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帝兵到手

    剑气浩荡三千里，寒光照彻十九州！知非道人掌中剑行云流水，偏偏搅动万里风云。

    然而作为妖族公主的颜如玉，自然有着与她身份相匹配的智慧心机，否则，也不会是由她主持这一次夺回妖族帝兵的了。这般智慧的存在，自然不难判断得出相持下去，她多半保不住帝兵，眼下还是早早退去的的好。

    事实上，依着她的本心，在帝兵入手的瞬间，就应该启动玄玉台横渡虚空而去。只是那作为此方世界横渡虚空的“标准装备”玄玉台并不能如同修行人的本命法宝一样，念头一动，便能激发。而这启动玄玉台所需要的时间，已经足够知非道人这样的存在出手好几次了。无奈之下，她才决然与知非道人过手一二，争取时间。

    此刻，乘着知非道人一剑落空，玄玉台已经启动，那能将人进行空间挪移的域门也自打开了。颜如玉将自己全身裹在青莲的灿灿霞光中，一头扎进了域门。

    只是，世间之事，哪能尽如卿意？知非道人如何能见到嘴的肉长翅膀飞走？掌中剑划破天宇，天坤倒卷般往虚空的一处所在用力劈出。下一刻，虚空炸裂，混沌流转，半空中颜如玉的娇俏身躯浮现，一头栽倒在山石上。尘土飞扬里，颜如玉已是受了极大的震荡，软绵绵地瘫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知非道人一步跨出，便自来到了颜如玉面前。无视了对方厌憎恨毒的目光，知非道人探手像帝兵青莲抓去。

    眼见着知非道人恍如大帝降世一般，不动声色间却自有无量威严相随。随着知非道人伸出的手掌，只见得天地聚力，乾坤流转，颜如玉心中哀鸣一声，认命也似的合上眸眼。

    别的不说，这所谓的“无量威严”，知非道人何曾有过？不过是颜如玉心旌动摇，从而产生的错觉罢了。在她看来，知非道人无疑是一尊大帝在世，至少也是另类成道，叫她怎么不绝望，甚至到了现在完全丧失了反抗的意志？到底是年轻了些，经事不多，还没有不可动摇、坚如磐石的道心。此刻，内心凄凉一片的颜如玉，念及妖族的未来，一时间竟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两行珠泪无由落下，不是为自己，却是悲哀着族群的未来。

    知非道人此时可没有心情去理会颜如玉的女儿心思，事实上，除了他在意的少数人之外，他并不会特别在意外人的感受。更何况，颜如玉错判了他的实力，绝望之下放弃了抵抗，但那继承着青帝残留的意志的帝兵青莲可没有服输的打算。事实上，作为大帝兵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应当是它们最起码的素质。此刻在帝兵中的神祗的催动下，青莲帝兵爆发出了全部威能，所谓的，便是绝对不为妖族之外的任何生灵掌控——尤其是知非道人这种巧取豪夺的存在。毕竟，在此方世界，大帝威严不容亵，帝兵，亦是如此。

    一时之间，光芒大作，青色光芒照彻九天十地，就连不死山、神墟等等禁地也都被惊动了。只是当他们注意到这种气息源自东荒，濒临荒古禁地的时候，便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咒骂道：“妈的，又是那个疯子，晦气！”乖乖的缩了回去。荒古禁地的那位将目光往这边瞟了一眼，便自移开，漠不关心似得继续研究着知非道人说的那一条近乎不可能实现的路。

    整个东荒，甚至整颗北斗星都在颤抖，像是末日来临前夕，无数生灵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不住地祈祷着。遥望着知非道人与帝兵青莲对峙，叶凡也被这股压力压迫地难以喘气，目光中满是炽热与向往：“不知何时，我也能像道长一样，笑傲纵横？”石青璇则是不言不语，只是目光中多少有些担忧，却是不足与外人道了。

    “若是青帝在此，贫道自然要输他三分，只是你一介兵器，贫道有何惧哉？说要拿你入药，那边定要让你去药炉子走上一遭。”很是少见地，知非道人吐出一句霸道异常的话，与他平素的性子，简直大相径庭。

