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都是朕的人

    “你来了就好。”太后娘娘点点头。

    “有事情汇报。”如意扫视了一眼地上的称心，其意思很明显，让眼前人离开就好，却莫要在这里听他们的秘密。

    “还不退下吗？”娘娘冷目看向称心，称心起身，狠戾的离开了，看到称心那离开的背影，太后娘娘悲凉的叹口气。

    “两哀家这里的一个小侍卫，都这般的野性难驯了，哀家的一颗心，你说能舒服吗？”太后娘娘看向眼前人。

    “娘娘也莫要悲伤，奴婢过来，是和娘娘互通有无的。”其实，隔三差五，如意就会过来和太后娘娘聊一聊的，内容没有说吗太了不起，但娘娘对如意的话，却是再一再二的听了，听过后唯恐如意留在这里，会让刘泓怀疑。

    “你且早早的去了，免得让他的人盯上了，你却也知道，这帝京里，他的眼睛，是比哀家的眼睛还要敏锐的。”太后娘娘道。

    “奴婢知道，那么，娘娘就请早早的休息了。”如意一面说，一面退下。

    如意算是跋来报往，此刻，人到了刘泓的寝殿，刘泓的面前，跪着的，是披头散发的称心，称心整个人看上去，似乎精气神都让什么东西给吞噬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在她身边，有诸般的不称心吧？”刘泓一面说，一面上前去，臣服称心起来，将一个小小的珐琅彩的盒子给了称心。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涂抹上，一刻钟就好了。”这是特效药，刘泓离开之前，薛落雁给刘泓的，让刘泓带着，但每一种得到损伤的药，刘泓都没有用到，却唯独，用给了自己身边这一群人。

    “哈，哈哈哈。”称心冷笑，朝着刘泓，将那珐琅彩的盒子用力的丢出去，几乎没有打在他的面颊上。

    “你这又是做什么？”刘泓恼恨了，眉峰颤抖，紧紧的盯着眼前人看。

    “做什么，你们不过都将称心当做了玩具罢了，然称心，果真是你们的玩具不成？称心今日就死在你这里，却不是好？”原来，生活却已经折磨眼前的年轻人痛不欲生了。

    刘泓看着称心，那称心，狂傲的笑着跟着，头就要撞在木柱上，恰好让赶过来的如意给发现了，从后面，一把拉住了称心。

    称心看到如意居然在刘泓的寝殿，其余的话，不需要说却也都明白了。

    “好公子，你好好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却动不动就要自杀，这是怎么说呢？”如意屈身，凑近了称心，轻轻的握着称心的手。

    “我肮脏极了，我连自己都恶心自己，我做梦都想要杀了太后娘娘啊。”

    “但是你却不能！”刘泓道。

    “是，是，我……我不能，不能啊。”他的眼睛里，再一次有了失望的光芒，刘泓看到这心灰意冷的光芒，不禁叹口气——“虽然你现如今，是蚍蜉撼树，的确没有可能的，但你想过没有，年深日久呢？有了合作伙伴呢？”

    “你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你明白的，如意可以这般如意，你称心就不能这般的称心吗？朕也奉劝你一句，刺杀娘娘，无论失败还是成功，对你而言，仅仅是复仇了，但却毁灭了你自己，真正的折磨，是将自己的痛苦，一百倍的加诸在眼前人的身上。”

    “让那人……”刘泓的声音冷了下去，好像每一个字都进入了寒冬腊月的枯井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明白了，多谢吾皇教诲。”他逐渐起身，激动而兴奋的说道：“是，是的，现如今，我即便是一头撞死了，我……我不过是认输了，反正局面已经这般了，我为什么却不能试图去改变一切呢，是……是，是的。”

    “你知道这些道理就好，此刻 你且退下，至于如意，他是朕的人，朕希望你明白。”刘泓道。

    如意上前来，将称心的手握着，送称心离开。

    “到懿寿宫去，娘娘说什么？”

