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和你，二选一
谢苗偷偷从树空中瞄过去，只能看到男人从西服领口露出来的微散的衬衣，衬衣的颜色还是骚包的粉红色。 她有点后悔刚刚走神，没来得及看到前面那个女孩子离开的方向，不然怎么也要上去揭穿这个渣男的真面目。 那两人正准备离开了，谢苗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坐在座位上平复心情，准备打道回府。 进地铁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回头，又看到刚刚站在中央城下面的那个男人。 他似乎终于等到了人，朝前走了几步，正和对方握手。 那人的脸正对着谢苗，轮廓和气质有几分熟悉，但距离太远，看不清五官，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和他握手的男人转移过去，那男人虽然背对着她，但是脖子后面露出来的粉红色的衬衣领子在阳光下分外醒目。 谢苗由衷的希望他们是第一次认识。 周一对上班族来说是最忙碌的一天。谢苗在工作之余，听说了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从卫生间里听来的，陈可允和研发部的蒋品涵在一起了。 这个粉红的八卦来得太突然，谢苗对着镜子洗手的时候思考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蒋品涵就是研发部那个腼腆小哥哥的名字。 另一个是人事部放出给财务部的风声，陈可允和谢苗这两个同届实习生，公司只打算留一个。 谢苗听到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下意识的去看主管。 财务部除了主管和陈可允，其他人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总账会计对着电脑叹口气——这是她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有的反应。 小何依旧忙碌的事不关己，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财务主管平平淡淡在例会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出纳的反应是最大的，她的视线在主管、谢苗和陈可允的脸上来回逡巡，试图想找点真相出来。 可能是因为她的业务和会计的交叉点不多，所以有足够的理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表达疑问。 “为什么啊，历届不都是一起留的么，而且财务部一直也挺缺人的啊。”一下子就问出了谢苗的心声。 财务主管面向出纳，眼睛却是看向谢苗和陈可允的。 她不带丝毫感情的开口：“公司目前主要投资研发部，会在研发部增加人手，所以财务部相应的就不需要那么多员工，公司会对你们两个实习期的表现进行考核，择优录取。” 财务主管话说完，小何偷偷向谢苗眨眨眼，谢苗明白她的意思，想到那天晚上的谈话，心里稍微放了点心的同时又有点不知所措。 她看向陈可允，陈可允面上没什么表情，虚心的低垂着眼，甚至嘴角向上勾起。 谢苗确定了卫生间里的传闻是真的，心里为她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松了口气。 如果按实习期表现来看的话，谢苗对自己有信心，她庆幸自己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在面对一些自己决定不了的突发事件的时候，有一点点优势。 二选一的人事消息实锤之后，办公室的气氛就一直若有若无的尴尬着。 谢苗和陈可允之间有很多需要合作完成的东西，也被有意识的分割开来。 陈可允直接先完成了她的那一部分再把资料转给谢苗。 两人沉默的共事了一天，谢苗本来想问陈可允，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和蒋品涵在一起的，在这种气氛下就显得太刻意了。 好在这种压抑的氛围终于在下班的时候被打破了。 刚到下班的点，蒋品涵拎着他的电脑包，兴冲冲的出现在了财务部办公室门前。 出纳看着这个跑财务室跑了两个月的小伙子终于修成了正果也很欣慰，忍不住逗他：“我们财务部今天聚餐，可以带家属的，小蒋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蒋品涵脸又红了，眼睛没从正在收拾东西的陈可允身上离开，吱吱唔唔不说话。 出纳哈哈大笑，陈可允也笑了，带着淡淡的羞涩，轻声开口：“姐，你不要逗他了，他们研发部今天聚餐，他要带我去认认人，我先走啦。” 说完把包递给来接她的人，面带笑容和谢苗告别：“谢苗，明天见。” 谢苗受宠若惊的回一句：“好的，明天见。” 