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朱雀，游戏牺牲品
毕洛感觉自己遭到了戏弄，有些气愤，这种恶作剧简直就是小孩子的伎俩，而他却上当了。 三石无声无息的截取了毕洛此时微怒的表情，啧啧笑道：“小表情才是真性情嘛！” “拿到照片就走吧……” 对此，歪歪毫无兴趣，她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去睡觉，这么大的风，他们像只蝙蝠一样搁在半空中，鼻涕都快被吹出来了。 “行，就说他深夜等情人未果，发消息被拒面露怒色……反正我有图为证。”三石抽着风般高兴的，这看图说话的瞎编乱造是他最最喜欢的。不过，歪歪看见他收拾家伙，心里也跟着高兴，总算是能回去睡一觉了。 但是嘛！凡事就怕个但是……空中忽然飘过一片不详的云，具体的好像是个影子……黑压压的和周围的黑云杂糅在一块，把星辰都挡住了。 “这影子是故意指引我们的吗？”歪歪斜着脑袋问三石。 “好像是……但其实我们也可以不用多管闲事的。” “嗯……”歪歪表示认可的点了头，他们极快的收拾东西，三石召唤出巨型纸鹤正打算飞回去的时候，三石放在毕洛边上的小鬼头突然发出求救信号，在往酒店房里一看，毕洛的房间居然着了火，触动火警之后，整个大厦都乱做了一团。 这一屋子的易燃物导致火焰肆虐的非常快速，才不一会儿已经蔓延到窗帘处，通红的火光在玻璃视窗之下如同在玻璃瓶里绽放的绯红色花蕊，迎风摇曳。毕洛倒很沉稳的迎接死亡一刻，他睡得极香。 “该不会他一遇到危险的事情就睡觉吧！”歪歪趴在纸鹤翅膀，两只手支着小脸蛋，心里嘟囔着。 “我不想救他，可是我的小鬼……”不过，三石弟弟还是面露难色，火这么大，他的小纸人可能支持不了。歪歪替他解围说，“算了，我去救小鬼，你开个窗户就好。” “呀呀呀~小狐狸转性了。”三石拔了根发丝，只吐了一口气，发丝瞬间有了生命值活动了起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窗户就开了，但发丝瞬间也燃成灰烬。 “毕洛啊！你块头那么大，就好自为之吧！”歪歪蹑手蹑脚的避开火焰，好在她身材娇小，又是自小在山野里长大，动作特别灵活，与着火焰玩躲避，还是挺轻巧的，“小鬼头，姑奶奶来救你了。”这一说话，还被烟呛到。 毕洛身边的小鬼被烟吓得直哆嗦，一直躲在毕洛衣服里，听见歪歪声音才探出个脑袋。 “到我手上来~”歪歪摊开手掌，但小鬼牵挂着毕洛，一脸不愿意的表情，嘴巴往下弯了45度。 “他那么大身板，拒绝，拒绝。”歪歪直摇手。 小鬼也直摇头。 “那你就等着被烧成灰吧！”歪歪别过脑袋，假账要走，小鬼一下子就慌张了，犹豫了一下下之后就拉着歪歪的衣角…… “歪歪，是你吗？”睡梦中的毕洛忽然说了一句话，不大不小的刚好传进歪歪的耳朵，眼下他毫无恶意的睡相却像极了楚楚可怜待宰的羔羊，加上小鬼悲伤哀怨的小咪咪眼，歪歪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算了。”歪歪拉出毕洛的两只手，发觉他肌肤冰凉刺骨，在仔细一摸他的身体跟结冰了一样会咯吱脆的响，而当歪歪背起他是，大火一下子包围了他们……刚刚歪歪能进来仿佛是在某种指引下进来的。 “刚刚我走的路……”歪歪仔细回想起来，刚刚她进来时的路径像一个勺子，是被别人事先留出来的，“被算计了。” 而这时，这股冰凉的感觉从歪歪的皮肤渗到了毛孔，神经，一步步像心脏逼近，而这时毕洛才睁开眼睛，邪祟的笑出了声，双手揽着歪歪说，“跟我走吧！小狐狸~” 就像那只偷窥的眼睛一样，歪歪失去知觉，无法动弹了！火光把他们的影子照得巨大，而他们一点一点被影子裹住，直到消失。 等歪歪清醒之后，周围没了火焰，但是他们却处在一间发臭的屋子里，至于有多臭呢？反正歪歪就是被臭清醒的。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面积还挺大的，就是家具少了点，地上堆积着许多快餐盒，臭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歪歪堵着鼻子四处观察了一下，一张邋遢长久不洗床褥的穿，四处可见的男性衣服，“我以为自己够不爱收拾了，原来还是我见识太少了！”突然她衣服里一阵骚动，原来刚刚小鬼一直躲她衣服里，歪歪把它揪了出来，“原来你在这啊！