    知非道人掌中剑泼墨挥洒，与帝兵青莲针锋相对。气劲交击，知非道人完全无法留手，甚至去做到细微控制都是万难。也正因此，两者战斗掀起无边惊涛骇浪，简直是天地翻覆，混沌重演。也得亏这方世界因为自身体量大的原因，所谓的混沌之气，并不是洪荒世界所说的外混沌那般侵蚀万物，否则，只怕罪过可就大了。

    攻击不断，帝兵青莲在无量星河中载沉载浮，充满着难以描述的神秘气息，威严凛然，像是能破灭万法，唯我独尊一般。那是蕴含在帝兵中的帝道法则的显化，也是帝兵超脱此方世界所有神兵宝器之上最根本的缘由。为了对付知非道人，帝兵青莲可算是已经掏出了所有底蕴。

    一口长剑在手，便像有一方世界在手，自己便是世界主宰。知非道人神色漠然，庄重肃穆。掌中剑肆意泼洒，于有意无意间，知非道人似乎是踏入了一个崭新的，充满了神秘的新世界，看到了剑道上更新、更美丽的风景。

    聚五行之力，演八卦之体，显四相之型，成三才之势，阴阳变化精妙无穷，就像是在阐述大道一般，显然是知非道人的剑道又有了全新的突破，到了一个更加高深莫测的境界。

    只是知非道人固然强横，却也没到让帝兵青莲中的神祗无力抗衡的程度。此时此刻，这帝兵青莲妖帝依旧神威惊世，像是有着破灭万法，禁绝乾坤瀚宇的威能一般。三千丈青色光华所过之处，所有事物尽成齑粉，偌大的黑洞出现在青莲帝兵经行之处，吞吐着无尽元气。

    “且去域外！”知非道人开口道，掌中剑在又一次与青莲帝兵碰撞之后，看见方圆千里都在他们的摧残之下，几乎成了一片死地，故此做出了域外战斗的决定。掌中云舒剑撕裂天宇，知非道人脚步一闪，再次出现，便已经到了黑暗的宇宙之中，远方那个五色分明的星球，正是他们先前驻足的北斗星辰。

    帝兵青莲有着独属于帝兵的骄傲，自是不会落后。紧随知非道人身后，化成一道流光冲向域外。

    神威惊世，知非道人与帝兵青莲各显神通，进行着一场在别的世界几乎不可能发生，在这方世界却是常态的人与兵器的搏杀。

    杨逍丝毫不为所动，身上太虚战甲化作一条青色巨龙，轰然腾空而起，散发无量神威，在山海流音琴音加持之下，暴起无边力量，随妖帝兵一起冲向域外，与妖帝圣兵互相争斗，纠缠一处！

    剑动风雷起，莲曳混沌生。

    知非道人剑下雷霆万千，阴阳流转，尽显道法神妙，武道通玄。朝着帝兵青莲镇压下来，剑气如雨，淹没了宇宙一角。知非道人如此，那帝兵青莲如何能示弱？万年来积攒的能量一朝释放，在帝兵神祗的加持下，威能无限暴涨，简直有撑开宇宙之意，像是在开天辟地之能！混沌之气汹涌澎湃，同样的，将知非道人淹没其中。

    剑气与混沌之气相互湮灭，云舒剑与帝兵青莲碰撞不息，到了后来，无尽的杀伐毁灭之力与造化生息之意彼此交融，便如阴阳互生，竟是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这种状态下，知非道人与帝兵青莲都成了这种平衡中的一个支点。可以想见，若是平衡打破，便是相当于双方合力，在这一片星空中骤然爆发，对这宇宙众生来说，那将是一场极其可怕的灾难。意识到这里，知非道人自是要做点什么，若是因为自己，给这方宇宙众生带来天灾，可就有失道人的本分，也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

