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今年十位老帅家里，都在大冬天吃到了新鲜的蔬菜。 郑老帅今年身体不是很舒服，之前劳累过度，大年三十难得没有下部队。 在家里过一个完整的年，坐在客厅，拿着报纸在看，等到十点半，勤务兵开着车回家，他站起身来，快速走动几步，到了院子里面，站在后备箱边上张望，“小黄，都是些什么菜？” 小黄是新上岗的勤务兵，年轻的很，兴奋的说，“首长，罗哥家里的蔬菜好多，上面都是青菜，下面有胡萝卜，小红萝卜，白萝卜，还有西瓜，甜瓜，另外一边的箩筐里面有鱼，上面用盖子盖上一半，还放了不少蔬菜。罗哥家里的嫂子真有本事，大冬天的也能种出来西瓜。” 面对话痨般的小勤务兵，郑老帅并没有打断，而是静静的听着。 还伸手帮忙把箩筐抬下来，蔬菜真是不少。够自家吃几天的，白菜和不认识的青菜，水灵灵的，还有萝卜也是看着就是水水的。 想想，味道就很好。 郑老帅站在一边看着，砸吧着嘴，看见大西瓜，也是欢喜。稀罕物件，能不欢喜吗？家里的孩子们也能吃个新鲜。 许多老帅在大年三十晚上回到家里以后，也听家里的老妻说了罗家拿回来的蔬菜和瓜，鱼，听到老妻说的，鱼怎么怎么好吃，还有西瓜沙沙的，甜甜的，吃下去真的有生津止渴的效果。 凭着质量超高的蔬菜瓜果鱼，罗明亮和许婉如在老帅们心里以及他们的家人心里狠狠的刷了一波好感。 春节在孩子们的欢呼雀跃声中，大人们的拜年走动拉关系中，结束。 出了正月，农历二月初，一道道的新的政.策，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到全国各地。 各级领导动了起来，分田到户多激励农民的心，具体实施细则也跟着出炉，按人家庭人口分配田地山地的亩数，还有上交缴纳的粮食的数量，也有了具体的数字出来。 上交任务完成以后，多余的粮食可以卖给国家粮站，也可以卖给有相关证明手续的单位后勤和饭店。 农民也可以多养鸡多养猪，在分给他们的荒地种上经济作物。只是林地不许乱砍伐，砍伐以后必须及时补种。也不能毁林开垦或者乱盖房子等。 罗明亮知道这条的时候，很是好奇，不知道是哪位牛人提议的，很有前瞻性，具有超前思维。绝对是位牛人。 工人们好似改变不大，但是整个环境宽松了很多，也说了现在物资匮乏，还是统购统销，还得凭票买各种物资，只是几年以后物资富裕一些以后，会适当放宽。 现在的物资确实很匮乏，如果突然放开，很可能会出现大问题。 成份问题也取消了，这是最让人宽慰的一件事。 一些人的房子，也要归还一部分，是否全部归还也得看以后的情况（取决于以后房子增加以后）。 现在去黑市也不再是地下活动，也不会有人告状。告了又咋样，那毕竟是少数的人再搞。不是太影响大局，国家哪有时间天天管这些，很多东西百姓从哪儿来真不会有人多管，除非是偷来抢来的，要不也不会有人再说什么。 真是“春回大地”，各地的百姓都悄悄的庆祝。 这一切都和许婉如关系不咋大，如今她的任务就是种菜，养鱼，十位老帅一家送了两口大缸，许婉如和许国伟家的屋檐下全是缸，还不说许婉如家侧门封闭起来的通道，全是大缸。 都留一口大缸不养鱼，留着备用，给鱼缸换水时有用的。 半个月换一次水，刚开春，一半的鱼缸全部养上鱼苗。 上班开始许国伟一家住回了烟厂宿舍。他家的院子，依然是归许婉如折腾。 又到拔草的时候，许婉如带着侄子侄女儿子在菜园里面拔草，按照他们拔草的数量，给他们奖励麻花，许婉如做的小麻花特别好吃，酥脆酥脆的。 星期天，黄幺妹早上负责做早餐，她现在的厨艺跟着许婉如学，长进不少。 今天早上，是吃面条，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做肉浇头，酸白菜板板炒肉，酸爽脆。炒了一盘酸白菜板板炒肉，放置在一边，洗洗锅，然后开始烧水下面条。 一排八个大碗，每个碗里面放点盐，放点酱油，边上还放着一碗山胡椒菌宝，一盘酸白菜板板炒肉。 下好一碗面条盛上来，在上面放一点山胡椒菌宝，再放两大筷子的酸白菜板板炒肉。一碗面条就可以吃了。 大宝早早的起床，穿戴整齐，在厨房的小餐桌上吃完面条，背着小挎包，和爷爷一前一后的走出门，他现在又开始跟着以前的老师学习小提琴和外语。 小家伙挎包里面背着的是，妈妈提前给他准备好的一袋小麻花，是送给老师的。 难得休息，罗明亮想着春天景色好，他想着带着父母孩子们出去玩玩。 没有等待多久，等罗达回家以后，一家人全部准备好出发。除了大宝，都要出去郊游。 