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摸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心要野在线阅读 - 第1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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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不是接太快了呀……

    于点眨了眨眼,听见郁子升在那边问他:“到家了吗?”

    “到啦。”于点老老实实地报备起自己的行程。

    “偶像今天没来,我爸爸今天给我妈妈拍了一件超漂亮的钻石项链,但我妈妈又把他去年送的一对耳环拍掉了。我爸爸之前不知道我妈妈送上去的是那件首饰,看到以后小气鬼竟然生气了,但我妈妈一句话就把他哄好啦。”

    ——那些都是千百人戴过的身外之物,你看你送我的其他东西,我弄丢了一样吗?

    连他们初次约会于祁云赠她的玫瑰,丁鸢回去都夹在书页里做成了书签。

    他的大幅段落需要听者认真消化,于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闭麦了。

    ……他是不是又说太多了呀。

    但郁子升却温声开口:“你爸爸妈妈很可爱。”

    于点眨了眨眼,虽然听到的是自己之前称赞过郁家父母的话,但他却仍然觉得,这真是世上最动听的一句恭维了。

    郁子升还问他:“你今晚跳舞了吗?舞伴是谁?”

    姜翟怎么什么都告诉他呀。

    于点羞赧地抱膝坐在椅子上,下巴搭着膝盖,小声回答:“是莫妮卡。”

    因为之前陆间那档子事,于点和明礼的同学们关系并不算融洽。

    同年纪的少爷小姐大都在明礼上学,换而言之,于点和燕城有钱人家的小孩们,基本都没什么交流,有代沟。

    从前有姜翟,后来有莫妮卡,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于点身边都没有任何人。

    但现在莫妮卡又回来了。

    于点其实很庆幸他原谅了好朋友,好朋友也一直在等着他。

    拍卖会后,两家人还坐在一起聊了聊,大人们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喜爱与欣赏,看得于点后背发毛,生怕他和莫妮卡也被“牵一段姻缘”,连忙拉着小姑娘去乱七八糟地跳舞了。

    所幸今晚他们两个并不算抢眼,更加引人注目的,还是陈家那两位少爷。

    在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呈上来之后,大家例行惯事地举牌投注,在拍价第二次敲到“七十二万”的时候,消失了半个晚上的陈亦昀突然出现,站在他自己的座位后面举起了陈家的牌子。

    “五百万。”

    全场都静了。

    程家的这次慈善宴会,和他们家一年中会办五六次的那种晚宴没有任何区别。

    受邀者带着自己的拍品前来,珍贵,但也都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与他人竞拍时也会礼貌地控制在百万以内。

    捐出一样东西,再拍下一样东西,双份慈善输出就算是完美达标。

    那最后一样拍品是曲家小姐送上去的,是位奥地利艺术家笔下的油画真品——但也确实不是最有名的那几幅画,能被拍到七十二万也不过是因为拍卖会已经进入最后的高潮。

    当司仪宣布陈亦昀以五百万拍下时,众人回头看向正陷入遗产分割风云的陈家二位公子,眼中写的大都是“天真无邪小少爷令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这幅画拍得很微妙。

    捐画的和拍画的都是学美术的,而且风闻正在谈婚论嫁,而竞拍的人则是男方同父异母的继弟。

    当曲家小姐走过来致谢的时候,陈亦昀似乎这时才发现他五百万拍下的是谁的藏品,回头看向陈奕然,今晚第一次与他对视,挑了挑眉,无声道:“对不起。”

    眼神十分澄澈,仿佛真的无辜。

    陈奕然懒得与他纠缠到底是不是故意,向自己的同事礼貌点了点头就抱着姜绻去划账了。

    陈亦昀被他丢在原地,神态散漫又身姿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台上还没来得及撤走的画。

    少年眼中的眸光流转,让不小心看到的于点恍然觉得,他也许真的只是突然很想要那幅画,送给一个他送不了的人。

    那个人不是陈奕然,也不是他的爸爸或是妈妈,而是某个正在克服高原反应的渣男。

    陈家竞得今晚最高的成交价,陈亦昀被迫开舞却没有舞伴,陈奕然在与他擦肩而过时落下一句“最后一次”,然后便抱着穿着黑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给她戴上羽毛面具,跳了一曲非常非常温柔的华尔兹。

    姜绻并不熟悉仙季酒店宴会厅的场地,但牵着她的人是除了哥哥以外最让她安心的大哥哥之一,姜绻并不害怕。

    不仅如此,在一曲舞毕,小姑娘还抱着大哥哥的脖子,小声在他耳边念了一句最近刚刚学会不久的“哥哥”。

    只是软软的小气音,但足够让这段时间错过她成长的陈奕然在原地睁大眼睛,恍惚转过头,看向那已经脱下工作服,衣着简单站在场边淡淡对他微笑的少年。

    借妹妹泡哥哥,姜翟不成谁还能成。

    此刻,姜翟的表哥与发小在电话里唏嘘了一阵,利索地把话题跳过去了。

    无他,只是匆匆回来参加了场期末考试又被在意大利出差的妈妈一张机票call过去的郁子升行程太忙,他们都有半个多月没见过面了。

    发小?表弟?那是谁啊?

    于点下巴磕上膝盖,指尖磕在安屿送他的礼物上,忽然问道:“你那边现在几点呀?”

    两点,点点的点。

    还没坐上飞机的郁子升抬头看了一眼机场大厅的电子钟表,出声宛如午夜电台低糜柔和的播音腔:“北京时间,2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