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见满院子的人都走了，只留下自己身边的一个嬷嬷，以及齐慕媛身边的两个丫鬟。唐氏这才转头看向墨宁身边的齐慕媛，目光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齐慕媛简直觉得难受极了！多少年了，除了前世自己实在不着调之时，娘亲从未用这种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辈子自己收敛了本性，努力学着前世齐慕颜的做派，娘亲对自己即便不如齐慕颜好，却也比前世不知好了多少。

    如今唐氏再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齐慕媛只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在几次三番与齐慕颜置气，将气撒在丈夫与孩子身上，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回娘家诉苦之时，唐氏那失望透顶的目光，还有……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想到当初直接将自己拍晕的那一巴掌，齐慕媛心下惴惴，望向唐氏的眼中不了遏制的流露出了惊恐之色。

    唐氏沉默地看了齐慕媛半晌，脸色极为复杂，浑身散发的气息极为冰冷，便是跟随了唐氏多年的杨嬷嬷都不敢搭话，院中的气氛一时凝固了，充满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齐慕媛更为不安了，她虽然历经两世，却没有一世活的明白。智商上的问题，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重生便能解决的了的。在唐氏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之下，齐慕媛几乎有种立马跪下磕头认罪的冲动。

    唯一镇定的便是墨宁了，唐氏威压虽盛，却不及墨宁本身的万分之一。因此，即便所有人都被唐氏的低气压吓得瑟瑟发抖，墨宁心中对唐氏倒是带上了几分欣赏之意。

    说起来，墨宁穿越过了这么多个世界，碰上的女子中，鲜少有普通唐氏一般威势逼人的。尤其是古代位面，大多都是性格柔弱温柔可人的女子居多，如今碰上了个唐氏，倒令墨宁多出了几分惊奇。

    这样的强势，比之寻常男子还要强上几分，便是号称是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中也是极为少见的了。更何况，即便是在现代社会，这么个气势逼人，强势的令人生畏的女子，大多也是会让众多男性退避三舍的存在。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蠢货，认为女子天生就该是不如男子的。尤其是古代，更是将女理所当然的将女子看成是男子的附庸。

    便是偶尔出现了那么一两个天资绝伦的女子，却要被那些跳脚的蠢货们从头到脚的批判一通，愤怒地给这些将他们比下去的女子扣上一顶“牝鸡司晨”的帽子，以证明他们多出来的那根玩意儿是多么的不凡。

    事实上，就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发现，他们其实是实在找不出可以指责的地方了，才会对别人的性别大肆攻击，以此来满足自己被女子比下去的不甘。

    唐氏便是这么个比男子还要强悍的存在。当初待字闺中之时，无论头脑还是身手，都力压家中的兄弟。

    哦，忘了说了，唐氏出自武将之家，将门虎女，自小便练的一身好功夫。真动起手来，她那俩哥哥加在一块儿都比不过她。更兼头脑过人，对朝堂之事都能闻一知十，令她的父亲唐将军遗憾不已，捶胸顿足的惋惜她为何不是男子之身。

    惋惜完后，便是深深的忧虑。这么个强悍的小娘子，要怎么嫁的出去哦？

    在唐氏单枪匹马救下昌国公老夫人后，唐将军更忧虑了，愁得连头都秃了一块。

    夭寿哦，这场针对国公夫人的刺杀明显是有备而来的。那些刺客的功夫那是个顶个儿的好，便是自己应付起来也稍稍吃力。这傻闺女，就这么一腔热血的拔刀相助了。偏偏还传了个人尽皆知，这下还要怎么嫁啊？

    唐将军一想起这事儿就想挠墙，哪家愿意娶这么一尊母老虎回家哦？眼瞎也不是这么个瞎法啊！

    还真有！

    瞎子齐徵就这么上门求亲了。

    唐将军考验了齐徵无数次，将齐徵折腾的半死不活。见齐徵是真心求娶，这才松了口，答应将女儿下嫁给齐徵。

    如唐氏这样的女子，即便嫁人，大多都是能得到丈夫的敬重，却得不到丈夫的怜爱。

    幸运的是，她嫁给了齐徵。

    越是实力出众的男子，就越能欣赏有能力的女子。齐徵便是这样的一个“异类”。甚至毫不避讳，拿朝堂上一些事与唐氏商量，听一听唐氏看法。唐氏也给力，本身素质过硬，说出的话经常一针见血，倒是令齐徵啧啧称奇，愈发觉着自己捡了个宝。夫妻二人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

    都说孩子的智商大多遗传自母亲。唐氏育有两儿两女，表现都还不错。特别是小女儿齐慕颜，即便性子稍稍跳脱了些许，却丝毫掩饰不住她天生的聪慧。

    唐氏冷眼看来，自己这四个孩子中，论及天分，竟是幼女最好。

    原本唐氏以为，自己这辈子还算过得顺畅，未出阁时，父母兄长对自己爱护有加。出阁后，丈夫爱重，孩子省心，府中大权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这一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走了眼，生出了齐慕媛这么个蠢货来！

