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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司神qíng严肃,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背部绷紧僵直。薛娘忍不住轻轻环上他的腰,脸颊贴在背上,垂了眼,莫名觉得安心。 路上歇了几回,便到了京里。卫司找了家客栈住下,没有急着出去,倒像是在等人。白天的时候,卫司偶尔出门,也都是去买些东西。薛娘附在他身上带着的物件,眼巴巴地等着看他想做什么。 连着在客栈住了三天,房门被敲响。卫司在椅子上拿着书看,目光变得锐利,看了门一眼,沉声:进来。 封越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长衫,脸上带了丝笑,把门上,回过身:将军。 卫司勾着唇角:坐下说话,身后可有人跟着? 封越坐到卫司对面,自己倒了杯茶,弯着眼睛说:最近我出门办事儿,往外跑的勤,跟几个尾巴也是正常,甩开才过来的。 卫司点头,二人开始说起事qíng。不一会儿,他的眉头就皱在一起。薛娘在一边儿看得发愣,他们俩什么时候搭上线的。 上回出门好几天,就是来找封越的? 薛娘的心沉了沉,继续听他们说话。唇抿得越来越紧,卫司竟然想要谋反。这么多年,原以为他的心思已经变了,却没想到仍执着的很。 封越跟卫司商量了许久,到了晚上仍没说完。二人脸色都尤为认真,过了会儿,卫司舒出一口气,眉头展开:行了,说的差不多了,叫些饭菜在这儿吃吧。 封越点了点头,就要下楼找小二。卫司把他拦住,封越不解,他笑了一声:这是皇城根底下,有几个不认识你的。来的时候遮脸,你如今还想挡着脸去点菜? 封越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这差事真腻歪人。 卫司起身打开门,往楼下走。留下封越跟薛娘在屋里。他四处打量了一番,伸了伸懒腰,等着卫司回来。 薛娘抿着唇,垂着眼睫想事儿。卫司若是真想做皇帝,她也能帮一把。可关键是,这样她怕卫司变了主意,想在凡间过一辈子。到时候再琢磨法子,把她困在这儿,留着陪他。 这就真玩儿砸了。虽说她有撑腰的,没人能困得住,可就怕到时候卫司不自杀。 薛娘愁得很,连连叹气。在旁边盯着他俩吃完饭,封越出了门。她这会儿就想现身走到卫司跟前儿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结果,他的神qíng一下变得尤为沉重,目光呆滞,躺在g上,看着屋顶。整个人心事重重。与方才封越在的时候,压根儿就是两副样子。 薛娘身子僵了僵,没吭声,往椅子上一坐,伏在半桌上,闭上眼睛。 这一夜,过得浑浑噩噩,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跟封越见过面后,又在这儿待了一天,快到傍晚时,窗外忽听见有鸟的翅膀扑腾的声音。卫司走过去,把窗子打开,一只羽毛雪白的鸽子飞进来。他伸手捉住,从鸽腿上取下字条。 展开后,卫司才将窗户关上,把鸽子放走。光线消失,薛娘方才躲在桌子旁边,这会儿连忙凑过去看。还没到跟前,卫司已经将字条撕碎。还从抽屉里拿出蜡烛点燃,烧了个gān净。 薛娘在一边儿又叹了一声。 卫司已经开始收拾包袱,来的时候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和一些银子。过了片刻,下楼找伙计结钱。又从后院的马棚里牵出来马,骑上去往家走。薛娘附在他的物件上,听着周围人声鼎沸。 因着人多,马慢腾腾的。她有些发困,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睡去。忽听有人在旁边议论今儿菜市口杀人的事儿。 原先薛娘还以为是谁犯了事儿,当街问斩,后来才听明白是一个大官儿家里的仆人,与别人发生了争执,顺手抄起旁边摊儿上卖刀的一把刀,将人砍死了。 当时血流了一地,那人身上全是血。看着就慎得慌。 我听前街的王嫂子说了,被砍了多少刀? 那人卖了个关子,没吭声,摆着手,挤眉弄眼的让人猜。薛娘在一边也听得发急,心想你倒是赶紧说啊。忽然听见卫司的声音,原来他早已将马婷下。 卫司一脸感兴趣的样儿,问了问那人:你倒是赶紧说啊,没瞧见我都不赶路了,就等着你说完。 旁边的人起哄。那人挠了挠脑袋,咧着嘴笑,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啥稀罕的,早上好多人都看见了。我就看了几眼,后来捕快就过来拦着不让瞧。 卫司眉头一皱:我听人说,就那个大官儿家里的仆人,没被抓起来? 那人叹了叹气,有些沉重:可不么,那天砍了人以后,捕快倒是来得挺快,全是赶我们的。对砍了人的客客气气,哪儿像要抓起来的样儿。 旁边的人接了话茬:真不是东西。听说被砍死的人,平日里老实的很,家里还有个老娘在。可怜的很。 又有人问:那是因为啥闹起来? 神神秘秘:听说就是踩到了仆人一脚,便揪着不放。一直骂人,后来忍不住回了一句,当时就动了刀子。 说完叹了叹气:真是可怜啊。 卫司也是一脸惋惜:那人真不是东西。 旁边有人附和:可不么,平日里嚣张惯了。 不一会儿,都在说那大官儿府上的人如何肆意妄为。卫司直起后背,唇边带了丝笑意。 什么老实人,不过是个外地的死刑犯,拿钱舍命罢了。 