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抿唇对她笑了笑,李因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和她说完这两句话后,好像突然释然了。

    李因看得出来,这之后,她一直刻意与季池川保持着距离。

    所以只要你态度坚决,就没什么拒绝不了的“投怀送抱”。

    李因觉得,季池川完全可以给广大已婚男性开一门课,课题就叫——拒绝露水情缘的一百种正确姿势。

    傍晚六点多,李因拿湿巾帮季池川擦他额头的密汗,她以为他今天的工作终于可以结束了,却被告知,节目组在晚上还安排了一场拍摄。

    好在晚上的这一场拍摄,地点在室内,内容还是略显休闲的玩游戏。

    李因想着反正晚上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跟着季池川,一起去了拍摄现场。

    却没想到,他们要玩的游戏是,真心话大冒险。

    李因不由得感叹,这个烂大街的游戏,真是适用于任何场合啊。

    也是苦了这几个参加真人秀的艺人,明明和她一样对这个游戏厌倦得不行,却还要装作很感兴趣很期待的样子。

    不过,节目组安排这个游戏,应该是为了促进各个艺人之间的熟悉和了解吧。

    毕竟……他们好像很期待,几个艺人之间擦出点火花出来。

    在靠墙的椅子边坐了一会儿,李因实在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双手托腮,开始发呆。

    真人秀那边,季池川被问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想回到哪一年,做些什么事。”

    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刁钻,也挺好回答的,季池川却犹豫着回头看了李因一眼,没有回答,选择了大冒险。

    有、有什么问题吗?

    李因疑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抬头看他时,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佳佳坐到了她身边,递给她一个高脚杯,“李姐,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刚才问了副导演,她说还有十分钟就能结束了。”

    看来她也是等得实在无聊了,李因拿着她递过来的高脚杯,低头看里头色彩纷呈的鸡尾酒。

    佳佳说:“很好喝的,而且这酒的度数很低,我喝了好几杯,都一点感觉都没有。李姐,你也尝尝。”

    李因盯着杯沿的青柠片,又闻着它散发出的馥郁芳香,想着自己酒量不好,却终是没有忍住诱惑,抬起杯子,小酌了一口。

    后又取下青柠片,一口喝下了杯子内剩余的酒。

    佳佳说:“这里的朗姆酒才最正宗,我以前喝的都是什么呀。”

    李因赞同地点了点头,脸颊上温度陡然上升的同时,她发现,佳佳的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哎呀!李姐,我发现我好像,拿错一杯酒了。你刚才喝的,是度数很高的烈酒……”

    酒精上了头,李因觉得耳边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了,连听力都变得不大好,她没有听清楚佳佳说的话,又想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于是问:“你说什么?”

    房间内嘈杂的人声,因为她这一句话,瞬时陷入一片宁静。

    眼前人影变得模糊又重影,脑子仅剩下的些许意识,都在提醒自己,她好像刚才在这儿出丑了。

    即使醉得不行,李因也想着要躲避一下,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还没迈出半步,便觉身边一道阴影投了过来。

    季池川的脸放大了数倍,呈现在她面前。

    “我老公皮肤真好。”见到他后,李因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脸。

    ……现场气氛更加静谧了。

    然后,她便觉脚下一空,身上一轻,季池川这时候急切的声音,全然脱离了他平时温柔儒雅的形象,“你给她喝了什么?!”

    佳佳抖着声音回答:“好……好像就是,之前微博上很火的那个,外号叫失、失身酒的。”

    尔后,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李因只觉耳边仿佛有风拂过,意识突然变得清晰无比,却只能看到一片白光。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热得不行……

    直到轻飘的身后有了依靠,额头上又压上了一块冰凉的毛巾,她才感觉好些,然后便火急火燎地抓住了坐在她身边,准备脱身上外套的季池川,“池川,我刚才,是不是出大丑了?”

    季池川默默点了点头,李因捂脸,“千万别告诉他们,我叫李因!”

    季池川说:“他们只知道你是我老婆,不会知道我老婆的名字是李因。”

    李因:……

    第38章 38

    毛巾微薄的凉意, 根本抵挡不住脸上不断上升的温度。

    那些许凉意散尽后, 李因觉得她之前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神志, 这时候又迷糊下去了。

    胃里烧烧的, 身上也热得不行,她下意识伸手扯了一下硌得她难受的上衣领子, 却听坐在床边的季池川,邪恶地笑了一声。

    “阿因。”他说, “别脱了。”

    欸?

