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黑娜娜，等价交换的眼睛
时间，是川流不息的，它就好像天桥下穿梭过的车流，夜凉如水，那些车灯闪耀得匆忙，就像流星吧！此刻，梨子就站在天桥上，站了很久很久，在天桥上玩耍的孩子都被爸爸妈妈带走了，车辆变得冷清了，这时，夜的节奏慢慢打开。 “你不回家吗？” 这时，梨子听到背后有人和自己说话，她的声音亦如白月冷清。梨子转过身，却被黑娜娜无神的瞳孔惊到了。 “呃……您那个……是……谁来着……”忽然看见有人打扰，梨子都不知道回什么了。 “黑娜娜。”黑娜娜用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化解尴尬。 “嗯…”即便知道对方是谁，可是不善交际的梨子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还是语塞了。 “我只是路过的。”黑娜娜往前挪了一步，风吹散她的刘海，也拨乱了梨子背后的白色的三角梅花枝。 “那好巧～”梨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想要逃离，却被黑娜娜一句话绊住了，“其实，你相信他对吗？” “他？” “你知道我说的谁的。”黑娜娜忽然闭上双眸，一边感受风吹过来的声音，一边说道：“你知道他不是会害人的人，即便是你看到沾满鲜血的他，你都想相信他，只是拗不过自己的眼睛。可这次……” 黑娜娜睁开眼睛，说道：“你完全相信他。” “最近，好多怪事……” 对于梨子来说接二连三丢失的尸体，已经足够怪了。他是个外表反应迟钝的人，可心思却异于常人的细腻，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歪歪是不一样的人，毕洛也是，还有眼前的黑娜娜，他们身上都有着某种强大的力量。梨子说不出这种感觉，只感觉怪怪的，有时候话到嘴边就堵堵的，说不上来咽不下去。 “很累吧！”黑娜娜再一次发问：“和怪怪的人相处，一定很不舒服。” 梨子很不笃定的低下头说：“还行～”有些起凉了，梨子忍不住的把手插进口袋。天气变凉，可是注意不到天气变化的梨子还穿着短袖。黑娜娜察觉到梨子在哆嗦，很暖心地说：“回去吧！” “那你？” “我的车就在下面。” “那你一个人小心些！”早已经想逃离的梨子，居然毫不气地说了再见。在他下天桥的那一瞬间，试图寻找黑娜娜的车子，可附近只停放着几辆公共自行车，还有几辆停好久的私家车……他抬头凝视桥上的黑娜娜，剪影般的世界仿佛隔着一道玻璃，把他阻挡在外，他知道所有人都在排斥他，不希望他走进那个世界，包括他自己。 梨子一个人走回家，冷清的小巷子散发着孤寂的味道。 “你回来了。” 就在自家门口，歪歪就坐在那，平时都是他等的歪歪，这次歪歪来等他，梨子有些不习惯。自从去见毕洛之后，梨子感觉所有的事物都不一样了，就连歪歪的神色中都透漏着忧心的感觉。 “梨子，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可能最近命案太多了……”梨子走到歪歪身边，坐在她的一侧，接着说：“我可能是太敏感了吧！歪歪，你伤害过别人吗？” “可能伤害过吧……”歪歪托着下巴，仰望着黑蒙蒙的夜空，沉重的说道：“我总是伤害相信我的人，马马虎虎的伤了好多人都心，觉得好亏欠好无力……” 星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一向不喜欢看星星的歪歪此刻好像看星星。 凌晨12点，毕洛忽然被送进了重症病房，急救的医生已经快感觉不到毕洛的生命体征了。 “毕洛，你怎么了……” 毕洛的耳侧一直传来这样的声音，对方的眼里没有担忧的感觉，只有惊恐……对，是惊恐的眼神……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是在妈妈的眼睛里，然后是爸爸……然后是他最好的朋友…… “毕洛，你怎么了……” “别再问了，别再问我了……”毕洛的内心这样的挣扎着，他像活在泥潭里，脚底下是一个深深的沼泽。 “毕洛……” 等他在听到有人呼唤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光的存在，他缓缓的睁开眼皮，手触摸着阳光洒过的床单被罩……他缓些了很久，才有力气把头微微斜向说话者那边。 最先进入毕洛眼帘的是一朵雪白的栀子花，洁白的花瓣散发淡雅的清香，沿着捧它的小手望去，便是黑娜娜的脸庞，她软语说道：“清晨开的，觉得很香，就帮你摘来了。” “谢谢！”毕洛慢慢伸出自己的手，接过黑娜娜掌心的花。 “很快就要摆脱这样的日子了。”说完，黑娜娜轻轻舒了一口气。 “你的眼睛也会回来的。”毕洛凝视着她的眼睛，想着它曾经灵动的样子。 仿佛一切都是从那时开始的～ 车祸中，黑娜娜是第一个醒来的。那时候，她的眼睛依稀可以看到光和影子…… “好美的眼睛……” 恍惚中，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眼睛，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竭尽全力的向声音靠拢说，“救救……我们……” 那人说：“可我是被你身边的男人召唤过来的，我只接受他的请求～” “你……不是人嘛？”黑娜娜已经恢复了一定的视力，可以看清车内的情景，却看不见其他人。 “嗯嗯……” “车祸是你造成的……” “也不全是我，我只是推了一把力而已。我没有形体……做不了很多……偶尔想搞恶作剧，只有制造车祸了。” “那你……” “其实，我也舍不得那个男人死，我很久没有遇到那么有意思的人了……不如，你借我点东西，我会救活你们的。” “你要什么？”黑娜娜看着昏迷的毕洛，他眉头紧戚着，一定很痛苦。 “眼睛。” “就这个。”黑娜娜大概以为对方要借自己的身体，没想到只是一双眼睛而已。 “是啊！我还会付利息的，借走眼睛后我会给你特殊的感知力，这样你也能和他在靠近些…对吧！” 此刻，黑娜娜抓住了毕洛的手，他掌心的余温似乎还弥留着栀子花的味道。 那会儿，黑娜娜还只是毕洛的助理，偶尔帮他打理生活。也许是巧合，那天她发现街角盛开的栀子花，觉得好玩就摘了过来，放在了毕洛即将要穿的衣服上。 此后，黑娜娜准备好衣服以后，都会放一朵栀子花…… 毕洛忽然紧紧抓住了黑娜娜的手，黑娜娜觉得他一定在噩梦里了，可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噩梦，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她不懂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总是被噩梦纠缠…… “我答应你。”想到这，黑娜娜瞬间答应了。 失去了双眼，却得到了探查人心的能力，失去的东西总会以不一样的形式回来的，这就是等价交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