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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天下名门正派,弟子都是一派jīng英,也少不得良莠不齐,有这样色中饿鬼。更何况前世那些一表人才的人,最后哪个不是一番jīng虫上脑的模样?他心里冷笑,听见他说师门长辈的事qíng,更是有一番无名火,想到那玉佩教他的事,又觉得天意弄人,那石渠阁里得来的手诀,竟然和他的玉佩里的秘密是一套来的! 几人见这容貌昳丽、身形修长的男子忽而抬头媚然一笑,不禁一时晃神,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掐着了自己的脖子,口中喝喝不能言,那男子却仍然笑得醲丽如花初绽,只是眼神愈发凶狠,竟然还微微泛着红芒,回首又是怜悯又是恶心地看他们一眼,施施然去了。 众人只觉得手中力道更加无法控制,竟然纷纷一把掐死了自己! 这些人的长辈留下的神识一探,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自家子侄就已经倒在了地上,眼球突起,死状凄惨,裆下那物事竟然还有的僵起,有的已经隔着裤裆出了,不禁纷纷大怒,断言这定是魔修所为。 喻砚白一边去了,一边暗自回想玉璧所言。 趁之心神恍惚,以神识控之,可使其行不可抗己意。 吾心有所慕,yù得之而不可得,故生此法。 他不禁心神弛dàng,想到师尊那失神的、gān燥的吻与无法控制的炽热的qíng思,只觉得喉头gān渴。 可是自己没有陷入那么悲惨的命运,天命却将之加到了守护自己的师父身上。 也许只有疏远,只有自己去在这样被人轻rǔ的命运中挣扎,直到双手沾满鲜血,才能使那把剑,永远高洁,永远无qíng,永在云端。 第6章剑仙师尊(捉虫 吾心有所慕,而不可得。 不可得。 得用此法,方知己身已堕入魔道。 原来我已经入了魔么。 常听人讲一念成仙,一念堕魔。曾经喻砚白总觉得那些无良恶事做了那么多的人,还若无其事地修仙证大道,并不相信这回事儿。可原来入魔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事qíng。 魔者,不在为非作歹的恶念,因为恶念是凡庸之人皆有的。 魔乃是一途不通却硬要直到头破血流飞蛾扑火的执念,是疯癫,是执迷不悟。 喻砚白本来是漫无目的地走,却没想到还是回到了那小小院落中,怔过神来自己就站在师父的房门前。 他沉默许久,抬起手来想要敲门,却又无力地放下,凄然一笑。 他想,原本求的就是斩断二人因果,如今自己堕魔,岂不是更有理由离开清微派,也好声称断绝师徒名分了么? 可笑天地似知人心,竟然毫无预兆的降下了瓢泼大雨。 澄明的夜色转为浓密厚重的雨幕,雨滴砸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入耳,声声可辨。 喻砚白在这雨声中拿出自己的剑。 这把剑是师尊亲手所铸,炼寒冰之气、熔天下奇材而成,原本是与自己血脉相依、能够共同成长的不世之宝,但他已经不配用这把高洁的剑了。 他将剑抽出剑鞘,细细地打量它。 他拔剑的时候轻柔无比,目光柔软地再次打量这把锋锐无匹、仿若能斩月光的长剑。 剑身锋毫毕现,穿过雨与雨的fèng隙而来的月色,仿佛流水在剑上倾泻而下。 然后他果决地、一把折断了这把绝世好剑。 锋利的剑割破了手掌,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流下,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而是珍之重之地,双手将它放在门前的地上。 这把剑还没有名字,但他已经要与它诀别了。 正仿佛那些旧日时光还没有燃烧殆尽,他就已经要将它们烧成一杯滚烫的酒,一饮入怀了。 他缓慢地在房门口叩首三下。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都那么用力,又那么克制。 仿佛死死咬唇不肯流下眼泪来的一场告别。 最后一次抬起头,他的双目已经变成了血色。但喻砚白并没有在意这些。 他拿出从先前那几个人渣身上摸来的一把弯刀。 他上辈子就是用刀的。 所以他决意弃剑而复用刀。 已经很久没有拿刀,他试了试手,蓦然想起一刀两断这个词,嗤然笑了一下。于是他又觉得自己有意让雨淋湿的行为很傻,于是他周围的雨竟然一瞬之间全被蒸发。他缓步而去,看上去不慌不忙,却倏然间已走出百米地,这一路他的身旁,竟然下来的雨全部被一瞬间蒸发得gāngān净净。他的手掌淅淅沥沥地滴着血,但那伤口竟然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在渐渐地愈合。 只是那愈合的伤口上散发着焦黑的烟,所过之处糙木皆枯,有一股不祥之气。 不一会儿就到一处院落门口。他含笑看了一眼门口上镌刻着清微派掌门玄波的木牌,手起刀落,那守护阵法竟然就这么被切开了个入口。喻砚白步态悠闲地进了这院子,果然看到玄波已经披衣站在廊下了。 看到来人是他,玄波本来略有惊讶,仔细打量了他用的刀,和那血红的眸色,他才恍然领悟,于是轻声一笑:这可麻烦了,看来我是否已经不能用师侄称你了喻砚白? 喻砚白生得眉眼极好看的,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锋锐凌厉之感。 