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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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解下腰间系的一块翠玉佩,双手奉给卢青桑:“这是在下的谢礼。” 不是银货两讫的饭钱,而是礼尚往来的谢礼。 卢青桑当然不肯收,“我不要,就当免费请你吃了。” 她不肯收,裴琰却俯身把玉佩系在了她腰间的丝绦上,笑道:“很合适你,正要可以帮你压裙。” 再为了一块玉佩推来推去也不好看,卢青桑自问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她自己也有钱,大不了以后再还一份礼物给裴琰。 裴琰坐下来吃饭,菠菜豆腐汤清爽甘甜,蛋炒饭喷香诱人,他一手执筷,一手执调羹,很快这一菜一汤都被他吃完了。 卢青桑问道:“吃饱了没,锅里还有半碗汤,还喝不喝?” 裴琰:“喝!” 他起身去灶台边,自己盛汤。卢青桑暗暗赞了一声,孺子可教。她可不想身边有个远离庖厨、家务,饭汤都要女人给他端到嘴边的人。 裴琰喝完汤,开始了夸奖模式,为了增强可信度,他说蛋炒饭里加上火腿是点睛之笔,说菠菜豆腐汤里的豆腐煎的两面微黄,然后煮汤更加鲜美,综上,卢青桑心灵手巧,做饭的手艺好得不得了。 卢青桑哼哼两句,“你还是那个高冷的裴大人吗?” 裴琰失笑:“高冷?” “就是冷酷无比,沉默寡言,随时随地都是一副冷冷的神色。” 裴琰摇头,反问:“我们相处了不短时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卢青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乍一看觉得是,真正相处又不是。你是个很将情理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敬佩我父亲的为人而出手相助我。而且你对易家兄弟也是极好的。” 按照他们的出身,本是时代都是兴安伯府的奴仆,可是裴琰看在易嬷嬷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帮助易家兄弟脱了奴籍,还给了他们出路,易焦做他的管事,易晃则进了锦衣卫。 “外人不了解你,觉得你是锦衣卫,在外面几乎笑都不笑,锦衣卫在民间的名声还不怎么好,所以很多人怕你,觉得你不近人情。你简直是吃大亏了,那些个笑面虎才可恶呢!” “我说的对不对?”卢青桑最后这么问。 裴琰微笑:“内外有别,外人怎么想我,又何必费那个心思去照顾。” 内外有别,他很早就已经把卢青桑归在了“内”里面,尽力去庇护她。 厨房经过重新整修,还算宽阔,但是里头东西多,就显得狭窄起来。一盏昏黄的羊皮灯,两人算是“夫妻”的年轻人,话题谈到他们自身,不经意之间四目相对,俱都少年人,空气凝固,不免就多了几分暧昧。 幸亏这时候元宝过来了,里面空气开始流动。 元宝一边麻利地收拾碗筷,一边对卢青桑说:“姐姐,天色不早了,等我把这两个碗洗过了,咱们就回去吧。” 她只跟卢青桑说话,视裴琰为空气,看都不看一眼。 大妞与黑将军住在食店看屋子,三人回宝春坊,元宝挽着卢青桑的手臂,站在了她与裴琰的中间。 裴琰几次与卢青桑说话,都被她把话题抢过去。 等回了家,卢青桑道:“元宝跟我来屋里。” 进屋后,她第一句话就是笑问:“怎么了,裴大人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元宝嘟嚷:“他没得罪我。” “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在食店的那个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你对裴大人有意见。” 元宝:“真没有。” 卢青桑道:“在我面前都不说真话了?” 元宝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好吧,我就看是裴大人不惯。我觉得他太有心思太有主见,担心你受他的骗,骗感情跟骗钱一样可恶!早前姐姐你再裴家住的时候,裴大人也是对你这般好,无微不至,我们大家都以为裴大人喜欢姐姐,就连姐姐你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是后面……易晃上次跟我说裴大人对姐姐多么好,很喜欢姐姐,希望你能对裴大人用心些,他也是个傻子,裴大人是个聪明人,才不要他操心呢。” 