忽然人群骚动,循着声音看去,那个大伙儿口中的仆人正大摇大摆的过来。嘴里不gān不净的,随手拎过来一个人的衣领子,rǔ骂了几句。 这堆人连忙散了,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卫司勒了勒缰绳,往前走。到了跟人跟前,看了他一眼。 那人不经意的对上卫司的目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别人都怕祸事临头,步伐匆忙地走,都没瞧见。薛娘却看得清清楚楚,便知道这又是卫司设的局。心里发愁,不知该怎么办。 回家的速度快了一些,但是卫司经过首饰铺的时候都会停一停,这么一来也没提前回去。他到了一家看了许多样式,都不满意,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索xing在镇子上买了几包糕点回去。再晚一点就到了宵禁,什么都买不到。 薛娘看着快到家的时候,先飘了回去,将g铺弄乱,茶壶脸盆的位置挪了挪,折腾出家里有鬼的痕迹来。刚弄好,就听见门响。 她下意识地想出去,顿了顿,想起来他俩在闹别扭,看了眼天色,这会儿应是睡下了。正准备往炕上躺,卫司走到门口说:我回来了,买了些点心,你要是爱吃,就过来拿。 薛娘揉了揉脑袋,这是还较着劲儿。轻声应了应,也没多说什么。卫司回来后,俩人仍然像之前一样,都冷淡的很。薛娘开始想法子,不能总这么下去。 她垂了眼睫,抿着唇。半晌,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卫司要闹脾气,既然她惯着不管用,那就反着来。 天黑,卫司在厨房忙活。忽然听见院门上的锁头有动静。放下锅铲,走到厨房门口,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他眉头一皱:去哪儿? 薛娘也没不搭理,好声好气地说道:出去转转,这片儿好像又来个鬼,我去瞧瞧。 卫司脸色一下变得yīn沉。冷着脸回厨房继续炒菜,盛到盘子里,没端上桌,就在厨房站着吃了几口。 薛娘出来后,到处都黑漆漆的。她还有点儿怕。腿微微发颤。系统嫌弃得很,也不知道怕啥,她现在就是鬼。 薛娘皱了皱眉,被系统这么嘀咕了几句,壮了壮胆子,走了几步路。待得久了,习惯了些。有的人家已经熄了灯,想来是睡下了。有的家里厨房还冒着烟,正做着饭。 家里稍富裕些的,都睡得晚,坐在一块儿唠家常,吃点儿东西。有的家里没银子,煤油灯要节省着用,盘算着吃饭的时辰,天一黑,正好躺炕上睡。 她在外面转悠了几圈儿,才过去一会儿,之前嫌弃在家闷得慌,可眼下还不如坐在炕上发呆。 系统在旁边给她打气:你就想着卫司过几天就变了态度,不再闹脾气,老老实实的。是不是好受些? 薛娘靠在一棵大树上,有气无力的,她这么折腾,倒不是全因为他闹脾气。关键是想弄清楚,碰了卫司哪根弦儿,让他想起来皇位了。她若是直接问,卫司瞒了这么久,肯定不会说。 他们俩现在就是谁作的厉害,谁就是大爷。 不就是往死里作么,这事儿她在行。毕竟已经成鬼了。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薛娘飘了回去。卫司的屋子里没点灯,黑漆漆的。她看了一眼,就往自个儿屋里去了。 也不知他睡着没有。 接连好几天,薛娘都是这样,天刚一黑就出门。卫司脸色越来越难看,以前看见她的时候还能说几句不冷不热的话。现在脸色yīn沉,连看都不看她了。 薛娘心里反倒踏实了,再过五天左右,她就不用再往外跑了,能在炕上盖着被子睡觉。 结果还没到五天,她正准备出去,一开门瞧见卫司在那儿站着。薛娘藏在衣袖里的手握紧,当没看见似的,接着往外走。到院门的时候,卫司还没开口说话。 她背对着皱了皱眉,动作放慢了一些,伸手碰了碰锁头。身后传来声音:你一个鬼,出门用开锁么? 薛娘撇了撇嘴,也没吭声。离开门,准备飞过院墙。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卫司拽住她的胳膊,拖着进屋。薛娘喊了句放开我,随意挣了挣,跟着进去。 薛娘掸了掸衣裳,往椅子上一坐,胳膊放在桌上托着下巴,抬眼看了看卫司。正对上他满含怒气的眼神,薛娘的心颤了颤,把目光移到别处。 等了会儿,二人都没开口说话。 薛娘敛了眉头:有事儿么,我还得出去。要有事儿,明儿白天再说吧。 说着就要站起来,卫司忽然欺身上前,把她拦下。薛娘握着椅子把手,他的手尤为温热,覆在她的手上。 薛娘的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身子往后撤了撤,一下坐回到椅子上。卫司往前倾,二人脸对脸,目光碰在一起。薛娘把脸别过去,卫司的呼吸扑在她的耳边。 他轻声说道:你闹什么脾气? 薛娘被他弄得耳朵发痒,皱着眉,忍了忍道:我发什么脾气,白天窝在家里,晚上还不能出去转转么。 卫司盯着眼前白皙的耳垂,目光暗了暗,沉声:你有家室,不在家里陪我,晚上出去转什么。 薛娘猛地扭过头,脸冲着他:你胡说什么,我可不记得自个儿有了家室。 卫司勾着嘴角笑道:是啊,你忘了。 薛娘不与他纠缠这个,冷了脸:让开,我要出去。 卫司没动弹,抿着唇看着薛娘,表qíng尤为烦躁,别过头喘了几口气。薛娘推了推他,结果被卫司搂在怀里,她又挣扎起来。 卫司拍了她几下,薛娘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