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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骑兵面前主动下马,任何一个稍有神智的人都做不出这种愚蠢决定。 司徒武趁机大喊:“合拢!勿要给他逃脱机会!” 骑兵听令即刻合拢,长矛刀戟全部出手,将整个包围圈扎了个严严实实。 “死了么?” “死了么?” 司徒武满心焦虑。 天雷轰然,竟让司徒武打了个哆嗦。 几乎瞬间,围拢常歌的骑兵一个接一个,挨个失了前蹄,从坐骑上跌落下来。本已成型的阵脚陡然大乱,溃乱之后,司徒武总算看清了那抹红色身影—— 常歌竟用长戟撑起一小片空间,躲开层层矛刺,又拖戟横扫,那一圈骑兵的坐骑竟然全部失了前蹄,栽倒在地。 此时烈马嘶鸣,一匹纯黑良驹犹如闪电,自一侧破风而出。 常歌飘身上马,动作毫无一丝赘余。 司徒武倒吸一口凉气,常歌竟是故意下马,好横扫骑兵前蹄,以退为进! 此时,常歌直朝着瞭望楼而来,那马神速,不消片刻,即可杀至楼下。 “杀了他,快杀了他!” 司徒武朝着下方的军士吼,但常歌一路风驰电掣,连斩数人,连不通武艺的军师都看得通体发麻。 常歌越迫越近,司徒武慌慌张张,还没忘记把瞭望楼上挂着的人头幡全部砍落,这才一把拉上军师逃窜。 至楼下,还险些跌了一跤。 “阿武。” 这声呼喊无比温和,却直接让司徒武打了个冷战。他连头都不敢回,脚下加速,直奔主将大营。 人腿哪里比得上马匹,何况常歌的坐骑还是匹千里良驹。 他很快追在司徒武身侧,刻意压慢了速度,满目柔和地看他:“阿武,你我旧人相见,你还是前锋大将——逃什么。” 司徒武哪儿有心思答话,他恨不得不看不听,只一味朝前冲—— 嗖一声,沉沙戟直接钉在他的去路,逼得他不得不站住。 司徒武终于回身。 闪电落下,冷白的光瞬间照亮常歌的面具,那些精美镂制的纹路,竟像是索命的魂符。 他唇角有一丝笑意,却森冷无比。 司徒武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常歌温和地笑了,他只答了两个字。 “杀你。” 下一刻,长刀寒光已然架在司徒武脖颈之上,军师甚至没有看清他是何时上前的。 常歌的刀柔滑绕了一圈,就像割下什么软泥一般,司徒武的头颅应声落地。 一刀封喉。 * 与此同时,幼清高高站在魏军瞭望楼上,一把扯落“魏”字军旗。 失了主将司徒武,魏军令兵疯狂鸣金收兵,一时溃不成军,被士气高涨的楚军追上,又是好一阵厮杀。 闷雷震怒了数次,终于倾盆落下大雨。 那雨洗遍沙场,泥砂混着鲜血,汇入滚滚江河,浩汤逝去。 最后一丝战火,终于熄了。 一如战场上泯灭的所有魂火。 这场战役自深夜起,魏军前锋大将司徒武死后,又足足打了一两个时辰,天快露白的时候,才将将休戈。 两军厮杀、战火纷飞,休戈收兵之时,大雨滂沱,天地哀鸣。 常歌一直站在沙场边,安静地看着。 冷雨顺着他的秘银面具低落,又打湿他的红衣,终而入泥。 幼清头一次没敢和他搭话。 在此之前,他以为像常歌这样四处征伐的大将军,应当是热爱战场的,但看常歌的表情,却无比愧疚、无比落寞。 他摸不透现在的常歌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常歌忽然回了头:“出来吧。” 幼清不解:“将军,您说我?” 幼清话未落音,一边密林子里慢慢走出个瑟瑟缩缩的人,正是常歌偶然救下、给了狼裘让他逃命的人。白苏子。 常歌像是早有预料:“你不去江陵,一路跟着我们做什么。” 白苏子扑通就是叩拜大礼:“昭武将军!小可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将军就是武神常歌将军!小可白苏子,真心拜服将军,恳请常将军收留!” 常歌连眼皮都懒得抬,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白苏子充耳不闻,磕头跟崩脆豆似的,一会儿一个,幼清就眯着眼睛数他究竟磕了多少个。 “——行了。” 数到二十八的时候,常歌终于忍不住,皱眉道:“魏军只是暂时退兵,十日后,估计还会数倍增兵于此,襄阳太过危险,你还是早些去往江陵吧。” 见白苏子一脸不解,幼清解释道:“此战将军英勇,对方措手不及,才致溃逃。慑于将军威力,一时不敢妄动。但十日,恰巧够襄阳至大魏都城长安一个公文来回,倘若对方将将军英武之事大肆渲染,魏军必定数倍增援,到时候,只会比今日更难,明白了么?” “所以,我们将军劝你,早日去江陵,那里有我家先生坐镇,是顶顶安全的地方。” 白苏子:“你家先生?” 幼清仰脸,颇为骄傲:“大楚位列三槐的大人物,官拜司空,人称山河先生。那可是鹤骨松姿的神仙人物!”[1] 就是冷冰冰的,和瞭鸢楼下的大冰窖差不多。 “现在楚国上上下下,可都仰仗他呢!”幼清提起祝政,满心崇敬,“这回楚国先王出殡,我家先生为先王扶梓宫,排在所有文武大臣之前,和楚王同排——就这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