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只是，她今天才九周岁呀。 楚煜一想到自己等她长大还要等上好几年，就郁闷得不行。 “朕一早就传了口谕的，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许仪笑逐颜开，向他道谢：“谢谢皇上。” 楚煜眉眼放柔，眼底全是宠溺，他伸出大手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道：“一会儿不要像上次那样喝酒，会醉的。” 许仪本能地想抽回手，大殿之上那么多的人，他们夫妻俩又是坐在高处的，他们的一举一动，底下那些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个月来，楚煜对她越发好了，可以说是达到了宠的地步。许仪真怕有一天自己会控制不住她那颗在前世今生都没有爱过男人的心，会被楚煜俘获去。 每当她有点感动的时候，就会想到后宫里还有很多美人，她们都是楚煜的女人，虽然楚煜没有临幸她们，却抹不掉她们是他女人的事实，许仪那点感动就被她扔进太平洋去。 她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楚煜郁闷过，似是他做什么，她都还是那副态度，想到她年纪还小，还不懂情与爱，她才会没心没肺的，楚煜才会好过点，其实还是自欺欺人，她到底懂不懂情与爱，楚煜心里清楚得很。 此刻，她又想抽回她的手了。 楚煜紧紧地握着，她越是排斥他的亲近，他就越要亲近她。让她习惯了他的亲近，好为他以后临幸她做准备。 张太妃坐在楚煜的另一边，帝后细小的亲昵动作，她都知道，她是既欣慰又忧虑。苏心瑶姑娘被皇上留在皇宫也有一个月了吧，皇上安排苏姑娘住进了庆福宫，也派了奴才们去侍候，隔三差五就赏赐东西，虽不允许苏心瑶在皇宫里自由走动，却给了苏心瑶一条可以自由活动的路线，苏心瑶在后宫中算是特例的了，诸位佳丽不知道有多么的羡慕她。 但皇上不给苏心瑶名份，苏心瑶在后宫中是特例，亦是尴尬的特例。 犹记得月前，阴德福前来乾正殿请走苏心瑶的时候，张太妃是满心欢喜，她想着苏心瑶像小皇后，皇上见到了苏心瑶，必定会临幸苏心瑶的，结果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偶尔，皇上会去庆福宫坐坐，每当皇上去的时候，所有侍候的奴才都得退出来，只有皇上和苏心瑶独处，两个人有没有做什么，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张太妃问过敬事房，得知皇上还是无临幸纪录。 唉。 张太妃觉得自己这个做母妃的，真不好当呀，其他太妃都是跟着儿子出宫去享福，她呢，还得忧虑皇上的子嗣问题。眼看皇上就要满十七岁了，连个妃子都不曾临幸。张太妃打算找个时间敲打敲打皇上，让皇上要考虑子嗣问题了。 因为是许仪的千秋节，大家先送上祝贺以及贺礼。 许仪端坐着，面带微笑，当大家送上祝福的时候，她回应几句就行，心里想着的却是做皇后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过生日时，收礼物收到手软吧。 宫宴是千篇一律的。 不过是喝酒，吃美食，看歌舞。 许仪只对吃美食感兴趣，她还想偷偷喝点酒，不喝醉，就喝两杯，不过这一次楚煜盯她盯得紧，当她伸出手去碰酒杯的时候，楚煜就轻轻地一巴掌拍过来，她只得悻悻地缩回了手，对楚煜抱怨着：“皇上，今天是臣妾的生辰，臣妾理应喝点酒，不喝多，就喝两杯，我保证喝两杯不会醉的。” “喝果汁。” 楚煜低沉地命令着。 他就是怕这个小东西再像上次那样喝酒喝醉了，特意让人用新鲜的水果整成果汁给她喝，许仪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整成果汁的，她没有去看过程，只知道在这里喝的果汁，除了没有冰镇过外，与她在现代里喝的那些果汁没什么两样，可以说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果汁。 惠王和燕王也还是孩子，两位小王爷就得不到皇帝哥哥的关照了，他们还是喝酒。 “果汁，嗯，也喝，也喝点酒吧，助助兴嘛。”许仪试图说服她这个霸道的皇帝夫君允许她喝酒。 楚煜眼神深深地注视着她，意有所指地说道：“等你长大点了，你要喝酒助兴，朕陪你。” 许仪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她脸微红，却赏了他一记白眼，意思是告诉他，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别跟她说荤话。