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摸文学网 - 武侠修真 - 地狱游戏[无限]在线阅读 - 第11节

第11节

    “我们家就在隔壁,各位有什么需要,可以去隔壁找我。”

    村长儿子指了指隔壁道:“因为各位是来体验农家乐的,所以今后的这些天,什么事都得你们自己来解决了,包括生火,捡柴,做饭,挑水,屋子后面有藕田和菜园,想吃菜随便摘。”

    他说着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就要离开:“我媳妇正在做饭,菜差不多都好了,马上就给你们端来。”

    “我们也来帮忙吧。”

    肖渡开口唤住了他:“反正就在隔壁,也不费什么事。”

    青年回身望向杜坚强,金丝眼镜下,一双清秀的眼睛显得格外温柔:“你们在这里看看屋子,我们马上就回来。”

    杜坚强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他笑了一下,揽过瘦小的潘建夏就往屋里走。

    余芭玲和楚三三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跟着杜坚强他们走了。

    肖渡抬起手,自然地搭上了容音的肩上:“和我去端菜吧。”

    如果当时肖渡不开口,容音也打算开口的,她没说话,跟在村长儿子的后面走进了村长家。

    比起他们那个空荡荡的院子,村长家的院子就明显热闹有生气多了。

    墙头蹲着一只懒洋洋的黑猫,院子里有几只鸡在乱晃,一条拴着铁链子的大黄狗趴在墙角的窝里,见到年轻男人带着生人进来,立刻警觉地抬起头,却也懂事地没乱叫。

    三人走进院子里的时候,一个年迈的老妇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的肩上扛着扁担,两边各挂着一大桶泔水,看样子是打算去喂猪。

    老妇人的眼神不太清楚,看到有人进来了,她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开心的神情。她直起背,刚想说什么,村长儿子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闪到别处去。

    老妇人也习惯了他的态度,她什么都没说,默默抬着两个泔水桶离开了。

    容音凝视着老妇人快被扁担压垮了的脊背,挑起了眉。

    “这位就是你的母亲吗?”

    肖渡随意地开口:“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身体蛮康健的。”

    “我妈就是这样,不让她干活,她就觉得闲着闷。”

    村长儿子带着他们走进主屋里的厨房,刚掀开门帘,一股呛人的烟就窜了出来。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咳嗽声。

    容音站得离门有半米多,身后的屋门还敞着,即便如此,她还是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她皱起眉,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肖渡见状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如我在这里,你先出去?”

    容音摇摇头:“没事。”

    给了客人如此不美妙的体验,村长儿子觉得有些尴尬,他皱着眉冲里面道:“你是怎么回事,今天的烟怎么这么大?”

    “今天的火没烧好。”

    一道有些沙哑的女人声音从厨房里传来,紧接着,容音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女人看起来大约快四十岁了,腹部高高隆起,从肚子看,得有五个月了。

    女人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除了被烟熏过,两只眼睛有些红以外,整张脸没什么表情:“所有的菜都已经做好了。”

    肖渡看到了厨房里浓烟缭绕的情况,拦住了打算进去的容音。他走进去端了两盘菜出来,弯身放到她手里,唇未动,低低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先回去吧。”

    容音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接过两盘菜,走出了屋子。

    直到走回院子,接触到新鲜空气,那股窒息感才逐渐消散了。

    容音端着菜,一边等肖渡和村长儿子出来,一边注视着村长儿媳扶着肚子、慢吞吞走回屋子的身影。

    这一家子看起来很有趣。

    两人端着菜走回住处的时候,杜坚强等四人已经坐在饭桌前了,桌上摆着一盘洗净的果子和几碗凉水。

    板凳的数量正好,他们留出了两个挨着的空位。

    肖渡从村长家走出来的时候,端着一张木板,上面可以放好几盘菜,因此村长儿子并没有跟过来。

    两人饭菜碗筷都摆到桌上,坐了下来。

    “怎么样,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杜坚强也看出来肖渡不是新人了,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现在是第一天,无论是鬼魂还是线索,最多都只能露出苗头。你们那边呢?”

    杜坚强抬了抬下巴,指向他们周围的几间屋子:“我们几个刚刚把这地方摸清了,这地方还挺大的。”

    “这三间屋子都有火炕,炕挺宽敞,就算我们都住一间也住得下。左边的房子后面有一个小菜园,还种着几棵果树,右边房子后面是畜生圈和厕所,主屋后面是大片的藕田。”

    杜坚强说完,冲着所有人道:“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到了夜里,这地方就没那么安全了。吃完了饭,大家就都去休息吧,等到白天再出去打探消息。”

    余芭玲捏着筷子,狐疑地盯着满桌的菜:“这菜里会不会有毒啊,万一这群村民吃人肉,我们被药倒后,不就都凉了?”

