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乐晴的任务
骆府。 今天一天整个府里只有骆夫人这一个主子在家。 骆林刚进宫，果然就被皇帝派遣一起去了云府。 皇后放心不下，请了皇帝圣旨凤驾也一同前去。 现在府里就只有乐晴陪着骆夫人。 “乐晴，我这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呢，总怕笑笑出什么事儿。”骆夫人十分担忧，在厅堂里走来走去，不管李乐晴怎么安抚她，她也没法子静下心来。 “夫人，骆小姐的医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大家都相信她，连云少主也相信她，您更该相信她。”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这一整天，心里怎么就没安宁过呢？”骆夫人依旧不改焦急神色。 她心里担忧着，但是又不能赶到云府去。 外头突然有个小丫鬟进来禀报。 “李小姐，有人找您。” 李乐晴有些诧异，她现在一个无牵无挂的人，谁会想着来找她呢？ 难道是杨树声吗？ 骆夫人现在一颗心都焦躁着，完全无暇顾及李乐晴这边。 “夫人，乐晴去看看。” 骆夫人点头，“快去吧。” 李乐晴走出门，那丫头却将她往后门方向带。 “怎么去后门？”她问那小丫鬟。 “人说，在后门等您。” 李乐晴随着丫鬟一起来到后门。 这个地方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虽然是白天，但是现在却显得有点阴森诡异，显然，这个地方是一个被废弃了很久的门。 李乐晴想要退却，但是她的心里已经猜到了，找她出来的人是谁，所以她不敢退。 “妹妹，真是让姐姐好等啊。” 李乐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李欣柔亲自来找她。 今天李欣柔身披一件黑色大斗篷，将她整个人的身体连同脸都罩在黑色里，若不是她掀开斗篷上的大帽子，李乐晴根本就认不出她来。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李乐晴心里有些发虚。 “我来做什么？”李欣柔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 “当然是来找妹妹履行你的承诺了。”李欣柔继续道。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今天骆府没人在家里。”言下之意，她想害的骆一笑现在不在家，她来得不巧。 “没人在家？”李欣柔挑眉，显然不信，不过旋即又是一笑，那笑容显得十分诡异，“难道骆夫人也没在家吗？” “你想做什么？”李乐晴猛地意识到，李欣柔今天真正想下手的人，恐怕是骆夫人啊！ “你已经猜到了。”李乐晴的一个眼神，李欣柔看明白了她的心思。 “不，我不会帮你害骆夫人的，她待我如母，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李乐晴拼命摇头。 “不做？难道你想等着给你心爱的情郎和他母亲收尸吗？” 李乐晴咬住嘴唇，奋力冲上去想要掐住李欣柔，“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就一切都干净了！” 但是还没靠近，却被一旁护着的李修一个飞踢给踹出去好远。 “现在骆一笑身边围着暗影高手，我动不得她，但是，她在意的人，我却一个都不想放过，她不是最爱她的这个母亲吗，你说，要是我让她失去这个母亲，她会不会也痛不欲生？” 李乐晴刚刚生产过，身子本来就虚，这一下子跌翻在地，感觉整个身子都快要散架了一般。 “骆小姐究竟惹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害她？”李乐晴咆哮。 李欣柔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她今日所享有太子的一切宠爱，本来都该是我的，尚书府已经将一切的路都铺好了，只等我登上太子妃的位置，成为南郭寻唯一的太子妃。但是，她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抢走了搬来该属于我的一切，我现在做的这些，只是问她要点利息罢了。那个暗影高手今天随她出去，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要么，拿王氏的命来换你情郎母子的命，要不然，我就拿你情郎母子的命来让你记住不听话的教训！”她猛地一把甩开李乐晴的下巴。 “时间紧迫，我可没工夫在这里让你犹豫。四妹，意下如何？” “我……我……”李乐晴抱着自己头，失声痛哭。 李欣柔使了个眼色，李修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你想把人引过来是吧！”李修一个壮汉，这一巴掌下去，直接让李乐晴倒地吐血。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做到了，我可以帮你离开京城。” 李乐晴没有说话，像只提线木偶一般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她冷冷看了面前两人一眼。 那眼神，冰冷、可怖，仿佛是来自地狱，让李欣柔都忍不住浑身一抖。 “走吧。”李欣柔已经知道她做了什么决定。 回到府里，骆夫人见李乐晴面色有异，便过来问她，“乐晴，你这是怎么了？” 骆夫人这两个多月来一直都很关心她和孩子，对她视如己出。 在骆府里，但凡是有骆小姐一份儿的，骆夫人都不忘给她送去一份儿。 