小鬼头……一直叫你小鬼头还挺不方便的，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小鬼可是一脸期待，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它取名字呢！ “就叫……小鬼头吧！行不，小家伙~” 白高兴一场，小鬼头嘟嘟小嘴。 “不过，小鬼头，我们得想个办法立刻这间屋子，不然我会被熏死的。”听我歪歪的话，小鬼头立马跑到门边，跟跳蚤似的跳上门栓就想开，却被黑影弹了回来，还好歪歪手脚快，把它接住了。 “这屋子像被什么包围着，出不去嘛……”要说房间里有臭味还好，关键是有蚊虫，这嗡嗡响的可烦了。 “我还在做梦嘛！这是哪里？”毕洛一副睡意惺忪的模样，一只蚊子停在他脸颊上猛吸了一口血，他本能一巴掌，拍得自己脸疼，“不是梦……” “差点把你忘了，毕洛，原来你不是人。”歪歪看见边上一把小刀，拿起来就做自卫状。 “这是哪里？”毕洛往四周看了看，说：“桐歪歪……你绑架我。” 小鬼头此时此刻是护着毕洛的，只可惜毕洛看不见他它。 “你说他刚刚是被人控制的。” 小鬼头笃定的点头~ “你说他是人没错，而且是好人。” 小鬼头依旧笃定的点头~ “你说他……你喜欢他……你是女孩子的……”歪歪这下才彻底震惊，这个小鬼头居然是雌性…… “你是疯子嘛！”毕洛终于忍不住说话，“自言自语够了话，就送我回去。这是你家吗？臭死了。” “胡说，我家哪有那么臭……”歪歪毫不气的回了过去，如果毕洛只是个人，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恶作剧也是要有分寸的。”毕洛站了起来，打算立刻离开，忽然脚下一只手伸了过来，由脚踝往上慢慢触摸，滑不溜秋的赶脚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舒服。 “毕洛，救我。”那句话被拖得很长很长，阴冷得跟地底下的洞穴回声一般。 “你是谁？” “朱……雀。” 朱雀，毕洛脑子里搜索他的模样，一个调皮阳光的男孩浮在他脑海里，他不应该生存在这一个黑暗肮脏的地方，而且毕洛转过身去，眼前的一切他难以想象，朱雀整个匍匐在地上，头发已经打结成块，脸也辨不出五官轮廓，如果不是眼睛还有些仅存的生气，毕洛甚至不觉得他是个人。 “是你，发的短信……” “是……救我……毕洛……” 毕洛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吐，一种前所未有的作呕感逼的他差点昏厥…… 不过，歪歪看见的东西却和毕洛有些不同，朱雀的身上站着一个黑影，她寻思的就是这个黑影把朱雀搞成这幅模样。这个黑影浑身黑溜溜的，只有眼睛处发着白，它甚至试图咧开嘴笑…… “这时候要是三石在就好了~”这意境也搞得歪歪浑身的不舒服，但看见毕洛的样子，她忍不住的拉住毕洛冒冷汗的手，心里想着他第一次看见这种事情，被震慑住也是正常的。 “我帮你叫医生吧！” 毕洛突然的这话真的是让人没法接，这情况诡异的，感觉报警还比较正常…可惜他四处找不到手机，想看看房间里有没有这房间也也太黑了。 “毕洛，我觉得他不需要医生，你不觉得他被什么控制了一样嘛？”四周静悄悄的，歪歪也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说话。 “朱雀，你要我怎么救你？” “你……小时候……说你看见过妖怪的……” 毕洛之所以能马上记起朱雀，也是因为他说的那件事，毕竟那是他们上幼儿园时候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们的幼儿园忽然流行起踩对方影子的游戏，有那么的一段时间，幼儿园里的男孩子都喜欢这样互相追逐打闹，小毕洛也是。有天，他们放学回家，毕洛和朱雀互相玩着这个游戏。走到一个岔口的时候，他们忽然看见一个影子从侧边悠悠的走过来。“好奇怪啊！只有影子在动，什么也没有啊！”朱雀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里既没有云也没有飞机和小鸟，在看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动的，可是这影子就像人一般慢慢移动着…… “毕洛，你说……”朱雀回头看到毕洛，却发现他吓傻了，“哈哈哈哈……一个影子而已，你怕成这样……我去踩给你看……”朱雀晃动他的小脑袋，特别兴奋的往影子那踩了一脚……结果毕洛完全被吓尿了，哭喊了一声“妖怪。”