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褚亚敏直到和陆向东看完电影走出电影院都还处于不真实的感觉中，跟在陆向东身后一直没说话，陆向东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一脸纠结苦恼偶尔惊恐迷茫的表情。 “你的脸快被你拧烂了。”陆向东戏谑地朝她开口，和原本的剧情一样少女很爱多想，但是不可否认她的想法大都符合实际，也比较有自知之明。 但是那是男主角没换人之前，难道是因为原本的陆向东形象实在是鲜明，导致现在他想要改变一下都没有人相信，要不褚亚灵也不会那样有恃无恐。 褚亚敏仍旧苦恼，“陆哥哥，我很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在她心里陆向东的行为只是另类的惩罚，虽然她有心里准备，可是他这样意图不明，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的。 陆向东摇摇头否认，“我不想做什么。上车，我送你回去。” 褚亚敏眼神黯了黯，没有再继续追问。虽然知道这样不顾后果地跟陆哥哥出来会被爸妈嫌弃不识大体，可是比起在一个名为她生日宴会实际上她只是陪衬的宴会，她真的更想要和陆哥哥待在一起过这个十八岁生日，即使代价惨重。 “陆哥哥，你不进去和姐姐说生日快乐？”褚亚敏不信，虽然这段时间陆哥哥的表现奇怪，但是有些细节她又怎么会忽略。 陆向东把后座上的袋子递给少女，抬眼瞥到了少女身后别墅上的人影，伸手宠溺地揉揉少女柔软的发，“嗯，不去了。” 褚亚敏瘪瘪嘴，明显对他的回答不信。缩了缩头，从来不会温柔地对她笑的陆哥哥，这是怎么了？ “回去之前把礼物拆开看看。” 褚亚敏低头看了看手中精致包装的袋子，乖巧地点点头，“陆哥哥，开车小心。” 后视镜里少女站在原地看着车里离开的方向，陆向东笑笑，少女真是固执，得可爱。原本的剧情中，褚亚敏即使是使手段被揭发最后落到悲催的下场也从没怪过她的“陆哥哥。”虽然一味地迁怒于姐姐褚亚灵实在有些偏执，可是比起她姐姐褚亚灵后来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让他差点成了不孝之人，陆向东还是觉得这个偏执的少女可爱些。 果然自己还是个自私的人呢，陆向东笑得莫名。 褚亚敏小心翼翼地抚摸盒子里的项链，好美。她知道这条项链，实在是因为它太出名了，陆向东是在拍卖会上花了一百多万拍下的。她因为姐姐的原因，也去了，不过是陪姐姐去参加的。 没想到陆哥哥会送给她做生日礼物，她一直以为这条项链是他准送给姐姐的呢。好奇怪。不过褚亚敏还是很开心，即使陆哥哥只是把她当做气姐姐的工具，她也是愿意的。 晚上褚亚敏快就寝了褚亚灵居然来了，褚亚敏这样惊奇，主要是她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宴会上少了她这样一个人。可是姐姐来了，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看重自己一点点呢？她在心里窃喜。 褚亚灵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妹妹脖子上的项链，其实褚亚敏是因为担心陆向东只是暂时把这条珍贵的项链放在自己那儿，所以想要在完璧归赵之前假装这条项链真是陆哥哥送给她的。 褚亚灵目光灼灼，她也有些奇怪，虽然是孪生姐妹，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没有一起长大的缘故，即使五官相像，褚亚灵也一直觉得她和妹妹是完全不一样的。此刻这条美丽夺目的项链就那样安静地挂在妹妹的脖子上，褚亚灵忍不住缓缓伸出手抚上它。 和褚亚敏以为的一样，褚亚灵原本也以为这条项链是陆向东送给自己的。原本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却是别人的，褚亚灵有些生气，气陆向东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虽然和褚亚敏一样比他小5、6岁，褚亚灵对陆向东从来都称不上客气。 褚亚敏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几步，褚亚灵的目光冰冷让她感到害怕。 “妹妹，你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褚亚敏下意识地拿手捂住项链再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这是别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她希望姐姐理解她的为难，让她可以做短短时间的美梦。 褚亚灵抿着嘴不以为然，“可是你又没有需要戴这种项链的场合，可是我需要经常陪爸妈出席宴会啊。” 