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我不太懂南南现在的工作、帮不上南南什么忙……”奶奶眼里含着泪光，说道，“但以后不管在不在了，南南，你要知道奶奶一直支持你……” 沈靖南听到这里先是轻轻弯了嘴角，在小梨涡出来的那一刻，他难以抑制地流下了眼泪。 因为奶奶的爱，沈靖南才从未在这个世界上觉得孤独。 “南南总觉得自己没时间陪我、对不起我，但南南，你没什么对不起奶奶的，奶奶觉得南南真的特别棒。”奶奶握着沈靖南的手用了用力，看着沈靖南说道，“奶奶知道南南是个孝顺的孩子，只希望你以后能对自己好一点……” 奶奶看向了观众，说道：“谢谢大家支持南南，他真的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只可惜我没办法让他拥有好一些的条件……他从小就很懂事也很善良，我……没办法陪小南更远，我只希望以后的岁月能对这孩子好一点……” 奶奶不知不觉已经老泪纵横，他怀里的沈靖南一直低着头默默流泪，台下的观众亦然。虽然他们只通过沈靖南的只言片语还无法完全感受到这对祖孙一同经历了多少不容易，但即便是旁观者，观众也能从沈靖南的歌手、以及奶奶朴实的话语中，感受到他们之间深深的感情。 沈靖南几次拿起来话筒又放下，最后他拥住了奶奶，靠在奶奶耳边悄悄说道：“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奶奶。” “我爱你。” 正在看直播的观众看到了沈靖南的口型，也不禁十分感动。楚明哲在台下拿起来了单反，为沈靖南和奶奶记录了这美好的时刻。 台下的“南瓜粉”举起了一盏一盏亮晶晶的南瓜荧光棒，这是她们对沈靖南奶奶的承诺，也是她们对沈靖南的守护宣言。 这时候沈靖南的目光突然与台下角落里的楚明哲相对，他毫不意外楚明哲在这里，也明白楚明哲的用心良苦，他擦干了自己眼角的眼泪，对着楚明哲露出了一个最灿烂的微笑—— 当一个人失去了太多的时候，他就会格外珍惜他所得到的爱。会感激、会珍惜、会想用力守护。 沈靖南想，如果爱自己的人希望自己笑得漂亮，那么他一定要笑得灿烂、不让他们失望。 最终，这场比赛沈靖南得了第三名，他以综合成绩第二名的成绩进入了《不一样的声音》这比赛的决赛，第一名是他在sp公司的师哥蓝毅、第三名是女演员苏雨落。节目结束之后，楚明哲做摄影师，帮沈靖南和奶奶在这漂亮的舞台上合了影。 看奶奶嘴唇发白，还拿出来了自己的口红给奶奶涂了个红唇。奶奶大笑着说道：“好些年没打扮了，谢谢你啊！南南的工作麻烦你了~” 笑着说道：“没事，奶奶，小南平常可上进了！” 沈靖南看了看忙活着的、又看看不远处的楚明哲，心头一暖。 从演播室出来和楚明哲一起帮奶奶和沈靖南照相，最后忍不住说道：“楚少，你站过去我给你们一起照一张。” 沈靖南此刻已经牵着奶奶的手走到了电视台前的灯下，两人笑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楚明哲和站得远，他看了看沈靖南，把单反给，微笑着说道：“那麻烦你了。” “明哲，你来啦，一起照一张吧~”沈靖南挽着奶奶的右手臂，指了指奶奶左边的位置说道，“明哲，你站这里。” “对，好孩子，来奶奶这边站着。”奶奶挽住了楚明哲的手臂，看向了镜头。 拿着单反在不远处说道：“好喽，三、二、一，茄子——” 楚明哲少有的露出了温润如玉的微笑，他站在奶奶左侧、沈靖南站在奶奶右侧，两个人一起保护着中间身材娇小的奶奶—— 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刻该有多好，奶奶看了看孙子、又看了看身边年轻有为的楚明哲。 如果能活下去该有多好，她真想看到自己孙子未来的幸福生活，然而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努力地去记住孙子的笑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奶奶轻声说道，“你们都要好好的。” 