她最近看过一出戏本子,这女人陷入爱恋太容易,一个富家小姐为了一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就将整个人,整颗心都交了出去。父母不同意,就不顾一切同那个男人私奔,去过苦日子,等那男子靠中了状元,自有宰相家的千金来同他相配,而富家小姐此时已经配不上当官的男子了,为了以示贤惠,主动让出正妻之位,屈居妾室,最后男子左拥右抱,一妻一妾,圆满大结局。 元宝把这出戏将给卢青桑听,卢青桑笑前俯后仰,“小元宝,你这看得是什么东西啊,这些不能当真。” 她正色道:“最重要的是裴大人也不是这样的人。” 元宝有些生气道:“我也没说裴大人是这样的人,就是让你小心而已,你还这样笑话我。” 看她有些生气了,卢青桑忙哄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这完全没有可比性,戏里的这个男人又穷又落魄,靠着富家小姐与宰相千金才能步步高升。裴大人是从三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皇上面前的红人,你姐姐我是什么人,犯官的女儿,一无所有,与裴大人地位悬殊太大了。” 元宝讪讪道:“我就是举个例子,说明男人都挺坏的,跟他们相处要提高警惕。” 卢青桑笑:“提高警惕是对的,女子确实更容易吃亏一些。不过这些话本子以后看看就算了,别当真,也不现实。一个穷书生,他也没那本事见到深宅大院中的富家千金,就是宰相家的千金,他也娶不到,就算他中了状元,也不过就是一个品级底下的庶吉士,宰相家是多高的门第啊,怎么会看得上他?所以这种话本看看就行了,千万别相信它。” 元宝觉得不好意思,“是啊,是啊,我下次也跟柳小姐这么说。” 柳小姐偶尔会过来,她是头一号爱看话本子的人,而且口味清奇,与众不同。这本《锦绣良缘》就是柳小姐推荐给元宝看的。 卢青桑想想柳小姐独特的口味,忙问元宝,“她没给你看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子吧,比如两个书生的故事,再比如一个大家闺秀与青楼名妓的故事?” 元宝忙说:“没有没有。” 卢青桑想了想,说:“就算看了也没事,但是看话本子就是博君一乐,可别傻乎乎信了那上面的话才行。” “嗯嗯。”元宝转移话题,“主要是柳小姐的婚事定在五月,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出嫁了,她心里担心得很,担心婆婆刻薄,又担心未来夫君不是个好的。” 柳小姐的性子活泼天真,有三分娇憨在,看得出在柳家是很受长辈们喜爱的,而且柳侍郎兄弟俩就只得她一个闺女,必定是爱若珍宝,在挑选夫婿上,肯定会费十二分的心力为她筹划。 所以她未来的夫君,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她背靠这侍郎府,只要自己不懦弱可欺,在婆家也不会如何吃苦。 “她就是婚前恐惧,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土豆 元宝“哦”了一声,道:“不知道柳小姐最近会不会过来,这个话本子我还要还给她呢!” 卢青桑笑道:“先不急,得看她的嫁妆绣的怎么样了。她大概是不能去铺子里买嫁衣了,不过想来她亲娘与卢夫人会找人帮她绣吧。” 元宝也跟着笑,“柳小姐坐不住,也不爱拈针,真是难为她了。” 卢家食店每月末最后一日是固定的歇业日,这天食店整日打烊,给大家放假一日。 而这一天卢青桑也早就有安排了,她得去拜见姑妈卢夫人。 自她成婚后,就开始忙于食店的事情,实在是卢夫人虽然是她的姑妈,对卢青桑也还算好,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原主,且这个姑妈好多年没见过面,感情生疏,卢青桑对卢夫人并不亲昵,因为也就没想常常去打扰卢夫人。 倒是卢夫人,惦记着侄女,有一回傍晚,乘坐轿子过来看望她。所以趁着歇业,卢青桑打算去看望卢夫人. 没带上裴琰。 李尧与裴琰是两条路上的人,无须牵扯。卢青桑自己雇了一顶轿子,独自去了李府。 她拜见过卢夫人后,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礼物,“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姑妈尝尝看。” 卢夫人看着花卉状精巧的糕点,笑道:“看着样子就觉得好吃,青桑,你真有玲珑心思。” 李芳则笑道:“表姐把点心做的这么好看,叫我都舍不得下口。娘,你与表姐先做的,我去泡壶好茶来!” 