借来许国伟家里的自行车，罗明亮罗达父子俩带着各自的妻子，还有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出发。 罗明亮骑的自行车前面单杠上面放置了一个三脚架的椅子，糖糖坐在前面，二宝被许婉如抱着坐在后面。许婉如还一只手拎着一个大篮子。 罗达自行车前面也是一样放置着三脚架椅子，果果坐在前面，黄幺妹坐在后面，牢牢的抱着一个大菜篮子。 一家七口全部朝着有河有山的郊区骑去。 来了燕京许久，罗达夫妻俩还没有怎么出去到郊区专门逛过。 离开城市，来到郊区，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有花香有树木的木质香味还有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夹杂在一起，许婉如深深的吸上一口，真是舒服。 在小河边，罗明亮和罗达找好大石头，拿着事先做好的小网兜，准备先看看敌情，等会儿要网点鱼回去。 三个孩子已经撒欢似的开始奔跑起来。河边不远处就是宽阔的草坪，草坪里还有各种冒出来的野花，三个孩子兴奋的到处尖叫。许婉如铺好旧床单，坐在一角。看着三个孩子放肆的奔跑着，喊着。 黄幺妹坐在一边，也是静静的看着，出来不一定要到处跑，坐会儿，躺会儿，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婆媳俩动作一致，双双躺在干净的旧床单上。 中间还摆放了两个菜篮子，两人一左一右的躺着。 在河里网鱼的父子俩，也是撒欢的玩，罗达想起来一件事情，“小四，过段时间，我们都回去了，家里你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爹，别担心，大宝我能带好，你们就放心回去吧。我和首长说了你们要回去的事情，大宝早上我给他做好早餐温在锅里，他自己去上学。放学以后去首长家里，做做作业，到时等我下班以后一起回家。我给他办张出入首长家里的出入证就行，您和我娘回去好好住上一段日子，您放心吧，家里的菜园子和养的鱼，我都会照顾好的。” 再过半个月，许婉如带着三个孩子和罗家二老一起回老家住上半年，等九月的时候再全员返回。 罗达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他和老伴儿想家里的孩子了。想回去住上一段日子，婉婉也说带着三个没有回过老家的孩子回去看看老家。以后读书了，回去的机会更少。趁着现在他们还都没有读书，有时间，带着他们回去看看。 他觉得也应该带着三个孩子回去看看，不能让孩子们忘记了自己的老家，他们的先辈来自哪个地方。 难得的一次郊游，给了孩子们撒野的机会，玩累了，站在小河边，给爷爷（罗爷爷）爸爸（姑爹），加油鼓劲。 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罗明亮，许家兄弟两家都来火车站送回家六人组。 刚刚好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还有三个包袱，已经提前寄回去两个包裹。 许婉如被两个哥哥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她还被大儿子紧紧的牵着。听着两个哥哥絮絮叨叨的啰嗦，有点心不在焉，全身心都放在大儿子大宝身上。 大宝紧抿着小嘴，很不快活，妈妈要离开很久，他不开心。可是妈妈说的对，弟弟妹妹们都没有回老家住过，不像他和哥哥姐姐都是在老家住过很多年的。 让他们回去住住，不能忘记老家。在他的记忆中老家很美，河边都是柳树，桃树，到了春天老家的河边很美很美。 还有小伙伴以及罗家的哥哥姐姐们，他也很久没有看到了。也是很想他们。 大宝想到伤心处，眼泪汪汪，泪水一滴一滴的滴答在地上，小手握住妈妈的手更加的紧。 许婉如蹲下身来，给大宝擦擦眼泪，“宝贝，怎么了，怎么哭了？” 大宝伸手抱住妈妈，还不停的抽搭。“妈妈，大宝舍不得你，要不大宝也回去住段日子吧。” 拍打儿子的背部，许婉如安慰着大宝，“宝贝，妈妈也舍不得你。有空了就给妈妈写信，妈妈也给你写信，让弟弟妹妹也给你写信好不好？你在读书，不能休学知道吗？” “可是，可是大宝现在就开始想妈妈，怎么办？”可怜兮兮的小宝贝，眼巴巴的望着妈妈，眼泪还吧嗒吧嗒的流。 二宝和果果糖糖，很快也围了过来。从后面抱着哥哥大宝，小声的哭泣着，他们也不舍得哥哥。 阳阳和薇薇抱着姑姑流眼泪，一群人看着孩子们那样，也是不忍心。 