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幻象
“原来之前十年的杀戮，我真的是在做无用功啊。” 林羽被无穷的魔物冲击，身体似乎已经习惯那种不断受损，又不断恢复的痛苦过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却越来越明亮：“之前我一直在行杀戮之事，但是无杀戮之心。那，并不是真正的杀戮！” 这一句话出口，林羽的身子骤然动了。 他伸手一拍，前方的一片魔物，轰然崩溃。 这一次，虽然和以前一样，都是击杀魔物，但是林羽的心态，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杀一只鸡，和杀一个自己的生死仇人时，那种心态，是不可能一样的。 之前林羽击杀魔物，都是将它当成一件任务，本身并没有迫切想杀魔物的心思。 但是如今，林羽每一次出手，心中都充满了一股无边的杀意，蕴含着一种非杀这些魔物不可的执着。 轰！ 魔物崩溃，而这一次，被林羽击杀之后，它们没有能再复活过来，化成的魔气，自主地被林羽吸进了体内。 “哈哈哈，杀人的，不是我，是我的心，我的魔心！”林羽放声大笑，一头黑发如同瀑布般飞洒，整个人说不出的邪异。 他出手很快，越来越多的魔物，惨死在他的手中。随着杀戮的进行，在他的体内，那些吸收的魔气，演变成一道道魔纹显现而出，它们相互交织，最后形成了一颗心脏的东西。 这正是林羽十几年来，一直想要凝聚的杀戮魔心！ 这颗魔纹凝聚的心脏，随着林羽杀戮的越多，吸收的魔气越多，上面的纹理，也越发地清晰，最后和林羽自身的心脏，似乎重合在了一起。 “吼……” 这时，这片空间内，剩下的那些魔物，齐齐发出一阵嘶吼，随即轰然崩溃，最后都疯狂地涌入林羽体内，而后四周的画面，更是突然扭曲起来。 林羽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等到四周景象再次清晰起来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狭小的密室之中，而身体则保持着最开始，踏入魔碑之内的那个动作。 而在他身前，却是一枚黑色的虚幻印记，漂浮在虚空中，散发着一丝丝的幽暗之光，散发着魅人心神的力量。 “这……这是幻象！” 林羽面色一变，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随即他运转一股意念之力，流转全身，像是得到了某种验证，方才真正确定下来。 原来，之前他在那个神秘空间中，和无数魔物搏杀，竟然都是身处在一个幻境之中，里面的一切，看似真实，但一切都是假的，那只是一个考验而已。 但那幻象，假得实在太真了，让林羽都没有察觉。 从之前，林羽踏入魔碑开始，他就已经进入了幻境。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个空间会如此的独特，武者身处里面，可以时刻补充真元，维持巅峰状态，而且受到伤势也可以立刻复原的原因。 这既然是虚假幻象，那么里面发生的一切，自然可以由布置幻象的人设定。 刚才，林羽自己以意念之力，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自己身躯，并没有像之前在那处空间中那般变强，因为他真实的躯体，一直都在此地，并没有经历过魔物冲击后，破坏，修复的过程。 而他体内那枚煞气凝聚的心煞晶核，也消失了。 毕竟林羽在那幻境中，对于魔物的杀戮，都是虚假的，那积累起来的煞气，自然也是假的，更谈不上凝聚心煞晶核。 在他的身上，只有那在虚假幻象中，蜕变出来的杀戮魔心，是真实存在的。 幻境中的经历是假，但是林羽在其中，对于魔道的领悟却是真。 正是蜕变出这颗杀戮魔心，林羽才从幻境中脱离，通过了考核。 看着面前漂浮着的那枚黑色的虚幻印记，林羽面上看不出喜色，他伸手虚空一抓，立刻将其牵引了过来。 那印记，一个闪烁，自动没入林羽的眉心，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符印。 下一刻，这处密室中，发出隆隆声响，一个漩涡通道慢慢凝聚成形，而在这漩涡通道的另一端，自然是魔碑之外的世界。 林羽看着这个漩涡通道，目光微微地眯了起来。 而此时，在这原罪魔土的中心地带，已经有很多人从魔碑中出来，神情各异，但目光都盯着一座座魔碑。 这些武者，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他们身上，都充斥了一种沧桑感，似乎一下子有了一段极长的岁月积累。 “可恶！这算是什么考核，要凝练杀戮魔心，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凝练的方法，我在里面整整待了三十年，和那些魔物在厮杀啊。”