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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方才发挥如何? 不容他想明白,这事儿便口头定了下来,霍沉再开口时想到身后的人,气度摆得更甚:“承蒙信任,晚辈即日便拟契书,择定吉日再与诸位前辈立契。” “……诶。”在场的有人活了大半辈子也不知立契一说,应得有些慢,但终归是应下。 至此,分槽的事归于风平浪静,顺水行舟、一途无雨,可谓顺利之至。 于那些平白无故卷入漩涡的纸农而言,这事便像是天上掉下块巨石,砸穿了自家屋顶,正不知所措,霍沉就背着泥瓦走来家门前,并且三两下帮自家盖好屋顶,以至于事成后还糊里糊涂。 尤其是早间还为分槽红过眼的人,这时竟都老脸一红,莫名害羞起来,讪然想:嗐,多大点事儿,这不眨眼就好了么。 甚至还想找上西槽那帮老家伙炫耀炫耀。 告辞时几乎每个人嘴里都带了遍“霍公子”,霍沉微笑相送,人去后,自己也向贺无量作了辞。 贺无量原想留他用饭,可琢磨后想起家中并无酒菜,只得改日再做打算。 …… 晌午日暖,整座小楼都敞着门窗盼候春光,令约趴在窗前捣鼓着几根彩线,嘴角忍不住弯弯翘起。 微风细撩着人面颊,不会儿困意也袭卷来,她强撑起精神,捣鼓得更起劲儿,半晌后终于坐直身子,提起串五彩细绳。 彩绳两端各系一颗陶响球,令约晃了晃它们,起身挂去窗下—— 这样,一串简易且劣质的占风铎就做好了。 少女心情愈发好转,撑了撑懒腰便躺去歇息,连日没睡安生的觉全在这个午间补了回来,偶尔风搅得陶铃响也惊扰不了她。 转醒时朦朦胧胧间听见阁楼下传来说笑声,令约揉了揉眼,呆了半晌才起身拾掇,下阁楼时但见郁菀坐在堂屋捣香,贺无量则跟云飞蹲坐在廊下忙着甚么。 “唷,醒啦?”郁菀打趣她。 门前云飞听见,也回了头:“姐姐可算醒了。” 这就有些难堪了,令约点点头,转了话去:“你们在顽什么。” 小少年挥了挥手里的东西:“在请教贺叔怎么做竹蜻蜓。” 他说话时令约已经走到门边,贺无量先起身来,锤了锤肩:“你陪他闹会子,我得歇歇去。” “嗯。” 云飞也笑着起来,道:“我其实正是来找姐姐的!” 陪他顽儿了半日的贺无量:“……” “元宵那日我听阿显说姐姐欢喜下棋,今儿我正巧得了副新棋,想请姐姐去我们院里下会儿棋。” 少女一怔,眼底果然泛出细碎的光芒,又仔细观察会儿小少年的神情,见他笑容真诚,黛眉微微挑高:“他只说了我欢喜下棋?” 云飞不解其意:“嗯,是只说了这个,姐姐还喜欢别的甚么?” 令约忙甩了甩头,而后扶着门沿回头看郁菀、贺无量二人,杏眼晶亮亮的,写满了“想去”二字。 郁菀掩唇轻笑,点头放人去了。 贺无量倒觉得有些不妥,人走后瞅了眼郁菀,小声道:“阿约一个姑娘家,怎好去见渊院里?” 男未婚女未嫁,单想想便尴尬。 “难得遇见个肯与她下棋的,总不能不肯罢?”郁菀又往臼中添半钱荷花,忖量片刻后又道,“我此前与你说的梦境你怎么看?” “甚么梦境?”贺无量不认。 郁菀瞪他眼。 贺无量败下阵来,但还是要挣扎:“不过是忧心阿约婚事罢了。” “那为何偏偏是霍见渊来的头一日梦见?万一真是姐姐他们托的梦呢?” “唉,你教我说甚么好。”贺无量有些怄,“此前还说万事都依阿约的,这会儿怎么单凭个梦就胡撞亲?” “我可没胡撞。”郁菀似笑非笑,神情高深莫测。 贺无量愣住,回想起那日上山路上霍沉的眼神,片刻后伸手端过几上的茶盅,喝凉水压了压惊:“这话还是等阿姊他们托梦再谈罢。” 郁菀:“……” “也好,容我再观察观察那霍见渊。” 贺无量:“……” 作者有话要说: 看出来了叭,阿约不是怪叔叔和怪阿姨的亲女鹅,是我的(bushi 以下段落摘自贺无量先生的日记本: 晏平二年正月十七,晴。 见渊此人一身百为,极为稳妥,得此伙伴,夫复何求!改日必备薄酒小菜邀他前来。(全部划掉) 罢,吾实痛心。 (说好的霍家人集体分裂,果然一个都没落下(哦,霍老板落下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槑槑 10瓶! 第32章 应偷笑 令约跟着云飞下了踏跺, 奇怪问起他:“怎这两日都不见你?” 往常恨不得时时都跟在他三哥后头。 “嗐,”云飞短叹声,“此事说来话长,我二哥元夕夜里遇上些事, 这两日我在栗香园里陪着他。” “甚么事?严重么?” 云飞听她语气吃紧, 忙摆摆手:“不严重不严重, 是我表意不清, 这原本是则笑话呢。” “笑话?” “正是, ”云飞颇有些来劲, “他不过是教人捉弄了番, 那人原是个京里来的富商, 在宛阳留有些日子了, 偏偏甚么生意也不做, 我二哥本想去会会他,殊料那人径直去了忘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