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陆向东对于今天的毕业典礼之行是很满意的，虽然站的时间久了点，太阳大了点，但他就是觉得很不错。但这种愉悦的心情只维持到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那封淡黄色的信封之前。 孙思佳和陆向东一样惊讶，“李岩？”信封的主人笑着点头，陆向东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是一个很干净的男生，但陆向东就是从心里觉得不喜欢，不过这种时候他还是得保持风度，“思佳，这是你同学？” “嗯，这是我们班的班长李岩，”孙思佳指了指陆向东继续介绍，“李岩，这是我、、我哥。”孙思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好，突然想到之前他给她看过的那个户口本，想着这样说应该算比较合理。 李岩显然家教良好，很礼貌地向陆向东打招呼，“孙哥哥好。”孙思佳很尴尬，刚想解释却被陆向东阻止了，“嗯，你好。”陆向东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觉得有些恐慌，但是他却不能任何人看出他的不安，尤其是孙思佳。 说完陆向东就主动站到了不远处的凉亭里，留给他们两个人说话的私人空间。陆向东看到那个少年和孙思佳说了什么，然后她突然笑了笑，少年朝他这边看了看，两人的目光对上，陆向东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李岩的脸有些红，似乎不怎么好意思。然后没多久两个人就分开了，孙思佳拿着那封看起来和李岩一样干净的信封过来。 或许是陆向东看那封信的目光太过灼人，孙思佳很快意识到他的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是那封包装干净漂亮的信。孙思佳故意笑着朝他扬了扬，“怎么样，漂亮吧？” 她语气里的炫耀和高兴太过明显，以至于陆向东想要自欺欺人说那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友谊都不可能。可是他还是只能笑着称赞，“很漂亮。”他不能告诉孙思佳，他不喜欢这样子的她，不喜欢和别人过于亲近的她。 他怕她回答说，“你凭什么管这么多？”陆向东很清楚，当初孙思会答应和他一起走，不过是因为她身边只有他这个人可以依靠而已，说白了，他就是她在绝望时的一根浮木。 孙思佳不动神色地把信放进包包里，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在阳光下刺痛了陆向东的眼。 陆向东大三了，获得了学校保送留学的资格，而他本身的资产也足够去留学。陆向东在孙思佳毕业典礼之后挑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像孙思佳提了这件事情，并且提出要带她一起走。孙思佳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说听他的安排。陆向东很高兴，因为至少这算是默认。 那封信，那个干净的少年，似乎在毕业典礼之后都被两个人遗忘在脑。只是，一个是故意去遗忘，另一个则是处于不明原因而故意不提。孙思佳不提，陆向东自然也做不到去偷看她的私人信件这样的事情。 陆向东决定带孙思佳一起出国的确早有安排，但是时间提前却是出于他的私心。他以为，就算孙思佳对那个少年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时间和距离也能抹去一切，何况只是朦胧的感情而已。 签证因为一直有做准备，陆向东在确定好他们过去后的住处和孙思佳的学校之后就开始打包行李。他有些不安，这些天傍晚孙思佳总是偷偷来他房间，但是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站在他床边。 离 开的那天，孙思佳似乎对他们那套住了三年的房子很不舍，仔细看了好久才提起行李跟在陆向东身后。他们的时间掐的比较准，到了机场就差不多该上飞机了。在出租车上陆向东就看见孙思佳又拿出那封应该被遗忘的信，但是他注意到那封信完全没有拆开过的痕迹，那个时候陆向东是高兴的，可是在看到孙思佳脸上的犹豫之后，这种高兴就变成了担忧。 最终，这种担忧还是成为了陆向东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明明说只是要去打了一个告别电话的人却直到最后都没有出现，陆向东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简讯，突然觉得有些迷茫，难道在她眼里他做的事情都是无所谓的？ 小悲剧：对不起，李岩他们家决定收养我。 手机屏幕上寥寥数字，却让陆向东有种被勒紧脖子的窒息感。他自嘲地勾起嘴角，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虽然一开始就认定他只是她一根浮木而已，也猜到一旦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她很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但当猜想成为现实，陆向东还是觉得很难受。 “小悲剧”是陆向东在手机里设置的孙思佳的来电显示，他以为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不让她的人生成为悲剧，所以才这样设置。可是到最后也是她，让他的一切努力成为了滑稽的笑柄。 陆向东把手机关机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直接往检票口走。她以前问过他，是不是他们陆家的人都特别能狠下心。那个时候他没有回答她，现在陆向东才知道她当时的话真是一针见血，也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可以比谁都狠心。 他等了她很多次，因为她曾经在他带给她的绝望中等了很久，所以他愿意等。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再等待，也不会再回头了。 陆向东在美国的生活很忙碌，即使有着常人所不能比的智商和经验，他也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继续充实自己，扩充自己的实力。而他凭着“提前知道的未来”提前购入了几支非常有实力的股票。也选择了一个在未来很有发展前景的产业和一些有能力的同学开始创业，在离开 之前国内的所有事业都被他脱手，在这里他需要重新开始。 每一天陆向东的生活都很忙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迫切地想要壮大自己。也是在收到孙思佳的短信的那个时候陆向东才意识到他的实力是多么的不够。孙思佳是经历过一世的人，因为受过他的伤害所以变得很敏感，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信任基础可言。 