    “太后娘娘对任何人都有防范的，从来不会将自己的秘密泄漏一点点给奴婢，奴婢要是打听的厉害了，只怕，娘娘会起疑心，这就不好了。”称心这样说。

    “好，朕知道了，却让朕想一想。”刘泓挥挥手，屏退了称心。

    安乐，后宫，冷宫。

    冷宫里的岁月，似乎是伴随阴雨霏霏来的，过了八月十五后，雨水就比之前还要多了，下起来，无穷无尽，一片汪洋恣肆，在外面还罢了，皇城里的排水系统，是很顺畅的。

    但在冷宫里，这些个排水系统，就处处都是问题，好在，云缡和丫头也不是那种坐视不理之人，因此，看到外面的水汩汩的流淌进入屋子，他们两人就联合起来，将水给清理了出去。

    “娘娘，水的话，疏浚才是重要的，奴婢在外面去修筑一条水路，这水啊，说去就去了。”侍女笑嘻嘻的到外面去了。

    “外面冷，你却也多留心留心。”云缡道。

    “这个，我是明白的。”侍女握着蓑衣，用锄头做了引流后，水果真就顺着低洼的地方去了，两人却都欢欢喜喜的。

    “让外面下雨，我们心里不下雨就好了，娘娘。”按侍女果真是薛落雁安排过来的满满都是正能量，云缡帮助侍女将蓑衣拿走了，给侍女浸了湿毛巾擦拭面上的水珠，侍女笑嘻嘻的。

    “倒是辛苦了你，连日来，总拖累你，我于心不忍。”云缡道。

    “娘娘，能在这里伺候您，奴婢很开心的，奴婢相信，娘娘早晚还是会有出头之日的，不过是早晚罢了，等娘娘将来好起来了，是不会忘记奴婢的，难道不是吗？”

    “本宫对你的大恩大德，是没齿难忘的，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本宫都会惦念你的，你放心就好。”云缡握住丫头的手。

    “好了，我们也不要蛰蜇蝎蝎的了。”

    这一晚的雨水绵延不绝到了第二天，没有人知道，那衣衫褴褛的女孩儿，究竟在帝京是如何生活的，到了第二日，天光逐渐的晴朗下来，已经是午后了，昨晚做的引流是不错的，主仆二人出门去看。

    院落里，基本上干燥的，两人稍微整理了整理，“将来，这条水路是能用的，只这院落旁边的竹木太多了，阴翳的院子里黑咕隆咚的，今日，奴婢的意思，和娘娘一起，将这些竹木也都砍伐了，娘娘看呢？”

    “这安排是很好的。”云缡连连点头。

    两人找到了刀，将竹木一一都看砍掉了，丢在了远处，院子里豁然开朗，之前那阴森的感觉彻彻底底的荡然无存了，现如今，一切却都是美丽的，下午了，却有了秋老虎。

    这是特别反常的现象，光是彻彻底底的白光，好像犀利的箭簇一般，薛落雁今日没有太大的事情，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和碧玉闲聊，薛落雁绣制的是刘泓的靴子，上面的金龙，一小半已经出来了，看起来活灵活现的。

    “娘娘就是心灵手巧，要是放在奴婢做，奴婢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但娘娘却是不错的很。”碧玉赞赏的看向薛落雁，薛落雁腕底翻花，那一条龙，就出来了。

    “这可比那尚宫局做的好多了，尚宫局的娘子，现如今只怕也上了年岁，做东西，动不动就偷工减料的，那韩休怡娘娘，也不说道说道他们？”碧玉轻轻抚摸那靴子。

    薛落雁倒是在想，究竟将来，这靴子到了刘泓的脚上，会是怎么样呢？因了这个，落雁浮想联翩了许久。

    “哎呦，不得了，娘娘快到外面去看，天空居然有了两个太阳呢，是两个啊。”门口，一丫头进来，惊慌失措的说。

    薛落雁倒是听说过这些奇怪的天相，因此，这丫头这样说，落雁并没有感觉太吃惊，倒是碧玉，一时间好气到了极点，到外面去后，举眸盯着头顶的阳光看。

    今日，是果真出现了两太阳，这两个太阳，大小与位置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的的确确是两个太阳。

    “娘娘，都说天无二日，这可是什么……什么情况呢？”碧玉的心揪着，紧紧的揪着。

    “不过天相罢了，却能有什么？”薛落雁勉强一笑。

    弘徽殿里，刘澈在和工部尚书聊那新修水利的事情，每一年的秋天，洪水都肆虐的特别厉害，而从昨天开始，基本上陆陆续续的也就进入了一整年那黄梅季。

    黄梅季的雨水，是特别多的，因了这个，刘澈需要早早的未雨绸缪，那工部尚书，人虽然是工部的，但做事情却拖泥带水，刘澈问某些问题，他也不能对答如流，这自然是让刘澈感觉痛苦的。

    “罢了，罢了，你且退下，远山呢，却如何看？”刘澈每当遇到这种事情，就要去问晏远山，好像越是难解难分的事情，刘澈贼，越是需要去问。

    那晏远山，早已经离开了帝京，但刘澈遇到很多疑难杂症，还是习惯性的偏头过去看看晏远山时常坐着的位置。

    只可惜，晏远山遭遇了贬谪，已经拖家带口都到岭南去了，一想到这里，刘澈心口也堵得慌。

    “先退下，且将这事情和你们工部的官员好好的聊一聊，究竟如何去杜渐防萌，却是很需要考虑的。”喝令“退下。”那官员战战兢兢的，如临大敌一般的去了。

    看到这官员去了，刘澈却气咻咻的，现如今，他选拔录用人才，已经捐弃了科举制八股文，现在，朝廷鼓励干谒，刘澈的所谓“干谒”，是毛遂自荐的一种外交活动。

    只要是自认为自己有两把刷子，你随便去找一人，这个人是朝廷专门用来被干谒的官员，在这里，他会举荐那些怀才不遇之人，除了这样的一个途径，还有，就是被位高权重之人来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