    李因在这一刹那猛地惊醒,她吃力地爬起来看自己,这才发现,她刚才自以为的“扯了扯领子”,其实是把上衣都脱了。

    喝酒误事啊……她迷迷糊糊地这样想了一句, 脑中意识只清晰了一秒钟,就再也撑不住了。

    她平时不论何时都能很旺盛的羞耻心, 这时候却在酒精的刺激下, 消散得无影无踪。

    被季池川提醒后,她就这样赤着上半身,呆呆地坐在床上, 看他拿起掉落在被面的湿毛巾, 对她说:“佳佳也挺会挑时间捣乱的,再早几分钟,今天晚上的节目,就白录了。”

    李因蹙眉看着他,他说话时明明口齿清晰无比, 说的话,意思也很简单,但那几句话,到了她耳边,就是怎么都进不了她的大脑。

    她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都被一个轻飘飘的念头塞满了——好热、好想扑倒他。

    这个念头在脑中漂浮了好几秒后,李因决定顺从本性,什么都不管了。

    她往前一冲,扑到了拿着湿毛巾,准备放回卫生间的季池川身上。

    他站在床边,背对着她,她凭着一腔热血,和自己平时练出来的腿力和臂力,直接挂到了他身上。

    ……时空凝滞。

    平时因为羞耻心放不开、做不出的事情,这时候做起来,居然都变得顺畅无比。

    “我想睡觉了。”她哑着嗓子说。

    酒精对神经的麻痹,让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说得有多诱惑人心,又有多如莺啼般百转千回。

    季池川握着湿毛巾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其中。

    他强压下心中不断升腾而起的难耐之感,背过手拍了拍无赖一样挂在他身上的李因,“阿因,你先下来。”

    李因像一滩软泥一样,乖乖地从他身上落了下来。

    他转身拍了拍她的脸,“等一下,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李因咧唇笑问:“你去干什么?”

    ……买避孕套。

    之前她说还不急着要孩子,他就一直注意着做防护措施。

    这一次,也是他疏忽,来的时候没在行李箱中带上足够的避孕套。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酒店附近售卖的避孕套大多适合拉美男性的尺寸,他一个亚洲男性的尺寸,实在……不大受用得起。

    不过真要找适合亚洲男性尺寸的避孕套,应该也不难。

    季池川轻声和李因说了这些事,要在平时,听到这些话,她早就脸红得不行,到处找地缝钻了,这时候,却越笑越开。

    她双膝跪在床上,凑过来用力抱住了他的腰,又抬头拿嘴唇蹭着他的下巴,“人生苦短啊池川,你出去一趟,得浪费多少时间。”

    “要个孩子吧。”她顿了顿,神情极其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只有你才能给我的孩子……”

    季池川屏住了呼吸,他伸手抚过她的头皮,小心地将她的发丝,绕在自己指间,“阿因,你确定吗?”

    他手上一阵又一阵的凉意,透过头皮刺激着她的神经末梢,她敏感得浑身颤抖,于是更紧地抱住了他,半闭着眼睛,用力点了点头,“我很确定。”

    他虽没喝酒,声音却同她一样沙哑了起来,“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李因唇角带笑,顺着他向她倒来的姿势,坦然往后躺去,“我比较贪心,男孩女孩都想要。”

    季池川笑了笑,他低下头,开始缓慢而又细密地吻她热烫的脸颊、唇角……

    她有些失望地侧过头哀嚎了一声,“直接进入主题吧。”

    这怎么行?

    季池川没理会她,伸手掰正了她的脸,额头抵在她的下巴上,“别急,我想先把你这副难得的‘可怜’模样欣赏够……”

    真人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开始只是觉得季池川和她“关系不一般”,现在却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知道他们“原来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那天晚上以后,李因再陪着季池川去录制节目,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大概就是,对“季池川带了女友来”没感觉到大惊小怪,却对“他们这么早就已经结婚了”表示诧异……

    季池川休息的时候,李因陪着他坐在一边休息,曾经有过十多年隐婚经历的冯恒说:“看到你们,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年轻人一定要学会珍惜。”

    李因没听出他话中其他的意思,于是朝他点点头,又笑了笑。

    季池川的脸色,却有些不对。

    冯恒起身离开时,佳佳凑过来说:“这冯天王也真是的,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呐!”

    李因疑惑问她,“怎么了?”

    “李姐你不知道吗?”佳佳瘪了瘪嘴唇,“冯天王的第一任妻子,不就是受不了他刻意隐婚多年,才和他离婚的嘛。”

    李因表示自己还真不知道,佳佳眨了眨眼睛,还想继续说,季池川握紧了李因的手,轻咳了一声。

    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老板我错了,我这个月不想再被扣奖金了。”

    她小步挪着自己坐着的椅子,远离了他们。

    季池川抬起她被他紧握的手,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一下,“阿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他的经历,在我们身上发生。”

    李因看着他,郑重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后,理智地回答道:“但是,婚姻是需要两个人一起维护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白费劲,我会和你一起努力,不让这种最坏的情况发生。”

    季池川把她的手握得更加紧了,直到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真人秀节目组的副导演,提醒他即将开始拍摄,他才放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向另一边等着的冯恒几人。

    李因则在原位上坐着,有些焦急地寻找之前那个作为地陪,留在节目组内的拉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