许国强在一边还嘘嘘叨叨的说着什么，接过妻子塞给他的手帕，里面抱着钱和票。他看也没有看，全部又塞给许婉如，“小妹，里面的钱和票不要攒着，全部要用完，别想着节省。钱不够给二哥打电话，到时二哥给你寄钱寄票知道吗？” “知道，款爷。我不会放过剥削你的机会。”拍拍土豪二哥的肩，许婉如跟着就又收到一个包好的手帕，是大哥塞给她的。 不用说也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许婉如爽快接下。 直到最后一刻，许婉如才走上火车，在窗户口和亲人们一一挥手告别。整个离别的过程，她和老公罗明亮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两个哥哥和孩子们就让许婉如再也没有心力和别人说话。 “呜呜”的汽笛声，带走了许婉如对于老公和哥嫂儿子的不舍。 坐在床铺上，许婉如身边坐着三个孩子，二老坐在对面。 抹黑起床，自己煎了不少的鸡蛋饼，一个孩子一个水壶，他们三个大人也是一样的，罗达尤其喜欢身上背的军用水壶，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火车开动两个小时以后，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水“滴咚滴咚”的滴落在火车顶。 走廊那边的窗户打开一点点缝，舒爽的清新空气吹进来，闻着不同味道的新鲜空气，心情都飞扬起来。 孩子们开始对坐火车很好奇，离别的愁绪吹散以后，很快就活泼起来。迈着小短腿，在车箱里面追赶，罗达跟在孩子们的身后照看着他们。 只是半天以后，孩子们就已经不是很赶兴趣。老实的坐在床铺上，要么睡觉要么玩闹。 几天以后，六人抵达柳城。 站在柳城火车站，许婉如一眼看到前来接他们的姐姐和姐夫，几个哥哥都是食堂的掌勺师傅，确实不是很好请假。 他们的假期很重要，要留在后面陪父母。 “爹，娘，婉婉……”罗明萱和严国庆也发现了刚下火车的爹娘弟妹还有三个小不点。 “姐，姐夫。” 许婉如朝他们挥挥手。 没有去到兄妹几个在城里的房子，许婉如也没有回城里自己的房子，一辆牛车拉着他们直接回了乡下老家。 孩子们坐在牛车上，好奇的左顾右盼，罗明萱跟着走在后面。 黄幺妹坐在牛车上，和女儿说着话，离开了几年，看到老家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老三，家里收拾好了吗？” 罗明萱笑道，“娘，家里全部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大哥，二哥家里都收拾好了，您和我爹别操心家里。家里的被子我都给你们晒了好多次，该洗的全被都洗了一遍。” 许婉如假装闭眼休息，三个孩子全部围着她靠着。二宝趴在他爷爷身上，但是一只小手还扒着她。三个孩子都蔫蔫的，也没有心思看看路上的景致。再好看也吸引不了他们，在火车上的几天，可把他们憋坏了。 严国庆走在前面，赶着牛车，他是请假来接老丈人他们的。 牛车还没有到村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来走去，来回踱步。 严国庆一眼认出来了，是二叔罗湖，他回头看了一眼岳父，轻声的提醒，“爹，二叔在村口来接您啦！” 低着头看着孙子的罗达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知道了。”嘴角微微翘起，老弟还是和以前一样心急。 兄弟两几十年，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还有了孙辈，但是他们的感情依旧，一点也没有变。 这是他最欣慰的。 罗达等牛车到了村口，朝着老弟挥挥手，当老兄弟俩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高兴的样子，感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哥，走，咱们回家。”罗湖几年不见自己的哥哥，确实很想他，有时候还不自觉的走到哥哥家门前，喊上一声，有事了，想找个商量的人，也是想去找他。 罗达也激动的眼眶都红了，点头说道，“嗯，回家。” 兄弟情深，握着的手，走了好一段路才松开。 今天大家都在田里做事，凤山村靠近柳城，是第一批分田到户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