    一听墨宁那意有所指的话，唐氏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着脸瞪了齐慕媛半晌，唐氏忽而开口：“媛儿，颜儿，你们随我进来。”

    墨宁与齐慕媛对视一眼，看着齐慕媛眼中深处的恐惧之意，墨宁的眉眼弯弯，眼中却是一片看不见底的冷意。

    三人一同进了原主齐慕颜的卧房，墨宁顺手将门给关了，一转身，就听得唐氏对齐慕媛毫不留情的质问：“媛儿，你自己说，为何要害你的妹妹？”

    齐慕媛无辜的抬头，语气中满是委屈，眼中含泪的问道：“娘亲因何疑我？我害了颜儿，又有何好处？”

    唐氏的脸色不动，一步一步的逼近齐慕媛，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目中几乎能结出冰来，“有何好处？我也想问你！府中就我们一家五口，下人们哪里来的这个狗胆敢害主子？越儿与澈儿尚在军中还未回来，除了你，还有谁能动这个手？”

    齐慕媛不甘的辩解道：“娘亲这话好生奇怪！就凭妹妹的一面之词便认定了是我弄鬼，丝毫不愿相信我半分！您可有半点证据？就这么给我定罪，妹妹是您亲生的女儿，您心疼，莫非我就是娘亲您捡来的孩子吗？”

    唐氏心头火起，见齐慕媛犹自愤愤不平的神色，唐氏不由失望的闭了闭眼，再次睁眼，唐氏的眼中满是冷意，“证据？你既然想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三天前，竹叶巷的管事来报，说是府上一个丫头去他那儿买了些桐油，说是主子要用。我一问形容，正是你的贴身丫鬟绿漪！你怕是不知道，竹叶巷那家铺子，正是我的陪嫁！”

    见齐慕媛一愣，唐氏的神情愈发失望，“你愚笨至此，不念姐妹骨肉之情做出这样的蠢事，又收不了痕迹，破绽重重。如今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更何况，即便你不曾露出破绽，你的小动作也出卖了你！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从小开始，你只要一说谎，右手便会搭在左手袖口上！”

    齐慕媛一惊，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见自己的右手果真如唐氏所说，正搭在左手袖口上，一时间竟不知做何辩解。连忙收回了右手，慌慌张张地再次开口道：“娘亲就能那么确定吗？我小时候何曾向娘亲说过谎？”

    唐氏面无表情，“是啊，所以我方才是诈你的。你如此慌张，我不用证据都能知道真相到底如何了。”

    齐慕媛哑口无言，望着唐氏冰冷的面色，齐慕媛只觉得毛骨悚然，心中的寒气直冒，瞬间就流向了四肢百骸。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脸上便传来一阵剧痛，齐慕媛眼前一黑，被唐氏一巴掌拍晕在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眼中略微清明了些许，齐慕媛便听得唐氏毫无波澜的声音传来：“说吧，为何要害你妹妹？我竟不知，你心中竟然对颜儿有这么大的怨恨。”

    怨恨？那是当然！齐慕媛想起前世种种，心中齐慕颜的嫉妒便再也压制不住了，一手指着墨宁，恨恨的对着唐氏道：“凭什么她就能处处比我好？同为国公府嫡女，我还是嫡长女，为何所有人都只知道齐慕颜，却都忽视了我齐慕媛？”

    唐氏的眉眼间尽是失望之色，也顾不得实话伤人心了，简单粗暴的回了一句：“因为你蠢！”

    墨宁忍不住笑出声来，见齐慕媛的神情更为愤恨，墨宁的脸上浮现出嘲讽之色，就这么不屑地看着齐慕媛，冷声嘲讽道：“你确实够蠢的！莫不是以为，除去了我，三皇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

    第67章 被带歪的嫡女3

    唐氏听得墨宁此话, 心下便是一惊, 再一看齐慕媛明显被人戳穿了心事的惊怒样, 唐氏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怒极之下, 唐氏再次抬脚走到齐慕媛面前, 俯身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招呼上了她的脸, “孽障！就为了还没影儿的男人, 你竟然就敢对你妹妹下如此毒手？没心肝的畜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齐慕媛最怕唐氏，如今唐氏暴怒之下, 连着给齐慕媛两个大耳刮子，直接就将她给扇懵了，刚才的不甘都变成了对唐氏的惧意，捂着脸低低的哭道：“娘亲好生偏心！妹妹从小到大闯了多少祸, 你都不曾责骂半句。怎么到了我这里, 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听得齐慕媛委委屈屈的哭声, 墨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这么用鄙视的眼神上上下下的将齐慕媛打量个遍，口中啧啧有声, “可别呀！你这么说的, 就跟我从小开始就琢磨着弄死你似的！说起来这回落水倒让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当初我俩一道儿学习之时, 母亲与夫子管得稍微严厉点，你便明里暗里引着我移了性情。说什么我们这样的人家，生来都是金尊玉贵的, 便是不学这些劳什子琴棋书画管家之事，又有何妨？”

