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错失混沌
见徐秋夫已有所词穷，董道秀冷笑一声，道：“是错非对？那么寇谦之吸收佛教腐败教义，扭曲道教，又是对是错？你看看现在的静轮天宫，哪点和道家思想沾边？” 徐秋夫道：“无涯观的所为，又哪点和道家思想沾边？” 董道秀摇头道：“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以语海，曲士不可以语道。” 徐秋夫道：“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董道秀道：“那我就让你明白。气温的锐减使天下土地所能承受的人口极为有限，当今天下久经战乱，虽说人口锐减，但对于有限的土地来说，依旧还是太多。只有人口锐减至一定程度时，文明才能浴火重生，正如百家争鸣出现在战乱不止的战国时期。百家争鸣之后，再无盛况，正是因为人口太多了。” 徐秋夫道：“你所言不无道理，但将苍生置于屠刀之下，以此来换取文明，岂不是杀鸡取卵？” 董道秀道：“你还真是目光短浅。有阳必有阴，我舍弃一身荣辱，投身黑暗，换取华夏文明复生，较之你在这里空谈道德，无所作为，要好上无数倍。” 徐秋夫道：“南朝给胡人送学伴，说明南方已无秦汉遗风，这便是你们的目的吗？” 董道秀道：“这便是我来北方的原因。” 徐秋夫道：“那你来北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董道秀道：“接管天师道，与佛教展开正面对决。” 徐秋夫道：“天师道已成国教，拓跋焘又称为寇谦之弟子，此时正是迅速发展的良机，倘若冒然与佛教抗衡，以道教千名道生对抗佛教百万僧众，太过莽撞。” 董道秀道：“蝼蚁之辈，再多又如何？以你目光之短浅，多言无益，出招吧。”说完，右手一甩，无穷白中带黑之气四散而来，笼罩丈许之内，空气之中的温度陡然下降，仿若冬日寒风倏然来临。 徐秋夫道：“是九宫死气，此功法能侵蚀人的功力与精气神，众人快退。” 众人一听，纷纷后退数丈。 徐秋夫剑指一捻，耀眼红光从其指尖四散开来，在四周形成一各精妙符文。 董道秀淡然道：“瑰丽火象诀！看起来不错。” 二人同时剑指一划，红光与黑气分别凝于二人指尖一点，向对方激射，两个微如红豆的光点在空中相击，一瞬间，闷雷乍响，无穷道凌厉至极的剑气向四周激射，尘土飞扬，林木倒塌。 徐秋夫与董道秀身形瞬动，猛烈地撞击在一起，轰鸣之声在此响起。 赵谦等人被向四周遄飞的劲气压迫得不住后退，眨眼便退至墙边。 徐秋夫与董道秀的身形越来越快，赵谦已看不清他们的身形，便微微摇头，暗道：“自从失去上丹田内力后，眼力也下降不少。”便潜运真气，施展“洞垣之术”，渐渐看清徐秋夫与董道秀二人的动静。 忽的，赵谦发现不远方高处空气扭动，紧接着一股阴森罡劲凭空出现，向徐秋夫激射。徐秋夫正与董道秀激战，未发现此道真气逼近。 赵谦功集脚尖，施展云帆步，纵身跃起，挡在徐秋夫身面，如雪狂扫的罡劲正中赵谦。 噗的一声，鲜血如泉喷出，赵谦如断线风筝，坠落在地。诸葛清岚花容失色，飞速掠至赵谦身边，见其气息几无，又觉其全身冰冷，忙查探脉搏，见其脉搏微若游丝，下丹田真气被不断腐蚀，急速衰减。 赵谦的下丹田真气已触摸到混沌之境的门槛，有融阴化阳之能，不过终究尚未真正练成，面对体内毒厉之气的不断侵蚀，真气不断被销减，而毒厉之气也渐渐减弱，但消减之速略低于赵谦的真气消减之速，两者相持，自是赵谦的的真气先耗尽。而失去真气护体的赵谦，面对毒厉之气，如同枯木面对利刃，毫无抵抗之力。 没有丝毫犹豫，诸葛清岚扶着赵谦坐起，直接运功，将半数真元注入赵谦体内。二者真气本是同源，没有丝毫排斥，直接融为一体，将毒厉之气尽数销毁。 经此一劫，赵谦与混沌之境擦肩而过。两百年以来，无人炼成混沌之境，并非是悟性太差，而是面对神玄、鬼方两派的围剿，很多初窥门径者均如赵谦这般或殒命、或散功。 突遭变故，徐秋夫一惊，挥掌震退董道秀，抬首看向高空，道：“鬼方四大恶道之三，闫罗，出来吧。” 黑气缭绕，一白肤黄发之人凭空出现，正是闫罗。他双眼睥睨，未言丝毫，直接挥掌攻向徐秋夫。闫罗亦同时出招，两股罡劲合势，恍若激流乘高泻浪。 徐秋夫挥掌硬接，雄劲掌力袭来，徐秋夫陷入地面数寸。 董道秀与闫罗同催真气，势要将徐秋夫一击毙命。 就在徐秋夫即将支撑不住之际，一人御剑凌空而来，正是天师道寇谦之。他掠至董道秀与闫罗身后，剑指一捻，六十四道剑气激射而出，每道剑气的剑意各不相同，暗合六十四卦，正是道门绝式群龙无首。 董道秀与闫罗反掌拍出，各使绝式，功催绝顶，挡下了凌厉剑气。 徐秋夫趁机狂催真气，内劲如**涌，四人劲力冲击，各退数步。 寇谦之看向董道秀，道：“董师弟，我们终究还是见面了。” 董道秀道：“我早已说过，自从你吸收佛教教义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你的师弟。” 寇谦之道：“因此你便与鬼方联手？” 董道秀道：“至少鬼方没有毁过华夏道统，而你吸收佛教教义，使得道教偏离道家，走向极端。” 寇谦之道：“虽说拓跋焘信道不信佛，但此时整个天下信佛，待拓跋焘死后，佛教卷土重来，天师道必受牵连，我吸收佛教教义，不过是权宜之计。” 董道秀道：“权宜之计？这在权宜之计中，也是下下策。这昊天寺主张三教合一，便是你在背后指使吧。” 寇谦之道：“正是。” 董道秀道：“天师道积重难返，只会一步步走向败亡。” 寇谦之道：“那你与鬼方联手，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