所以在有更好的未来的时候，她会选择放弃他也变得不难理解了。陆向东一直以为他到这个世界来的唯一目的是纠正错误，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因为有“记忆”，所以他虽然总是担心，可是潜意识里却认定孙思佳一定会喜欢他，也一定会陪在他身边，可是最后他一败涂地。所以在她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陆向东身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恨她，恨她在他以为他们就要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给予他最沉重的打击，让他不得不从美梦中醒来。 四年后。 陆向东拿下墨镜，看向车窗外飞快流过的景物。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的陆向东没有激动，甚至都没能激起他心里的一点涟漪。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这一世的爷爷陆剑荣就要选择陆家未来的家主，陆向东想他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在他回到当初那套房子的时候见到里面的陆夫人的时候，陆向东是惊讶的。可是他已经比以前更习惯，也更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了。陆向东嘴角带着微笑走过去拥抱他这一世的母亲，“妈。”陆夫人心情似乎也很激动，声音有些哽咽，“欢迎回来。” ☆、50竹马文女配（九） 陆向东坐在陆夫人身边,一边听她讲一边用眼睛简单扫了一眼许久不见的房子。这房子因为长期没人住应该布满灰尘，可是现在每一处都很干净，一点都不像有四年没人住的样子。 注意到儿子的疑惑，陆夫人笑了笑，开口道，“你以为你都回到这里了,家里还可能不知道吗？”陆向东瘪了瘪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他知道在这个城市里想要瞒住陆家人很困难,可是他做事一向很小心，不过事到如今,去追究这个问题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妈，您今天来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讲吧。”陆向东相信她来这里看他这个儿子，可是以她今天走神的次数来看,陆向东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如原定剧情那样发生了。 陆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勉强自嘲道，“儿子太聪明了也不太好。”陆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如果你再不回来的话，我也该去找你了。”陆向东没有说话，而是认真严肃地看着她。 “你爷爷也老了，这个家也该换人当家了。本来你不在，换成你二叔的儿子我也没意见。可是他偏偏看中了、、、、、、、”陆夫人说不下去了，她从来没想过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丈夫会背叛自己，而她却成了最后知道真相的那个人。 陆向东安静地等着她平静下来，然后听她继续说，“我早就知道你父亲在外面也不是那么干净，可是没想到居然有一个儿子只比你小几个月。”陆向东在离开之前曾经和她说过一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当时只觉得这是儿子还小不懂事，却没想到是她自己太傻一直不愿意清醒。 “妈，那您现在是想要怎么做？”就算没有那些“记忆”陆向东也知道他面前这个母亲不是那种听天由命的人，更何况在原本的剧情中她可是做了陆柏海和陆剑荣都没想过的事情，虽然最后被他这个亲生儿子也一手摧毁，但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陆夫人冷哼了一声，“怎么做？你父亲不就是觉得我不会做出有损面子的事情来才敢把人带回来，还让我对外称是走散多年的小儿子。” 陆夫人面上全是嘲讽，到现在她才知道她的丈夫、她的公公到底把她看做什么，“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走散多年的小儿子’有多了不起。” 陆向东看着陆夫人一脸冷然的样子，沉默着点点头。他想到前世陆夫人似乎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最后不仅没有得到他这个儿子的支持，反而被他指责了一番。“现在的”陆向东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事情。陆夫人见他继续沉默，有些不安地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令人讨厌？” 从小到大，她这个母亲在“陆向东”面前都是高贵大方，进退合宜的形象，陆夫人担心突然见到自己这样的一面的儿子会不适应。 陆向东用很平静的语气道，“属于我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放手的。” 这句话听起来虽然是他的野心，但对于陆夫人来讲，这样的他似乎比以前的他更令人放心。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陆夫人起身向陆向东道别，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问陆向东，“你还是住酒店吧，这里环境太糟了。”陆夫人皱着眉头嫌弃地打量了一眼这套小小的套房。陆向东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陆夫人满意地离去，留下陆向东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陆向东用工作、学习塞满他所有的空闲时间，不留下一点点空间来让自己胡思乱想。现在突然回到这里，那些曾经有过的被他缩在深处的记忆似乎都急着想要涌出来。 陆向东走到卧室推开门，里面和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干净，只是还是少了些生气。小心翼翼地拿开书架上的基本上，一个覆盖了一层灰尘的小盒子出现在眼前。陆向东就这样站在那儿盯着它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把书本重新放回去，那个盒子再次被藏了起来。 就算母亲没有说，陆向东也不会真的继续住在这里。他一早就定好了酒店，行李也先送了过去。最后看了一眼这套小套房，陆向东关上门转身离开。 出了小区没多久，坐在出租车里的陆向东似乎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身影。