    见唐氏听得面沉如水，齐慕媛却是满脸惊慌之色。墨宁微微一笑，再次给了齐慕媛一记重击，“如今想来，大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齐慕媛面色一变，强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如今疑心我，自然便处处觉着我行事有误，我无话可说！”

    墨宁也不跟她废话，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头，一双眼含笑的看着唐氏。

    唐氏自然不会让墨宁失望，毫不留情的一脚将齐慕媛踹翻在地，扬声对外头喊道：“来人！”

    在外头等着的杨嬷嬷闻言，立马恭敬的低头推门进来，对着唐氏躬身道：“夫人，有何吩咐？”

    唐氏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低声呻吟抽泣的齐慕媛，毫不留情的对着杨嬷嬷开口吩咐道：“将这个混账拖去祠堂门口，让她好好跪着！”

    又俯身抬手捏住了齐慕媛的下巴，掏出帕子粗鲁的将齐慕媛满脸的泪水擦干净，而后略带嫌弃的将帕子往地上一扔，“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给你妹妹认错！”

    见齐慕媛眼中藏的极深的不甘怨恨之色，唐氏的暴脾气又上来了，一把抓起齐慕媛就扔到了门口，直接将齐慕媛扔得一个踉跄，要不是杨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齐慕媛又得再次倒在地上。

    唐氏见此，眼中怒气不减，对着杨嬷嬷挥挥手，示意她动作快点，将这个逆女给拖出去！

    杨嬷嬷自小便服侍唐氏，见此情景，心中已然将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心知唐氏如今正处在暴怒的边缘，杨嬷嬷的腰弯的更深了，连忙手脚麻利的将齐慕媛给拖了出去。

    跨过门槛之时，便听得唐氏冷冷的声音传来，“那两个丫头，都给我打死！”

    杨嬷嬷面色一凛，恭敬应道：“是。”

    齐慕媛也不装了，开口便想为自己的两个丫鬟求情，然而却被杨嬷嬷一把捂住了嘴拖走了，只能用一双眼恨恨的瞪着杨嬷嬷。

    墨宁见此，上前拉了拉唐氏的衣袖，开口道：“娘，那两个丫头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你何苦将气撒在她们头上。”

    真正的凶手齐慕媛还好好的跪祠堂呢，自己要这两个丫头的命干什么？墨宁向来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性子，讲究个冤有头债有主，还真没兴趣多要旁人的性命。

    唐氏脸上的怒意未消，厉声道：“这两个不中用的东西，奉命行事？也要看是奉的什么命！真要是忠心，应当早在你大姐对你动了坏心思后，便立即前来禀告我！今天要不是你运道好，被人救了上来。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自然也是害死你的凶手！我为何要放过她们？”

    墨宁冷淡道：“罪魁祸首尚且无事，何苦要了旁人的性命？”

    唐氏脸色一变，颇为讶异的看了墨宁一眼，见墨宁毫无表情的脸。唐氏心中便是一痛，不成想自己的两个女儿，竟是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念及至此，唐氏面上闪过一缕悲痛之色，闭了闭眼，掩去了眼中的泪意，声音微颤的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要你大姐的性命吗？”

    墨宁沉默了片刻，见唐氏脸上入骨的悲痛之色，心中便是一叹。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哪怕其中一个实在是十恶不赦。

    更何况，说句诛心的话，在唐氏看来，齐慕媛虽有错，但如今“齐慕颜”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并未造成大错，齐慕媛的罪，还不至死。

    墨宁本不欲令唐氏伤心，只是齐慕媛的性命，注定不会如唐氏所愿，能够得以保存。因此，墨宁只是眼神坚定的看着唐氏，并未开口答一句话。

    唐氏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万箭穿心一般，心痛难忍，眼中闪过一道泪光，自言自语道：“你们姐妹二人，怎么就到了今天的地步呢？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啊！”

    顿了顿，唐氏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还想开口为齐慕媛说情，却看到墨宁眼中毫不掩饰的冷意。唐氏心中一凉，强笑着开口问道：“你既然动手，恐怕不会如同你大姐一般愚蠢吧？至少手段较之她要高明许多，怕是哪天我就要再听到一个女儿意外身亡的消息了。”

    墨宁点头，“那是自然。”

    见唐氏的脸色惨白如纸，墨宁忽而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如今觉着我反应太过，对齐慕媛未免太过赶尽杀绝了些。只是，若是今日齐慕媛得手了，齐慕颜怕是连开口喊冤的机会都没有了。”