褚亚敏心里一紧。褚亚灵的话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不是像他们说得那样不愿意，只是爸妈不给她机会而已。哪里有人希望一直被排斥在生活圈子之外呢。 见褚亚敏没有回话，褚亚灵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默认，走到她身后解开项链。就在她笑着打算把项链取下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褚亚敏却往前快速地走了几步，项链就这样被扯落在地。 褚亚灵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褚亚敏，而褚亚敏只是冷着脸俯□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拾起。因为地下有毯子，所以项链完好无损。 “姐姐，”褚亚敏直直地看向褚亚灵，眼神淡漠，“这是我的东西。” 陆向东知道褚家发生的事情还是一天以后，毕竟没有人会把这件事看成大事。褚家父母也罢，甚至情报人员也这样认为。这不过是姐妹之间一点小小的摩擦罢了。 可是陆向东看到知道消息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之所以让女孩回去之前戴上项链是想让她 在家里的日子好过些，没想到居然成了别人觊觎的由头了。不过褚亚灵也真是贪心，“以为”和现实差距都不能正视。 几天后陆向东下班刚下楼梯就看见安静坐在大堂的褚亚灵，穿着合适的优雅公主装，长发落在背后，怎么看怎么美好。可是陆向东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待她带着讨好的笑容喊他“陆哥哥”的时候陆向东才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阿敏，为什么要穿成这样？”陆向东皱着眉，很是不解。原本褚亚敏是喜欢穿那种随意的衣服，即使是裙子也不会穿这种风格，可是现在完全是另一个褚亚灵。 少女微微惊讶，“为什么这么问？”她以为他会喜欢的。虽然自己也不喜欢这样的风格，可是，褚亚敏咬咬牙，她不能什么都没有。 陆向东有些不赞同地摇头，“阿敏，你姐姐从来不会那么客气地喊我陆哥哥的。”褚亚灵对陆向东从来都是随意不客气，有时候还是盛气凌人。 “陆哥哥你不喜欢？”褚亚敏拉起裙摆小小地转了个圈，陆向东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傻瓜，不喜欢就算了，为什么要勉强自己笑。” 褚亚敏脸上甜美优雅的笑容僵在脸上，真这么明显么？她记得母亲说过，她笑的时候才从神韵上和姐姐最像的。 “陆哥哥，你是喜欢姐姐什么呢？”褚亚敏闷闷道，车窗外的景色一瞬而过，晃得她有些头晕。 这下换陆向东僵住了，她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他喜欢那个女人的啊？ 褚亚敏继续道，“陆哥哥，你别骗我说你不喜欢姐姐。虽然你和姐姐一直都过不去，可是我还记得那年夏天我偷偷跑回家看到姐姐安静地在树下午睡，你小心翼翼地去拿薄毯盖在她身上。” 那天也是她的生日，她从前一天晚上就一直坐在电话旁，希望接到爸妈的电话，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她哭着问奶奶，爸妈是不是不要她了。奶奶叹叹气说，让她再等等。 可是她等不了，一个人跑出去搭车回家，她还是问了好久才找到的。褚亚敏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下午，姐姐优雅得像个公主住在城堡里，她转头看看正在开车的男人，像个王子一样守护在公主身边。 那个时候，少年眼里的温柔让她觉得很羡慕。现在想来也觉得，也很刺眼。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喜欢褚亚灵。”陆向东觉得很无力，难道是他的暗示不明显？ “那为什么那天你要吃掉姐姐夹给我的菜？”这句话是质问了，褚亚敏说完也觉得失言了， “对.....对不起.....” “你不是对海鲜过敏吗？”那天陆向东本来是想要让褚亚灵知道他对褚亚敏的在意，让她别太过分。没想到褚亚灵这个人人称赞的“好姐姐”根本就不知道妹妹对海鲜过敏。陆向东觉得果然自己还是太高看她了。 褚亚敏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并不喜欢自己，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好？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脖子上那条项链，褚亚敏心里的不甘像毒蛇一样咬噬着她，让她很难受，急于找个缺口来发泄自己。