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如姨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见幽然如此问，心下已有知晓。随便应了几句，便是敷衍过了。 当日下午，幽然与如姨两人没再说什么，时间不断溜走，最终，幽然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幽然刚走，如姨便拍了拍手，一抹绿色的身影猛然出现在身前。 “去，给我查一查，这个霍然是什么来头。”如姨淡淡的说道。 绿色身影点点头，身影一动，已然离去。 第十一章 交到好友 幽然一回到洗衣房，面对的便是青丝的一脸面无表情，以及丝丝疑惑的眼神。她对着青丝一笑，便自动的走到一堆脏衣前，自发的洗了起来。 一边洗着，幽然在脑中一边回想着方才与如姨的对话。 不可否认，如姨已经开始对她产生怀疑了。但是……那又何妨！ 直觉的，她总觉得如姨能够信得过。就是如此，毫无理由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幽然只盼望着，自己的直觉可千万要准才好。 “其实，这些天公主的气已经消了许多了。只要你注意以后跟罗公子保持距离就一切好办，你迟早可以离开的。”幽幽的，青丝的话传了过来。 幽然诧异的抬头望去，却见青丝一脸的飘渺，看着天边那一轮残阳。 “青丝……”不知怎的，幽然总觉得青丝与众不同，连日来，不少的几次，当幽然从如姨那回来之后，青丝已经从‘青莲阁’那回来了，但是面对晚归，放着工作不做的幽然，她却只是流露出像方才一般的神色——面无表情，只有一双明眸带着丝丝疑惑。却从不说些什么。 头一次，她还以为青丝不说谢什么，是因为随后要去跟慕容莲告状，但谁知，一 连几天，青丝都是一个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而这一次，青丝更是说出了这 样的话，语气中有着提醒，而且……还有安慰？ 再加上那种表情，如此的伤怀，让她不得不怀疑——青丝也是个伤心人，有过伤 心事，以至于成了现在这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一种看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 度。 青丝摇摇头：“忘记吧，罗公子那种人并不是我们这些奴婢们可以高攀的上的。” “忘记？高攀？哈哈！”幽然嗤笑：“就他？我还高攀？！” 青丝看着她，不懂。 幽然笑笑：“如果我说，不是我要去接近他，而是他先接近我的呢？你相信吗？” 意外的，青丝却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幽然又道：“真没想到，知道吗？我对你很好奇。”也很怀疑。 青丝回头，淡淡的看了眼幽然，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样，我对你也很好奇。”静了一会儿，她忽道：“公主打你一巴掌的时候，我也在场。我看见你……正在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那个时候，你的心情应该不是如此平静的吧。” 幽然手上的动作停了，抬头，看着青丝，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不是对眼前的青丝 ，而是因为想到当时的情景。“是又如何，我相信，你这么久都不说了，更不会在今天去报密吧。” 青丝摇头：“当然不会。而且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的，是吧。” 听此，幽然心惊。青丝继续说道：“所以，青丝恳求姑娘，帮青丝一个忙。” “呵呵，青丝姑娘，是不是在开玩笑呢，青丝姑娘进宫比我早，出宫的日子也自然比我早的才是。”幽然装傻。 开玩笑！说出自己当初对慕容莲的一巴掌有反应，那无所谓，毕竟她的个性本就不好隐藏，况且知道青丝没意思乱嚼舌根，她也不需要装什么，毕竟很难有人受了气还能够若无其事。然而…… 私自出宫？！呵呵，还有自己那秘密的目的……绝对不能说！说了就完了！ “然姑娘，明人不说暗话，这些日子，我时时看管着你，怎会不知道你懂得武功，而且，青丝想让姑娘帮的忙也绝不是什么大事，姑娘何苦装傻。” “青丝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况且，我真的不会什么武功，最多，只是曾经因为好奇而跟家里的护卫学过点三脚猫功夫，身手比人家好一点，动作比一般大家闺秀快一点，至此，青丝姑娘才以为我会武功的吧。”幽然嘴硬，准备来个死不承认。 青丝遗憾的摇摇头：“你何必跟我说谎呢。坦白说，深宫对于我，不是荣华富贵的金窝，而是囚禁自由的牢房。相信你也跟我一个想法吧。” 幽然盯着她，疑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直觉。你相信吗？”青丝反问。 沉静半响，幽然放下手中的衣服，起身道：“对于皇宫，对于慕容莲，对于我，你怎么想？” “皇宫，我说过，是个囚禁自由的牢房，吞噬人心的地域，女人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的战场。慕容莲，外表，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但是内心，我敢发誓，这一代的皇子皇孙中，她是最狠毒，心机最深的一个。