闻言看过来,眸中漆黑如墨,狸珠说,“我不想让二哥哥不高兴。”

    狸珠脸有些热,对方今日前去和薛遥提要求,在他看来白衣少年与脆弱的瓷器无分别,他甚至不忍看对方蹙起眉头。

    察觉到江雪岐在盯着他看,狸珠眨眼,片刻之后江雪岐收回了目光,语气温和,“……狸珠与他是好朋友,如此会不会令他难过。”

    薛遥才不会难过,狸珠瞅着面前的白衣少年,立刻摇头,他更在意眼前的少年。

    前方的琉璃停了下来,回头对他们道:“到了。”

    此地寺庙是金乌寺,上有金光穹顶,金漆掉了一部分,檐上有三足金乌的图案,黑色的羽毛红色的眼,羽翼丰满垂落,身后是层层金环。传闻他们的羽毛并非黑色,因太过美丽难以描绘,五彩斑斓后被描绘成为黑色。

    自从邪祟在此地作乱之后,此地鲜少有人前往,寺庙空落无人,寺中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中间的金乌神像黯沉无光。

    此地没有邪祟之气,狸珠检查了一番,寺庙多为邪祟重灾之地,若是当地出现邪祟,往往最先受难的多为神寺。

    穹顶是金乌驻足的藻井天花,黑色的羽毛展翅落下,金乌之眼为深红色,像是从地狱延展而出的一条河流,又如同神佛在地狱之间睁开的睥睨之目。

    浸染神佛,身在无间,心向凡尘。

    狸珠看了两眼,他抱了一张蒲团在角落里放下,见琉璃在看梁柱之上的经文。

    “琉璃,你能看懂上面的经文吗?”狸珠问道。

    琉璃闻言对他道:“这上面记载了金乌飞升,此地原本山河共载,金乌是最古老的族落之一。”

    “原先不止有金乌,还有人族,人族天性通灵,最后却未曾飞升,反而是形似鬼魅的金乌飞升得道。”

    狸珠哦一声,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他看不懂经文,瞅着上面的文字,一个个比李云锦写的字还难认。

    琉璃:“记载了金乌得道得的是苦道,舍去肉身,灵魂化灵。没了。”

    狸珠应声,他四处翻看,梁柱之上记载的经文相同,这里得不到什么线索。

    “二哥哥。”狸珠又去了江雪岐那里,见江雪岐在看中央的金乌之像,他顺着看过去,传闻金乌在笼中飞升,人族供奉的神像金乌身侧便有四根柱子。

    四根柱子绕着金乌,寓意笼中生灵,难困自由意志。

    狸珠碰了碰佛像,佛像中枢背后什么都没有,这里连其余的经文都没了,仿佛被人清扫过。

    “此地被清扫过了,经文俱失。”江雪岐说。

    “是修仙弟子来过吗?还是邪祟有意为之。”

    江雪岐,“应当是邪祟所为。”

    狸珠抱了一张蒲团,他们三人在庙中点燃了蜡烛,查探一番无果之后,便各自坐在梁柱边休息。

    夜晚,狸珠打坐了两个时辰,随即脑袋一歪,靠在了白衣少年肩膀上,沉沉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