为什么她的东西，姐姐都想要呢？虽然最后都会是她的，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接下来的几天，褚亚敏到处找出版商，赞助商。当然陆向东也知道这个消息，虽然她自以为进行地很隐秘。不过也是，除了陆向东还有谁会派人跟踪一个完全被无视的褚家二小姐呢？ ☆、高干文女配（四） 过了几个月，褚家有个极具才华的二小姐成为圈子中津津乐道的事情。按理说褚家接回褚亚敏时就该举办个宴会介绍她，但是他们都没有。褚家上上下下，有人根本没想到，有人想到了但是故意不提。这种区别褚亚敏以前还没有觉得，可是现在的她清醒地认识到，以前的她根本就不被承认。 陆向东盯着屏幕上，洋溢着笑容表现大方不失风格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现在的褚亚敏大方自信，不论是穿衣风格还是气质方面都和姐姐褚亚灵有明显的区别。虽然两人外表极为相似，但是陆向东相信没人会把她错认为褚家大小姐褚亚灵。 “准备一辆车，我十分钟后要。” 陆向东平日习惯自己开车，但是一旦有应酬就会带司机。毕竟现在每一天每一秒的生活都是应该珍惜，而且在他做完要做的事情之前他绝对不可以死掉。 有了一次经验，陆向东觉得似乎他能够在新的世界里完整地生活一辈子，而不仅仅是完成任务就离开。这让他放心了不少，如果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他不会也不能有任何的感情羁绊。 去画廊之前陆向东转道去机场接了一个人，所以到的时候有些晚。不过刚巧碰到褚家父母，当然还有褚亚灵。显然三人都没料到他也会来，脸上的惊讶都没来得及掩饰。相对于褚家父母的热情，陆向东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陆向东刚离开褚家父母的视线，褚父就忍不住望向一向让他自豪的大女儿，“亚灵，你和陆少是不是吵架了？”刚才他可是注意到了，从陆少到直到他进去视线都没有在大女儿身上多做停留。 褚亚灵不以为然，“谁知道他又打什么注意呢。” 褚父褚母对视一眼，不赞同地看向褚亚灵，“陆少和你不一样，是独子，又是陆家唯一的接班人，心气高些很正常。你多体谅些。” 褚亚灵刚想反驳，转眼看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朝褚父褚母乖巧地笑笑，“嗯，我有分寸的。”两人对视而笑然后携手走进会场，褚亚灵跟在他们身后仪态万千。 陆向东走到一副画前，看清内容后眯了眯眼，再看了一会兀自笑了。正在和人介绍自己的画的褚亚敏看见他，向人礼貌致歉朝他走了过来。 “陆哥哥，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褚亚敏仔细端详着画面，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到底有多紧张。虽然这些日子她自信了许多，但是面对着这个男人的时候还是让她不自觉地紧张。 陆向东笑笑，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可是却手从半途收了回来。 “很好。” 她的头发今天是去做了造型的，褚亚敏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又有点说不清楚的失望。对他模糊的回答不满意，褚亚敏继续追问，“为什么会好呢？” 陆向东伸出手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好在哪儿呢？”他笑得温柔，褚亚敏心里突然跳了一下，“或许是因为画的是我？” 褚亚敏被陆向东第一次在她面前开玩笑吓住了，她没想过这个人会有这样“厚脸皮”的一面。他在她面前一向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不是人前的谦谦君子，也不是姐姐面前的毒舌男。 皱着眉头，褚亚敏假装生气的样子，“陆哥哥，你真是自信。”陆向东含笑点头，“傻丫头，谢谢你，画得很好。” 褚亚敏眼神闪了闪，咬着唇，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大方自信，“陆哥哥，谢谢你帮我。” 陆向东有些意外，但不至于吃惊。毕竟这个女孩一向聪明，只是没自信而已。不过他也只能算是给了她一个机会，艺术这种事情总还是需要天赋与努力的。 “不过，你为什么帮我？”褚亚敏很紧张地问出这个问题，虽然是为了让她自己死心，但是还是隐隐地期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敏，那你又是为什么想要，嗯，诱惑我？” 褚亚敏深吸了一口气，果真还是记着的啊，“陆哥哥，我喜欢你。”她不信他不知道，可是他不说破就总是给她留了一个念头，一个完全没把握的念头。 陆向东笑笑，有点像开解小朋友一样的感觉，“真这么喜欢？” “嗯，很喜欢。” 