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摸文学网 - 科幻悬疑 - 莫家阿宝在线阅读 - 第29页

第29页

    四目相对,武姨母骇了一跳,忙收敛了心神,笑着求莫主事道:“阿宝人小不懂事,喜欢热闹也是有的。老爷命她好好回去反省,今后慢慢给她做规矩,再选个妥当的丫头,能时常劝着她,也就好了。”

    阿宝见武姨母惺惺作态,竟不肯再做可怜相求父亲叫人瞧笑话,便低了头,住了嘴,一副倔强相。

    武姨母的话倒是提醒了莫主事,便冷笑道:“只怕好性子的人镇她不住,让丑丫去伺候她吧。”长叹一口气,到底舍不得再打阿宝,将戒尺往在阿宝身前一扔,莫夫人便趁势上来将莫主事撮弄进了里间。

    武姨母作势要来扶阿宝起身,阿宝将她手拨开,自己爬了起来,武姨母面露尴尬,慢慢走了。

    莫松与梅子到底被赶走了。梅子挽着小包裹来向阿宝告别,哭得梨花带雨,道:“我们只怕这辈子也见不着面了。小姐,你可别忘了我。”

    阿宝也涕泪交流,唯有安慰她道:“我会求父亲让你回来,也求母亲让人照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莫家阿宝(二十一)

    长安将阿宝送到鸳鸯楼内,交代清楚后便要离开。阿宝眼泪汪汪地拉着他的袖子,道:“长安哥哥,你好歹与他们说一声,不要打我骂我。”

    平安掰开她这只手,她那只手便扯上来。长安一时哭笑不得,他跟着锦延,便是杀人的事也不知道做了几遭,偏不知道和阿宝这样的人如何打交道。终究有些于心不忍,同她道:“你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小命,从此便老老实实的罢。将军不许你赎身,你若是聪明,便该听话些,只有如此,今后日子才能好过。”

    阿宝仍不放手,又扯了他的袖子擦眼泪。长安无奈,便叫鸳鸯楼内管事的过来,含糊交代道:“这姑娘是将军吩咐送来的,还请照看些。”

    那管事的忙笑道:“这个无需您老人家说,鸳鸯姐姐是最最和善不过的。从不无故打骂姑娘们,您老人家放心吧。”

    阿宝便住进了宝华阁,连名字也是现成的,李宝宝姑娘是也。起初众人得知她原是莫家小姐扮作的烧火工,纷纷咋舌不已,但青楼这种地方,多得是奇人异事。也不过嚼了三两日的舌头,便无甚趣味了。

    李宝宝姑娘初进青楼,既不哭也不闹,吃得多,睡的香,只是一提“接客”二字,便立即装病装死。她这套伎俩毫无新意,才装了两次,便被关入柴房,断了饮食,因长安交代过要照看些,也未被打骂折辱。

    锦延时隔大半个月又去了鸳鸯楼,鸳鸯姐姐迎上去,娇嗔了他好一阵,待花厅里落座奉茶后,又问他是否要见宝宝姑娘。锦延正待要问她宝宝是谁,鸳鸯姐姐又自顾自笑道:“将军府里送来的那个姑娘,当真是个有趣人儿。”

    锦延方才想起,她口中的宝宝姑娘原来是莫阿宝,遂问:“她如今怎么样?”

    鸳鸯姐姐道:“她装病不愿接客,我便命人将她关到柴房里,不给饭食。一般她这样的女孩儿,只消关起来饿上个两天便乖乖听话了。到了第三天上,我亲去看她——我的天爷!她面红齿白,脸色好得不得了,哪里是饿了三天的样子?我还当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谁料竟是灶房里的厨子每日偷偷送饭食给她。我这才想起来,她是在我们灶房做过小工的。我们灶房的那个王大厨被她迷得三魂五道,她跑的那几日,王大厨几乎要死过去了——”

    锦延笑笑,想了想,道:“便见见她也好。”

    阿宝听说是周将军要见,倒不装了,温顺地由着两个婢女忙忙收拾打扮,又叮嘱道:“既是见贵人,不好弄那些便宜破烂货插戴,好歹给我弄些真金白银的钗环戴戴。”

    那两个婢女高兴不已,拍手道:“姑娘若是早些儿想通开窍,也不至于被关那几天。”当下忙将首饰盒里的钗儿环儿给她插戴了满头,打扮的花团锦簇。

    待收拾妥当,阿宝又拎着裙裾要去小解,婢女便一连迭声地催促她快些,阿宝赔笑道:“好姐姐,莫要急。我从小一心慌便要小解的。”

    到了前头花厅,牡丹已然在座,见了她进去,眼皮也不抬一下,只冷冷地看着她。她大大方方地上前施礼,道:“见过将军,将军万福。”似是头一次见到的客人。又给牡丹及鸳鸯姐姐施礼,两人但笑不语。她不敢落座,站在几人下首,垂首侍立。

    锦延单手支颐,眯起丹凤眼,笑问:“可学会些什么才艺了?”

    阿宝想了想,并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便摇头惭愧道:“不会……”又羞怯怯地浅笑道,“不知将军爱些什么,奴家定当潜心修习。若将军不嫌弃,今后来看牡丹姐姐时,也务必叫上奴家伺候。奴家从前不懂事,今后再不敢淘气了。”

    他本来是要看她怎么憔悴难过的,及至见了面,却发现她面红齿白,竟是比前几日圆润了许多。今日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脸皮能厚成她这样,当真是不容易。

    他手指轻叩桌面,冷眼看着她,并不说话,蓦地一眼瞥见花厅外长平不知何时到来,正与长安低头说话,丹凤眼不由微微眯起,想了一想,将手边的茶端起一饮而尽,起身向牡丹道:“今日有事,恐要先走了。”

    牡丹见他面上不动声色,手端起茶杯时,水却微微晃动,差些儿泼洒出来。倒似是心底着慌的样子,还未及问他下次何时再来,他已急急出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