就往回跑了，之后在幼儿园里毕洛多了个胆小鬼的称呼。 但那天，毕洛看见的从来就不只是影子，是一个长着老鼠脑袋，拖着镰刀的妖怪，而就在朱雀踩他一脚的时候，妖怪露出了凶狠的獠牙……但那时候，根本没有人信他。 毕洛这下子猜到朱雀向他求救的原因了，可他自认为自己也救不来他的，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妖怪了，“我帮不到你的。” 歪歪也觉得朱雀找个法师会更好一点，但朱雀却是死死拽着毕洛的脚，虽然他眼睛里的生气越来越黯淡了。而这时候小鬼头忽然很着急，歪歪这才察觉到朱雀是想拖着毕洛一起毁灭的，他在吸取毕洛的力量。 “毕洛，快踢开他。”歪歪使劲拉着毕洛，但那个影子力量更大，歪歪根本就挪不动毕洛。 “歪歪，你看见什么了？你是不是还看见什么？”毕洛虽然有些虚弱，但智商还在，他想着歪歪从始自终的怪模样，就像他小时候被当成怪胎时候的样子，所以猜他一定能看见什么。 “朱雀上面有个影子，就在他前面……”歪歪此刻也不瞒什么了，逃命要紧。 毕洛想着事情的因果，忽然看见窗户那透过来的月光，脑袋里一个激灵，说，“快，把窗帘拉上。” 歪歪也是顿悟，一把帘子拉上，不见光也就没有影子了！这簌的一拉，毕洛捡回半条命，朱雀也才恢复自己的控制力。 “毕洛，谢谢你。”朱雀满心的感激，不过他似乎只能一直趴着。 “只是暂时的。”毕洛累的直喘。 “自从那天我踩了影子之后，我就一直做梦，梦见我的影子和我玩，然后我就开始发现我的影子会不受我控制的乱动，他甚至还会站起来，刚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后来它就开始吓唬我……最后我终于忍不住，我把这事告诉了家人，他们没有一个信我，还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太可怕了，他要替代我了，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都不敢见光。” “既然你当成害怕，为什么还要嘲笑我？” “我也怕被嘲笑呢！毕洛，你知道那种感觉的。” 虽然他们两人叙旧感觉挺好的，但歪歪实在不想再这个屋子里待下去，这时小鬼头爬上她的耳朵，对她说些密语，原来小鬼头身上自带gps功能，三石弟弟很快就会找到他们的。 “我猜那妖怪不是想害你的，就是想教训你，只是一不小心就教训大发了。”歪歪想着还是替同伴多说些好话吧！既然三石弟弟能来，那处境也不算糟糕。 毕洛冷笑说，“合着你和这妖怪是一家。” “不然的话，他早就死了，我才他当时就是给你朋友的影子做些手脚，给了影子意念，谁知道这影子有了自己的主意之后会变得比妖怪还可怕，说起来还是人的影子不好。” “是啊！今天遇到的是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影子是我自己的，能怪谁呢？”朱雀仿佛已经看开了，和自己影子斗争十几年，估计也累了！ “看你还挺有悟性的，不如你在坚持一下，等我那三石弟弟来了，他会帮你的。”歪歪特别喜欢别人赞同自己，尤其是她的一番经验总结。但是呢，影子似乎是无处不在的，譬如黑夜就是一个巨大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雀的影子从窗户外爬了进来，整个屋子都是它的巢，它在快速汲取朱雀的力量，并且攻击着歪歪他们…… 歪歪只看见一团黑，可对于毕洛来说，影子的攻击是致命的，虽然有小鬼头替他挡着，但他的脑仁被抽着生疼，被碾压般的痛苦直刺他的神经…… “毕洛。”歪歪摸索着抓到毕洛的手，往他手上咬了一小口，说：“手疼，脑袋就不疼了。”歪歪也将自己的手指头咬破，把伤口处和毕洛连在一起，给他些狐狸血，补充能量。 “很快就好的~” 十指连心，指尖相连两人的心意也相通，毕洛也不觉得那么疼了……而这时三石弟弟的纸鹤冲破窗户进来，有了主人的支持和爱的力量，小鬼头的力量倍增，一下子就制止了影子。 月落西山时，忽然又蹿出一个影子，举起镰刀，往朱雀影子上一砍，这时候正值太阳升起来了。 这下子，歪歪要把两个人送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