    唐氏听得墨宁这话，下意识的就觉出了几分不对，什么叫做“齐慕颜怕是连开口喊冤的机会都没有了”，哪有人自己直呼自己的名字的？唐氏心下疑惑，面前却忽而红光大亮。

    待到红光褪去，唐氏这才看清了屋中的情形。抬眼便瞧见了半空中一袭红衣的墨宁，唐氏心中一惊，万万不曾想到这青天白日，竟会生出如此奇异之事。

    不过唐氏素来心性坚定，极为强悍。普通的后宅妇人要是见了这么个灵异的场景，说不得直接就得两眼一翻晕过去。唐氏的反应却是极快，不过是惊骇了一瞬，便立即回神。见墨宁美艳至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唐氏忽而福至心灵，惊声道：“方才是你！”

    又飞快地拉了齐慕颜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脑中一瞬间捋顺了所有事情，唐氏这才镇定的看向墨宁，面色平静道：“小女方才，多谢上仙搭救了。”

    墨宁一笑，心中对唐氏更是多了几分赞赏，这般的聪慧，便是比之上个世界的凤凌，也不差什么了。

    唐氏见此，心中稍安，想着这上仙平白无故出现在自己家中，出手搭救了自己的女儿，想来也是没有任何恶意的。颜儿的福泽倒真是深厚，实乃上天保佑！

    然而一想到方才墨宁的话中之意，唐氏又不由为自己的另一个女儿担心了起来。虽然自己也恨齐慕媛昏了头，做出这样黑了心肝的事儿来。可是即便齐慕媛蠢的无可救药，唐氏身为她的母亲，哪能高高兴兴的看着她去送死呢？

    墨宁自是知晓唐氏内心的纠结痛苦，便立即果断的渡了齐慕颜一道灵力，将身体还给了齐慕颜，让她们母女二人好好的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唐氏眉头紧皱，心下正盘算着到底如何才能让面前的这位上仙息怒，背后却是一暖，颈间忽而感受到了一丝潮意，耳边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低喊：“娘亲。”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唐氏心中顿时就是一酸，忍了许久的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墨宁的眼神柔和的望着齐慕颜，轻声道：“你与你娘亲好好解释一番吧。”

    唐氏听得墨宁此话，直觉自己接下来怕是要听到一个惊天秘闻，心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丝哀伤之意。下意识的转身将齐慕颜反搂在怀里，唐氏低头细细的将她从头到脚都看了一番，生怕自己的女儿被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占了身子后，有什么不妥之处。

    然而只这么一看，唐氏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齐慕颜一反刚才墨宁在内的样子，脸上半分血色全无，眼神涣散，就这么软软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眼中泪流不止。

    唐氏那个心疼啊，也顾不得墨宁到底是何方神圣了，浑身冒火的对着墨宁吼道：“哪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敢对我的颜儿下此毒手？我今日非得让你魂飞魄散不可！”

    一边说着，唐氏一边搂着齐慕颜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椅子旁坐下。而后眼冒凶光的看着墨宁，摩拳擦掌的向着墨宁而来，显然是一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墨宁一怔，而后露出了一个略微无奈的笑容，眼带笑意的对着齐慕颜道：“我这口黑锅背的可真冤，你还不解释解释？”

    齐慕颜的眼中亦是闪过了一丝笑意，微微喘息了片刻，虚弱的开口道：“娘，你误会了。”

    唐氏一愣，见墨宁已然来到了齐慕颜身旁，食指往她眉心点进了一道红光，齐慕颜的面色瞬间便好转了不少。唐氏心中一喜，连忙疾步来到了齐慕颜身边，拉了齐慕颜的手柔声道：“颜儿莫急，娘亲在这里，你慢慢说。”

    等到齐慕颜气息奄奄的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了唐氏，屋内的气氛陡然便沉寂了下来。

    齐慕颜的魂魄实在太过虚弱，强撑着说完事情的真相，已然是气若游丝。墨宁见此，连忙出手将她的魂魄再次放入自己的神魂之中，精心的度过去好几道灵力，这才稳住了齐慕颜已经有几分不稳的魂魄。

    做完这一切，墨宁再次附身在了齐慕颜身上，沉默的看着面色极为复杂的唐氏。

    唐氏好容易才消化了齐慕颜方才所说的一切，回过神来便见墨宁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中隐隐带了几分关切。唐氏却只觉得自己如同吃了黄连一般，从嘴里一直苦到了心里，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

    半晌，唐氏的脸上才恢复了平静，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抬头望向墨宁，唐氏的声音有几分飘忽，“不知上仙打算何时动手？”

    墨宁将她眼中深处的痛色看的分明，心中亦是一叹，“待到慕颜的魂魄温养好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