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木大 河一个人带不走, 瓶瓶罐罐的占地方。木二河也跟着去县城。 “老 黑, 这是地址。”木大 河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递给他。 老 黑喵了一眼, 还是那些地方。京城、东北、西北、西南, 席家的人都分散在这些地方, 都隔的老 远。 “木兄弟，这药我想找你买些。” 送了几次药, 老 黑也发现其中的不寻常。 “你放心，钱绝对少不了你的。” 木大 河思量片刻,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如果有药出 来的话，我就给你送来。如果这生意能做成，我只要一半钱，其他的都换成东西。” “没问题。”老 黑笑 道。他就是个做倒爷的，换成东西对他还更有利。 回家木大 河说了老 黑买药的事情，木翘翘点头，“少一些可以，不能像给席家那么大 的量。” “哼，以后席家也不给那么多。” “人家的钱还在你床板底下呢。”木翘翘提醒。 木大 河也说不出 不要钱的话, “以后收费收贵一点。” 木翘翘算了一下钱，肯定的对他说，“爹，咱们 不用收贵一点他留在我这儿的钱也花完了，现在你床板底下的钱就都是咱们 的了。” 这次没扣他送过 来的药材，开 始送来的五千块钱早不剩了，还倒欠她十 二棵人参。这还是考虑到这些药对他重要，要不然 ，她才不赊给他。 “真的？”木大 河喜滋滋的。 “真的，他还欠我人参。你要用钱就尽管拿去用。” “那行，我看能不能把钱花出 去。”木大 河每天躺在这么多钱上，总担心给人偷了，被老 鼠啃了，天气太潮湿长霉了……总之，就没有放心的时候，早花出 去早好。 他听方教授上课说的乱世黄金盛世古董，□□时期赚了一笔后，心里也有这个概念，他觉得等 外面 稍微好转一点，他还是要弄一些东西存着。 进入腊月，又快过 年了，赵庆国、赵庆华两 兄弟，在青山大 队住了一年，今年要回县城和爹娘过 年，木大 河送两 兄弟走。 “大 舅，我的野鸡没在厨房，挂在那儿呢？”赵庆国前段时间在山上第 一次撵到野鸡，高兴得很，央求王月娥收拾好，抹上盐晾干，存着拿回家给爸妈吃。 “在背篼里，你外婆放进去了。” “哦，看到了，还有松子。”松子是他们 两 兄弟爬到树上去摘的松塔，去了几次，弄回来十 几斤，王月娥用盐把松子在大 铁锅里炒熟，松子炸开 口，也给两 兄弟装好带回去。 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了两 背篼，早上九点钟才出 门去镇上赶车。 制衣厂家属院。 和去年相比人气少了点，这会儿都没有过 年的气氛。 赵庆华空手，一溜烟的跑上楼，敲门。 开 门的是赵亮。 “爸我可想你了。”赵庆华扑到赵亮怀里。 这一年赵亮事情多，就去青山大队看过 他们 一次。 赵亮颠了一下小 儿子，哟，又重了不少。 “爸，我也想你。”赵庆国背着背篼上来。 赵亮笑 的嘴都裂开 了，赶紧接过 儿子的背篼，“我也想你们 俩。” 木大 河见不得男人家磨磨叽叽的，又不是香香软软的小 闺女。 “青青呢？” “大 哥来了，她一个车间的工友结婚，她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让进门，东西放下，赵亮提了水壶给木大 河倒了一杯水。 木大 河坐下没一会儿，木青就回来了。那家子中午请吃饭的，木青推脱家里有事回来。 现在结婚花销大 ，一般留下吃饭的都是家里人，大 家到了点，识趣的找借口走了。 赵庆国还在叽叽喳喳介绍他带回来的东西，赵庆华补充两 句。在青山大 队呆了一年，赵庆华内向的性格也好了很多。 木青回来，两 人拉着木青又说了一遍，一点也不嫌烦。好久没见，木青也想两 个儿了，还夸了几句真厉害。 久了没见到父母，两 人也是想得很，这下回到家里，两 人绕着父母转，快活得很。 木青做饭，赵亮陪着木大 河说话，还问两 个孩子学习情况。 这个木大 河不清楚，让两 兄弟自己说。 赵庆华说几个老 师好厉害，说道师老 师，还飙了一句英语，吓得赵亮赶紧捂住他的嘴。 孩子说的小 声，外面 的人应该听不到。 “以后在城里不准说你们 会外语。” “知道知道，师老 师每次上课的时候都会嘱咐我们 好几次，我们 只在大 队上说。” 赵亮放下心来。 两 口子私下说这些下放的人，感叹落毛凤凰不如鸡。 赵亮觉得，人家即使毛全落了，那也是凤凰，现在也是时运不济，你咋知道人家就没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上次他去青山大 队见过 那个叶子明，看他就知道，有本 事才是真厉害。 