又因为她刚生产过，骆夫人有经验，鸡汤药膳之类的，全部都是亲力亲为，月子里，还端到她面前喂她一口一口喝下去。 李乐晴的眼眶湿润了。 “哎呀，怎么无端端哭起来了。”骆夫人很是紧张，赶忙拿绣帕为她擦拭眼泪。 “可是想你母亲了？”骆夫人一脸的担忧，不似假装。 “夫人，若是有一天，乐晴做错了事情，您会不会像原谅骆小姐一样原谅乐晴？”她突然握紧了骆夫人的手。 骆夫人见她今日行为有些怪异，只以为她是因母亲刚去世所以情绪波动较大。 “孩子，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和笑笑都是我的孩子，不分彼此的。” “夫人，乐晴有些心绪不宁，您可愿意陪乐晴去池塘那边走走？” 骆夫人点头，“也好，老爷种的忍冬应当也开花了，去看看也好，让你开心一些。” 骆夫人越是说这样的话，越是让乐晴感觉到心中不安。 后面丫鬟准备跟上来。 李乐晴对骆夫人道：“夫人，乐晴有话想单独对您说，关于乐晴自己的，不想让旁人听到。” 骆夫人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好，那我便陪你单独去走走。” 于是，众丫鬟就看着骆夫人和李小姐二人一起朝着池塘那边走去了。 几个丫鬟嘀咕着。 “怎么今天不让我们跟着？” “许是李小姐因为她未来的事情吧，她一个未婚生子的尚书千金，将来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好了，都别说了，夫人下了命令让你们不许说这些话叫李小姐听了伤心，你们还说。”骆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丫头柳儿出来呵斥她们。 几个小丫头赶忙噤声不敢继续。 池塘边。 “乐晴，你看，忍冬花果然开了，过段日子，老爷和笑笑就该过来采下来晒了，到时候，你也来帮他们一块儿做。”骆夫人兴高采烈地对李乐晴说道。 但是李乐晴却不答话。 从走到池塘边开始，她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骆夫人身后。 骆夫人有时候看到花园里的药材忍不住快走两步，回头就不见了她的人影。 “孩子，你在想什么呢？”骆夫人也是个细心的，自然早看出来了李乐晴心事重重。 李乐晴扶着骆夫人一起走到池塘边，闭上眼睛，里面滚出泪珠。 骆夫人见她掉眼泪，更是担忧。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的又哭了？方才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可是你的伤心事？若是提出来伤心，那咱们便不说了，你也别哭了，我带你沿着池塘边走走。”说着，骆夫人又要拉着李乐晴往前走。 但是却被李乐晴拽住了。 “怎么了？”骆夫人没有看到李乐晴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 “夫人，若是有来世，您可愿意做乐晴的亲生母亲？”李乐晴含着眼泪问道。 骆夫人上前，抚了抚她的脸颊，“你和笑笑都是好孩子，若是有来世，我王翠芝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做我女儿。” “骆夫人，对不起！”李乐晴低声说了这句，仿佛这句话是有千斤重一般，压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 她闭上眼睛，手猛地用力朝池塘里一推。 骆夫人完全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拉住李乐晴的手。 但是李乐晴睁开眼睛，却一脚踢在她胸口，将她踢进了池塘里。 丫鬟们现在全部都退到了前院，根本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李乐晴看着那个在水里挣扎的人，她跪在那里，眼看着骆夫人一点点失去挣扎的力气，力量慢慢被周围冰冷的池水抽干净。 之后，她开始慢慢下沉，直到整个头顶完全被水淹没。 水面上冒了几个泡泡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李乐晴朝着骆夫人跌落的地方磕了三个响头，磕得脑门整个破掉，流血不止。 “对不起夫人，我没有选择，为了孩子将来有父亲，我不得不这么做。乐晴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您不用着急，等乐晴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乐晴就下来陪您，您别怕，乐晴很快就来了。” 说完这话，李乐晴赶紧朝着离池塘最近的西院小门夺路而逃。 而此时，骆林跟皇后一起候在云家宅子里，骆一笑则是跟颜重阳两人一起，还在继续进行着云深的心脏手术。 他们完全不知道府里已经闹翻了天。 第八十六章噩耗传来 云府。 骆一笑和颜重阳的手术终于结束。 最后的缝合由骆一笑来完成。 冰室极端低的温度，她仿佛感受不到，聚精会神地忙碌着手下的工作，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个已经做好了一切收尾工作，一直拿眼睛盯着她看的妖媚男人。 最后一针下去之后，骆一笑长舒了一口气。 “大功告成！”她忍不住有点激动。 “接下来就是等麻沸散的药效过去之后，云深醒来再看看他的具体情况，安排后续的护理工作了，护理不能马虎，否则会影响病情和伤口愈合。” 骆一笑的语速十分快，显得非常流畅且专业。 