但随即自嘲地摇摇头，不再去想以前，他需要往前看不是吗？而走到小区门口的那个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刚刚飞驰而去的车，却只看到越来越远的车影而已。 离开了陆家十年的陆向东对陆家人一贯的传统显然已经有些淡忘了，所以才会在见到带着罗可可出现在他面前的陆剑荣感到吃惊。早上陆向东刚到酒店大厅就见到一脸乖巧地站在陆剑荣身边的罗可可，他还没来得及绕道，就听见罗可可的声音，“向东哥。” 罗可可的声音有些不平稳，带着明显的欣喜，陆剑荣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来，陆向东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处于礼貌和良好的家教陆向东还是恭敬地道，“爷爷。” 陆剑荣似乎太满意陆向东的表现，哼了一声道，“今天好好陪陪可可。”甩下这么一句话，陆剑荣就直接离开了。对于这样的事情陆向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难道他以为当年他离开只是为了好玩儿吗？ “向东哥，我们要去哪里？”罗可可的脸有些红，面上尽是疑惑的表情。一大早就见到不相见的人发生不想看到的事情，陆向东的心情很糟糕，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给罗可可好脸色看，“随便你。” 罗可可今天穿的白色裙子步子小，陆向东又走得快，走了一会罗可可就在他背后大声叫陆向东的名字，陆向东回头看了她一眼，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罗可可速度很快地坐进车，等到她发现陆向东没有上车的打算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向东现在一看到罗可可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而这个人偏偏还没有什么自觉。陆向东不懂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对他这么执着，都过了十年了，她到底想要什么？而他这一世的爷爷到底是许给她什么承诺了？ 陆向东觉得头有些痛，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得做。他来这个世界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孙思佳，但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成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这一世的母亲了。陆向东对现在这样的生活感到很厌倦，他想他得为自己找点什么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 再次见到孙思佳纯粹是一个意外。陆向东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觉得回去那套小房子把他和孙思佳之间最后的记忆——那个曾经装满她积蓄的小盒子处理掉，从回国到现在他已经不可自拔地陷入以前的回忆中了，这种痛苦始终在折磨他。 陆向东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孙思佳正在阳台上，听见开门的声音有些惊慌地回过头来看门口的人。在黑暗中陆向东仍旧看清楚了她的样子，因为没有料到陆向东的突然出现，她有些惊慌失措。前一刻还在绝望中挣扎的陆向东在见到孙思佳的那一刻，突然想要什么都不去考虑，什么都不想地拥抱她，确定她是真的存在他的面前。 事实是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孙思佳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间见到陆向东，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冲过来抱住自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手上的水壶也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时间一点点的过，孙思佳从最开始的惊慌到后来的惊讶，再到现在的放松，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背，“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陆向东突然推开她，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如果不是蔓延到脚的水传来的凉凉的感觉，孙思佳绝对不会相信刚才那个似乎想把她揉进身体里的人是面前这个男人。 “是我失态了。”陆向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来，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他自己一样。有多少次陆向东都假想过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表现，想了千百种可能，唯独落了现在这种。可是她的一句“对不起”让他想到了那条简讯，想到了她在那个时候的离开，也想到了他曾经尝过的绝望。 孙思佳有些尴尬，但她还是笑着说没关系。她以为自己做得很好，这样陌生的她，孙思佳以为自己会花一辈子的时间来改变，可是没想到只花了三年，果然人都是会变的吗？ 陆向东不喜欢现在她的样子，也不喜欢她对他客气而疏离。他想要戳破她虚假的面具，在他忍不住出口伤人之前陆向东像逃跑一样离开了这里，连最开始到这里的目的都忘了。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楼下。 陆向东从下往上看上去，房子的亮光就像是罂粟一样，诱惑着他这个一直没有归宿的人。可是他不知道现在他回去，会对孙思佳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曾经以为他可以毫无负担伤害她，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做不到。 ☆、51竹马文女配（十） 门铃响起的时候孙思佳正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她知道会是陆向东，却不知道刚才急匆匆走掉的他为什么又会回来。 直到陆向东冰凉的嘴唇覆上了她的，孙思佳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陆向东搂着她的腰，动作很粗鲁，像是急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等到唇上突然一疼,孙思佳才反应过来，她用尽力气想要推开陆向东。