奶奶用力握紧了楚明哲的手掌，楚明哲微微怔住，转而看向了奶奶，一瞬间就看懂了奶奶的眼神—— 她果然是知道的。 奶奶很快就转回了头蹦过来给奶奶和沈靖南看相片，沈靖南指着楚明哲对奶奶说：“奶奶你看明哲和我也差不多高嘛差不多高……” 哈哈大笑，说道：“哪里差不多高，我们南南一米九的人比小楚高多了哈哈哈……” 奶奶怜爱地揉了揉沈靖南的头发，目光里都是不舍。 三人一起回了沈靖南的小家，蛋蛋今天躲在了电视柜后面，假装大家都看不到自己的样子。沈靖南给蛋蛋买了一个小猫玩具，揉了揉蛋蛋的脖子说道：“蛋蛋，给你的女朋友。” 蛋蛋嗅了嗅这个玩具，然后一爪子把这玩具压到了身下…… 沈靖南默默离开。 楚明哲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扶着奶奶回卧室躺到了床上，奶奶咳嗽了几声拿纸帕捂住了嘴，黑暗里楚明哲看不真切，但确确实实闻到了血腥味儿。他正预发声，奶奶却对他摇了摇头。 厨房里的沈靖南正在给奶奶热牛奶，他对这一切全然不知。楚明哲不忍心让沈靖南难过，他把带血的纸巾丢到了马桶里冲了下去，轻轻地叹了口气。 “奶奶，喝点奶吧，有助于睡眠……” 卧室里再次传来一祖一孙的说话声，沈靖南这段时间又有了很多丰富的经历，他一时间都说不完。楚明哲听着房间里的谈话声心里有些苦涩，蛋蛋感觉到了楚明哲的伤心，爪子搭在了楚明哲的胳膊上，喵了一声。 楚明哲抱起来蛋蛋说道：“蛋蛋，我们也睡吧。” 这天夜里奶奶睡下之后，沈靖南蹑手蹑脚地从奶奶卧室里走了出来，悄悄地躺在了楚明哲身边。楚明哲还未睡，他穿着棉质的睡衣戴着眼镜正在看一本外文书，见沈靖南过来，侧脸温柔地看向了沈靖南。 沈靖南抬头看他，沉默了半天，才小声说道：“我好爱你。” 楚明哲轻轻在沈靖南额头印下了一个吻，说道：“我也爱你。” 沈靖南笑了笑，一时间太多的感谢说不出，只说道：“你……你真好。” 楚明哲把灯光调暗了一些，说道：“亲我。” 沈靖南磨磨蹭蹭地凑到了楚明哲跟前，小心翼翼地亲吻了爱人的嘴唇，他嘴唇就好像是棉花糖一样柔软而甜蜜，楚明哲扣着沈靖南的手腕把他按在了床上，凑在沈靖南耳边说道：“忘记说了，你唱歌，真的很好听。” 都说不会哭的孩子得不到家长的关注，沈靖南的性格就是不会炒作也不会主动向别人诉苦的性格，加上他长得可爱、说话萌萌的，有不少观众还曾以为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子。因为这期节目，节目组意外挖出了沈靖南过去的经历，网友们如今再看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笑容灿烂的沈靖南，只觉得沈靖南更有气质和人格魅力了。 沈靖南版本的《你在终点等我》以温柔的嗓音和真挚的感情赢得了观众们的喜爱，他如今微博涨粉趋势十分可观，粉丝已近三百万，事业蒸蒸日上。最后一场决赛，不管是电视台还是观众们都十分重视和期待，节目组特地派了主持人提前给进入决赛的五位演员录制了“快问快答”vcr，沈靖南则是在家中录制。 沈靖南穿着一身白色的毛衣，锁骨微露、灯下皮肤好像白的透明。他虽然是小圆脸，但脸只有巴掌大，五官也很上镜。此刻主持人把一个南瓜抱枕放在沈靖南怀里，沈靖南轻声笑了笑说道：“开始了吗？” “开始了，第一个问题，你知道粉丝们怎么称呼你吗？”主持人问道。 “小南瓜……对不对？”沈靖南捏了捏怀里的南瓜，“知道的呀。” “对这个称呼，你有什么想法吗？”主持人笑着说道，“喜欢吗？” “喜欢的呀我很喜欢吃南瓜，”沈靖南歪头睁大眼睛，“南瓜都很甜的嘛做汤啊做粥啊做布丁啊还有炸炸南瓜饼都好好吃~” 主持人此刻也近距离的感受到了沈靖南的可爱，她说道：“你自己觉得自己像什么动物？” “猫？”沈靖南想了想说道，这时候徘徊在客厅里的蛋蛋跳到了沈靖南的腿上，对着镜头挥舞了一下爪子喵了一声。 “为什么？”主持人说道，“这是你养的猫吗？” “嗯，它叫蛋蛋，”沈靖南笑着说道，“我觉得我像猫，因为我有时候挺粘人、有时候又很独立……哈哈，”后面半截话沈靖南没说出来，他觉得自己有种类似猫咪的傲气，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会求别人。 “现在还会想曾经吗？”主持人循循诱导，“过去吃得苦，过去的快乐这样。” “过去吃得苦……都吃完了就不想了，想点高兴的，我也不想说了。”沈靖南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迷人，“人不能可怜自己，一旦自己都可怜自己就不会进步了，所以我一直也没觉得苦。” “你真的很棒，”主持人有些动容，“那对决赛有什么期待？” “哈哈，想得第一呀。”沈靖南软软地毫无杀伤力的说，眼神却是很坚定的。楚明哲常常觉得他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小南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所以会尽力的，这段时间得到了很多支持，我挺高兴的，谢谢大家。” “那么我就先预祝小南取得好名次了，”主持人说道，“下面就是粉丝抽奖环节了，小南来抽一个吧。” 沈靖南随便抽了一个，主持人对着卡片念到：“这位网友的愿望是，希望看小南瓜煮小南瓜，哈哈，小南，你想好如何完成了吗？” 在一旁对沈靖南说道：“直播吧，直播炖个南瓜也挺好的。我们家南瓜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直播过……” 沈靖南有点害羞，但还是点了点头。 同日，一个多月没去公司的楚明哲楚总，终于换上了质地精良、剪裁得当的修身西装，袖扣、腕表、领带一件都没少，来到了蓝图房产总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等各部门来汇报。在等待的时候，他闲着无聊，随手用扫描仪扫了几张画沈靖南的画儿，传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他皱着眉头看“q5698266633”这个用户名，觉得有些low，换了个lovepumpkin，头像也换成了自己画的一只南瓜。 此时，蓝图的年轻有为英俊有才华的总工程师苏洋站在门口准备进门汇报老板，一回头就看到新上任的总经理蒋以航挑眉看他。苏洋立刻就溜，一身银灰色西装的蒋以航站在原地看苏洋溜走的背影叫道：“苏洋，你往哪里走。” 平日浪荡的可以的苏洋回头露出一个讪笑：“教教教授，你你回国了啊，怎么在这里。” 蒋以航对他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绅士微笑，说道：“我今天第一天来上班，你跑什么，我又不是怀孕了。” ☆、第27章 南瓜的第一次直播 天才不可一世，苏洋是个天才，平日吊儿郎当的厮混于世，在建筑方面才华横溢，但他也有自己甘拜下风的男神—— 蒋以航，蓝图房地产最新聘请的特别经理，主管建工，是苏洋和楚明哲在国外念书时的老师。苏洋他们念书那会儿他就是副教授，如今他三十岁，因为保养的好，皮肤状态看像是二十出头，但气质上来看就比苏洋要更成熟、更具有男性魅力。虽然四分之一混美国血统，但他除了皮肤更白和瞳仁和发色为棕色之外，轮廓却不算很深。纵然五官分开来看都不算是特别好看，但组合在一起就有一种说不上的温柔帅气，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很阳光。就算不认识他，一看这人面相就会觉得他应该很好相处。 苏洋当年觉得遇到楚明哲这种像是开了挂似的大神就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在大三又遇到了蒋以航，蒋以航不仅在校外接的私活儿特别出色、校内讲课也幽默风趣。蒋以航当时教的课在星期五第一节，苏洋星期一到星期四睡到日上三竿，星期五起的比鸡早，坐在第一排还超精神，是蒋以航的忠实学术粉丝。同堂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女生，她们是蒋以航的颜粉。 