    好在知非道人近来参悟种种玄门妙法，手段再不像以往那般单一，此时，他的确是有办法将危机消弥。

    知非道人口讼九字真言，踏罡步斗，施展着他只参悟出了些许皮毛的道门至高神通之一，三十六天罡法最为神妙莫测的“斡旋造化”！相传，这是女娲娘娘补天时所施展的无上秘法，最深神奇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称为万金油的法门也不为过。威能如此神妙，修行难度自是不言而喻。若非骊山老母赠与的那道造化灵光，只怕以知非道人此时的境界，就是入门也是痴人说梦。

    像是心有灵犀，或者说，秉持了青帝的信念的帝兵青莲也有着“博爱”之类的本质，或者别的原因，它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对知非道人发起攻击。

    传承自玄门的无上神通“斡旋造化”自是不会令人失望。很快地，莹莹辉光升起，一种神妙至极的力量，讲这种诡秘的平衡慢慢消融，战斗的双方算是摆脱了上一刻如履薄冰的状态，放开手脚，火力全开地又自战在了一起。

    只是，相比于最开始，知非道人修行法门别开生面，在积蓄功力上的确坑的要命，但在续航能力上却是堪称逆天，战到现在，一身真元像是并没有损耗似得。那帝兵青莲却是不然，虽然它可以自宇宙中汲取无量精气弥补，奈何知非道人根本不给它时间，到了现在，青莲万年来积蓄的力量已经挥霍得七七八八，后继不力，已经落在了下风了。

    无穷的巨力冲撞，一颗颗死寂的星辰相继破碎，一个又一个神奇的符箓出现，化作种种神兽，却是知非道人再施神妙手段，演化出这五方瑞兽化作五行大阵，乘着帝兵青莲虚弱的时候，要将之封印！

    然而，困兽犹斗，更何况是帝兵青莲上？像是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帝兵青莲鼓起剩下的全部力道，青碧碧绿莹莹的三片青莲叶子陡然间射出三道碧光，每一道都有着不下于大帝——也就是金仙的全力一击，端的是可怕极了！

    知非道人自是不敢硬接，脚下蹁跹蹀躞，在无垠的宇宙虚空中飘忽来去，闪避着帝兵青莲的骤然爆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知非道人手中不听，左掌不断结印，打出一道道符箓，右手掌中剑不断地描绘着八卦图形。显然的，知非道人早已确定了帝兵青莲已然是强弩之末。封印帝兵青莲，将之带回去试试看还能否作为让石青璇恢复的良药天地似乎只在反掌之间了。

    该说是知非道人过于乐观了么？在发出最后的威能之后，已然虚弱到了极点的帝兵青莲的神祗在察觉知非道人并没有被击退之后，便毅然决然地决定了燃烧自己，自爆开来。纵然玉碎，也绝不让人亵自己。这方世界的大帝的专属武器，帝兵的自尊骨气并非说笑，那是真正的高傲到了骨子里面。君不见，就算是大帝后人，要使用帝兵的时候，不都是将其像祖宗一样供着的吗？

    好吧，又跑题了。帝兵青莲要自爆，对知非道人来说，自然不是好事，那样，岂不意味着他这一番辛苦，尽都付诸流水了么？

    好在知非道人动作并不慢，在察觉不妙的瞬间，非但没有远远避开，反倒是如流光一般扑将过来，迎着已经开始自我毁灭，释放出铺天盖地的帝道法则的帝兵神祗，在知非道人十二分发挥，三十六天罡法但凡用的上的都一股脑儿地施展出来。总算知非道人动作不慢，在帝兵要开始自爆的同时便自出手，险之又险，可算是没有发生知非道人所不愿见到的事。肉眼可见的，帝兵神祗正在解体，晕开道道炫目的华光，的如水波般扩散开来。只是最终却是被知非道人的封印迅速阻挡了回去，然后一点点瓦解消融，升腾起阵阵混沌烟霞，煞是美丽。

    再然后，这种过程就慢慢的断了，知非道人手一张，摘下这朵静静漂浮在无量星河间的青色莲花，知非道人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欢喜，似乎，青璇恢复的第二味药，也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