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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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柠微微挑眉，“大人能和我说说几年前那场瘟疫吗？” 提及那场瘟疫，白延之首先想到的并不是民不聊生的惨状，而是晚柠也染上了那种时疫，差点离开他的恐慌。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回想起来，那种感觉依旧盘旋不去，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晚柠真的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将如何面对。 “大人？” 顾晚柠见着他神情恍惚，那样子明显是在回忆，也就是说记忆并没缺失…… 白延之回神，开始说道：“那场瘟疫给南朝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很多人死于那场灾难。” “那最后是怎么化解的呢？” “郡主似乎也了解那场瘟疫的事情，你不知道是怎么化解的？”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既然这毒尸和那些事情有关，所以想请问一下大人，大人说出的肯定比我道听途说的要更准确。” 这个回答理由充分，让白延之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最终是靠一位大夫和……”说到这里，他又像是卡住了。 顾晚柠不会给他回避的机会，直接问道：“和什么？” 白延之抬眼看向前方，没有看她，“和一个女子。” “哦？清宁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白延之脑子里回想起很多的画面，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各样顾晚柠的模样，当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词汇是贫乏的，她的好，她的一切根本没办法用几个词语概括起来。 第621章 独一无二 “他是独一无二的……” “哦？白大人喜欢她？”顾晚柠问得直白坦荡，虽然猜测白延之恢复了记忆，但很多事情，她想亲自确认一下，他的记忆是否完整，对自己的感情是否还在。 白延之转过头来看她，“郡主不是想了解瘟疫的事情吗？如果这里的情况不能控制，也许只能去请梅长瑾出山。” 他转开话题，没有给出答案，顾晚柠也理解，毕竟自己如今的身份和白延之的关系并不亲近，对方有权选择答或不答。 她也安静下来，那边白延之又开口了，“郡主不问问梅长瑾是何人？郡主是认识他吗？” 顾晚柠回过神来，恍然想起自己关心瘟疫的事情，必然会询问下去，自己的突然安静确实有些奇怪。 顾晚柠立马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眨眼笑道：“我猜他就是那位大夫，白大人，我猜得对吗？” 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白延之心头一跳，正要说什么，那边的大夫似乎已经商量好了，他们派了两个人走到顾晚柠和白延之的面前。 “大人，这药方我们商量过了，没有办法给出最准确的答案，但是这几张方子可以试试看。” 白延之接过来扫了一眼，“好的，麻烦几位了，今日先到这里，来人，送几位大夫回去。改日若是有事，还请几位大夫配合一下。” “好的，大人。” 几位大夫陆陆续续地离开之后，顾晚柠扫了一眼白延之手中的药方，说了一句什么，白延之也转头看她回应着。 从燕南天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就一直眉来眼去，说个不停，开始还有正事要谈，现在那些大夫都走了，想必也不是什么正事了，于是就走到了两人身后。 “郡主，您应该回去了。”燕南天走到顾晚柠身边，看了一眼白延之，带着明显的意图提醒顾晚柠。 夏季天黑得晚，但此时也差不多黑透了，确实该离开了。 她微微转身，看向白延之，“白大人也不要太辛苦，早点休息。清宁就先告辞了。” 她的语气熟悉中透露着一丝关切，让他的心一阵恍惚，但是很快，他收敛心神，告诉自己面前站着的女子不是晚柠，只是一个和她很相似的女子而已。 他淡淡地点点头，“麻烦郡主了，你也早点休息。” 顾晚柠点点头，她倒是不累，不过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实不适合胡搅蛮缠，那也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她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反倒是白延之有些控制不住地抬头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有道声音不停地提醒他，眼前的人并不是晚柠，但是有些感觉却不受控制地告诉他，她的一言一行，甚至连感觉都像是晚柠。 但那可能吗？ 白延之摇着头，目送她从自己视线里离开。 回去的途中，顾晚柠还是挺轻松的，虽然不清楚延之是否完全恢复了记忆，但一定是拥有一部分过去的记忆，只是不清楚自己在他的记忆里占了多大的分量。 这总比之前要好很多，她的心神松泛了许多，眼下只要解决了毒尸的事情，她便可以好好攻克一下延之了。 之前刚成为肖玉的时候，她确实没有再成亲的打算，毕竟另外两个身份都拥有了自己所爱的人，这个身份也没必要非要找个人一起过日子，还不知道合不合得来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延之如果恢复了记忆，她说什么也要嫁给对方，这样的话，至少肖玉这个身体是完全属于延之的。 她有完全的人生可以陪伴他。 枝儿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小姐时不时地笑一下，心里还奇怪得很，毕竟她这几日看到了那些恐怖的场景，吃饭也不香了，睡觉更是觉得四周都阴森森的，小姐还近距离接触过那些东西，可小姐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竟然还笑得出来。 顾晚柠不仅笑得出来，还吃得香睡得好，她觉得自己和延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接下来两日，顾晚柠没有刻意去询问情况，燕南天稍微放松了一点，心想他家小姐似乎也没有像其他姑娘一样，喜欢上一个少年郎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去见他。 