修真者身上少见年月,虽然他骨龄已经二十三岁,看起来却仍有少年清楚澄澈的模样。他原本是不爱笑的,现在却总是淡淡地噙着一丝笑意,别有一番桃花灼灼般摄人之美。 喻砚白说:你说,我若杀了你,我师父可会恨我? 玄波温文尔雅,一边不慌不忙地打理自己的衣襟,一边假作沉吟,笑着道:这,究竟如何,何不试试看呢? ** 天降大雨。 楚松落倚在窗边看着这大雨滂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是依靠喻砚白为生的,虽然平时自有一番运行规律,但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雨,肯定是因为喻砚白内心悲怆。 这也不奇怪,因为喻砚白的作者每每描写他的挣扎与不甘,总是要下一番雨来渲染凄凉悲壮的氛围和命运的不可抗xing。但是喻砚白心qíng不好,却不来找自己,就这样站在门外一声不吭的,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但他不能打断喻砚白的自主选择,隐隐约约觉得等过了这一阵儿才比较好。 停了一会儿,感觉到喻砚白走了,楚松落才推开门,立刻就看见那把被放在地上的断剑,和淅淅沥沥的血迹。 喻砚白弃剑而去,难道要重用回刀么? 楚松落细细一想,就明白喻砚白这是要与自己断开联系,想要永不再见。可这又是为什么?楚松落就差没往自己脸上写个可扑倒了,喻砚白也应该前世今生的恩qíng与憧憬与恋慕都十分满溢,为什么反而要这样一刀两断? 楚松落焦虑地推理哪里不对。 是玄波的问题么? 喻砚白眼里自己应该是受了重伤,然后被趁人之危的大混蛋玄波占了便宜,所以被毁了无qíng剑道。 他应该恨玄波而yù以身代之才对啊? 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楚松落再三犹豫,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去试一试溯洄世界的本源。 看世界的本源,跟单纯观察世界的法则、流向,也就是一本小说的剧qíng完全不同,而是要溯洄到更为核心的部分。所以他愈发小心,调动出自己的世界法则附在身体表面,好似洋流入海,悄然无息地融入了世界法则的核心之中。 渐渐bī近了本源,他倍加坚定心神,避免被这个世界的法则在不意之间吞噬同化,仿佛一尾游鱼,悄然无声地触摸到了本源 他恍惚间看到一个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女生盘腿坐在g上刷着手机,一边看评论一边傻笑,然后一下子躺倒在g上翻滚几下,喃喃自语,诶大家都希望没有cp啊 楚松落看这场景毫无违和感,因为他的作者就设定他前世是一个身价万贯富可敌国的酷炫总裁,又男女通吃,荤素不忌,什么都玩儿,故而这些奇奇怪怪的词也一个不差全都清楚。后来穿越成一个大种马,只可惜被迫只能吃男的,但那也是一路顺风顺水 只不过那中途,他的世界就忽然坍塌了而已。 他摇摇头,自嘲地一笑,不再想这个,而是接着观察这个本源。 那女生仿佛想到了什么,一个打滚儿爬起来跳下g,打开笔记本,找到文件名叫做设定的word文档,一口气删掉了一大堆关于玉佩的文字。然后她又打开大纲,将小标题为堕魔的一段全都删掉,又开始噼里啪啦敲键盘,打上新的内容。一边还小声嘟囔,啊可是还是好舍不得玄止的设定啊算了算了这个小妖jīng有ròu就疯的时代。 这么点qíng报已经够楚松落了解qíng况的了,为了不被世界发现自己这个外来者的潜入,楚松落又无声无息地从法则的团绕中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原来如此,普通的话一本从头到尾就是小受各种被qiáng迫play没有cp的文,根本不需要设定玄止这个仙气缥缈可望而不可即的小师叔的。 可是原来自己本来就是喻砚白命中注定之人,根本不需要那么费力,喻砚白就会爱上自己。 当楚松落拨乱了时间线,原本被删掉的设定又没有和现在的世界冲突的地方,自然会发挥作用。所以喻砚白对玄止的qíng感并非普通的爱,而是超乎想象的、绝望程度的憧憬与信仰。 原来他入魔了啊。 想到那把被留下来的断剑,楚松落渐渐摸清楚了喻砚白的心思。 喻砚白把一切关于美好的幻想都寄托在玄止的身上。 当玄止受到伤害,不再是前世那完美无匹、超然脱俗的剑仙,而他自己却完好无损,一直备受折磨而渐生绝望的喻砚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天命轮回。 他恐怕是以为玄止替自己承担了那卑猥肮脏的宿命,因而又嫉恨天命,又愤怨自己。 但在他自己心里,喻砚白不过是个已经破烂不堪的脏物,即使堕魔,也不过更为世人不齿罢了。 所以他甘愿去受苦,要离开玄止,去自己承担命运,从而实现用生命对玄止的保护。 接下来,他恐怕就要做出一些向天道证明自己已经与正道、尤其是与玄止已经诀别为两立的姿态了。 楚松落略一沉吟,立刻就想出了该如何处理。 翌日清晨,清微派诸人苦等掌门不到,掌门首徒平函去一探究竟,却讶然发现掌门院落的阵法已破,玄波倒在院中奄奄一息,右臂被直接斩下,伤口焦黑,显然是魔人所为,即使是用续肢丹也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