原本就比她高很多的陆向东只是用一只手就把她不安分的双手束缚在她身后的墙上,动作强势霸道得容不得她一丝反抗。 陆向东的手从她衣服下摆探了进去，狂乱的吻从唇移到脖子,渐渐往下。原本不停挣扎的孙思佳突然停下了动作，木然地承受着他的动作。陆向东终于停下来看她，孙思佳闭着眼,脸上表情冰冷得有些吓人。他有些疑惑，温柔地亲了亲她依旧有血丝的唇。她这个样子突然让陆向东想到了那年他回去找她的时候，无助绝望的样子，于是他放开她的手。 “对不起。”陆向东仔细地替她穿好衣服，说着他永远都不想要对她说的话。孙思佳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恨恨地看着他，陆向东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害怕过，即使是当初她决定离开他的时候。 陆向东看见她眼眶里的眼泪，手足无措地想要用手给她擦，却被她扭头躲过。陆向东觉得从最开始踏进这间屋子开始他的思想和行动就已经不受控制了。他甚至想过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把她留在他身边，让她成为他一个人的，可是却忘了考虑她的意愿。 他们之间一开始就错了，更不能一错再错。 孙思佳仍旧不说话，陆向东最后只是说，“我走了。”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听见门合上的声音孙思佳因为过度紧张的身体一瞬间瘫软跌坐在地上，她抱着膝盖愣愣地看着阳台上那盆绿色的吊兰。 陆向东站在门外听着门内的啜泣声，突然想到些什么。那天母亲的话“这里的环境太糟了”，好像她是第一次来这里一样。而这里一直这么干净，之前他还以为是母亲一直有让人来打扫。现在想来，一切都那么不合理。 陆向东轻轻敲门，门没有开。等了一会陆向东才拿出自己的钥匙来打开门，陆向东一进门就看见坐在门旁边的孙思佳。她的脸色发白，陆向东吓坏了，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孙思佳没有拒绝，完全任由他摆弄。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陆向东像四年前那样仔细地替她掖被角。可是有些事情已经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身后孙思佳的话，“陆向东，你为什么要回来？” 还是这句话，七年前他在那个巷口再次见到她，她也是这样问他。那个时候的陆向东还不确定，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时间已经过了七年，陆向东花了三年时间来确定这个答案，试图用四年时间来遗忘，可惜最后失败了。 “因为你在这里。”陆向东回头看她，表情严肃而认真。就像当初他第一时间回到那个小县城一样，陆向东现在才意识到他回到这里是为什么。 孙思佳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用一种陆向东完全陌生的态度来打量他。然后突然笑了，“即使我曾经抛弃过你也一样吗？”孙思佳的话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像迷雾一样不真实，但偏偏陆向东听得一字不落，“这样的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以后再也没有了。”陆向东说得咬牙切齿。 陆向东坐在床边看着她入睡，就在他以为她就快睡着的时候她却喃喃道，“陆向东，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从被子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孩子气，但陆向东却知道她很认真。 “嗯。”陆向东淡淡道，被子里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她的手。他经历过许多，甚至提前知道他这一辈子会遇到的人、会经历的事情。他曾经也以为这是值得庆幸的，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害怕原本就不该留在他身边的她最后也会离开。 孙思佳突然坐起来覆在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道，“那如果在前世你间接杀了我，我现在是不是该报仇呢？”陆向东一愣，看着她不说话，良久才道，“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个绝佳的报复方法？嗯？” 孙思佳想了想，看着陆向东等着他继续说。陆向东很直接，勾住她的头在唇上亲了亲，“留在我身边一辈子，方便你随时报复。”孙思佳的眸子变得很亮，主动上前吻他，等到陆向东动情回应她的时候却被她使劲儿咬了一口。“我这个人很小气的。”孙思佳笑得肆无忌惮。 如果不是已经发生，陆向东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会这么轻易地原谅孙思佳。或许真像他说的，这是他上辈子欠她的。只是在真正开始新的生活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他对陆夫人的承诺。 陆向东没有回那套小套房住，也没有回陆家，仍旧是住在酒店里面。陆夫人偶尔会来看他，然后带给他更多的信息。不仅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甚至是他这一世的爷爷也都快坐不住了。陆夫人对陆向东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得意，“现在他们看到我的那个脸色，你真该看看。” 陆向东没有回答，笑着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曾经最被陆剑荣看好的孙子，离家七年后归来，却迟迟不回去，的确是足以让他们感到不安。 毕竟陆剑荣身为陆家的掌权人绝对是不希望陆家在他之后就开始走向衰败的，而他自己也很清楚陆向东会离开完全是由他一手造成。 况且现在陆家的隐形继承人事实上又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先不管他的能力如何，就从他的身份上来看，他一旦接下陆剑荣的位置就相当于为陆家埋下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陆夫人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不知道你那个弟弟有多荒唐，”想到最近发生的那件事情陆夫人都觉得身心舒畅，“上次去参加吴家的聚会，结果人居然上赶着巴结一个刘家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