看看他们家郡主，这几日日子过得悠闲自在，似乎把那个白大人忘得一干二净，他老父亲一般的欣慰，觉得自己前几日是不是太紧张了，他家郡主对白大人兴许只是一时兴起，转头就把人给忘了。 用完午膳，顾晚柠睡了一觉起来，燕南天也练了一会儿功，正要去看看顾晚柠起来没有，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顾晚柠站在门口，“燕叔，我打算出门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郡主去哪里，属下就得去哪里。走吧。” 顾晚柠点点头，笑了一笑就转身走了。 开始顾晚柠带着枝儿边走边逛，燕南天还没察觉什么问题，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不妥。 “郡主，您这是要去哪里？” 顾晚柠一边看着街边摊贩售卖的玩意儿，一边随意地回答，“去白大人那里？” 燕南天的表情一肃，明显带了两分警惕，“郡主去白大人那里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毒尸的事情，都过两天了，也不知道药方有没有用，我总得去问问。” 燕南天一脸的严肃，“郡主，查案子有白大人操心，郡主只管游玩就行了，王爷定不愿见到郡主往那危险的地方凑。” 顾晚柠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燕叔，这话可不对，我虽然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但也是尽一份心，毒尸的事情要是爆发，不会比当年那场瘟疫带来的灾难小，这是我身为南朝子民应该做的事情。” 燕南天没想到自家郡主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大的觉悟，担心之余竟然有一丝愧疚。 顾晚柠见堵住了他的嘴，便继续说道：“燕叔，接下来我可能还会频繁去询问情况，燕叔最好理解一下。” 燕南天忍不住问道：“郡主真是为了去查毒尸的事情？” “不然呢？燕叔以为是什么？” 燕南天动了动嘴唇，蹙了蹙眉，看着她清澈的目光，让人不忍怀疑，可她前几日才亲口说的“过几日便不是外男。” 想想还是算了，没有继续问下去，也许只是郡主心血来潮随口说说，说过就算了，自己提醒了，反而真的起了那种心思可不得了了。 “没什么，郡主注意安全就好，出门在外，王爷和王妃无法看着郡主，还请郡主一切小心，否则王爷和王妃会担心。” 燕南天说话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但话语里透露出的关心是真切的。 顾晚柠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而且经历的事情多，心思敏锐，很容易分辨出来周围人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燕南天虽然处处制约她，但出发点确实是为了她好，而且是真正关心的那种。 要是换个人来，公事公办地处处限制她，顾晚柠肯定不会听从对方的话，也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说话，她会用强硬的手段。 燕南天这话说完，顾晚柠也听进了心中，她如今确实不像曾经孤身一人的时候，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用去想家里是否有人会担心，会伤心，做什么都是她一个人承担，没有包袱也没有牵挂。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不止有亲生父母疼爱着，还有养父养母，可以说肖玉的身上背着两个家庭，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安南王和安南王妃还有肖家人一定会伤心难过的，这点毋庸置疑。 于是，她乖乖地应答道：“好的，燕叔，我会小心的，燕叔也不必担心。”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给我记住了，遇到危险别忘前面凑，那些事情自然有白大人去查，你是郡主，金枝玉叶，不能做危险的事情。” 燕南天哪里知道，危险的事情让白延之去做，那才是顾晚柠最不放心的。 但是这种时候她肯定不会和他顶罪，否则以燕南天的武力值，真惹毛了，万一打晕她直接将她带回临城怎么办？ 这边毒尸横行，她可不放心留下白延之一个人在此。 “好好，燕叔说了算，我们快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到了地方，守门的人认识顾晚柠，便行了礼，对顾晚柠和燕南天等人放行，同时也有人带他们进去见白延之。 “白大人现在在干什么？” “想必是在盯着人熬药。” 顾晚柠听完，笑了笑，“这几日白大人就在屋子里盯着人熬药吗？” “郡主怎么知道？” “猜的……”她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恐怕还得从那些外国人身上下手了。 顾晚柠很快就见到了白延之，即便是每日盯着熬药，他的白袍也干净如新。 当初贫穷的时候，他哪怕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也绝对是干净整洁的。他站在一扇房门口，脸上的表情很丰富，让她一时间仿佛看到了几年前那个书卷气很浓的延之。 如今的他已经鲜少有那样丰富的表情，很多情绪都收敛起来，内敛从容了很多。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如今变得沉稳的他又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第622章 郡主想要什么？ 白延之根本没有发现顾晚柠的靠近，他的注意力都在房间里。 “白大人，发生何事了？” 顾晚柠轻轻走到他身边，歪着头往里面看。 白延之听得声音的时候，顾晚柠已经离他很近，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哪怕这张脸娇花一般鲜妍，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白延也却仿佛无心欣赏，还下意识地退开一步，“郡主何时过来的？” “就刚才，见到白大人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所以过来看看发生何事了？”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顾晚柠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况，不少人在里面熬药，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