陆向东失笑，“喜欢到即使自己觉得恶心也要那么做？”他从来不认为这个还年轻的女孩心里已经完全没有阴影。又或许她是以为这样能抓住些什么？ “傻瓜。”陆向东宠溺地笑笑，眼角瞥到褚亚灵正朝这边走了过来。当然也不会错过会场里紧紧跟随褚亚灵的另一道视线。陆向东轻轻拉起褚亚敏的手，褚亚敏一瞬间怔愣随即配合地挽上他的手臂。 扑了空的褚亚灵心情不佳，咬了咬牙，想到些什么又笑着朝会场上另一角走去。 “彭公子什么时候也出席这种场合了？” 彭书逸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看见褚亚敏的时候有些意外。虽然听说亚灵有个孪生妹妹，但是他没想到外貌居然这样像。 但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这位是亚灵的妹妹吧。”即使外貌再像，可是身上的气质是不一样的，更遑论今天褚亚敏为了和褚亚灵区分开来，在装扮上真正都是她自己的风格。 陆向东不置可否，身边的褚亚敏情绪却有些激动，“彭公子，我是褚亚敏，欢迎你来看我的画展。” “这全是你画的？”彭书逸有些意外，待看见褚亚敏眼里的不满后想要挽回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向是不爱出席这种场合的，今天若不是亚灵这段时间都不见他，他是怎么也不会来的。只想到亚灵会出席这个画展的彭书逸真的没想到这是眼前这个女孩的杰作。 陆向东看了一眼还在生闷气的褚亚敏，知道她刚才故意强调自己的名字就是为了表明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眼前的有些书生气的翩翩公子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平时没人会这样下他面子的。 陆向东也不插手，任气氛诡异发展。褚亚敏不认识这个彭公子是正常的，不陆向东认为小姑娘若是知道他是谁怕是会更不待见他的。圈子中几乎都知道彭家大公子可是拜倒在褚家大小姐的石榴裙下，真正豪门的彭家人虽然对褚亚灵看不上眼，但是也架不住儿子喜欢。 陆向东记得在原来的剧情中，这个有名有钱的书香世家出身的彭公子可是褚亚灵和他陆向东之间的“第三者”，典型的备胎。就是这个彭公子，最后居然为了为褚亚灵也变得偏执了。 陆向东想过，他和褚亚敏是不可能的，不是说用心不用心的问题。就像他之前一世能和顾雅容走到最后，是因为彼此间没有防备。而眼前这个女孩把自己藏得太深了，深到连她自己都不太认识自己了。 “敲诈到一张那么抢手的票，这下满足了吧？”陆向东有些苦笑不得，彭书逸为了表示歉意，大方地送给褚亚敏一张他母亲画展的票。这下子褚亚敏自然是顾及不到生气了，高兴地不行。 “陆哥哥，你怎么不告诉我彭哥哥是杨老师的儿子？”害得她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小气，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和陆向东之前谈论的话题让她心里觉得有些憋屈。 “褚亚敏，你就是一墙头草。这下子变成彭哥哥了是吧？”陆向东把车驶进车位，心里对褚亚敏的小孩子气感到好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这么不记仇。 “陆哥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褚亚敏安静地问，她想要一个答案。 “阿敏，你真的是喜欢我吗？还是喜欢你姐姐的东西？”虽然把自己称为东西，让陆向东有种莫名的不爽，但是在这种时候也没必要注意这么多了。 褚亚敏看着陆向东想要反驳，张了张嘴还是小声嘟囔，“为什么不是喜欢呢？” 陆向东表情严肃，认真道，“是因为那天是我送你回去的？”说起这件事，陆向东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陆哥哥，你记得！”褚亚敏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她以为他不记得自己了，那天已经天黑了，据现在又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记得她！ 对于褚亚敏的高兴，陆向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如果是“原装”的陆向东定然是不知道褚亚敏为什么会对他如此执着，现在的陆向东知道原因，可是不过是一个误会。斟酌了半天，陆向东还是没找到委婉些的方式，“那我要是告诉你，那天那个人不是我呢？” 褚亚敏看着陆向东，知道他的车远离她的视线，陆向东从后视镜中看到那个女孩呆在原地。陆向东突然觉得这样或许真的过于残酷了些，可是他不想让她在陷得更深之后面对更加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