因为她有着一个心机胜过所有皇宫女人的母亲——静妃。至于你……”她顿了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了解你，因为第一次见你，你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因为第一次来到‘青莲阁’而惊慌失措，受了慕容莲的一巴掌，你仍旧不吭声，但是我却看到，你颤抖的手，以及不小心听到的那句充满杀气的——‘不要碰我’。” “后来，我遵从她的旨意来看管你，顺便为难你，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注意到了你的武功。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得说，我们曾经，是同一类人。我也曾经在那个自由自在的世界里活过，我也曾经轰轰烈烈的为友情，义气而抛弃过一切。看见你眼中的不屈服，我仿佛看见了之前的我。” 青丝讽刺般的扬起嘴角：“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离开那个世界而来到这里，或许以后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我直觉的相信你，不止因为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我的影子，也因为……”她突然住了嘴，望着幽然，不再面无表情，而是一脸的恳求：“你会帮我的，对吗？” 幽然对视着她的目光，眉头微皱，心中犹豫不决。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所说的，但是，我有预感，你会跟我成为好友的，哪怕……”她一顿，因为幽然突然冲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一脸灿烂的笑：“恭喜你，你的预感成真了。我要做你的好友，而且在将来，我要知道你的一切！同样，你的忙，我帮定了！” 第十二章 谈天论地 青丝看着幽然，渐渐地，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极柔的微笑。这个突如其来的微笑，让幽然看呆了。 “哇，青丝，你笑起来很好看呀。”她叹道。 青丝又是一笑，突又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你方才说的是真的？” 幽然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喜欢罗公子？” 幽然突然觉得一阵怪怪的感觉从心中冒起，她还来不及细细去分析，嘴上已经说出了答案：“才不呢。” 青丝突然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处。幽然觉得奇怪，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却没想到看见罗玄默正一脸失落的站在不远处。心，莫名的抽动着，泛起丝丝的疼痛，因为他的表情…… 青丝突然放开了幽然的手，转身便离开。远远地，传来她那幽幽的叹息声。 青丝走后，一时间，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最终，还是罗玄默首先打破沉默：“跟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幽然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罗玄默见她同意，便转身离开了。幽然跟上。 两人走了许久，罗玄默带着幽然来到皇宫西北角，幽然知道这里，这里通常是整个皇宫最安静的地方，也是最少人经过的地方。她疑惑又带着点不安的看着罗玄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也有点担心他方才听到的那句…… “陪我上去坐坐吧。”到了一处，罗玄默突然停了下来，也不转过身，说道。 幽然直觉的抬头，猛然发觉现在两人正在一间大屋之前，而罗玄默所说的‘上面’正是……屋顶。 还不等幽然反应，罗玄默便一跃而上，坐在屋檐上。幽然看了他一眼，也跟着上了屋顶。坐在罗玄默旁边。 又是一阵寂静…… “那个……”这种气氛太令人不安，幽然试着打破沉默：“我说的不喜欢，不是讨厌的意思……只是说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你，你应该懂吧。”心思一转，幽然吞吞吐吐道。她不希望罗玄默以为她讨厌他。 罗玄默不语，半响，忽而扯开一笑：“我知道，我不会误会的。而且对于那天，我要跟你道歉，不过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还是朋友吧。” “当然！我们当然还是朋友了。那天……只要你答应我，将来有一天，我要是打了那慕容莲，你可不许帮她阻拦我！”只要他做到了这点，她便还认他是朋友。如若不然……就抱歉了！ 罗玄默扑哧一笑：“我不会的。我知道无忧第一魔女的习惯：有仇必报嘛。况且……那是她咎由自取。” 幽然一愣：“你……都知道？”她指的是她的身份。 罗玄默点头并很干脆道：“不瞒你说，你这半年来所做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幽然怔了一怔，忽而一笑：“难怪，不过我也不应该如此大惊小怪，毕竟，堂堂神剑大人，想要知道一个人做了些什么事，凭他的人脉，怎会不如意呢。”