谢苗擅长埋头做事，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类似于办公室政治的场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现在的情况，好像随便说点什么都会被误认为是别有用心，比刚来公司的时候还累。 如果对方不介意，她也很愿意不去想这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谢苗准备回家。业务部和研发部今天聚餐，办公室人都走光了。 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灯还亮着，谢苗从门前经过的时候，下意识偏头往里看了一眼，却意外的被叫住了。 人事经理正在打电话，见她进来，跟她点点头，示意她等一下，谢苗一头雾水的在对面的旋转椅上坐下来。 人事经理应该也是要下班了，桌上凌乱的放着很多待整理的资料。 最近研发部大量招新人，谢苗看了一眼，很多是求职简历和人事任命通知。 人事经理的头发已经没多少了，仅有的几根头发，倔强的生长在耳边。 他接电话的时候面带笑意，不住的点头称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又似是而非，没个确定准数。 谢苗想起网上一个有名的漫画，主人公“聪明绝顶”和现在的人事经理的形象，不谋而合。 结合今天的事情，谢苗有点搞不懂人事叫住她是怎么个意思。 思绪发散中，人事经理终于以一句：“不好意思啊，这边有同事来找我，看样子还有点急，我们下次再约”结束了通话。 谢苗：“......”我没有，我不急，也不想背锅。 人事经理活动了一下坐僵的身体，把他的腿从办公桌上挪下来，弯腰整了整裤腿，做完这一切，才坐直身子看向谢苗：“你是研发部新来的吧，这么晚了找有什么事？” ？？？ 谢苗刚想说话，人事经理却又打断了她：“你是想看下你们今天的面试结果是吧，按理说呢，我是直接应该发给你们高经理的，但是看在你这么晚还在为公司付出的份上，指导你两句也是应该的。” 他翻翻桌上凌乱的资料，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叫什么名字？” “谢苗。” “谢苗啊，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他翻了一大堆资料，没有找到，宽大的办公桌上已经被他铺满了资料，有文件从桌沿伸出来，被他胡乱的一推，掉在了谢苗的脚边。 谢苗瞥了一眼， ——财务部实习转正通知书 脚忍不住动了动。 人事经理还在说：“这里没有你的资料啊，今天刚转给高经理一批审核通过的，你应该是被录取了，恭喜你啊，年轻人好好干，有前途啊。” 谢苗低着头努力看清楚上面的字，人事经理看她态度不错，对她大加赞赏。 谢苗眯眯眼睛，终于看清了：实习生那一栏的空白处，清清楚楚写着谢苗两个字。 可不是被录取了么。 上面财务主管和人事经理已经签了名，总经理那一栏还空着，应该是今天刚交上来的。 这种特殊岗位的职务任命，起主要作用的就是各部门的主管的意见。 如果主管同意入职，只要这个人没有人事背景或者品行等严重问题，这个人基本上就是被百分百录用了，其他部门的领导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签个字而已。 谢苗头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谢谢经理，我会好好加油的。”声音洪亮，把被角色附身的人事经理吓了一跳。 刚好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谢苗趁他接电话的功夫，装作弯腰系鞋带，然后把那张表捡起来，偷偷的塞进了简历大军中。 接着给打电话的人事经理挥挥手，压着心时的兴奋，轻手轻脚走出办公室。 走到大马路上，被风一吹，刚刚的激动心情又淡了下来。 两人之中选其一，不是你走就是我留，对实习生来讲，机会都是尤其珍贵的，特别是对竞争残酷的财务行业，没有经验，找工作就是难上加难。 这种情况下，对失去机会的那一方来说，都是极为残忍的。 谢苗不愿意去想陈可允离开金起以后的职业问题，就像她不愿意去到底要不要和陈可允提前坦白她刚刚知道的消息一样。 一路上思绪翻飞，时间竟是过得格外快，等稍稍反应过来的时候，地铁已经过站了，谢苗肚子饿得不行，索性决定就在这个站下车先去吃点西。 谢苗回家从来都是按部就班的来，没有坐过站这种经历，从四水广场站出来的时候，一时有点摸不准方向。 四水广场还处于市中心地带，周围一片繁华，入目所及大部分都是高档酒店，找不到平民孩子吃饭的地儿。 不得已一直往前走，终于在红绿灯路口看到一家小店，小店店面超级小，夹在两家连锁酒店中生存，一般人很难注意到。 谢苗像看到救星一样跑着过去的，随便点了一碗牛肉面坐在那里。 无聊乱看的时候，眼睛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