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杨涛的自我牺牲
经开区流云路上的公安分局，早上八点上班时间刚过，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一些学生聚集在门口。举着“还秦岚一个公道”，“强烈要求公布案情”的条幅，倒也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激动的喊口号了，只是在路边的绿化带上席地而坐。 分局长卓平之的办公室里，卓局长正在发火。 “这帮学生，真是蛮不讲理，不说了一星期之后给他们答复吗？怎么又来闹事了！” “要不我给哄走吧！”办公室主任齐开诚小心翼翼的问道。 卓平之想了想，摇了摇手：“这案子现在敏感，被很多大媒体盯着呢，不能太莽撞。万一跟学生起了冲突就不好了，就让他们在外面待着吧。” “好！”齐开诚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又被卓平之叫住。 “给他们送点矿泉水去，天气越来越热了，别搞中暑了！” “是，还是局长有心！”齐开诚抓住时机拍了一个马屁，但卓平之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齐开诚走了，办公室里重新陷入了安静。 卓平之点上一支烟，从抽屉里掏出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一队队长王彪送上来的报告。报告中的内容还需要经过他的润色才能上报，原则就是不能把案子说的太大，这会显的他们的无能。也不能把案子说的太小，都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轻描淡写是肯定混不过去的。 最重要的是要拎清其中的利害关系，把一些不能说的秘密藏在文字背后，不能不写也不能写的太明显。这些都是卓平之为官十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公安机关的工作不好做，真要是大公无私嫉恶如仇的人，也就不怕什么了。可惜卓平之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很多时候畏首畏尾，就像这次的大学生跳楼事件一样。 …… 极乐天堂的老板是个叫杨涛的年轻人，此人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酒吧之所以能一直太平，完全依仗于另一位股东李向阳李公子。杨涛和李向阳是中学同学，杨涛开了酒吧后，李向阳便给卓平之等人打过招呼，让他们代为关照。极乐天堂开业这一年多来，虽然主要以聚众吸毒为利润点，但好在也没出什么大事，一些小的状况，杨涛本人也都解决了。只是这一次的秦岚事件，影响力经过学生这么一闹后变的太大，原本卓平之打算随便抓几个人了事，但现在被省内外这么多家媒体盯着，要想糊弄过去肯定是不可能了。可是真要把李向阳给牵连出来，他的这个局长也别想当了。 李向阳的父亲，现任义江省省委副书记李爱国，以前就是从政法口出来的，所以李向阳在江岸市公安局内的人头非常熟悉，和很多分局局长都是称兄道弟的哥们关系。老李家的这个儿子，出手大方阔绰，背着他老爷子不知道腐蚀了多少公安队伍中的同志。万一真的牵出了李向阳，再被有心的媒体挖到了其他的猛料，这事情就闹大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卓平之不敢随便动杨涛，他怕后者到了局子里胡乱说话，案子从发生到今天过去两周多的时间了，对外虽然说是查出了极乐天堂的经营者，实际上只是酒吧一个拿薪水的经理，杨涛本人至今还在外面逍遥着呢。 李向阳的电话这几天都打不通，外界的压力越来越大，卓平之心急如焚。 下午的时候，李向阳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哎哟喂，李公子，你这两天跑哪去了啊？” “卓局长啊，怎么搞的，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上周去美国玩了一趟，这不才下飞机就接到你的电话！”李向阳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 “就是上次大学生跳楼的事啊，这几天一直打你电话都打不通，你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抓了几个人交差吗，一个学生而已，难道她的背景很大？” “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义江大学的学生闹运动，又是游行又是示威的，现在外面的风声很大啊，很多家媒体都在盯着这事，义江大学也给我们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有这种事！”李向阳皱了皱眉，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办？杨涛那小子呢！” “杨涛还在外面，没你发话，我怎么敢动他！” 这话听得李向阳心里很有成就感，但还是佯装生气的道：“你这话说的，到底我是局长还是你是局长啊！” 卓平之在电话这头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里却腹诽李向阳太装逼。 “我现在刚下飞机，回头我打给你吧，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好，好，你一定要尽管给我指示啊！” 挂了电话，卓平之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心里觉得特别憋屈，自己堂堂一个局长如此卑躬屈膝，连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李向阳从机场回到家，打电话问了几个记者朋友，又上网看了一下新闻，才知道事情果然已经是满城风雨的地步。原本他在出国之前已经嘱咐杨涛做好了部署，那几家拿着秦岚的私生活大做文章的小媒体就是他们买通的，原以为一切水到渠成，只要风声过去酒吧就可以继续开业，谁知道********居然把极乐天堂硬生生的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虽然他给这个酒吧投了不少钱，但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怠慢，立即给卓平之回了电话。 “卓局长，我看到网上的新闻了，事情怎么闹这么大？” “唉，学生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那现在怎么办？” “我的看法是先把杨涛抓进来，毕竟当天晚上酒吧里的客人太多了，而且杨涛是极乐天堂老板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他进来把事情扛住，等这段时间风声过了，咱们再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电话这头的李向阳犹豫了片刻，没想出比这招弃卒保车的方法更有效的途径，只好点头答应。 随后他便给杨涛打了电话，彼时后者正躺在温柔香里回忆着当晚秦岚的紧致和**。 秦岚一案，警方给大众的解释是秦岚在喝了开心水后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几个无良顾客拉进了三号包厢，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杨涛送秦岚进的包厢。 那一晚，章雷把秦岚带进来时就被杨涛盯上了，后来发现卡座上的三人都喝了开心水迷迷糊糊摇头晃脑，他便趁机带走了秦岚，先在自己的办公室强上了对方，结束时正好听说三号包厢散冰的妹子不够用，便把秦岚送了进去。 听了李向阳在电话里的分析后，杨涛毫不犹豫的同意牺牲自己，不是他有义气，而是他知道李向阳肯定会救他，因为他的手里掌握着李向阳太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