他想碰她，至少也要等她长到十八岁以后。不，就算她长到二十八岁，她也不让他碰她。 楚煜哪知道他家小皇后抱着一辈子不让他碰的心理。 被小皇后赏了一记白眼，他好笑地弹一下她的额，成功引来她的怒视，却又不敢对他怎么样，每当这个时候，楚煜就心情大好。 “臣妾觉得最近读书有点吃力，记不住东西，原来是被皇上敲傻的。皇上再弹臣妾的额，臣妾就真的变傻了。” 楚煜莞尔，“朕怎么觉得仪儿是越来越聪明了。” 许仪撇撇嘴。 这个时候苏心瑶从殿外进来，她经过盛妆打扮，身边跟着的是侍候她的两名宫女，她从娘家带进京的春夏，未能跟着她一起进宫，她手里执着箫。 她擅长的就是吹箫。 她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成了众人注视的对象。 她眼角留意着大殿上的人，想寻找楚恒的身影，却让她失望了，大殿中再无楚恒，她心里纳闷，怎么皇后的千秋节，楚恒身为亲王，不进宫祝贺的？ 楚恒早就带琉璃回南蛮了，如果没有游山玩水的话，此刻想必回到了南蛮。 周雪莲一看苏心瑶，就愣住了，她想告诉相公，这个姑娘怎么像她家女儿呀，侧脸的时候发现自己和相公并没有坐在一起，男女是分开坐的，王妃命妇们坐在一边，王公大臣又坐一边。她只能死死地盯着苏心瑶看，看着苏心瑶从她的眼前走过，走上前去向她的女儿行礼，送上祝福给她的女儿。 “皇上，那位姐姐便是婉嫔的妹妹吧？”许仪的身子侧了侧，挨近楚煜小声问着，她美眸盯着苏心瑶看，说道：“臣妾总觉得她好眼熟。” 楚煜低声回答她：“仪儿别管她眼不眼熟，她的箫吹得极好。” “哦。”许仪哦了一声。 苏心瑶的出现，让苏俊枫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虽说皇上还没有临幸苏心瑶，也没有封妃，但皇上对苏心瑶还是特别的，随着皇上对小皇后的喜爱越来越深，皇上早晚有一天憋不住就会要了苏心瑶这个替代品。 苏俊枫下棋的时候，喜欢慢慢地布局，哪怕要花上几天的时间来布局，他也甘之如饴。苏心瑶在他手里就是一枚棋子，棋子现在还没有产生她的作用，他也不急，如果一下子就有了用处，他还得继续找新的棋子呢，因来皇上的宠爱来得快也去得快，只有慢慢地熬，熬到皇上是真的很喜欢了，皇上给予的宠爱才能长久。 他就不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身躯比不过一个刚满九岁的孩子，换成他是皇上，他必定先要了苏心瑶。 苏心瑶在宫里养了一个月，比起上个月更加的艳丽，也更有气质。 苏俊枫在心里笑着：还是皇上会养人，不仅把小皇后养得玉雪可爱，连苏心瑶这个替代品也被养得高贵起来。 瞟着大殿之上的女娃儿，苏俊枫不得不赞一声，真想不到瘦下来的小皇后那样娇俏动人，那如雪一般的肌肤，那粉嫩嫩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伸手去捏上一捏。 可能是苏俊枫看许仪的眼神渐渐变得专注吧，许仪感受到有一道放肆的视线盯着自己，她望过去，苏俊枫微微地朝她举杯，笑得如春风一般和煦，可许仪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笑是惯性的，并非发自内心。 苏心瑶吹了一曲后，许仪带头鼓掌，夸她吹得好，然后重赏了苏心瑶。苏心瑶谢恩想退下，楚煜忽然开口：“心瑶就坐到婉嫔的身边吧。” “臣女遵旨。”苏心瑶恭恭敬敬地行一礼，便带着宫女走到了苏婉儿的身边，阴德福安排人在苏婉儿身边布置了一个位置给苏心瑶。 苏婉儿面带微笑叫了一声妹妹，暗地里是嫉恨得牙痒痒的。她这位族妹被皇上留在宫里，可谓春风得意，偶尔还会到玉贤宫来看望她，而她还在禁足中，不是遇着喜庆之事，她都不能走出玉贤宫半步。 宫宴还在进行着。 这一次楚煜和许仪没有提前离场，殿中的气氛不及上次那样轻松。 到了亥时中，楚煜才带着许仪离开乾正殿，他心里明白的，他不离开，大臣们连吃东西都不敢。 不久后，周雪莲被请到了凤仪宫，许文斌因为是男子，哪怕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大晚上的，楚煜也没有请岳父大人进凤仪宫，那是他皇后的寝宫，晚上，除了他之外，其他男性都不许迈进凤仪宫半步。 “娘。” 许仪在院子里等着周雪莲，见娘亲来了，她欢喜地迎上前去，周雪莲想向她下跪行礼，被她阻止了。“娘，在女儿宫里不必多礼。” 周雪莲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道挺拔身影，楚煜温沉地开口：“既然仪儿不用夫人行礼，夫人便不用行礼了。” “谢皇上。” 许仪扭头看一眼楚煜，拉着母亲往屋里走去，见楚煜也准备跟着进屋，她忍不住说了一句：“皇上，你能不能回避一下，皇上在这里的话，我们不自在。” “娘娘。”