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4章 、04 宋前进楞了好一会，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没关系，爸爸帮你打掩护，走，我们买新裙子去。” 新裙子？宋知知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的长裤，随即摇了摇头：“今天先不买新裙子。” 直男的水平她可是一点都不信任，而且这时候真值换季，裙子肯定贵，她可是个精打细算的人。 看她小大人般的摇了摇头，宋前进不由失笑，随后想到今天带她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哄她高兴，于是便跟着开口：“行，不买裙子就不买，知知想买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虽说现在才八四年，但对比改革开放之前，大家整体的经济水平还是高了不少，再加上各个地方渐渐都开始实行包产到户了，所以比起前几年，这几年的日子明显好过许多。 各个柜台前都围了不少人，宋知知可还记得颜雨荷的叮嘱，所以拉着宋前进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就表示要回去。 “什么都不买吗？”宋前进有些错愕，他记得之前知知说过最想来这边买东西，因为郑媛媛每次买了新东西都会在她耳边炫耀。 “不了，爸爸，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不然妈妈知道了该生气了。”本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不对，她可不想火上浇油。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宋前进不由抿了抿嘴角，最后轻叹口气，低声道：“嗯，那我们先回吧。” 百货大楼的人很多，宋前进想抱宋知知，但想到她之前的抗拒于是只能把她小心的护在自己的里侧。 察觉到宋前进的保护，宋知知心里有丝暖意，上辈子的她是家里老二，父母的关注大多都落在大哥和小妹身上，她夹在中间成了最容易忽视的那一个。 这一刻，宋知知想不管书里宋前进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他是一个好父亲，牵着自己的大手传来的暖意让宋知知做下来这里的第一个决定。 父女俩刚走出门口，就和迎面而来的陈大虎撞了个满怀。 陈大虎这会正拉着他的校长姐夫诉说自己的委屈：“姐夫，他这么不给我面子，不就是没把你这个校长放在眼里吗？” 上午才被自家媳妇逮着念叨了一遍，这会小舅子又在自己耳边不住的念叨，付云眼里闪过不耐：“好了，就这破事你跟你姐都念了几百回。” 就在这时候陈大虎发现眼前的人，他一脸轻蔑的把宋前进上下打量了一遍：“宋前进，你还有心思逛百货大楼，看来这次赚的不少嘛。” 妈的，是他之前小看这小子了，竟然瞒着自己帮别人带东西赚钱。 “说的你没赚似得。”对于陈大虎，宋前进并不惧怕，他们跑车一向都会帮别人带东西赚点差价，但陈大虎为人霸道，只能他带，赚的差价大头都进了他的口袋，其余同行的人只能分到少部分。 “姐夫，你看就是他，你们学校那个颜老师就是他媳妇，他不守规矩，估计他媳妇在学校里也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姐夫你可要多多注意啊。”最后一句话陈大虎明显提高了音量。 “规矩，陈大虎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跟车还有什么规矩，对了，昨天的事我已经报了公安，公安局那边难道还没来找过你？”说道最后，宋前进适时表达自己的疑问。 “你报了公安？”陈大虎闻言眼睛瞪的跟个铜铃似得，整个人都快要扑了过来。 “不然呢，你把我家知知打到住院了，难道我不该替她讨回公道吗？”看得出对面两人的惊讶，宋前进心里冷笑一声，大概在他们心里，以为自己这样的人最惧怕报公安吧，可他没偷没抢，更没做什么坏事，他为什么要怕公安。 付云闻言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陈大虎，这事他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哪里打她了，明明是她自己硬凑上来的。”陈大虎说完恨不得咬宋前进两口，他现在正是说亲的时候，要是公安局那边去了家里他还怎么找好对象。 “小宋是吧，你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何必闹到公安局呢？”付云显然也想到了这里，他倒是不想理会，可这陈大虎是岳家唯一的男丁，这要是真有什么，自己还不是天天被他们一家烦死。 “付校长见笑了，我这不是名声不好，怕影响到我媳妇吗，所以想着这事让公安局的同志来解决，这样大家才信服嘛。”宋前进一脸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样子。 “怎么会，颜老师在学校的努力可是有目共睹的，这里人多，要不咱们去隔壁茶楼坐一会。”付云语气温和的把颜雨荷夸了个遍。 