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定魂
刘晓六的电话在吃完晚饭之后就打了过来,“吴巍,你可别忘记牛魔王交代的事情。” “放心吧,刘哥,我都记在心上。”放下电话我心里没底。暗道“要是真的没有残缺尸体送进来,牛哥,我就对不起你啦,总不能让我把尸体砍下一条腿来吧。” 把牛魔王交给我的白布条放在了桌子显眼的位置。时刻提醒自己。 “能给我一杯水吗?”听到有气无力悲切的说话声,我想起在太平间里面还有一个大活人的存在。 “你进来坐一会儿吧,晚上太平间的温度有些凉。”看着她喝完一杯热水,我劝道。 “不用了,他自己在里面孤单,我还是去陪他。”女人惨然一笑扭头回到了太平间。“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我叹息了一句。 又是一具尸体在家属的陪同下送到了太平间,劝住了哭声,掀开床单的时候我有些失望,整个尸体完好无损。 见我看的很是仔细,跟过来的护士悄声说道,“吴巍,你不用检查了,人已经死亡啦。” 我有些尴尬,飞快的在登记簿上面签下了字。 躺在床上,脑子里面盘算着怎么跟牛魔王交代,眼看就要十点钟了,没有一具残缺的尸体送进来。 咯吱,咯吱,嘴巴咀嚼声传过来。“或许是女人饿了,在吃饭?”我自言自语道。 “没看见她出去买东西啊?”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两样坚硬的东西纠缠在一起。 我有些不放心,爬起来,走进太平间。“我勒个去。”嘴里下面的话被吓了回去。 刚刚放到停尸床上面的尸体半转身斜躺在床边上,一条带血的大腿被女人捏在手里。 裸露在外边的小腿,已经是血肉模糊,白色的腿骨依稀可见。 一块块带血的肉条就摆在女人的身边,看样子,大腿是硬生生从尸体上掰断的,半条裤腿上面还有大片发黑的血迹。 看见我往前冲了两步,女人一阵傻笑“我老公饿了,他要吃夜宵,我想喂喂他,在家里,他最喜欢吃肉。” 女人带着紫红色血液的嘴巴,看起来就好似凶猛动物的血盆大口。 “你也好辛苦,送给你一块。”女人低下头,舌尖舔住手中大腿的脚踝部位。 呲啦,血肉横飞,一寸宽,半尺长,带着白色神经线的肉条随着脑袋的摆动被撕咬了下来。 我退后了半步。女人又是一阵傻笑“老公,你别着急,我这就来喂你。” 手里攥着几块肉条移动到了躺在担架车上的腐肉旁边。 “她疯啦。”我脑子里面就出现了三个字。“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对着女人大声喊道。 “这是我老公最喜欢的白肉,我舍不得给你吃。”女人抹去了嘴巴上的血渍。眼睛中射出阴冷的光芒。 “奶奶的,这个女人已然变成了野兽。”我心里后悔把她留在了太平间里。 呲啦,呲啦,女人连续的啃了几下手中的大腿,嘴巴探到了担架上面“老公,别害怕,我来喂你吃肉。” 看来我一个人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心里嘀咕着往电梯方向跑去,医院里的保安宿舍就在一层。 几个人在回到太平间,女人手中的大腿就剩下了灰色的骨架,地上布满了零散的肉片。 蓝色的火花闪出一片亮光,在高压电棍的偷袭下,女人昏了过去。 “吴巍,人我们帮你送到上面的急诊科,下面的事你自己解决。”说完几个保安拖着女人的身体出了太平间。 看着血腥的场面,他们也不愿意多待一分钟。 “哥几个,明天给我做个见证啊。”我在他们身后说道。 几桶清水才把地面清洗了出来。那些破碎的肉块被我用黄纸包裹起来,放回到了尸体的原处。 看着已经不成样子的大腿,我猛然想到了牛魔王嘱咐过的那件事情。 瞅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刚刚十点钟。跑回值班室,拿上画着大腿的那块白布。“牛哥,看来你还是有些福气,阴差阳错的屋里就多了个断腿的尸体。” 心里寻思着,手中的白布从尸体仅剩下的右腿裤角中穿过。贴在冰凉坚硬的大腿上面。 待在值班室里我也睡不着,满脑袋都是明天怎样跟家属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管不了许多了,就算被贺斯通开除,我也无话可说。” 有了这个想法我倒是轻松了下来,抓起三炷香,又拿上几叠黄纸,回到了太平间。 怎么说也不能忘记少妇临走时候说过的话,给她爹的塑像烧上黄纸。 我上完香,来到这尊黄土塑像跟前。几个小时之前还是土黄色的塑像,现在变成了黑色,两条腿上各有一条黑线通向塑像的心窝。 黄纸在塑像的脚下焚起,看着悠悠而起的火光,我想到了葬尸经上面记载的定魂咒语。“太极莲花狮吼印,大日如来定三魂。”说完对准塑像的胸口画出三个圆圈。 泥塑啪啪啪的震动了三下,“难道塑像也成精啦。”我有点意外。 低头看去,在泥塑像的胸口处开裂了一道缝隙,摆在胸口的照片咻的化成了粉末。沿着缝隙渗透进了身体里面。 腹部写着生日时辰的那张黄纸,飘进了黄纸的火堆中。 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脚下的黑线在塑像的全身蔓延起来,有点像血管还有点像神经,几分钟之内塑像如同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体。 “这就是受了阴气,有了灵性。”在塑像的头顶我又插上了三炷香。 迷迷糊糊我还是睡了,我梦到了太平间变成一片血海,血海中几百颗骷髅在沉浮,我像一片树叶漂浮在血海上面。 一只黑手从血海中伸出,每个手指上面都长着一颗獠牙,我想跑,浑身无力,獠牙刺穿了我的皮肤。 全身的血液都流进了血海中,我感觉三魂七魄从胸口飞了出去,刹那间自己变成了一具皮囊。 “我会来找你的。”我被这句话惊醒。电视机发出呲呲的响声,屏幕上早就是一片雪花了。 在地下负二层,就如同是在山中不知岁月一样。早上七点钟了,下面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