周雪莲吓得低叫。 她女儿也太大胆了，敢这样和皇上说话。 “皇上，娘娘年纪还小，不懂事，皇上别怪她。”周雪莲赶紧替女儿解释，生怕皇上会生气。结果她却傻了眼，只见皇上宠溺地捏了捏她女儿的小脸，浅笑地说她的女儿：“没良心的小东西，朕给你一个惊喜，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要把朕赶出去，是想说朕的坏话吗？好吧，就知道你有了娘就不要朕的，朕出去，朕回避，行了吧。” 说着，楚煜倾过身去，在许仪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话，便见许仪又羞又气地瞪他。 楚煜低笑两声，带着阴德福走出了凤仪宫。 出了凤仪宫，他笑容一敛，有点沮丧地对阴德福说道：“阴德福，朕做了这么多，小东西似是还不喜欢朕，是不是朕做得还不够好？许二夫人一来，她就要把朕往外赶。” 阴德福差点笑起来。 他还以为皇上真的很体贴皇后呢，谁知道皇上是表面的体贴，心里郁闷至极。他替许仪说着话：“皇上对娘娘已是极好的了，放眼后宫，只有娘娘独得皇上的宠爱，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娘娘呢。娘娘不是不喜欢皇上，是娘娘还小，娘娘才九周岁呀，还不懂的。” 楚煜哼着：“你的心早就偏向了小东西。” “奴才说的是实话，奴才永远都是皇上的人。”阴德福赶紧表忠心。 楚煜还是哼着：“本朝女子十五岁及笈，一般在十二三岁开始，家人就会开始帮她们留意好婆家，待到十五及笈就可以过门。在她们八九岁的时候，她们遇到男子时，有些都会生出爱慕之心了，仪儿已经九周岁，说虚岁的话便是十岁，早该懂的了。她对琉璃说的那些话，就可以看出她什么都懂，她分明是不喜欢朕。” 楚煜对许仪的感情，阴德福最清楚，他也只会在阴德福面前抱怨几句。 阴德福无法接话。 他不敢说，他也觉得小皇后对皇上是表面的好…… “再过四年，朕才不管她爱不爱朕，朕都要她侍寝。”楚煜借着自言自语来发泄自己憋着的渴望。 阴德福试探地劝着：“皇上快十七了，膝下犹虚，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中的太妃娘娘，都在担心皇嗣问题，皇上是不是先……庆福宫的苏心瑶姑娘与娘娘有五分相似，皇上可以把她当成娘娘的。” 楚煜顿住，扭头剜着阴德福，阴德福的腰一弯，头一垂，不敢接主子的剜视。 “朕要的是嫡子！” 楚煜吐出一句话来。 阴德福愣了愣，同时也有答案回复那些私底下向他打听皇帝身体是否有问题的官员了。 皇上要的是嫡子，也就是说在小皇后还没有长大成人，还没有侍寝，还没有生下皇子之前，皇上都不会碰其他女人？ 阴德福是这样理解的。 “以后休得劝朕去其他女人宫里，小东西不喜欢，朕也不喜欢！” 阴德福惶恐地应着：“奴才该死。” 楚煜压下了怒火，淡声吩咐：“让人去浣衣局把珠儿接出来，这是朕给仪儿的第二个惊喜，看在她陪朕吃饭的份上。”楚煜想着这一个月来，每天有小东西陪着吃饭，她又是个吃货，每顿都吃得津津有味的，的确提高了他的饭量，只是，她吃得这么好，怎么越来越瘦了？是因为他安排给她的功课太多？ 阴德福陪着笑脸，“奴才立即派人去把珠儿姑娘接出来。” “去吧，朕在御花园走走。” “是。” 许仪不知道楚煜在她九岁生日这天，送珠儿回到她的身边。她与周雪莲在屋里有说不完的话，周雪莲最心疼她瘦了。 “女儿瘦吗？”许仪摸摸自己的脸，发觉肉是少了点儿，再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她惊喜地叫起来，“娘，我还真瘦了呢，我的小肚子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我都没有留意呢，每天忙死了，早上起来时，眼睛都睁不开，是闭着眼睛让青烟侍候我更衣梳妆的，上车后又补眠，好像有一个月没有仔细照过镜子了。怪不得我老觉得衣服越来越宽松。” 周雪莲：…… 青烟等人：…… 娘娘瘦了，自己竟然不知道！ “皇上要我陪他一起用膳，皇上的膳食极好，都很好吃，我还想着天天都是山珍海味，我绝对会横着发展的，没想到竟然瘦了，太好了！”许仪笑得合不拢嘴，前世今生，她总算减肥成功，还不是节衣缩食减下来的，而是大鱼大肉减下来的。 嗯，好吧，不是大鱼大肉减下来的，那样会误导其他想减肥的同志们，她是每天早早就起来去上书房念书，下午又去骑马，运动了，所以她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都没有再胖起来，反而渐渐地瘦身成功。 看来运动很重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