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旁边想要开口的陈大虎，这小子老是让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样会不会太耽误付校长的时间啊。”宋前进一脸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陈大虎觉得自己是被这父女俩算计了，这都跑出来逛百货大楼了，能有什么事，而且昨天明明是这小丫头自己冲出来的，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这父女俩算计了。 去茶楼的路上，宋知知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前进，见他一派镇定，她不由悄悄给他点了个赞，她这便宜爹是个干大事的人。 茶楼很近，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坐在了茶楼最里面靠窗的位置。 付云主动把茶水递给宋前进父女，脸上一派温和的和宋知知说话：“小姑娘几岁了，上学了吗？” “我马上七岁啦，妈妈说下半年就要上小学了。”宋知知一脸乖巧的回答。 “有颜老师在，小姑娘成绩肯定差不了。”付云说完话锋一转看向宋前进：“你说是吧。” “付校长说的是。”他话里的意思宋前进何尝不明白。 打了几句太极过后，付云见宋前进比自己想象中的沉得住气，便直接切入主题：“宋老弟，你和大虎的事原本就是误会一场，再加上小姑娘也没事，要不趁着公安没找上门咱们把这件事解决了？” “我昏了一天，到现在脑袋还有些疼呢。”这时候原本乖巧的宋知知突然噘嘴道。 宋前进倒是没想到宋知知会这么给力，于是脸上的笑意更加温和了：“付校长，这事本来我也没想闹大，这不我名声不好，怕连累我媳妇所以就想着主动去公安局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连累我媳妇，既然付校长都这样说了，那我等会去公安局走一趟，毕竟大虎还没说亲，万一引起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你他妈的少假惺惺的，你就是故意的。”陈大虎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大虎，给我闭嘴，等下记得把医药费和营养费拿给小姑娘。”付云这是第一次和宋前进打交道，宋前进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这个别人嘴里的“混子”可一点都不简单。 听到还要赔钱，陈大虎更不乐意了，但对上付云的眼神，只得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宋前进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随后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付校长你们了，等送了知知回家我就去公安局那边。” 等到父女俩离开后，陈大虎才一脸不满的开口：“姐夫，你干嘛还给宋前进那小子钱，他媳妇在你手底下工作你还害怕他不成？” “我这是为了谁，谁让你这么没脑子，把人家闺女打进医院还被那么多人看到，这到了公安局留了案底你还怎么说亲？”越说付云越觉得这小舅子没脑子，占便宜之前都不打听下别人的道行吗？ “我哪知道那小丫头会突然冲进来，再说了” “行了，这事就到此结束，以后别去招惹宋前进，你不是他的对手。”付云说完摇了摇头便直接离开。 陈大虎原本想反驳，但看到付云打算离开，连忙道：“哎，姐夫，等等，姐还让我们去百货大楼买东西呢。” 这一趟真是意外之喜，想到刚才陈大虎给自己的钱，宋知知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爸爸，你昨天真的去了公安局吗？” “嗯，昨晚爸爸去了，妈妈说的对，打架是不对的，知知以后可不能打架知道了吗？”这时候宋前进还不忘教育宋知知。 “那些事妈妈知道吗？”宋知知歪着脑袋看向宋前进。 宋前进闻言突然蹲下身来看向宋知知：“这事是爸爸和知知的秘密，所以知知不可以告诉妈妈哦。” “爸爸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呢？”宋知知故作不解的看向他。 “告诉妈妈，妈妈会担心的，妈妈上班已经很累了，我们不能让她再担心其他事了，知道吗？”宋前进伸手揉了揉宋知知的小脑袋。 这事昨天他趁着傍晚的时候就去了公安局，当时陈大虎一巴掌让知知晕倒不少人看见，所以他不怕他耍赖，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为他的行为而影响到颜雨荷的工作。 听到宋前进的话，宋知知越发觉得书里对他的描写太片面和武断。 一路上父女俩都笑着盘算该怎么花陈大虎给的钱，直到回到家，看到站在门口的颜雨荷，父女俩的笑容渐渐消失。 第5章 、05 “妈妈，是我非要出去的，你不要怪爸爸。”宋知知最后一句话不自觉的放低了音量。 宋知知的举动让两人同时愣了下，见她垂着眼眸，颜雨荷心里仿佛被针扎似得，她伸手牵住宋知知的手，语气温柔：“是妈妈不好，忘了躺的太久也会不舒服。” 