片刻李芳端了茶上来,卢青桑接过来呷了一口,惊讶道:“这是六安毛尖茶?” 李芳笑道:“对,这就是六安毛尖茶,我去年特意存了雨水,这是用雨水煮的,怎么样,味道很醇吧,用来配点心最好不过了。” 古代人讲究风雅,用隔年的雨水、雪水煨茶,才觉得更加醇厚。 卢青桑也没去管什么细菌不细菌,反正不是经常喝,其实细品,味道还不错。 六安离南京不算太远,南京人流行喝六安茶,原主小时候随着在父亲在南京一带生活了好几年。而卢夫人与李芳几乎没在南京生活过,可见是特定为了卢青桑主准备的六安毛尖茶。 果然听卢青桑说好喝,卢夫人立刻吩咐了身边的嬷嬷去把茶叶都包了,等卢青桑回家时给她带回去。 卢青桑忙推辞,“给姑父留一点吧。” 卢夫人笑道:“我们家一向喝福建的铁观音,对这六安茶喝不惯。也是因为你姑父的一个门生来京城,那人籍贯南京,他父亲是你父亲的好友,据说还曾在你父亲手下做过两年钱粮师爷,他这次进京带了几包茶叶送给你姑父,正好给你了,也省的白白浪费。” 古代的县令是集行政、刑法、经济等等所有的部门为一体,啥都要管,啥都要做,一个人□□无术,于是就在幕后招钱粮、刑名等等师爷,协助他处理一县的事务。 钱粮师爷,卢青桑莫名心里一动。 当时卢简获罪,就是因为高淳县衙库银突然失踪,而钱粮师爷正好是协助县令处理本县的财政赋税等等事务。 不知道卢简案发时,程公子的父亲在不在任上,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卢青桑暗暗记在心中。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道:“原来是这样啊。” 李芳说:“那个程公子今日也来了,爹爹跟他在书房说话。爹爹似乎很喜欢他,还说想要留他在咱们家住下。” 卢夫人道:“你爹就是喜欢勤学的读书人。程公子乃是个举子,上届没有中得进士,回乡勤读了三年,这回你爹爹夸他的文章做的到火候了,明年春闱极有可能考中进士。” 说完她遗憾地看了侄女一眼,真是太可惜了。程公子一表人才,与侄女倒也相配,可惜晚了一步,确实是没有缘分。 正说着话,侍女掀开帘子进来说:“夫人,老爷留了程公子在书房用午饭,让你多备几个菜。” 卢夫人道:“去告诉老爷,放心。” 侍女没走,继续道:“程公子想要来拜见师母,老爷让奴婢带他过来,现下程公子就在门外恭候。” 卢夫人皱眉,这丫头不会办事,怎么让客人在门外久等,忙道:“快去请程公子进屋。” 李芳起身,拉拉卢青桑的袖子,“表姐,我们去屏风后面避一避吧。” 两人避到屏风后面。 程公子跟着侍女进来,礼仪周到,向卢夫人作揖问安。 卢夫人请他坐下叙话。 程公子的座椅正好对着屏风,卢青桑与李芳才有机会从竹制屏风的缝隙里打量程公子。 程公子穿一身儒生的衣服,翩然俊雅,举动不凡,但从外貌上看,是个很有修养,皮相也很不错的年轻人。 只是卢青桑看着程公子,怎么都觉得有一丝眼熟,但是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程公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原主曾经见过程公子。 不过这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如果程公子的父亲与卢简是好友,又在卢简麾下做过事,那么两人的子女是有很大可能见过面。 卢夫人与程公子寒暄了几句,就让人送他回书房人,然后冲着屏风招招手,“你们出来吧。” 李芳道:“娘,我看这个程公子谈吐不凡,爹爹也看好他的文章,留他在家里,与哥哥一同读书倒是极好的。爹爹也是进士呢,还可以指点他们。” 卢夫人笑道:“程家在京城是有几门亲眷的,可能人家要去亲戚家住也不一定。” 母女两个都觉得程公子不错。 卢夫人将卢青桑没有说话,问道:“青桑,怎么了?” 卢青桑摇摇头,“没事儿,姑妈,这位程公子的父亲真的做过我父亲的钱粮师爷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所有有些好奇。” 卢夫人道:“你父亲任高淳县令的第四年,程公子的父亲考进士不中,便带了家小投奔你的父亲,在你父亲任上做了两年钱粮师爷后,另外谋了出路,带着家人离开,没想到不过一年时间,你父亲就遭逢大难,世事无常。” 卢夫人十分唏嘘。 程公子的父亲离开高淳县后一年内才发现库银失窃的事情,这么说来似乎与程公子的父亲无关。 卢青桑又问:“那么程公子的父亲现在官员居何处?要是在京城,我很想去拜见他,毕竟是父亲的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