她忽然想起北门曾跟她私底下所说的事。当时还抱有几分怀疑，毕竟‘神剑’‘狂剑，两个是同一人的真相，实在太令人相信。然而此时…… 罗玄默对幽然知道他身份的事并不怎么惊讶，只是解释道：“没有，我没有让江湖上任何一人帮助我调查跟踪你，我只是让我的家臣去注意你所有的动静……我知道，你很不喜欢被人知道一切的感觉，但是……抱歉。” 出乎意料的，幽然大方的摆了摆手：“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要低调。扬名，那是早晚的事，迟早，我会把那无忧二字给去掉，换成天下！”她霸气的说道。 罗玄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却听她继续刚刚的话题：“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本应该是英明神武，剑法超绝，聪明绝顶的神剑大人却沦落到三番四次被人欺骗，还要我出头帮忙化解一切危机？若只是为了低调行事的话，那么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她指的是当日她被问蝶挟持，他被要挟废除功力一事。 罗玄默突然安静了，抬起头，看着远处慢慢西沉的残阳，不说话。 许久，久到幽然等的都不耐烦之时，他总算开口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宫廷的关系吧。” 幽然一呆，这跟皇宫又有什么关系了？ “当年，我曾经因为家父的关系，在宫中居住过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我童年的玩伴——三皇子，以及慕容莲。当时我们三个十分要好，走到哪里都是一起。但是大多时候，三皇子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所以只剩下我跟慕容莲。或许因为这个，她到现在都很赖我。” 幽然一阵无语，当然，慕容莲对他所表现出来的可不单单只是赖而已。 感受到了幽然的目光，罗玄默不自在的干咳了几声，无奈的接着道：“好吧，我承认，那不止是赖，可算是纠缠了。她喜欢我，甚至当着皇上的面，说她长大要嫁给我，要我当她的驸马。不过还好，因为当时年纪小的缘故，大人们都没放在心上，只是当是玩笑话给忘了。” “后来……发生了些事，导致我对这宫中失去了信心，不，应该说，对这宫里的人失去了信心……我走了，走的很干脆，回到家，发现了师傅凑巧来到，我便要求他收我为徒，后来，我更是离开家，随他去山上习武。直到二十岁的时候，私自下了山，在江湖上闯荡。有了个神剑的名号。” “那么狂剑的由来呢？”幽然知道他不想说为什么出宫的那段，也就不问。 “狂剑的由来……”罗玄默突然笑了：“说起来也不敢相信，居然是在一次被我所信任的生死之交出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被刺激到了，然后，只感觉身体里某种东西疯狂聚集，仿佛要爆体而出。那个时候，我很清醒，但却又不能控制我的行为……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屠杀了那么多人。后来也是，每当我的愤怒达到极致之后，就会发生那种事……” “至于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看见了我杀人时候的剑法身手，消息传到了高手的耳中，他们居然一致认为，那身手跟神剑不相上下，于是，便出了个狂剑的称号。这件事……只有我的几个至交和师傅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背叛我，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的。” 第十三章 如姨之伤 “那么……你呢？”罗玄默突然回头，看向幽然，认真的问。 幽然一怔，忽而大笑：“当然……不会！” 两人又聊了会儿，不，应该是很久，直到太阳彻底消失西方的边际，月亮升空，繁星遍布夜空时，他们才注意到，原来时间已经过了太多。可是……奇怪的是，两人一点罢休的姿态也没有。 “你二十岁的时候便在江湖中闯荡，那么，可有遇见什么好玩的？”幽然兴致勃勃的问。她这半年虽然也同江湖人有过接触，但也只是少少的，一点点的，因为大多时候，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扩大商业版图，也就是经商方面上，以至于下山这么久，她对于江湖的了解也只限制于情报罢了。 虽说情报是多了，可是，亲耳听到当事人说感受总是要比局外人陈诉的感觉要强上那么许多。 “好玩的？唔……”罗玄默低头想了想，忽然道：“好玩的地方时很多，不过那里是武林中人公认的好地方，那些地方相信你都有听说过，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有那么几处地方，是我走过，并目前为止记忆尤深，外人不得而知的地方却只是几个，比如说……”罗玄默讲述着自己少年时行走江湖的时候，不小心闯入了的美丽地方。 幽然仔细的听着他说，专注的听，双眼因为罗玄默的精彩演说而绽放光彩。 “不过可惜，这些地方美是美，却及不上一处，可那一处偏就是我去不了的……”忽然，罗玄默语气一转，惋惜的说道。 幽然奇怪的同时，也好奇万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