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我不知道，”简易摇摇头，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问题上如此纠结，“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但这会让你面临更大的危险。”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更何况这不止有益于我一个人，包括你我在内的任何人都能获得好处。” “但是我没有绝对成功的把握，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利用你，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交给我”她回忆着接受任务的时候，上层特意告诉她，可以拒绝这次任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以往每次都是直接分配任务，他们只负责执行，这一次却破天荒地允许她拒绝，她那时还觉得奇怪，也没有考虑拒绝直接答应下来。 综合各种条件，她们小队是最适合完成这项任务的队伍，为什么要拒绝呢 她知道灵泉珠和自己关系密切，也记得简易多次表示希望她能远离灵泉珠，自己的行动同样十分克制，即便是拿到灵泉珠一时失了分寸也能很快清醒过来。 “我并不排斥被人利用，因为有价值才会被人利用，更何况是你，”利用本身是一个没有恶意的中性词，只是太多人的作为连累它成了贬义词。 “而且你也说了，如果能成功我也有好处，这就不算是利用。至于风险，做什么事没有风险呢，我每次执行任务不也要面临风险吗。” 她不会胆怯或害怕，也没有这种能力，只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策。 和莱特黛尔的联系一只是她最担心的事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如果收益足够大，一定的风险是可以接受的。 “好，”简易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露出笑意，但对与他们两个来说太虚假了，一看就是演出来的。 从前他考虑到郁语的想法，担心她不开心，会违背本心陪她做一些效率不高的事情，比如看一场一点意思都没有的科幻电影，比如在需要的时候换上恰当的表情。 现在两个人都没有感情，沟通上反而方便许多，很多小事双方都不会在意，也能节约不少时间。 “其实经过我的实验，风险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大，我能做到的事情，相信你也可以。”简易从箱子里拿出改制过多次的金属头盔，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所选的研究领域，自己的研究成果会不会也是被安排好的命运呢 “你已经在自己身上做过实验了”简易这些天没有和她聊天，原来是对自己做人体实验。 “嗯，效果还不错，你看，”简易调出一张基因片段的图片。 “六十四行基因矩阵”她很久没有在实验室看过基因片段图了，但之前在简易这里补的课没有完全还给老师，还是可以看个大概。 “有哪个觉醒者突破五级还是五级异化生物”她想到几种可能，但被简易一一否定，“难道是你” 简易“没错，是我的基因片段，原来无法观测的部分。” 因为与莱特黛尔和代斯夫的联系，他们两个基因发生变异的部分都无法观测，郁语在失去觉醒能力时还想过切断联系后自己的基因或许就可以观测了，并做了检测。 检测结果依然是无法观测，不过她失去觉醒能力的那段时间，无法观测的部分没有继续增加。 “怎么做到的”她看着简易，看到基因片段就意味着可以利用觉醒者基因组计划的研究成果，来解析她和简易的能力，以此对抗莱特黛尔和代斯夫。 “我拒绝了代斯夫，”简易给郁语戴上金属头盔，“你也可以拒绝莱特黛尔。” 第110章 死亡经历 “这是灵泉空间？”郁语看了看四周,旋即了然。 她对灵泉空间内部的样子非常熟悉，还当过一段时间的搬运工，运送器械耗材还有灌装好的灵泉水。 不过现在她看到的灵泉空间和记忆中还是很不一样,记忆中湖岸边组装有许多生产线,超过百位军工厂的工人，后来产量提高她还运进来十几辆叉车。 现在的灵泉空间一片空旷,只有泉水汇聚而成的湖和深褐色的土地，面积应该和她记忆中一样，但看起来却大了些，可能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和机械设备的关系。 她站在湖岸边，灵泉水打湿了裤脚。 “如果是从前,应该会紧张吧,”她想着，毕竟要直面莱特黛尔的力量。 脚下的土地翻滚,一只手臂粗的触手从地下钻出,就要缠上她的小腿,她脚下发力跳起躲开,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她已经习惯了用觉醒能力解决敌人，很少再用军体拳或捕俘拳，但也没有落下这些拳脚功夫,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躲避攻击她的异化生物不是问题,但也没有反击的余力。 后跃躲开两条触手的攻击，一只长着大嘴的异化生物从她背后的土地下钻出，密密麻麻的利齿咬住她的脚踝。 “嘶，”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有点恶心,重生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异化生物伤到。 她想要掰开大嘴抽出自己的腿，却被另一边的触手生物缠住，她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异化生物体表的消化液腐蚀，粘腻的触手马上就要触碰到皮肤。 “接受我的力量”又是那个声音。 但她就好像没有听到，挣扎几下发现自己被触手缠得更紧后索性不再反抗，任由自己的皮肤、肌肉被异化生物吞噬。 没有武器也没有觉醒能力的人，仅靠比普通人更好的身体素质面对异化生物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她看到触手刺破自己的腹部，也看到暴露出来的内脏。 真是重口啊，她想着，如果是以前肯定会害怕，甚至是做噩梦，但现在的她无所畏惧。 况且在见识过那么多的异化生物后，她的接受能力也变强许多，人体组织器官可比那些异化生物好看多了。 “接受我的力量”耳边的声音变得更急切了，她的觉醒能力似乎也有一定的增强，只要她想挥挥手就能解决两只分食她的异化生物，但是她没有，看着自己被吞噬。 大腿以下的血肉都已经被消化液腐蚀，露出森森白骨，上面沾着血丝。长满利齿的大嘴正撕咬着她的小腿骨，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因为小腿骨比较结实，只被腐蚀出大大小小的坑洞，短时间内没有断裂的迹象，不过双脚的脚骨已经被吃掉了。 “接受我的力量” “我拒绝，”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触手刺破她的心脏，她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自己很快会迎来死亡。 觉醒者的身体比普通人更强大，即便心脏受到重创也不会马上死去，但她大半个身体都被异化生物腐蚀吞噬，即便有救援也只能让她的生命延长一段时间。 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死亡，不同于上一次的痛苦与解脱，这一次她的心情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不过是简易的实验罢了，以后还会经历更多次。 意识逐渐模糊，那熟悉的声音也听不真切了，但很快她的意识就再度清醒，睁眼，是熟悉的实验室。 “感觉怎么样？”简易启动唤醒程序几分钟后，郁语的意识才能脱离虚拟空间，这一套流程他在自己身上试验过多次，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只是他也不知道郁语经历的虚拟场景是什么，更不清楚郁语做了些什么。 “有点想吃卤鸡爪子，”异化生物啃她脚骨和腿骨的时候，也和她过去吃鸡爪差不多。不过现在市面上早就没有鸡爪了，即便有也是从前做好储存下来的成品，没有现做的好吃。 “啊？”简易不明所以，一时间想不通实验和鸡爪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她刚想起身，却觉得全身无力，就像耗尽觉醒力量一样疲惫。 “你的身体和精神消耗很大，充分休息后才能进行下一次实验，”简易帮她取下头盔。 “最好能在丧尸爆发前解决这些事情，那个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进行下去的条件，”不知何时爆发的丧尸潮也是她很担心的事情，一旦现有社会被破坏，别说对抗莱特黛尔和代斯夫，恐怕她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简易做过预知梦，提前向华国高层预警后，华国加强了对山姆国的渗透和监视，希望能提前发现丧尸爆发的迹象，以做好准备，但几个月过去几乎没有收获。 超人药剂是一个可疑的对象，除此之外还有食用觉醒者血肉，不过随着净水出口的收紧，食用觉醒者血肉的事件越来越少，没有净水的辅助食用觉醒者血肉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即便食用的是治疗系觉醒者的血肉。 净水副作用的研究也通过在山姆国的渠道传播过去，并点明超人药剂的主材料是净水，但效果不是很理想，切身经历过末世的山姆国人为了觉醒不介意承担一些风险。 不过大规模接种超人药剂的效果也不好，根据情报只有不到1/10的人成功觉醒，远低于山姆国政府之前承诺的70，还为此爆发□□骚乱，都被联邦警察镇压下去了。 不久前山姆国刚暗中策划，唆使有心人在华国引导示/威活动，谴责华国政府不尊重人权造成示/威者伤亡。还不到一个月就风水轮流转，死在联邦警察枪下的示威者不知凡几。 “嗯，实验持续时间越长效果越好，我会根据你的经历做一些调整，帮助你坚持更长时间，”虚拟空间主要取决于被试者的意志，简易也可以对其进行一定的编辑。 “我还不知道你看到过什么？”告诉简易自己的经历后，她觉得自己也应该知道简易的经历才算公平。灵泉空间与她息息相关，觉醒能力又极为针对异化生物，她的意志生成那样的虚拟空间很正常，但简易要如何拒绝预知能力呢？ “我经历了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意外，”简易一脸的一言难尽，“如果使用预知能力，就能提前知道避免意外的发生，但是我没有，所以每次都死得很惨” “刚开始我在虚拟空间活不过5分钟，后来逐渐掌握规律，又给自己编辑了一些能力，在不使用预知能力的前提下也能生存半小时以上。” 简易给自己编辑的都是速度、力量、飞行等可以提高机动性的能力，可以帮助他在意外发生时及时躲开，迎接下一波意外。 也只有这样的能力才有助于拒绝代斯夫的预知能力，如果只是单纯的增强生命力，延长实验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总觉得你的经历更加有趣，”郁语摸着下巴说，不同的死亡方式也是一种体验，可以开拓眼界丰富人生，但她的死亡方式应该只有一种，被异化生物吞噬。 “像是在玩全息游戏，”她又感叹道，“体验超真实而且没有痛感，可惜我们不能决定游戏内容。” “确实给我带来一些灵感，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有时间去研发真正的全息游戏。”简易没有说，虚拟空间一开始也是有痛感的，而且是和现实中完全一样的痛感，是他收集到足够的实验数据后，找到编辑虚拟空间的方法才消除痛感。 也正因为消除了痛感，才会叫郁语一起参与实验。 “是你来研发，我可没那个本事，”等她找回感情后应该会喜欢全息游戏，因为过去的自己喜欢。 “你先去休息吧，我给你加个武器补丁，”简易催促着郁语去了隔壁房间，目送她离开后在实验台上独自忙碌。 第111章 零号丧尸 灵泉空间内,郁语双手持剑将包围她的异化生物尽数斩断，但这样的伤势对异化生物并不致命，断成几截的肉块还在蠕动着,有重新融合的迹象。 断口附近的血肉焦黑,有被灼烧过的痕迹，也正因如此肉块无法重新融合,异化生物虽然还未死去，短时间内也失去继续进攻的能力。 激光能对一级和二级异化生物造成有效伤害，虽然激光剑的伤害很难彻底杀死异化生物，但她的目的也只是拖延时间，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直接和莱特黛尔的意志对抗,削弱它与自己的连接。 “接受我的力量…” 那个声音只会说这一句话,说明莱特黛尔并没有苏醒，仅仅是残余意志本能的行为,也只有这样她和简易才有对抗的机会。 从地下钻出的异化生物越来越多,目光所及之处几乎被残肢铺满,她再无下脚之地。 郁语一时不察被异化生物的触手卷起,刚斩断触手，激光剑刃却一阵闪烁最终熄灭，能量耗尽了。 虽然是虚拟空间,但激光剑柄中的能量还是有限的,激光剑的已经超过现有科技水平,是只存在与理论中的产物，也只有在虚拟空间内才能不受材料限制制作出来。 简易对虚拟空间做出的改造受到莱特莱尔意志的限制，激光剑不是威力最大的武器，但是综合考量下最适合的武器。 “呼，”她吐出一口气,任由自己被异化生物淹没，激光剑的能量耗尽，她自己的体力也几乎山穷水尽，包围她的异化生物超过10只，这次的死亡过程不会持续太久。 她的实验结束后，还要辅助简易完成实验，就像简易辅助她那样，这样可以减轻简易的工作量，也能加快实验进度。 她来这儿已经快两个月了，一个多月前就适应实验过程，也相应地增加每次实验时常，缩短间隔时间。每次完成实验后也不一定需要睡眠，可以做些轻松的工作来舒缓休息。 这两个月的外界也不平静，山姆国在华国的阴谋破产，不过和欧洲谈妥用净水换取超人药剂，欧洲的净水也是华国援助和技术交换来的。 现在直接服用净水已经无法觉醒了，注射超人药剂的效果也不好，但仍有一定的几率觉醒，这对欧洲的民众还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甚至还间接引起政/变。 有部分政府议/员不赞成进口超人药剂，很快这些人或是改口，或是辞职，或是再也没有出现。 而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华国，表面上华国民众的生活比上一年更好了，一方面是一年多来习惯后末世时代，另一方面是蔬果和肉类供应越来越丰富，生活水平逐渐向末世前靠近。 但她知道暗地里国家有许多大动作，更严格的人口迁移，所有农村人口都必须在三个月内搬迁至附近城镇，还有大规模的资源调动，在每个城市周边都要建立仓储设施，存放必要的工业资源，以及人造肉和作物组织生产基地。 特异管理局配合有关部门在各城市改造及修建地下防空洞，林佳妍和贺白对她说起过，局里组织过多次演习，在爆发核战争或其他大规模动乱时，组织群众有序撤离并进入地下防空洞。 她离开后由原来的队长于钧接任队长，于钧也慢慢从原来的负罪感中走出来，他们有新的任务，清理一些早就被记录在案，但因为种种原因暂时没有去动的不安定分子，包括但不限于部分官员、商人、专家学者等等。 这在和平年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为了应对即将爆发的丧尸潮，只能尽量消除不安定因素，才能保障大多数人的安全。 在虚拟空间拒绝莱特黛尔和代斯夫的能力，不代表她和简易会失去觉醒能力，恰恰相反他们两个的觉醒能力在增强。 三天前做的基因检测，她的基因中有23.7%是无法观测部分，有36.1%是六十四行基因矩阵，剩下的是双螺旋序列，说明实验是富有成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