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交流

    “这是什么？”

    顺着邓布利多的指向，福吉定睛看去。

    在他们面前这黑暗的画面之中，一切波动都开始平静的时候，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远处，那一条河流的投影之上，有一轮皎洁的辉月缓缓在黑暗中升了起来。

    这是投映在魔法元素的空间里面的画面，可是让人意外的是，这一轮辉月和那一道没有离开的黑暗气息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反而是那一道黑暗气息给月光让了路，甚至于隐约帮着这一道月光的上升。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邓布利多却异常严肃，他甚至亲自上手，将那副画面朝着更加具象化的程度进行加固。

    借着邓布利多的手，福吉看到了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画面。

    【世界意志·幽蓝深海】。

    那是他竭尽全力都想要接近的境界，可是境界之间何止天堑那么简单，他已经这么年老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在画面中，那一轮月亮在虚无的世界之中上升，然后进入了幽蓝深海之中，逐渐上浮。

    它刚刚一进入这片海洋之中，便掀起了不小的涟漪和暗流，然后在海洋之中消失，这样的波动，虽然和先前那一场对战所引发的波动比较起来，是简直渺小到不值一提的程度，可是其中所蕴藏的刻印，简直令传奇巫师都咋舌。

    那一轮月光看似是大开大合地释放着光芒，实则细微入发。

    邓布利多在一瞬间便调动起了自己的传奇刻印，一面看着画面中投射出来的景象，一面上浮到深海之上观察和寻找这个新鲜出炉的刻印，然后投射回到这里来给福吉看——那月亮仿佛是某种极度精密和完美的造物，像是麻瓜社会的科技造物一样，成千上百个零件化作了连接体，在那里组成了魔法的虚幻构型，又在魔法之海中构建起了规则的印章，最后投映在现实世界中，展现出这一轮并不存在的，但是又完美无瑕的纯粹月光。

    “这是……神明刻印？在现在这个世界里面？”

    邓布利多愣住了：“这还真是见了鬼了！”

    福吉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听邓布利多这样的语气，也知道那应该是某种很厉害的东西，尽管没有看懂，但是他还是在仔细端详了片刻后点头说道：“构思很精巧呀，像是某位大画家一样。”

    馿唇不对马嘴的发言。

    邓布利多却懒得戳穿他，只是自顾自地感叹着：

    “不是的，内在不是这样的，它表面的精巧程度，简直不值一提，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它表现出来的气息……”

    邓布利多端详了许久，仿佛要把这一道刻印融入到灵魂里面去，然后，他才轻声感叹道：“这个法则的模样，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又似乎有点熟悉，这种从幻境到真实的转换手法，实在是令人惊叹。恐怕这东西演变到最后，足以成为真正的月亮那样亘古长存的东西，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小巫师的新人，前途无量啊。”

    “新人？”福吉惊讶地问道：“你确定？这种东西只是成为巫师的时候所带来的共鸣现象么？不是晋升为传奇巫师的法则降临？”

    “当然，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不过虽然不是，但和传奇巫师的境界也相差不远了。没想到奥地利那种地方还有这样的天才，这种刚刚成为巫师就展现出来的、几乎形成实质的底蕴，只要再稍微练习个十几年，必然就是另一个准传奇巫师了。”

    邓布利多看向福吉：“这是奥地利哪一个巫师家族的后代？”

    “不知道。”

    福吉摇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那里有什么厉害的传承，这种东西，明显也和那边盛行的黑魔法有所区别，以那里的黑魔法趋势，是不会有这种‘纯洁’的魔法传承出现的——不过，会不会是黑……格林德沃搞出来的？”

    “有可能，不过这样的话，就难办了。”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有这样的人在，未来十几年后，恐怕又是一位新的大师，到时候，我恐怕不在了，英国的位置，又是岌岌可危了。”

    福吉安慰地笑了笑，没有把邓布利多的话当真，他在观测台上按了按，面前的投影便消散了。

    面前这画面一停，大殿中便再度恢复了寂静。

    福吉作为部长，自然是还有很多公务要忙的，很快，就只剩邓布利多一个人在观测台上面站着。

    这事情还没有结束，有些东西他还要再看看，自然，不能现在就走。

    在寂静中，邓布利多使用小一些的观测台的画面板，一遍遍地重复播放着记录，试图在这个新的“神明刻印”上面，找到一点线索。

    但直到最后，他也没能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非得说出来什么的话……那就是在月光升进幽蓝深海的一瞬间，在月光内部，传递出了某种奇怪的信息，试图与深海中的某个地方交流。

    是什么呢？

    邓布利多看不出来，因为他没办法解读得了神明的刻印，只能够简单的通过他的理解进行不完整的翻译。

    很奇怪。

    一个明明不是神明的人，就连升入幽蓝深海都需要格林德沃地帮助，居然能弄出属于神明的刻印……很难不让他怀疑格林德沃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但是那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许久之后，这一次观测彻底结束，邓布利多将结果记录下来，交给等在门口的魔法部职员手中，他便离开了魔法部。

    而在那一片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深海，那一轮月光却没有彻底消散，依旧在不断地散发着波动，月光幻化，海面上波纹此起彼伏，带出令人沉醉的蓝光。

    在那一片海洋之中，她宣告着：我来了。

    神明的遗留在此刻得到了证明，即使是深海本身，也不否认神明血脉的存在，反而对她多加宠爱。

    过了很久。

    过了很久。

    又过了很久。

    在遥远的深处，有人回应道：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