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黎序文到达早市的时候不过才刚刚六点，市场上已经摆了不少摊位，他找了一个位置停下摩托车，在地上铺上从家里带来的大块塑料布，这还是他昨天收拾偏房的时候翻出来的。 两铁桶的鱼虾倒在塑料布上，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小伙子，你这鱼是野生的吗？” “是，早上刚网上来的，你看看这鱼鳞、鱼头，一看就不是饲养的。” 这个时间来逛早市的，都是城里退休的老年人居多，他们吃了一辈子鱼，自然能认出野生鱼和饲养鱼的区别，正因为这样才纳闷。 “这鱼倒是挺鲜，还都活着呢，这么多野生鱼可不好网，小伙子还真有本事。” 市场上也有卖野鱼的，不过好多都是在水库里偷偷用电网捕捞的，鱼带到市场就已经死了。 “这鱼怎么卖？”几个大爷大妈围着就开始挑拣了。 黎序文网上来的鱼可是纯野生的，无论鲫鱼还是黄戈鱼营养都很丰富，尤其是黄戈鱼，这种鱼学名叫做黄颡鱼，含有丰富的蛋白质、钙、磷等营养物质。这种鱼现在野生的并不好抓，价格也不低，黎序文记得前世陪着魏总在饭局的时候吃过这种鱼，一份鱼汤就要上百块。 黎序文不是鱼贩子，也不愿和人斤斤计较，开价倒是利索：“这些鱼都是纯野生的，这青虾也是，就全都30块钱一斤，不还价。” 围着的几个大妈习惯性的开口：“便宜点呗，小伙子，你这鱼比市场上贵一倍多。” “不还价，大娘要是嫌贵就去别家看看。” 最先问价的一个老爷子倒是没说什么，蹲下身来就开始挑拣，跑这么远来买菜，不就是想吃个天然新鲜的菜吗？这种野生的鱼可不好遇见，再说了，这个价格并不高，好多鱼贩子用饲养鱼冒充野生鱼卖的也不便宜。 老爷子把鱼和青虾都挑拣了一番，黎序文过称称了称正好十斤，黎序文又挑了一条三四两大的鲫鱼给大爷添上，老爷子掏出三百块钱付了款，美滋滋地拎着大袋子走了。 黎序文今天带过来上来的鱼也就是七八十斤，老大爷一个人就挑走这么多，围观的人一看也急了，急忙也开始挑鱼，唯恐晚了，就挑不到好的了。 两桶鱼不过半个小时就卖的干干净净，还有一个没买到的老太太追着黎序文问：“真没了，小伙子你咋就带了这么点鱼？” “大娘，野生的鱼不好捕，你要是想要，明天再来看看吧，明天我还来。” “那你明天可要给我留几斤，我先和你预定好。” 黎序文点头应下，把摊子收拾干净。 与卖完了，黎序文在街头的早餐摊子买了早点就急忙赶回村里。孟清一个人在家，他总是不放心的。 黎序文离开家去早市的时候，孟清就被摩托车的响动惊醒了，看着天色已经亮了，孟清也急忙穿衣起床，等她开门追到院子里时，家里早就没人了，大门也被黎序文在外面反锁上。 孟清有一瞬间的慌乱，可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虽然只是短短一天的相处，可是她相信黎序文是不会害她的，在这个家里呆着，她心里也有安全感。 冷静下来，孟清开始收拾自己。端了盆子到水管旁接水。孟清对这个水管好奇的很，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孟清玩心大起。她把水龙头打开，清澈的水哗哗流到盆里，关上，水瞬间就没了踪影。来回开关几次，孟清还是忍不住觉得神奇，眼看着盆里的水要满了，孟清才急忙把水龙头关好。 洗了脸，又用昨天黎序文给她找出来的牙刷牙膏刷了牙，孟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这牙刷刷牙比起树枝不知要舒服多少。孟清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要是习惯了此地的舒适生活，再回到大燕她会不会不适应。 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孟清就开始收拾房间，她本就是个勤快的人，现在寄住在别人家里，自然不会闲着。这里许多的东西对她来说都很陌生，她也不敢乱动，可是收拾房间这样的活计她还是能做好的。 黎序文进门的时候，孟清刚把堂屋收拾干净。他一进屋门就觉得眼前焕然一新，原本很普通的一间堂屋，现在有些不一样的韵味，似乎雅致了许多。 孟清放下手里的抹布，欣喜地和黎序文打招呼：“文哥，你回来了。” “嗯，我买了早点回来，吃饭吧。”黎序文有些不自在，前世今生加起来他独来独往惯了，还真没有过家中有人等候他归来的经历。 孟清赶忙去拿了碗筷过来，两人坐在桌子前开始吃早饭。 