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岸上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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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筋带来的挣扎和剧痛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虽然季轻轻努力保持着理智,忌惮那条海蛇所以不敢在水里大幅度扑腾,但抽搐间带起的水流仍是将那条海蛇惊得不轻。 好在它好奇心虽重,但胆子比较小,被季轻轻一吓就嗖的一下游走了,蹿得比离弦的箭还快。 见状,季轻轻高悬的心落回了一半:还好还好,那条蛇临走前没给她来一口,不然蛇毒加上抽筋,双管齐下,她这回不见上帝也不行了。 然而,海蛇走了,抽筋的痛楚却并没有减缓,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再这样下去她非得呛水不可! 生死关头,季轻轻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栈桥上的人发现了,为了缓解抽筋的症状,她开始在水里剧烈的摆动身体,搅得水花四溅,哗啦作响。 栈桥附近的巡逻人员立即警觉—— “什么声音?” “桥底下好像有东西!” 为首的巡逻员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拿上枪,一起下去看看!” 十几个男人持着枪步入水中,悄无声息的包围了这座栈桥,一步步向声源处靠拢,缩小着包围圈,要对栈桥底下那方水域一探究竟。 季轻轻心中发沉,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虽然周围那不断逼近的水花声很小,但仍逃不过她的耳朵,估计再要不了半分钟,那些人就会把她逮住! 好在此刻她的抽筋症状已经缓解了不少,她吸足一口气,猛的潜入水中,试图从水底下游出他们的包围圈,往岸上跑。 季轻轻刚潜入海里,那群人就立刻发现了她的意图:“水里有人!别让他跑了!” 水花噼啪作响,那些人不再掩饰他们的脚步声,快速朝她跑近。 绝对不能被抓住! 季轻轻带着这个信念卯着劲儿往岸边游,仿佛菲尔普斯附体,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游到了岸边,哗啦一声破出水面,然后就毫无预兆的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胸膛。 她惊愕的抬起眼,就见一个陌生男人正低着头朝她冷笑:“就知道你会朝岸上跑,我已经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 奶奶个熊,她居然忘了岸上还有埋伏! “你等错人了!”季轻轻朝他露齿一笑,然后猛的往他脸上泼了一捧水,趁他眼睛被蛰得睁不开的时候,转身就开跑。 “还想跑?”那男人大怒,大步追上来一把抓住季轻轻的胳膊,恶狠狠的反剪到背后,然后押着她往岸上走,边走边大声向其他人打招呼,“人抓到了!在这里!” “放开我!你这臭流氓!” 季轻轻不甘心的挣扎,死活不愿跟他上岸。 她心里清楚得很,她此前的一再逃跑早已触怒了顾川华,撩拨着他的忍耐底线,这回她要是再被送到顾川华面前,他铁定得活剐了她喂鱼! 不行,她这回就算是死,也绝不要再落回顾川华手上,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季轻轻把心一横,趁抓着自己的男人在招呼同伴,一脚往他的腿间踢去。 “嗷!” 男人猝不及防被季轻轻踢了个正着,惨叫一声,猛然松开她,捂着裤裆踉跄跪倒在沙滩上直打滚。 那痛楚的模样看得季轻轻背后直冒冷汗,她该不会把他给踢废了吧?罪过罪过! 季轻轻在心里默默对面前的倒霉蛋说了声sorry,就头也不回的往岛上逃去。 朝这边赶过来的男人们见季轻轻挣脱了同伴的桎梏,还踢伤了他,顿时愤怒不已,纷纷追在后头叫骂。 “抓住她!千万别让她跑了!” “顾总说了,一旦发现逃跑的女人,一定要把人带到他面前,他重重有赏!” 什么鬼?抓到她还重重有赏?顾川华这是算准了逃跑的人除了她就没别的人吗? 季轻轻一边夺命狂奔一边在心里吐槽,专挑不认识的路跑,凭着一腔誓死不回头的斗志,竟真的将身后那群紧追不舍的男人给甩开了一小段距离。 只是这点距离还远远不够,她是女人,体力和耐力都比不得身强力壮的男人,如果不想个办法彻底甩脱他们,被追上抓住是迟早的事。 季轻轻咬了咬牙,在身后追赶声渐近之时,一头钻入了前方未知的丛林。 丛林里的路崎岖难行,到处是横生的带刺藤蔓和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季轻轻猫着腰在齐人高的矮树丛里穿梭,仗着身量娇小灵活,越是狭窄难走的地方越要往里钻。 身后那些男人的体型都太过高大,遇到狭窄的地方就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季轻轻越跑越远,一头扎进密林深处,如鱼入大海,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人追丢了,这下怎么办?要先回去禀报顾总吗?” “这是没开发过的丛林,那女人就这么跑进去,会不会遇到危险?” 男人们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继续追下去,还是先折返回去禀报顾总再作打算。 他们商谈了片刻,最终决定把人分成三拔。 一拔人清理前面拦路的障碍物,继续追踪季轻轻。 一拔人立刻回去禀报顾总,请他定夺此事。 剩下那拔人则留守在原地,方便前后照应。 …… 荆棘林里,星牧领着顾川华和陈医生来到小木屋前。 顾川华看着紧闭的木门,眉头皱了皱,对星牧道:“把门打开。” 咔哒一声,星牧用钥匙打开了门。 顾川华大步踏进小木屋,站在床前审视着被子里的“人”,沉声问:“季轻轻,你怎么样了?” 被子里的那团人形一动不动,露在外面的头发丝都不曾颤动一下。 顾川华心中一凛,猛然伸手揭开了被子—— 被子底下空空如也,只是被卷成了人形,枕头上散乱着几簇柔软光亮的黑发,伪装成人躲在被子里睡觉的假象。 看到这一幕,陈医生和星牧同时惊愕的张大了嘴。 顾川华一张俊脸登时阴沉如水,他转头,冷冷逼视着星牧:“她人呢?” 星牧整个人都快傻了,面对顾川华的质问,他除了摇头就是摇头。 季轻轻什么时候不见的?不见了多久?他竟完全不知情! “没用的废物,滚!”顾川华一脚将星牧踢开,又一把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力一撕,漫天雪白毛絮飞舞,将他冷峻凶戾的脸映衬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顾川华撕完枕头犹不解恨,又抓起床上散乱的黑发,紧紧的攥在手指里,如同攥住的是季轻轻的脖子,用力到手背青筋暴突。 他恨恨的瞪视着手里的黑发,像是瞪着杀父仇人,就是这些该死的头发,骗过了星牧的眼睛! “季轻轻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逃跑,连头发都给剪了……” 顾川华闭起双目,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此刻的心情岂止是暴怒可以诠释得了的?他恨不得把季轻轻给挫骨扬灰! 跑!她居然又敢跑!他给了她几个胆子,她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这次再抓到她,他一定一定要打断她的腿不可!说到做到! 顾川华忽的睁开眼睛,墨眸深处一片冷锐无情,扔了手里的头发就大步往外走。 陈医生猜到他的意图,急忙追上去提醒:“顾总,您十点半在岛外还有个会议要主持呢。” 顾川华脚步骤然一顿,身体僵了片刻,紧接着从牙缝里冷冷的挤出几个字:“会议延迟!”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星牧慌忙跟上他的脚步,陈医生在原地叹了口气,犹豫片刻,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