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简皙:“闭嘴。” 呵。贺燃心想,还恼羞成怒了呢。 ——— 医院骨科。 贺燃照了片子,被医生详细检查了番后,拎着一袋药结束看诊。 “开后门就是方便,别提是晚上,就算白天看病,没排个两小时队别想出来。”贺燃拎着药包,走在简皙后面,“我说,你能慢点吗,刚夸你医者仁心来着。” 简皙停下,双手交叠在胸前,“你这人……” “我没看错人,”贺燃打断她,隔着短短两米,他的神情变得温柔,“嘴硬心软又善良,手长腰细还漂亮。” 简皙愣了愣,然后哭笑不得,被这男人夸真挺不一样。 还带押韵!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晚上的不快竟然在无声的对目里沉默散远。 简皙抿了抿唇,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贺燃朝她走来,带着歉意说:“对不起,本来说接你下班的。结果这一晚上净干些操蛋事了。” 简皙:“不用对不起,你来不来都无所谓。” 贺燃啧的一声,“你这女人,专往人心里捅刀子。” 简皙摇了摇车钥匙,“趁我没改变主意,上车。” “家里就一个老太太,我这样子回去能把她吓出心脏病。”贺燃说:“你走吧,我自个儿找地方待一晚。” 简皙收紧钥匙,问:“你带钱了?” 贺燃笑,“早被条子搜走了。” “没钱你去哪开房?” “自动取款机那能避风。” 简皙不置可否,一语不发地往前走,贺燃看着她的背影纤细如弯月一点一点缩小。 他垂眸,鞋尖在地上用力摩了两下,正准备离开—— “喂。”是简皙。 贺燃回头,简皙远远的站在那,但声音十分清晰,“我家就在附近,你睡沙发。” 十个字,平静,冷淡,却给贺燃会心一击,说不出的安然和满足。 ———— “沙发有点小,你拿两条椅子堵着,这是被子枕头,要是还冷,那还有条羊绒毯。”简皙交待完,把东西放在沙发上,“哦,你看电视吗?遥控器在下面。” 贺燃身量高大,空气似乎都被他夺去大半。简皙淡化他强烈的存在感,就要回卧室。 “简医生。”贺燃问:“我能不能借你浴室洗个澡?” “可以。”简皙说:“等等,我拿条毛巾给你。” 等人去卧室,他才打量这套房子。 五六十平一个人住足够,装修也很新,简洁整齐,左边是面照片墙,三张照片都是简皙和一个男的。 “那是我弟弟。”简皙从卧室出来,手上搭了条蓝毛巾,“他比我小三岁。” 贺燃移开目光,“姐弟感情很好。” “被逼的,巨烦。”简皙习惯性吐槽,“小孩似的。” “脑子还是身体?”贺燃接过毛巾,笑着侃。 “身高一八八的巨婴。”简皙也笑。 贺燃挑眉,“跟我一样高啊。” “你有一八八?”简皙看了他一眼。 贺燃挺不乐意,“什么眼神,怀疑啊?来来来,比比看。” “真不像,我看你最多一米八五。”简皙走过去,左手在他和自己的脑袋之间比划,“你看,我手还能够得着,换做陶星来就……” 简皙打住,发现贺燃笑意横生,一点也不掩藏地看着她。 太近了,两个人太近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好像下一秒就会撞进他的怀抱。 贺燃沉音压声,那嗓子碾过她的耳垂,“被你发现了,我真的只有一米八五,简医生……你好厉害啊……” 简皙猛地后退,十分无语。 贺燃嘴角轻飘飘地勾起,“我去洗澡了。” 简皙下意识地提醒道:“你把门锁好!”她怕他又发骚! “怎么?”贺燃侧过身,表情深沉:“怕控制不住自己啊?” 简皙不解,“什么?” “控制不住冲进来看我。”贺燃说:“没关系,你想看,我能给你摆出十八种姿势,不收钱。” 简皙哭笑不得,“你!” “你笑了就好。”