孟清吃饭很是秀气，筷子夹着包子，小口小口咬着，黎序文三个包子下肚了，她才吃完一个。稀饭也不过喝了小半碗就饱了。 “吃饱了？” “嗯，文哥，我吃饱了。” 黎序文也不再劝，把剩下的包子一扫而光。 看着他放下碗筷，孟清抢着收拾了去洗刷。 黎序文也没有阻止，继续去忙昨天没有完成的工作。卫生间里还需要装修出洗浴间，还有坐便器也要安装，厨房里也要安装新的水管。 这些活黎序文都能做，他先量了尺寸，记下要买的材料。今天早上的鱼卖了两千多块钱，这些钱买材料足够了。 统计好要买的材料，黎序文又准备出门。看着在院子里忙活的孟清嘱咐她道：“我出去买点材料，你在家里看电视就行，这些都放着等我回来收拾，一会我把大门锁上，谁来你都不用管。” 孟清听话地点了点头：“文哥，我知道了。” 黎序文骑着摩托车直奔南石街上的建材市场，在市场上转了几家店，很快就买齐了所需的材料，两千块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店里都是免费送货的，小货车装满材料跟着黎序文一起离开。 刚离开市场，李庆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序文，干嘛呢，今天六子招呼咱们去他家打牌，你去不去？” “春哥，我不去了，家里住着不太方便，我在家要收拾一下房子。” “收拾房子？你早说呀，我去给你帮忙。你在家吗，我现在就过去。” 家里的活不少，黎序文也没有推让，让他到村口等着，两人在村口汇合，一起回了家。 孟清在家里也没有闲着，她把房间都收拾干净，一个人在那里摸索着屋里每样东西的用途。家里有太多她不认识的物品，她好奇地一一查看。每弄懂一样，她都要感叹一下这里的神奇之处。 听到开门声，孟清急忙奔到院子里，“文哥，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孟清就看到了一起进来的李庆春，她立刻就红了脸，羞赧的想要躲回房里。 李庆春知道她的情况，也不敢取笑她，只热情地扬手打了个招呼：“弟妹好……” 殊不知这个称呼让黎序文和孟清两人都觉得不自在，孟清本就保守，这称呼是专属于妇人的，此刻听到她下意识地想起黎序文说过的假成亲的事情，在外人看来，现在她已经是文哥的娘子了。 孟清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是此地的人，迟早是要回到自己原本的家中的。 孟清红着脸，弯腰施了一礼就急忙躲回了房间。 李庆春知道孟清有些傻，对她的动作虽有些疑惑，倒也没说什么。不过对着黎序文还是取笑道：“兄弟，你还真是赚了，弟妹这么漂亮，而且现在看着也不像是傻的呀！” 黎序文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行了，春哥，赶紧干活吧。” 他说着话，就把材料都卸到院子里忙活开了。 黎序文和李庆春虽然在街上混日子，可是以前也是做过活计的，安装水管这些事都会做，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架式拉开了。 孟清在屋内呆了片刻，看着黎序文两人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终究有些不安。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家里多了一个外男她也觉得不自在，只好留在屋里继续看电视。 第18章 黎序文一直忙到中午才把水管都铺设好了，他停了手里的活准备做午饭。 早上网的鱼虾家里还留了一些，黄戈鱼洗净炖上一锅鱼汤。虾直接白灼，在村里的超市买了一包酒鬼花生，一个卤猪耳，再从门口的菜地摘了几根黄瓜凉拌，一把青菜炝炒一下，六个菜就端上了饭桌。 黎序文做饭时，孟清一直在旁边打下手，她仔细看着黎序文做菜的步骤。这些食材其实以前在家中时，逢年过节她也曾做过。不过她唯恐此地的烹调方法有什么不同，不敢随便浪费食材。 现在看黎序文做了一遍，孟清心里有了底气，以后做饭的活计她都可以做了。毕竟她现在和序文生活在一个家里，总是这么白吃白喝的，孟清浑身都不自在。 黎序文做菜的手艺一般，可是架不住食材好。李庆春尝了一口鱼汤，立刻惊讶上了：“序文，你从哪里买的鱼，这么鲜，味道真好！” “在山上的塘坑里抓的，家里还有一些，你走的时候带回去给大娘尝尝。” 黎序文边说话，边用小碗盛了一碗递给孟清：“你尝尝，这鱼是黄戈鱼，味道不错，也有营养。” 孟清和黎序文、李庆春一起同桌吃饭，浑身的不自在。