不过她说了半天之后，旁边那个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骆一笑抬头，却刚好撞进了颜重阳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眸。 她也有一刻凝滞。 颜重阳那种雌雄不辨的好看，她早已知晓，但是现在再这样看，她依旧忍不住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骆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脸也随之一红。 颜重阳嘴角微微一翘，他走到进口处，将骆一笑的外袍拿了过来，细心地为她披上。 “这里冷，莫要染上风寒。”低沉温柔的声音仿佛漩涡，要将人往里吸。 骆一笑感觉自己快要沉沦。 她赶紧回神。 “我们叫人进来把云深抬出去吧。” 颜重阳微微点头，习惯性地拉住她的胳膊往外走。 这两个多月下来，骆一笑好像已经真的把颜重阳当成了一个女子，与他相处很是轻松愉快，没有半点负担，还经常会被他逗得傻乐。 但是，这次他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她的心情却明显不同往常。 这种感觉，好陌生…… “阿嚏”，骆一笑突然打了个喷嚏。 颜重阳赶忙将自己那件红衣拿过来也披在她身上。 “嫂子，我没事儿。” 颜重阳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刚才骆一笑沉溺于那台手术，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一切环境因素，现在手术结束，她才突然觉得好冷。 颜重阳的手从骆一笑的胳膊处滑到了她的手上，牵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出了冰室，通知了外面的家丁丫鬟进去将云深移至寝房。 “你的手好冷。”颜重阳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看。 接着，他用力为骆一笑搓了两下她被冻得通红的一双小手，骆一笑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是置身梦中一般。 他的红衣现在正披在她的身上，他穿的还是在冰室里穿的白大褂。 这样的他，没有红衣时的妖媚，却显得极其阳光、美好，骆一笑想不到太多可以形容一个男人明媚如斯的词语。 颜重阳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呵了两口气，然后又使劲帮她搓着，骆一笑感觉到了由手掌传来的温度正在逐渐蔓延至自己全身。 她的脸渐渐发红发烫，仿佛顶着两个番茄一般，红润得十分好看。 “暖和些了吗？”颜重阳抬头看着她。 骆一笑有点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地将头别在一边，脸红红地点头。 “嫂子，里面温度低，外面温度高，你还是把你的衣裳穿回去吧，别伤风了。”骆一笑又想将他披在自己身上的红衣还给他。 “你还真当嫂子是个女人了？乖乖披好了衣裳别乱动。”颜重阳的声音带着些佯装的怒意，好看的脸上似乎也染着些薄怒，但是眼中却盛满了宠爱的笑意。 前院。 “皇后娘娘，少主已经从冰室被抬出来了。”皇后大喜，赶紧带着群医前往后院。 骆林紧跟在皇后身后。 他有点提心吊胆，他当时刚听女儿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女儿疯了。 但是没有想到，云少主居然真的同意女儿这样的做法，而且连素来有“杏林第一圣手”之称，杏林传奇之作《医论典》著述人颜重阳，也跟着她做那件疯狂的事情。 这简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因为了解内情，所以骆林的心情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紧张。 皇后只带了骆林和几个资历较老的御医一起进云深房间。 进去的时候，骆一笑正在交待丫鬟们该如何进行后续护理，怎样清理手术创口。 “皇后娘娘。”骆一笑朝皇后福了福身子，颜重阳朝她拱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然后，骆一笑朝着自己父亲点头，示意他手术进展顺利。 骆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云深的情况如何了？”皇后十分关切地问道。 “治疗进展十分顺利，现在就等云少主醒过来，按照颜大夫开的药给他用，再小心护理，不出一个月，就能够完全康复了。”骆一笑十分认真地对皇后说道。 皇后感觉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云深这个病都这么久了，从来没有人说能够治好的。 “你们快为云少主看看。”皇后回头对那几个老太医吩咐道。 几人纷纷上前。 骆一笑不语，看来皇后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怕检验。 果然，几个老太医得出了一致结论，云少主的心疾已经痊愈，但是脉搏过于微弱，只需调养。 他们一边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颜重阳和骆一笑的方向。 皇后这时候才彻底放心下来，“一笑，还有颜大夫，多谢你们为云深治好了此等顽疾，本宫定当会有重赏。” 两人也不推辞，谢了恩之后相视一笑。 骆林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有欢喜，也有些隐隐担忧。 