    潘建夏正要夹菜,闻言顿住了筷子。

    他抬起头,小声地道:“我看菜园子里的菜和果子都挺多的,量也够我们吃好多天,不如我们把那些菜洗洗……”

    “要吃菜你们去吃吧。”

    桌上的菜很是丰盛,所有的菜都和荷花有关。荷叶蒸鸡,荷叶蒸鱼,荷叶排骨,荷叶尖炒鸡蛋,糯米藕,凉拌藕片,炸荷花,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杜坚强对潘建夏的话嗤之以鼻,筷子伸向桌子正中的荷叶蒸鸡,他扯了一只鸡腿放到碗里,大口啃起来:“在这里不知道要待多少天,光吃菜的话,等真遇到鬼,跑都跑不动。”

    “放心吃吧,一顿饭就把你药死了,这游戏玩蛋呢?”

    他这句话或多或少打消了几个新手玩家的疑虑,更何况到现在他们也有些饿了,桌上的人纷纷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在几人交谈的时候,容音就默默坐在桌上,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凉水。

    冰凉的水涌进她的喉咙,总算是压住了胸腔里的烟味。

    容音的外表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就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这种生死游戏里,她是弱者,其他玩家都不会把她当回事儿。

    这样的外表,有弊也有利。

    肖渡刚刚在船上的动作有些亲昵,其他玩家多半会认为他们认识,是一起行动的。只要肖渡在,他们也不会想着去问她,因此即便是在饭桌,她的思考也不会被打断。

    奇怪的地方有很多。

    村长儿子看起来二十出头,或者还不到二十岁,媳妇却是四十岁左右,这对夫妻的年龄差还蛮大的。

    在农村,娶媳妇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村长家的儿子条件不会太差,为什么会找不到年轻的姑娘?

    女人怀孕期间本就该事事小心,四十岁的女人更属于高龄产妇,生产的危险性要更大。可是,村长儿媳看起来怀孕有五个月了,还是得在那种烟熏火燎的地方干活。

    莲子村。

    《西洲曲》里面有一句诗,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莲子清如水,即是怜子情如水。

    莲子,怜子……

    筷子与碗沿相碰的响声拉回了容音的思绪,她眨眨眼,饭桌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了,眼前的碗里多了几块排骨和鸡肉。

    她没有继续思考,对身侧的肖渡说了声谢谢,埋头吃起饭来。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吃过饭后,众人收拾好了碗筷。柴房里还有一些柴火,几个男人把柴火搬到了主屋和右侧的屋里,把两间房子的火炕都烧好了。

    肖渡、杜坚强、潘建夏住在右侧那间屋,容音、楚三三和余芭玲住在更大更暖的主屋。

    主屋的火炕靠墙,墙上开着窗台,屋子里没有电灯,整间屋子就靠窗台上的油灯照明。等到容音她们把被褥铺好后,油灯也灭掉了,房子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农村的火炕睡起来非常硬,余芭玲和楚三三睡不着,不停地翻来覆去,嘴里发着牢骚。

    容音仰面躺在火炕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窗外的夜空。

    时间缓慢地过去,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余芭玲和楚三三都消停了,容音还是睡不着。

    困意汹涌而来,眼皮也快支不住了,可她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它兴奋地运转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今晚,绝对会有事情发生。

    容音正想着,忽然听见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那道声音冰冰凉凉,像一只惨白的手,摸上了她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西洲曲》中的莲子清如水,即怜子情如水,怜子指的是“爱你”,容音取的是字面意思的“怜子”。

    第16章 好疼啊

    深夜里为什么会有婴儿的啼哭声?

    婴儿的啼哭本不该带有任何情绪,这阵哭声却凄凉怨恨,响亮异常,仿佛婴儿无法说话,便通过哭泣来宣泄绝望的情绪。

    哭声是从隔壁村长家传来的,不排除村长家儿媳生产过后便再次怀孕的可能,只是这婴儿哭声几乎到了吵闹的地步,到现在却没有任何人来管。

    容音偏过头,身侧的两人睡得正熟。

    她轻手轻脚地从炕上爬下来,推开门,右侧的房屋窗户仍旧黑漆漆的,整个院子静谧非常,似乎所有玩家里,只有她能听见这阵哭声。

    容音站在门口,顺着声源的方向望过去。

    一双幽绿色的猫瞳闯进了她的视野。

    那是白天她在村长家见到的黑猫,这只猫正蹲在两家之间的隔墙上,一边盯着她所在的院子,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

    喵喵喵的叫唤被拉得老长,听起来就像婴儿在啼哭。

    容音看着那只猫,那只猫也目不转睛地和她对视。几秒钟后,她抬手对那只猫挥了挥,声音轻轻:“回你的屋去。”

    黑猫对着她身后喵了一声,从隔墙上跳了下来,漆黑的身影眨眼便融进了夜色之中。

    容音正欲转身回屋,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双苍白冰冷的手。那手指冰凉冰凉,贴着她脖颈处的皮肤,好像是一块冰。

    她停顿了片刻,平静地转过头。

    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楚三三。

    楚三三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神色也有些古怪:“你能不能陪我去上个厕所?”

    “什么?”

    楚三三抓着她的肩膀,犹犹豫豫地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容音站在门口等了半晌,没想到会是这句话。

    她拂开她的手:“油灯就放在窗台上,你想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