在大燕，家里来了客人，女子是不能同桌进食的，只能在厨下单独吃。 可是现在她黎序文安排在身侧坐下，李庆春也对她客气有礼，两人都丝毫不见轻浮之色。她虽然浑身不自在，拘谨万分，可是心里却不知怎的并不排斥，反而觉得有些感动。 她接过鱼肉，和黎序文道谢：“谢谢文哥，你也吃……” 吃过了饭，孟清抢着收拾了碗筷，黎序文也没和她争，继续和李庆春一起去忙着偏房的装修。 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洗手间也终于收拾好了。 看着装修出的效果，李庆春不禁也跟着惊讶。 “没想到你这些旧木板处理完还真有点意思，放在一起是挺好看。” 原本看到黎序文要用旧门板装修房间，李庆春是不赞成的，在他看来这些板子丢在马路上都没人捡。 他知道黎序文手头紧，原本说装修没有钱他帮着出点的，可是黎序文执意要旧物利用。 现在把板子重新去掉一层外皮，刷上油之后完全变了样子。所有的板材都用木蜡油重新刷了一遍，木头原有的粗犷大气的花纹呈现出来，原木色也显得古香古色。 洗手间的墙角是用玻璃围起来的洗浴间，一架旧木梯翻新后靠在墙上当做毛巾架。 马桶旁是高低不一的置物架，全部是用旧木板搭建的，洗手台是用整块门板拼装出来的，放上白瓷的洗手盆典雅大气。就连洗手间的橱柜也是用旧门板组装的，这所有的一切和水泥墙面交错在一起质朴中又带着温馨。 当天晚上，孟清就是在新的洗手间洗漱的，黎序文照例把所有物品的使用方法和她介绍了一遍。孟清强忍着羞意认真学习，毕竟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 黎序文现在对自己的判断更加肯定了，孟清就是失忆了，所以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问题都不明白。 不过他倒没有不耐烦，虽然他从未和女人相处过，可是前世在魏总身边时他也见过许多跟着魏总的女人，她们眼里都是金钱、欲望，让他心里厌恶不已。反倒是孟清纯真的似孩童一般，眼里清澈干净，和她相处，黎序文反而觉得轻松自在。 等到黎序文洗漱完看到屋檐下晾着的衣服时才惊觉家里还缺少不少家电。 最起码的洗衣机要买一台，现在夏□□服薄一些还好说，等到天冷了，大件衣服手洗就太费力了。越想越觉得任重道远，还是要努力挣钱。 第二天黎序文还是早早地就起了床，继续去山脚的水塘里捕鱼，他现在只有靠这笔收入积累原始资金了。 捕鱼的渔网是系统出来了，黎序文用起来很小心。系统的的事情是任何人都不能告诉的，渔网的功能也太强大了，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只能靠着自己每天辛苦一些。 到了早市上，黎序文的摊子一铺开照旧吸引了不少人，毕竟这么新鲜的野生鱼虾并不好遇见。黎序文还是坚持昨天的价格，也不与人讨价还价，货物新鲜当然不愁卖，不多会就卖空了。 他收起塑料布正准备离开，一个老大爷找到摊子前，一脸的惊喜：“小伙子，你今天在在这摆的摊呀，我找了一圈了，你的鱼还有吗？” 黎序文这才看清是昨天第一个买他鱼的那位老大爷：“大爷，今天的鱼都卖光了，你要买明天再来吧。” 老大爷一听满脸的失望，昨天他买了十斤鱼给儿女家分了一些，大家都吃着香，所以他今天又赶早坐车来了。 “小伙子，你那个黄戈鱼明天能不能多抓一些，我和你预定好，你都留给我行不行？我老伴有肾炎，这个鱼可以消水肿，我经常买一些饲养的，感觉吃着没有你卖的这种野生鱼效果好。” 这位老爷子看着慈眉善目的，说话客套有理，而且又是给生病的老伴预定的，黎序文自然会答应：“行，我明天还来这个市场，给您留二十斤您看够不够。” “有多少我都要了，我放在冰箱里慢慢吃，要不要给你点定金。” “不用，大爷，你明天直接来买就行。” 大爷还是不放心，连着嘱咐了好几遍。黎序文点头应下，他这个人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回到村里时间还早，胡同口几个妇女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看到黎序文骑着摩托车回来，几个人都在偷偷地打量他。 黎序文从她们身边经过，倒是听见几个字“昨天夜里被偷的”，“能卖不少钱呢”。 黎序文也没在意径直回了自己家。 今天的重点就是收拾家里的厨房，八点多，李庆春照旧来给他帮忙，李庆春是骑着电动三轮车来的，给他带来了几块大理石的石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