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批评一番
虽然被顾随云调戏了一番，又占尽了便宜，但好歹他说话算话。 《浮生记》的后续拍摄依旧按照原来的剧本来。 季染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忽然发现方戟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不似以前那般友好，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疏远和气。 转念想想，因为她状态不佳，顾随云说改剧本就改了剧本，结果她一开口，剧本又被改回来了。 作为受到牵连的男主角，方戟心里会有所猜测也是正常的。 当然，他又没有对自己表示厌恶，直接落了她的面子，只是不着痕迹的疏远自己，已经算是很有艺德了。 季染心中叹息，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待提高，也要更多的沉淀自己，不能背靠顾随云就得意忘形。 在拍过几场和方戟比较正常的剧情对手戏后，这天，季染再次迎来了和方戟的亲密戏。 …… 纪笙和傅景大婚后，没有傅景的异母弟弟傅行插足，夫妻俩过了一段也算相敬如宾的日子。 因为纪笙来自现在的俏皮性格和傅景当初听说得很不一样，更和他以前接触的那些贵女不一样，他对纪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然而好景不长，傅行随着圣驾从扬州回来，听说纪笙嫁给了傅景，心中震怒，当即派人联系她。 但纪笙换了芯，根本就不知道傅行是哪号人物。 她一心扑在傅景的身上，对傅行的三番两次联系丝毫不理会，奈何她身边的大丫鬟春芽从小跟着纪笙，对纪笙和傅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旧事一清二楚，又暗中对傅行情根深种，看着自家小姐对傅行如此冷漠以待非常失望。 春芽背着纪笙，偷偷和傅行的小厮联络，将纪笙在傅景府上的婚后生活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他。 他们琴瑟和鸣，而自己却形单影只，傅行自觉多年感情被纪笙背叛。 气怒之下，他设计了一出让傅景误会纪笙同他旧情难忘，藕断丝连的戏码。 果然傅景被挑起了怒火，而纪笙却毫无所知。 她和往常一样去找傅景借杂书打发时间，他难得同她说了几句，提起婚姻爱情的话题，作为现代人的纪笙观念超前，让傅景十分理解不了，同时更加确信她和自己在一起，不过是做戏，心里记挂的，始终是傅行。 纪笙一脸懵逼的被傅景赶出书房，听到他竟然喊自己滚，纪笙莫名其妙，只当傅景的古怪性格发了病，转头就走。 但还没出前院，傅景的书房就忽然开了，而他一阵风似的到了纪笙的面前，揽着她的腰就亲了下去。 一吻过后，纪笙惊讶的发现，傅景的腿其实根本就没有问题。 他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纪笙发现，而其实不然，他只是拿这件事在试探纪笙。 整个王府之中，都在傅景的掌控之中，他腿的问题，只要他不想外传，没人敢在外面乱说，而唯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纪笙。 纪笙立马想到争夺皇位的残酷，并指天发誓自己保证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不管傅景做什么，她都跟他一条心。 傅景有些迷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她，因此抚摸着她的脸，低声叹出了她的名字。 “阿笙……” …… 每个人对剧本的领悟都是不同的，方戟表现出来的傅景，虽然对“纪笙”难忘旧情十分生气，但冲出来吻住她的时候，其实也是在确定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所以他的吻带着几分试探与温柔。 这让季染无端的想到了和顾随云短暂的一吻，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方戟，作为一个粉丝众多，位居想为其生猴子艺人榜的榜首，演技好是一点，他本身的颜值也很高。 就算距离得如此近，撇开脸上的底妆粉饰不说，他睫毛修长，毛孔细密，简直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自带美颜效果的男人了。 季染一阵恍惚，明明方戟和顾随云之间的长相没有丝毫相似之处，但却总让她有种和她亲吻的不是戏中的“傅景”，而是戏外的顾随云。 她忽然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到顾随云，脑子也有片刻的空白。 仅仅这短短几秒钟的放空，方戟好不容易给她营造出来的感情氛围，被驱散的一干二净，季染直接掉了链子忘词，更忘记了反应。 “季染。” 方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走神，但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对着摄像头打了个手势，然后提醒的叫了她一声。 