颜雨荷一直知道他们一家平时的相处不正常，还有知知对宋前进的态度，她也私底下和她说过，那是她爸爸，她不能对她冷着脸。 “但我就是讨厌爸爸。”那时候的知知是这么对她说的。 问她为什么，她却低着头不肯再言语，所以颜雨荷也曾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态度而影响了知知对他的态度。 见颜雨荷没有生气，宋知知往她跟前凑了凑：“妈妈，我告诉你个秘密。”说完示意她低头过来。 颜雨荷见状不由失笑，随即低头到她旁边。 宋知知凑近她耳边把刚才遇到陈大虎的事说了一遍，说的时候不忘改了相遇的地点，末了还不忘夸奖宋前进：“爸爸这次好厉害，不仅让那人赔了钱，校长叔叔还夸了妈妈你呢。” 宋知知语气里满是对宋前进的崇拜，这让颜雨荷有些意外，随即想到宋知知话里的内容，她不由顿了顿，所以他是怕连累自己才会特意去公安局那边一趟。 看着刚才还牵着自己手的小人儿这会正抱着颜雨荷一脸亲密的说着什么，宋前进心里不由有些失落。 不过很快他又打起精神来，今天知知愿意亲近自己，以后也会愿意的，想到这里，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扬声问道：“知知想吃什么，爸爸去买回来给你做。” 今晚刚好拿陈大虎赔的钱好好吃一顿，也算是给知知补一补，想到这里，宋前进脸上的笑意更甚。 “我刚才买了棒骨回来，晚上熬点汤吧。”颜雨荷刚才下课特意去外的市场买了棒骨回来。 “行，那你们玩，我去做饭。”自从宋大旺的双胞胎出生后，宋家所有的活都落在了宋前进身上，所以他也算是练就了一身的好厨艺。 颜雨荷分的宿舍很小，加上里面隔了三张床，所以他们做饭都是用外面的公用厨房的。 等到宋前进去了外面的厨房，宋知知才抬头看向颜雨荷，试探般问道：“妈妈，你是不是还在怪爸爸？” “知知怎么这么问？”颜雨荷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今天穿的有点多，一路走回来，宋知知还出了一层薄汗。 “那不然妈妈你为什么不笑，爸爸已经去找过公安叔叔了，这事不是他的错，都怪那个人。”宋知知崩着一张小脸道。 颜雨荷惊讶于宋知知对宋前进的维护，之前她明明还不愿意跟宋前进多说一句话，不过这样也好，不管宋前进在外面如何，这几年他对她们母女是很好的，不管她和宋前进之间怎么样，她都希望知知能和他像正常父女那样相处，毕竟他真的算是个好爸爸。 见宋知知还盯着自己，似乎还等着自己的回答，颜雨荷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吧，妈妈不是不讲理的人，妈妈没有怪爸爸。” 这一晚，宋家的餐桌上比往常多了不少笑声，宋知知麻雀似得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即使两个大人几乎零交流，但因为她这个小麻雀，也显的这顿饭正常多了。 这样欢乐和谐的气氛是以前没有的，宋前进一时间有些感慨。 之前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后悔为什么结婚那晚会忍不住碰颜雨荷，明知道她内心应该是不愿意的。 那时候的宋前进还是太不成熟，以为结了婚好好过日子认真对她好就行，直到第二天醒来她一直背对着自己，那时候的宋前进才开始后悔，后悔昨晚趁着酒意壮着胆子碰了她。 就那么一次，就有了知知，后来两人便开始默契的分床睡一直到现在。 想起今晚母女俩脸上的笑容，宋前进心里忍不住开始燃烧起一丝希望，他们一家是不是也能换一种生活。 今晚辗转反侧的除了宋前进还有颜雨荷，想起晚上宋知知的兴奋，颜雨荷没有丝毫睡意。 诚然这场婚事最开始并不是她自愿的，但当初决定结婚的时候，她不也决定认命了吗，认命和宋前进结婚好好过日子。 可现在家不像家的样子她其实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颜雨荷从小就知道自己以后是要嫁给郑文广的，能够嫁给自己从小就熟悉的人也挺好的，至少有从小的情份在。 因为父亲的关系，两家走动的很是亲近，原本以为自己也会和队上的其他女孩按部就班的长大，然后到了年纪就和郑文广结婚过日子。 变故出现在父亲早逝那年，谁都没想到一向健康的人说没就没了，奶奶本来就不喜欢她们母女俩，父亲的丧事一过，就和叔伯们把她们母女俩分了出来，说是家里不养闲人。 虽然被迫分了家，但因为有郑家的接济她们的日子其实也没那么难，也是那时候她察觉到郑文广母亲聂小萍态度的转变，颜雨荷当时想她也并不是非这门婚事不可，郑家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那时候年纪小，还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被郑文广和他父亲郑建军察觉，他们向母亲保证这门婚事不会作废，大概是父子俩和聂小萍说了什么，人前聂小萍对自己热情不少，人后虽不至于冷眼，但从不会主动理会自己。 那时候的颜雨荷其实已经有了退婚的打算，但母亲每天都在耳边念叨结婚的事和郑文广的好让她一直犹豫不决。 郑文广对她们母女很好，隔三差五的都会背着聂小萍给她们寄他的津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