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八、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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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从纪梵尧那儿离开的柯瑟特，高高举着翅膀，在城堡中的廊道里头穿梭，沿途逢人就问白发恶魔的去向。

    而最后黑发的魔王则是在图书室之中，找到了正好在书写译文的波萨顿。

    柯瑟特半眯着眼，危险的气息笼罩在身旁，但距离他不过十公尺的白发恶魔压根没抬眼，握着黑色的鹅毛笔，自顾自的继续书写着译文。

    波萨顿知道柯瑟特来了，也知道他来找他，所谓何事。

    白发的恶魔终于在黑发恶魔来到他面前的书桌时，抬起湛蓝的眼眸，黑色以及白色仅隔着一个桌面的大小，对峙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成有形的火花。

    「陛下出现在这，用受伤的眼神看着微臣，可见纪梵尧还没死，他那张嘴还能朝您谏言。」

    柯瑟特紧皱眉头，不发一语。

    他想听，听白发恶魔解释，他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也知道，白发的恶魔会知道，他需要些解释，他们认识将近一万年的时间，没有谁b彼此更了解对方。

    「看来我把人打残打重了点，让他没办法赴约，要不然此刻在这针锋相对的，就不是我与陛下了，而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皇后以及那个活腻了的链金术师，对吧？」

    波萨顿放下手中的鹅毛笔，站起身来，款步走向柯瑟特身前，跪在了地上，如同两人初见那时，低垂下头颅。

    柯瑟特看着眼前的部下，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他从前会这样算计他身旁的人吗？

    是，他确实是这样的人，曾经他用计骗了敌人，让他轻易的推翻对方，但一样的套路用在自己身上时，他却没有办法接受。

    「波萨顿你就这麽讨厌她，讨厌吾的皇后。」柯瑟特眉头微微皱摺，垂着脑袋，看着白发的恶魔。

    「讨厌那是对对等物种的情感，我觉得人类不适合待在那个位置上，陛下。」波萨顿顿了顿，又接着说，「西亚家族不会同意陛下的皇后是个人类，如果您真的舍不了她，让她成为情妇吧！」

    「那不可能，波萨顿你变了，以前的你不论我做什麽，你都不会反对的。」

    「那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由着您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攸关魔界的事情，我不得不为了魔族着想，万一陛下开了先例，是不是以后这魔王城都要成了其他低等动物的天下了？」

    波萨顿高高抬起湛蓝的眼眸，「陛下，我从前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魔族的利益为优先的一个人，真正改变的是您，您从来不会为了女人去质疑微臣，我当真很好奇，那女人究竟是对您下了什麽蛊。」

    曾经，黑发的恶魔从未对他如此恶言相向。

    就算他玷污了他的人，他也从未看他如此恼怒过。

    这次他不过对她做了点小动作，柯瑟特就已经坐不住的，跑来质问他。

    他甚至还先去找了链金房的那位。

    「一个礼拜后的加冕仪式照常举行，没有二话，不接受任何反驳，波萨顿场地就交由你把关，希望你也别忘记自己的本分。」

    「微臣的本分就是阻止王做傻事，微臣臣服于您，但微臣隶属的依旧是西亚家族的长老会，微臣还想再说一句，魔界不需要个没用的人类皇后。」

    「那麽对你来说，谁才是适合的皇后人选，克莱儿·西亚？玛琪拉·西亚？还是，蕾菈·西亚？你的妹妹们吗？」

    「陛下，魔界可以无后，但就是不能有人类皇后。」

    波萨顿还想说下去，不过柯瑟特早已经摆了摆手，回身走了。

    图书室的大门阖上时，白发恶魔才疲软的瘫坐下来。

    空气中那湿黏成团的厚重威压他感觉得到，很重很沉。

    这一次他们的王对那个人类女人是认真的。

    不可否认，比起之前那些俗花艳草，她确实独特。

    她，是他所没办法窥探内心深处的。

    她，与他是同一种人。

    他们以透视人心为乐，将自己埋首在沉浸慾望的海洋之中，对着他人的痛处抽丝剥茧。

    除此之外，波萨顿真还看不出对方有什麽好的。

    也不是说长相特别貌美、身材特别出众。

    没错，她真没什麽好的。

    波萨顿将桌上的书卷连同魔文书籍一并推向了地面，墨汁打翻了一地，地面一片狼藉。

    如同他此刻的狼狈。

    身侧的手，握了又松。

    白发恶魔叹气。

    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他即使什麽也不做，纪梵尧以及她的幽会如果持续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他是在期待什麽吗？

    太可笑了，他怎麽可能对她有什麽想法，他只想将她拖下高位，看看落魄时的她，脸上是否还会维持着那张如同面具般的寡淡浅笑。

    他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起地面上的残骸。

    在这座窒人的城堡中，又有谁能随心所欲？

    就连坐拥天下的魔王都不能了，更遑论是他呢？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