季染忙回神，见方戟拧眉看着自己，不免更加不好意思，连连弯腰对方戟道歉。 谁都有掉链子的时候，方戟并不责怪她，只给她短暂一会儿的时间让她调整心态，这才配合着她重新拍。 然而，季染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卡在这一段上怎么也过不去。 他望着方戟的脸，就会想到顾随云，然后思绪飘远愣神，跟不上剧情的拍摄发展。 三五次之后，方戟的脸上也出现了不满的神色。 “季染，你到底怎么回事？在想什么？” 不等邓导问出这句话，反而是搭戏的方戟问了出来。 季染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一个劲的说对不起，但方戟却明显对她有些失望了。 “你如果再调整不好，我们整个剧组都要陪你耗在这一段对你来说一点儿难度都没有的戏份上，上一次，你过不了吻戏，想着你是第一次，心里难免有些压力，表现不好没关系，所有人陪着你折腾，但过了这么久，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这一次，又要该剧本逃避吗？”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了。 邓导对季染没有成见，相反还很看好她，这会儿方戟如此严厉的指责了她，他也觉得有点儿过分了，便走上前去打圆场。 “季染，不要有压力，方戟也是为了你好，只是言辞太过激烈了，你别放在心上，我们都很看好你的，慢慢来吧！” “这回不骂得你牢牢记在心里，难不成往后每一次都要全剧组陪着你浪费时间？” “行了，方戟，说两句点到为止，先休息一下吧！” 说完，邓导冲着围观看热闹的一众人挥了挥手。 季染心中不安，被方戟骂了之后，越发觉得自己工作分心实在是太不对了，也确实要承认自己不够专业。 她再次鞠躬道歉，“方影帝，对不起，我会马上调整好自己的，是我的原因我会自省。” 然而，方戟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就直接走开了。 这种无视，更加说明了他对季染的失望，也让她的心几乎凉透了。 当然，让季染没想到的是，好死不死的，这一幕竟然被刚来到剧组的顾随云看了个正着。 季染每次拍摄所安排的时间和内容，顾随云都是提前知道的，他到底是顾氏集团的领头羊，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陪着季染泡在剧组。 前段时间是她刚来剧组，顾随云不放心，自然要亲自照看。 经过改剧本之后，季染的拍摄渐入佳境，他才放心的偶尔走开，但凡自己不在的时候，陈南也都是要在的。 而今天，他提前得知季染今天要和方戟拍吻戏，所以特意赶过来。 明明看不得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的男人拍吻戏，但他却偏偏要待在现场观看，也是难得一见的自虐。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来检查验收结果。 谁让陈南总是在他面前夸夸其谈，自己不在剧组的时候，他对季染如何如何的照顾，那趋势简直要把季染捧上天。 他知道季染从来都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所以只想知道她有没有被欺负，谁知道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季染刚回到休息棚，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蔫蔫的显得毫无精神。 一抬眼看到顾随云站在离自己不过三米远的地方，吓得差点儿把手里的剧本扔出去。 她感觉自己有点儿恍惚，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儿分不清楚眼前的到底是顾随云本人，还是她将其他人错看成了他。 “你怎么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你出现？！” “我？我怎么惹你了，我好像好几天没出现在你面前了吧！” 听她语气不善，顾随云有些哭笑不得。 可话音才落，就被季染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好似很不满意自己反驳了她的话一般。 “我不管，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分心，才会被说不专业的，就是你这个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都是我的错，可你演技明明这么好，谁敢说你不专业，是不是那个自命不凡的方戟？” 顾随云眯着眼睛，可谁知道听到他的话的季染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自命不凡？我看这个词可真是为你量身定做。” 不等他再说话，季染起身就将他往外推，“我暂时不太想在剧组里看到你，拜托你赶紧走吧！” 火光电石之间，顾随云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