有武者发出不甘的嘶吼。 “我也差不多，在里面和那些魔物厮杀数十年，身躯中累积的煞气，差点让我万劫不复。还好我一直保持着小心，时刻都分出心力，将体内的煞气，不断地封禁压缩，最后形成心煞晶核，意外触动了出来的通道，不然我真的要死在里面了。” “可笑的是，那还是一个幻境，我许某人被一个幻境，戏耍了数十年，在里面和那些虚假的魔物，搏杀了数十年。” 有武者发出惨笑，看着那一座座镇世魔碑，眼神充满了不甘。 他们都是之前进入魔碑的武者，不过并没有能通过考验，都是在魔碑幻境中，厮杀了足够魔物，使得体内滋生的煞气，达到凝聚出心煞晶核的程度，触动了通道，方才出来的。 那些魔道的武者还好一些，对于杀戮之事，承受能力还强一些，但是一些不修魔道的武者，面对那日复一日的杀戮生活，心神却几乎崩溃。 这些出来的武者中，也并不都是失败者，获得初步传承魔印的人，也是有的。 辛家的辛道天，还有天一皇室的那位阴柔男子，眉心就多出了一个黑色的符印。 他们两个，分别站在两个不同的方位，有着一股无形的气场存在，使得在他们附近，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武者，敢接近过去。 有不少武者，都已经注意到了这两个人眉心多出的符印，但是却不敢上去询问。 “他们两个眉心的印记，一定都获得了初步的传承魔印！他们两个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就不行！”方天泉一脸的阴沉之色，目光在辛道天和天一皇室阴柔男子身上，偷偷瞥过。 在他身边，还有赤眉大汉，通真皇室的秋皇子，紫风莫家的儒服男子，不过他们几个也一样，都没有获得初步的传承魔印。 “千水辛家的辛道天，天一皇室的宫无痕，那两个都是无限接近圣者了，在一定程度，可以和普通圣者一战而不败的怪物。他们两个能够获得这初步的传承魔印，并不意外。不知道其他人……”紫风莫家的儒服男子，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没有出来，目光微微一凝。 不过就在下一刻，魔土中心的那些镇世魔碑中，有几座发出光芒，又有一些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中通真皇室的易皇子，天齐皇室的那位年轻男子也都赫然在列，不过他们的眉心，都是空白一片，没有任何的印记，显然也是没有通过考验。 还有其他一些出来的人，均是铁青着脸，同样考验失败。 “怎么样？紫风皇室的元亲王，还有林家的那小子，还没有出来吗？”易皇子飞到方天泉和秋皇子身前，目光在四周一扫，不由沉声道。 “都没有出来。”秋皇子点了点头。 武者在镇世魔碑中，待的时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有的武者，先进入的魔碑，但是却比别人要晚出来。 有的武者，在魔碑幻境中，杀戮的速度快，只用了十几二十年时间，就凝练了心煞晶核，但是却没有那些用三十年时间才凝练心煞晶核的武者，出来的早。 所以，在里面出来的早晚，和是否能通过考验，并没有什么关系。 秋皇子他们倒不会认为，林羽和元亲王能够获得传承魔印。 “嗡……” 在他们出来没多久，又有几座魔碑散发出光芒，有三位武者，从里面飞出。 其中有两人，一脸的灰败之色，显然也是考核失败了，但是剩下的一人，眉心却赫然也有一枚传承魔印。 “嗯！方洪！他怎么通过考核了。不可能的啊，他的实力还在我之下啊。” “方洪这人我也认得，实力一般，但是性子极为阴狠，就像一只疯狗。” 那位通过考核的武者，是一个身子干瘦的老者，一对眼眸绿油油的，很是阴森，就像是嗜血的野兽，见人就像咬上一口。 他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一些武者的惊呼。 就连辛家辛道天，天一皇室的宫无痕，眼中都流露出一丝讶色。 “方洪，你是怎么通过考核的？难道你凝练出了所谓的杀戮魔心？”有武者截住了这位老者，要逼问出其中的秘密。 还有其他一些武者，也都将目光盯在了方洪身上。 他们这些人，在魔碑内的环境中，和那些虚假魔物厮杀了数十年，结果依旧惨遭淘汰，这让他们心有不甘的同时，对于那杀戮魔心越发地好奇起来。 就连辛道天和宫无痕这两位已经得到了传承魔印的人，不知为何，也关注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击杀那些魔物，体内就凝聚出了杀戮魔心。”方洪看到有人截住自己，眼中绿芒一闪，就要发作，不过当他注意到四周，其他的武者，都眼神不善地盯住自己后，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