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各有立场
夏歌松了口气，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刚才他击杀妖魔看起来十分轻松，但是却已经尽了全力，这种程度的消耗他并不能坚持太久，刚才剩下的妖魔起码还是上百只，若是任由它们向自己发起舍命攻击，后果的确很严重，因为他不但要面对这些力大无穷的妖魔，更要照顾好海雅，他并不认为海雅靠着气势击杀了几只妖魔，就能独当一面了。不过好在妖魔在最后关头退走，并未让事情发展下去。不过这也让他汲取了一点经验，海雅的确是他的致命伤。 妖魔退走之后，这些战士纷纷开始打扫战场，收拾同伴的遗体和将妖魔的尸体拉到一处堆积，准备焚烧。一名身材高大的战士走到夏歌面，伸手笑道：我叫杰斯，刚才谢谢两位朋友的帮助了。 夏歌与对方握手，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中血液的流动和心脏的跳动都和自己相差无远，当下放下心来，互通姓名之后，随着杰斯走入营地之中。 一路上到处都是燃烧的帐篷和木屋，许多战士不断将死者或是伤员抬走，痛哭声，痛哭呻吟声和怒骂声交织一起，显得有些凄凉。也有不少战士正在忙着扑灭尚在燃烧的大火，整个营地之中忙成一片。 在杰斯的带领下，三人一同绕过营地中噪杂的地方，来到营地边缘背后的一处保存完好的栅栏前，这时杰斯才脸带歉意地道：真的有些对不住了。现在情况有些混乱，真的很失礼了。他语气颇为诚挚，倒是让夏歌和海雅多了几分好感。 夏歌摆手笑道：无妨，我们也只是凑巧路过这里，见到贵方战士似乎有些慌乱，才出手帮的忙。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不知刚才那些妖魔是何来历，他们的老巢又在什么地方？他问妖魔的老巢自然是想找到这一层最强大的怪物，解决战斗之后尽快去到下一层。 杰斯苦笑道：刚才那些被我们称作夜魔，因为它们只会在天黑之后才出现。至于它们的老巢，应该是在通天山脉那一带，但准确地点我便不得而知了。因为从来没有人去到过那里还能活着回来的。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太阳落下的西边，笑道：那边就是通天山脉的方向，只是不知道朋友为何要前往那边？那边真的很危险的。 夏歌没有答话，皱眉道：这些妖魔的数量很多么？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吧？为何想不出对付这些妖魔的方法呢？ 杰斯被岔开话题，丝毫不以为许，无奈道：我们的种族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上千年了，其间与这些妖魔的战斗进行过无数次，但却没有一次能够战胜它们，所幸它们的数量也并不算太多，每次战斗之后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出现，否则我们种族恐怕早就灭亡了。对付它们的方法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很多方法对它们的效果都不太明显而已，唉！真的是苦无良策了哩！ 夏歌和海雅对望一眼，继续道：我想请问一下，这是锁妖之塔的第几层？ 杰斯呆了呆，苦笑摇头道：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你们与一般人不一样，原来是来自外面的世界的人。 这下轮到夏歌呆住，片晌之后才好奇道：你清楚外面的世界？ 杰斯道：具体情况不太了解，有些对外界的皮毛资料都是自上一辈传下来的。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这是第几层我也不太清楚，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的。 夏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苦笑道：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的回答了。只是你们若是一味地如此消极防守也不是办法吧？为何不找一个机会将这些妖魔全部消灭掉呢？他说这话的意思并非是想要对方派遣战士随自己一起前去，而是想要对方明白一个道理，人类和妖魔是不能共存在一个世界的。 杰斯摇头道：说实话，算起来我们这个种族也算是妖魔的。只是时间太长了以后，我们均忘记了自己身体内有一半妖魔的血统了。 夏歌闻言失声道：什么？而海雅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杰斯无奈道：我们是没有办法选择出生的，因此只能一直背负着一半人类，一般妖魔的名声活下去。好在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千年了，也没有人会记得或是知道我们这些一直活在阴暗中的人了。 夏歌心中一动，连忙问道：既然这样，那些妖魔为何又要攻击你们呢？难道你们不算是它们的一份子么？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为何现在妖魔已经与你们划清界线了。他说到这里，心中升起一线希望，这个种族既然是半血统，那或许会知道海雅的亲身父母的下落或是消息也说不定。 杰斯摆手示意没关系，低声道：我们经过了千年的传承，现在身体中妖魔的血统已经淡薄的几乎没有了。就算是以前的时候，我们也只是被妖魔视为耻辱而已。它们从来都只是将人类当做低等生物而已，认为人类根本配不上妖魔的。 夏歌明白对方的意思，人类认为妖魔是异类，妖魔自然也认为人类是低等生物。这原本就是对等的事情，双方都有自己的立场，没有哪方是错的。 那你知道现在现在还有人类和妖魔结合以后的事情么？夏歌道：我的意思就是说在一起到现在的还有存在的么？ 杰斯思索半晌，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不太清楚，现在我估计也没有人清楚了。 夏歌颇为失望，安慰海雅道：没关系，这里找不到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总有一天可以找到的。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跟海雅如何解释，他很清楚，海雅或许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体中有着一般的妖魔血统，虽然自己根本不会有半点看不起她的意思，但若是她自己要胡思乱想，那也是很难办的事情了。 这位小姐难道是......杰斯说到这里时候收到夏歌眼色，连忙转移话题，笑道：两位刚才帮助了我们，等下我们这里收拾好这后，我一定要请两位吃点东西才对。 这时有战士来报，各方面的一切都整理妥当，让杰斯去清点伤害和做一些后备工作。 杰斯道了个歉，吩咐这名战士将夏歌和海雅两人带到完好的帐篷内休息，然后径自去了。 这名战士先前是见到了夏歌和海雅的身手的，一脸全是崇敬模样，带着两人绕过人多热闹之处，来到一所完好的帐篷外，恭敬施礼后离开了。 两人走入帐篷，席地而坐。 夏歌沉默了片晌，缓缓开口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但我想要说...... 海雅突然截口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她语气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令夏歌根本听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夏歌叹了口气，知道海雅现在还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或许这个问题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有些沉重。没有人能够立即接受自己是妖魔和人类一同生下的结合品，包括他自己在内。 海雅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这样可以让她稍微轻松一些，片晌之后，她才轻声道：其实我早已知道我身体内一般的血液都是妖魔的了，从我记事那年起，我发现自己可以使用剧烈的毒气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便问爷爷，我的能力究竟从何而来。因为先前我并未学习任何关于使用毒气的术法的。每当我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爷爷总是含糊其词，问的多了以后，我也就不在问这个问题了。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的。 夏歌心中一酸，知道对方不再问这个问题是害怕无风为难，那么小的年纪的时候便已经如此懂事了，足见她心中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海雅伸手拢了拢散乱的短发，突然微笑道：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的，你明明知道将我带在身边是一个负担，但却仍然没有任何推辞。 夏歌摇头苦笑道：那种情况下我有的选择么？说实话，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全，而并不是害怕麻烦。 海雅笑了笑，道：放心了，我以后会尽量听你的话的，因为我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的。 夏歌还想说话，这时帐篷外声音传来：杰斯队长请两位到前面相见。 两人相视一笑，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全都说了出来，之前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隔阂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