那时候苏洋真的只是蒋以航的学术粉丝，还没有想入非非。 “好看，他画的图真好看。”苏洋当年经常这样和楚明哲说，“我真喜欢他讲课。” “那他说你的作业要重做呢？”楚明哲这样反问他。 “那我就改。”那时候的苏洋一脸严肃，沉浸在教授的才华里无法自拔。 直到有一次苏洋去了一同志酒吧喝酒，碰巧看到了蒋以航也在吧台前坐着。那天蒋以航穿了一件缎面的浅蓝色的衬衣，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一点点锁骨，他握着酒杯歪着头对苏洋笑，眼睛也亮晶晶的。比起平日上课蒋以航阳光的样子，苏洋更喜欢他那日慵懒性感的笑容，用来对付猎物的笑容。 那天夜里，蒋以航，就像是一颗罂粟花种子一样种在了苏洋的心头。 然后一天天，苏洋照样吃饭学习上课，但这株罂粟花就在苏洋的心上生根、发芽……年少的懵懂无知让苏洋直到毕业那天，才认识到，这朵花早就悄无声息的开了。 毕业典礼那天，他送给了蒋以航一封情书、一束玫瑰花，他悄悄放在了蒋以航的书桌上，很是显眼。因为不知道蒋以航中文水平，苏洋的情书还写得中英双文版。 带着些天真的期待，苏洋就这样等起了对方的消息。 但对方没有消息给他。 但他当时太紧张也太粗心了，就连自己的电话号都忘记留，年轻气盛的他等了三天都没有等到电话，以为蒋以航拒绝了自己或是已经有了伴侣，就灰头土脸的和楚明哲一起回国了。事实上蒋以航很欣赏他，也对他很有兴趣，然而这封看起来十分周道的中英双文版情书上没有电话号码和任何联系方式。好吧，情书不留电话，他以为苏洋还会来找他，但他等了三天都没有人来。 他去翻了苏洋档案找了电话打过去，苏洋和楚明哲回国就注销了原来的号码，电话打不通，蒋以航也很无奈。 他们就这样断了联系。 两年，苏洋没有遇到比蒋以航更让他动心的人，对蒋以航的爱慕与日俱增。而同样，蒋以航在这两年也一直单身，有时候会想起来自己有过这样一个才华横溢、高大英俊的学生。直到不久前苏洋母校校庆，怀着对蒋以航的留恋和爱慕，苏洋再次去了学校。 他想偷偷看一眼，要是能说上话……那更好。 然而校庆当天苏洋并没有看到蒋以航，一整天，苏洋走遍了学校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找到蒋以航。 他担心自己在这人海茫茫中再也看不到蒋以航了，他担心自己的人生和蒋以航再也没有交集，但他转念一想，除了师生关系，他和蒋以航也没什么交集了。如今他毕业，对方根本没有理由记住一个普通的学生。 命运弄人，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当晚他又到当年蒋以航常去的酒吧喝酒，在这里遇到了蒋以航。 蒋以航正笑着和自己友人说话，转头看到苏洋有些惊讶，苏洋酒喝多了以为蒋以航身边的男人是他男朋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嫉妒的火焰燃烧了他的理智，他就扣着蒋以航的下巴吻住了对方薄薄的嘴唇…… 之后的事情苏洋记不清楚，他就知道他俩睡了。蒋以航没醒的时候苏洋酒醒了，落荒而逃逃回了国内。回国后苏洋碰巧遇到蓝图承包的体育场这个项目，建筑狗一旦忙起来就没日没夜，苏洋用工作麻痹自己，然而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教授…… 在夜里近乎妖孽般性感的罂粟。 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任何空下来的时候都会分外想念，苏洋会把蒋以航在网上po出的所有作品全部翻看一遍，再盯着蒋以航相片看。特别是有了肌肤之亲之后，苏洋更加想蒋以航想得发慌，他偶尔会回忆起来那夜断断续续的片段，他怀抱里的人盘着他的腰，轻轻喘息着叫他的名字，眼睛就像是盛着一汪水般诱惑…… 而现在，这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