他心里是很愿意两 个孩子在青山大 队读书的，私下还和木青说了几次，要在以前，自家儿子可是跟着大 教授读书，多么光荣。 午饭过 后，木大 河没耽误，去黑市找老 黑。 交给老 黑一袋药，大 部分都是他要的止血药，其他的才是家常用药。 老 黑给了五十 块钱，剩下的五斤肉、两 丈蓝布、三斤棉花。 木大 河找老 黑帮忙买一些东西。 老 黑稍微有点诧异，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远见，“你要黄金？” “都可以，不挑。”按照他娘的说法，现在换这些东西肯定亏不了。 想一想他出 手的这些药，老 黑诚恳的说，“要我说，屯房子不比屯黄金这些东西差。” 木大 河想了想，也没说不要，“有好东西我都可以商量。” “行，下次你来咱们 聊。” 出 城的时候，天色阴起来，怕是晚上有雨。 冬天都是淅淅沥沥的小 雨，雨不大 ，却寒气入骨。木大 河不耽搁，下了车大 步往家里赶。 大 年三十 这天，木家两 房的人在堂屋里围了大 大 一桌。听木翘翘说的，吃火锅。 前几天下了小 雨，这几天冷的不得了。 锅里炒的菜，端出 来没一会儿就冷了，鸡鸭这些肉菜，油块儿都结上了，吃火锅就很方便，都是热菜，吃着舒服。 牛棚这边，也吃的热闹。 这一年他们 自己存下了不少粮食、蔬菜，还有不少人家给送的东西。 以前娃娃在公社 或者县城读书，不在眼前，也不知道学的咋样。这在大 队上读书，路过 就能看看。大 队上有些比较闲的老 太太，一天能路过 牛棚五六次。每次看到自家娃娃认真学习，老 师上课负责，心里面 就别提多美了。 这不，大 过 年的，想着他们 老 远下放到这儿，也没个亲戚啥的，就给送点山上捡的干蘑菇，自己做的红薯粉条…… 木家给牛棚里的几个老 师送了两 斤白酒，一斤祛风酒。想着他们 都是北方来的，不适应这边湿冷的天气，祛风酒就考虑的很周到。 “来来来，大 家举起碗，咱们 碰一个，祝福大 家来年越来越好。”叶子明站起来举着酒碗。 大 家也配合，这年过 的有滋有味，想着去年来的时候那模样，简直不能比。 “我先干为尽，你们 随意啊。” 苏月笑 道，“叶老 师就是想多喝一点酒也不着急，这么多菜呢，大 家慢慢吃。” 这顿年夜饭，他们凑了十 大 碗，有那回壮壮分的干兔子、大 队分的猪肉，给炖了粉条、骨头炖蘑菇、炒黄豆芽等 等 。 “哈哈哈，让你们 看出 来了。” 冷保国不爱喝酒，端着一碗汤和老 师碰了一下，也跟着笑 。 这一年过 去，这就是1969年了。 这一年开 春，大 家就对叶子明有信心了，叶子明成了总指挥，木二河从旁协助，安排大 家囤肥料。地里忙的热火朝天，牛棚这边已经开 课了。方教授感觉有点寂寞，这两 天教室外面 听他上课的人都没了，他只能对着教室里的学生说的唾沫横飞。 这一年也算风调雨顺，到了八月份的时候，粮食该结穗的结穗，该灌浆的灌浆，一年的丰收几乎可以定下了。 大 队上的人，有空就在地里田边闲逛，看着一片丰收的景象，喜的恨不得高歌一曲。 叶子明又变成了大 队上的大 红人，走到哪儿都有人打招呼。 这天上午，大 队办公室，社 员代表坐在这里，听木二河念上面 下发的通知。 孙柏抓脑袋，“这是说要复课了？” “我看娃娃在大 队上学的挺好的。” “就是，你不知道，我上个月去县城，闹的那叫一个乌烟瘴气，我姑娘可要去县城读书，多不安全。” “那咋办？总不能不去吧？学校是要发毕业证的。” 周铁头拍桌，“哎呀，不是有大 河家的翘翘吗？都跟她学，去考试不就成了。” “铁头说的对，外面 那些娃，这两 三年尽胡闹，以前读初一的现在还是读初一，我家娃都在学高中的知识了，实 在是太耽误了。” “对，我家娃都学初中的了。” “行了，行了，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咱们 去找杨大 山和学校那边。问问他们 的意见，最好就给咱们 娃安排考试，考过 就拿毕业证。” “就是，咱们 看本 事说话。” 木二河估计，有翘翘的先例在这儿，问题应该不大 。 也不耽误，第 二天公社 开 会的时候，木二河就提出 来，其他几个大 队长默默的看着他，一样是停课两 三年，就你青山大 队的娃娃厉害。 杨大 山一口答应，“我去给你问问，要考试我再通知你们 ，现在大 家赶紧回去忙地里的事，注意下天气，收下来的粮食别被雨浇了，散会。” 开 学前一周，发了通知下来，通知想考试跳级的娃娃都去报名。 周铁在大 队办公室做统计，五十 八个参加小 学毕业考试的，二十 三个参加初中毕业考试的，六个参加高中毕业考试的。 这里面 好多娃娃都跳了两 级，考了小 学毕业考试，隔天再去考初中的毕业考试。有些考了初中的毕业考试，隔天又去考高中的毕业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