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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悯眼尾发红,?雪白的脸上黏了几根发丝,?汗渍渍的,虽是凌乱不堪,却又显得靡丽非常,猊烈看着他,?只觉得心中流动着一股温水一般,只愿自己能够这样长长久久看着他,?他缱绻地亲了亲他,俯身细细替他清理着。 终于弄好,猊烈爬了上来,?周身麦色的肌肤亦是布满了汗水,他用那带着厚厚茧子的掌心抚开他的额发,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抱你去洗一洗?” 李元悯轻喘着气,?将他拉近了点:“待会儿。” 猊烈目色一动:“难受?” 李元悯摇了摇头,?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脖颈:“没,只有点累,?歇一会儿便好。” 猊烈叹了口气,将额轻轻靠在他的额头上,?嗅了嗅他脸上汗水的幽香:“你这块豆腐……” 他喟叹着:“我娇娇这样的豆腐。” 他怜惜地亲了亲他的唇。 他怎么不知李元悯对自己那异于常人的身子有多么的在意及不安,然而却这般纵容他逞凶,他这样老练沉稳的灵魂,却在他那里如一个毛头小子一般贪婪享用着他的温柔。 如今,?他还有了他的孩子,用他这样的身子怀了他的孩子。 不由揽着他贴近了自己的心口,那儿没有再软和的时候。 李元悯正阖着眼睛歇憩,腹中突如其来一下,他皱了皱眉,面上的潮红更甚,只湿漉漉地凑过去,对着猊烈的耳朵说了几句。 猊烈硬朗的眉宇间瞬间染上了喜色:“真的?” 见他如此,李元悯眼角泛着柔和的水光,牵他的手去碰小腹,半晌,猊烈的手被乌突突顶了一下,他一不冷登吓了一跳,傻乎乎的:“什么东西?” 他欣喜若狂地意识到什么,又将手轻轻盖在他的肚皮上,再次被重重踢了一下,猊烈朗声大笑,眉头一挑:“啧,小东西还贼有劲儿。” 他立刻支起脑袋,拿着鼻尖去去磨蹭他肚皮,三两下又挨了一记,这般不同寻常的体验教他童心大起,不住对着李元悯的肚子一阵磨蹭,与他素未谋面的孩子玩得乐乎不已。 李元悯被他闹得微微有些不适,却咧着嘴开始笑,他想起了那个满身血腥如罗刹一般攻破京城的赤虎王,又看着身上这个幼稚如孩童的男人,笑意更浓,可笑着笑着,眼角却开始湿润起来。 猊烈见他如此,连忙上来,“娇娇?” 李元悯摇了摇头:“我只是高兴罢了。” “痴子。” 猊烈将他搂在了怀里,心间难言的悸动,想起二人初遇到如今,仿佛一场梦一般,如今,这人心里有自己,这样纤弱的身子还怀着自己的孩儿,连面上都时常露着这样毫无保留的温柔爱意,里里外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这叫他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心底的每一条缝隙都被填满了来,饱饱涨涨的。 世上断不会有什么事比这般要让他快活了,他甚至在喉间嚼摸出一股甜滋滋的味儿,这让他涌起了疯狂的爱意,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献祭给他,包括性命。 此时的他是昏庸的,又是纯粹的。心甘情愿、至死不渝。 无论他们的初遇多么的狼藉不堪,但他终是不可避免被眼前这个心肝肉吸引。 这是宿命。 被他吸引乃至深陷,是他猊烈的宿命。 已经是深夜了,但猊烈仍是舍不得出宫,就算是李元悯,也不肯轻易放他回去,二人泡在温和的水里,互相为对方擦洗。 猊烈为他泼了点水,但见那雪背点点水滴滑落,当真是肤若凝脂,猊烈忍不住轻咬了一口,李元悯微微咛了一声,他回过头来,面上微微的嗔怨,猊烈顺势搂着他抱在怀里。 麦色的肌肤交织着雪白的,猊烈心间温情,垂下头,衔住了他团软的唇,呼吸融在一处,脉脉啄吻着。 黏连的唇分开寸许,李元悯缱绻地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叹了气,“有时候当真是难以将你同上辈子想到一处。” 猊烈不满地拿脑袋顶了顶他的,李元悯好笑:“好了,再是如何,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着了你的道。” 他宠溺地亲了亲猊烈的眉眼。 猊烈心间一片畅意,此刻他不是赤虎王,不是任何的身份,他只是一个被心爱的情人深深取悦的男人。 他缱绻地看着李元悯,“如今,爷可算是尝到什么是色令智昏了。” 李元悯吃吃笑了笑,香香的气息喷在猊烈鼻翼,难得调侃:“昏庸到随我玩弄么?” “自然……”猊烈哼哼唧唧的,手开始不老实,“你想怎么玩弄爷都成,要命么?都给你。” 李元悯眼眶一热,无端端被这样的荤话弄得心里酸酸的,“我怎会玩弄你。” 他温柔又怜爱地吻着他:“我怎舍得玩弄你。” 猊烈心里也被他闹得酸酸软软的,两世都没有体验过的好东西都在这个人身上体验全了,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心肝似得搂在怀里,只软声道:“娇娇,爷两辈子第一快活的,便是得了个你了。” 李元悯心下一阵热流,却也将自己的身体揉进了他宽厚的怀里。 二人皮贴着皮,肉挨着肉拥在一起,再也没有更亲近的时候了。 *** 朝廷上的风向渐渐有了变化,一道看似坚不可摧的墙正在逐渐瓦解。 七月末,便有参定远大将军各般罪名的奏折不断往上递,什么大不敬、卖官鬻爵之类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