贺燃语气温和,声音也归于平静,“说了要疼你,可总是一堆破事让你不高兴。” 他坦荡的好感和直白的表述如此普通。 普通得没有词藻修饰,没有花言巧语,可这久违的赤诚意外的让简皙觉得……舒坦。 她若有所思又不反驳的样子让贺燃轻轻笑了起来,“简皙。” 她抬起头,“嗯?” 贺燃在她晃神的时候已经脱了上衣,青紫的伤印和坚实的肌肉混在一起,给视觉呈现一场极佳盛宴。 他隐着笑,脸上是淡淡的温柔和自信: “其实你对我有点来劲,是吗?” 第12章 哎呦我日 简晳条件反射般的推了把贺燃。 “哎呦我日,”疼的他五官都拧成一团,“恼羞成怒了是不?” “再乱说你就睡大街!”简晳转身去厨房,没再搭理。 在厨房接了半杯水一口喝光,还觉不够,又接了半杯。 简晳捧着杯子往外瞄了一眼,浴室门关上了,她也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自己这是怎么了,引狼入室么? 简晳自嘲地一笑,摇了摇头,捡起案台上的两颗维生素和水吞服。 贺燃洗澡很快,十来分钟就出来了,头发湿哒哒的,衣服还穿原来的,挺不客气地说:“简医生,帮忙上下药。” 简晳站在窗户边,正在回陶星来的微信,她侧过头,眉间聚着忍无可忍。 贺燃:“肩膀后面我够不着。” 简晳呵了声,“都一米八八了手还这么短。”讽刺归讽刺,人还是朝他走去,“药呢?” 一支消肿,一支化瘀,还有一包消炎的。 贺燃费儿八劲地脱掉上衣,皮肤上留有未干的水渍,他的肉收得很紧,脊骨凹成一条浅弧没入腰胯。 贺燃腰上有纹身,在内侧,这个位置倒是少见。 简晳斜眼,“你还挺潮啊,纹得哪个女孩的名字吧。” 贺燃笑,把肩膀搭下来些方便她上药,“没,这种傻事我不会做,我腰上受过伤,疤痕难看,纹个遮遮丑,毕竟还没娶老婆。” 简晳目光再次移上去,仔细看,真的有道很长的暗红色的疤,她问:“是刀伤?” “一米砍刀划的。”贺燃声音平淡,“差点就摘肾了。” 简晳手顿了下,上完最后一支药才问:“那些人为什么陷害你进派出所?” “以前有点过节。” “你帮他们做过事。”简晳平平静静,“而且不止过节这么简单,恩怨很大。” 贺燃低笑,“简医生,你混社会的啊?哎呦轻点轻点,疼疼疼!” 简晳收了手劲,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住。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贺燃坐在沙发上穿衣服,“你说。” “那一次在紫提,你为什么要帮我?”简晳转过身,面对着他。 “听实话?”贺燃靠着沙发,懒着声音说:“因为你漂亮啊。” 简晳:“……” 贺燃稍稍坐直,客厅灯光柔,把他的脸也衬得软和了些,“当时你气冲冲地拿了个啤酒瓶,我敢肯定你不敢往渣男脑上砸,真是活该被他往死里欺负。” 简晳手拽在一起没吭声。 “那小白脸姓陆?呵,油头粉面,出去做鸭也经不起几下搞。”贺燃极为不屑,“喝点酒就拿自己当个王。” “你别这么说他,”简晳眉眼动了动,心里仍是不服气地为陆平南辩解,“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贺燃嗤声,“会弹钢琴会打篮球就叫有才华?但他欺负你,消费你的感情,这他妈就膈应人了。” 简晳突然抬起眼,“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贺燃目光不闪躲,任她看个够,平静地说:“在老赵家你救他老婆那一次,我就看上你了。当时就觉得,这女人该我疼。” 简晳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