云少主的病治好了这当然是好事，但是他从骆一笑和颜重阳的眼中看到了默契，还有互相之间的欣赏。 他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女儿从自杀之后醒来性情大变。 骆林知道，现在的骆一笑，她要是决定了的事情别人很难动摇得了，所以他担心，等太子回来，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情况，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云府因为云深病情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也都喜笑颜开的时候。 骆府那边已经哭成了一片。 派出去报信的人快马加鞭赶到了云府。 “院判大人，骆小姐，府里有人来找。”云府的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报信。 “怎么了？”骆林问道。 那报信的家丁被人引了进来。 刚一进门，骆林便看到他整张脸都泛着白，气喘吁吁，显然是跑得太过着急所致。 骆林心猛地一沉。 那家丁已经跪在骆林面前，哭喊着，“老爷、小姐，夫人被人推进池塘里，现在生死不明，求你们快回去看看吧。” 骆一笑浑身如遭电击，骆林险些没站稳栽倒下去。 颜重阳反应最快，他一把拉住骆一笑的手，飞快地朝外头跑去。 刚到门口，便有下人已经将早上来时候拴在门口的马给牵过来，他抱着骆一笑的腰翻身而上。 “坐稳。”他声音低沉，但是却响彻着笃定与威严。 骆一笑乖乖地任由他从背后抱着，她身上还披着他的红衣，垂在马背上，仿佛一朵绽开的红花，却因为脸色苍白而显得让人无比心疼。 颜重阳驾着马，眼神时不时落在骆一笑的脸上，“没事的，没事的。”他低声在她耳边安慰着。 赶到家门口的时候，骆一笑一跃下马，颜重阳甚至都来不及去阻止她。 她从没骑过马，所以从高高的马背上跃下去，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结果。 骆一笑感觉到脚踝处一阵剧痛，但是她已经无暇顾及，她用生命中最快的速度跑进了院子。 院子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骆一笑一路跑到骆夫人院子里，看到那里跪了一地的丫鬟家丁。 她推门进去，只见两个大夫正在里面为骆夫人诊治。 骆一笑疯了一样跑过去。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母亲……情况如何，快点告诉我！”她一把揪住了一个大夫的衣领。 “已经没有脉象了，另请高明吧。”那大夫见骆一笑那一双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目光，背着自己的药箱夺门而逃。 另外一个大夫也是怯生生地朝后退了两步，看着骆一笑那模样，连药箱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骆一笑匆忙上前，先是听心跳，然后试探鼻息。 心跳呼吸全无，脸色发白且身体有点发泡，这是典型溺水窒息而死的症状。 但是骆一笑不相信自己母亲会死，她跨坐在母亲的身体上，按压着她的腹部。 颜重阳走过去，只看了一眼骆夫人的脸色，连脉都没有诊，就知道人已经没救了。 “笑脸儿，你冷静一点。”颜重阳十分担忧地看着骆一笑。 但是骆一笑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双手交叠着在骆夫人腹部按压。 骆夫人的嘴角一点点渗出水来。 “嫂子，你看，我娘她还没死呢，她在把呛进去的水都吐出来，她会起来的，对吗？”她手下一边动作，一边转头看着颜重阳。 但是颜重阳却是侧过脸，不忍心看骆一笑现在的样子。 “嫂子，你的医术是全天下最好的，你可以陪我做那么高难度的一台手术，我相信你也可以帮我救我的母亲。”骆一笑仿佛一个即将溺亡的人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颜重阳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他不能答应她，因为那便是在骗她，他也不可以拒绝她，因为那会让她彻底绝望，伤心难过。 这时候，骆林进门，他靠近骆夫人床边。 看到骆夫人那被水泡得发白发泡的脸，骆林摇着头，他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一把抓起骆夫人的手腕，哪里还有一点脉搏。 骆林猛地一下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那声音，仿佛暗夜里悲伤的狼嚎。 受到这样的情绪感染，骆一笑加速了手上的动作，继续按压着骆夫人的腹部。 “娘，你快醒过来，快醒醒，我知道你还活着，我知道你还活着，你不会离开我的！”她摇着头，声音极尽苍白与疯狂。 颜重阳看到骆一笑这样子，他很清楚，再放任她这样下去，她情绪会崩溃。 他上前，一把将骆一笑的身体抱住，不让她继续动弹。 “骆一笑，你给我醒醒，你娘已经死了！已经死了！”颜重阳的双臂将她紧紧圈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那熟悉的药香味窜进了骆一笑的鼻子。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好重…… 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