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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政被他逗出淡笑:“你脾气不坏。” 常歌只摇头:“你去同军士说,看他们打不打你……哦,他们不敢打你。” 祝政莞尔。 常歌猛然坐起身,搅得周围热流涌动,他忽然认真盯住祝政的眼睛:“你说想如何?就如何?么??什么?都可以?可当下起效?” “当然。” 常歌眼神蓦地?一亮:“我要你每日不搂着我睡,你……你实在是太热了!” 祝政面不改色:“这个不行。” 常歌顿时?闹腾起来:“你刚才说什么?都可以的,这才过去……一炷香都没到吧!” “不行。” “君无戏言的!” “就这个不行。” 常歌把自个脑袋趴在祝政肩膀上生气,左想右想还?是气不过,张嘴在他颈上狠狠来了一口。 * 常歌洗去一身的疲倦,更了干净衣裳,一出门便顿住步子,他左右嗅了一番:“烤全羊!” 羊的确烤好了,循着味来的也不少,快到用膳的偏殿时?,常歌居然听得些?许熟悉的嬉闹声音,他回头望了祝政一眼:“你将她接来的?” 祝政跟在他身后半步处,轻缓点了点头。 常歌将门一推:“棋文!” 棋文长袖都挽至胳膊肘,正踩着凳子同幼清划拳。常歌愣了片刻,险些?没认出来,他一回过神,当即厉声道:“幼清!怎么?将公主带成?这样!你们还?喝酒?!公主还?不到十四岁!” 幼清赶忙将身子一缩,边跑边喊:“是公主带坏的我!” “常二哥哥!”棋文振翅的鸟雀般迎了上来,“你别怪幼清,是我要他陪我划拳的,你看!” 棋文将掌心?摊开,其上盘着一条青花小蛇,看着才出生不久,仅有指头粗细,它察觉到常歌的目光,高?高?抬起脖子,极快地?吐了次信子。 常歌后颈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棋文却亲昵地?摸着小蛇仅有拇指大小的三角头,温柔道:“她在同你打招呼呢,常二哥哥,你看,它脖子后面有个三角形的花纹,是不是特别可爱?” 常歌简直没眼看:“不可爱!拿走拿走。” 现在他不用问也知道,棋文这段消失的日子,被藏在何?处。八成?是被祝政藏在滇颖王庄盈那里,她那里姑娘倒是多,也没人敢得罪颖王,安全是安全,就是将规规矩矩的公主带得有些?偏。 方?才被常歌吓跑的幼清没多会又回来了,这回幼清还?没进门,咸香味便率先溢了满室,他旋风般拐进来,将铁盘往桌上一撂,表层烤的脆黄的嫩羊羔缀满佐料,肉丝之间的油脂在灯火下闪着澄澈的金光。 常歌抽出左袖中的短匕,熟练片起羊肉,他刚片了三片,幼清已下手撕了一整个羊腿,但那羊腿恰巧是白苏子面前的,二人险些?打了一架,坐在一旁的景云默默朝旁边挪了挪,离纷争中心?远一些?。 有常歌盯着,棋文不敢再撸起袖子行酒令,只能眼巴巴看着常歌祝政分着益州琵琶醉,常歌诈她道:“棋文,你能喝上几杯?” 棋文心?思?单纯,将头一偏乐滋滋笑道:“我能喝上半斤黄酒哩!颖姐姐说,我半斤下去,脸都不红,天生是喝酒的好手!” 常歌端着的乌木樽咔嚓捏开了个口子,棋文不明所?以:“常二哥哥,你这木头酒杯也太脆了些?!颖姐姐都用的银樽,至少不会裂缝!” 祝政慌忙夺下乌木樽,又拍拍他的膝头:“消消气。” “对了,我有件事?要同你们说。”棋文举着个羊前腿,吃得脸上都是黄澄澄的亮油,她想了想,放下羊腿,在一旁布巾上认真擦了手,面着常歌坐好,“之前政哥哥不是托人来问,我之后的打算,要我自己选是留在楚国还?是回大魏么??” 常歌回头望了一眼祝政,长堤决口那日,二人谈及此事?,常歌只是随口一言,没想到祝政当真去问了棋文。 “我打算哪里都不去,入夏之后,和颖姐姐一道到南方?去。” 常歌不解:“你去南方?做什么?。” “她每年都会挑出时?候四处巡视,我想跟着颖姐姐历练历练,也学些?傍身本?领。” 难怪她开始玩蛇。常歌思?虑片刻:“滇南阴毒的东西很多,你少学些?,要是想去南方?,等我空闲了和你政哥哥一道带你去。” “不要。”棋文的头当下摇得像个拨浪鼓,“总不能一直靠哥哥护着,旁人哄着,还?有那位代?我嫁予楚王的哥哥,我都没来得及同他道谢。我不想再见着旁人为我如何?,我想像颖姐姐那样,自己就很厉害,天下之大,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这样才好。” “你……你且让我想想。” 日上三竿,旁人开始出门吆喝做买卖的时?刻,归心?旧居却一片寂静。折腾了漫长一夜,又饱餐了一顿,眼下旧居里所?有人都安然睡去。 常歌理好床铺,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他听得祝政柔缓揭开一角,轻手轻脚地?躺了进来。常歌左等右等,他都没像以往一样深深抱上来,不禁回头望了他一眼。 祝政也温和望着他。 常歌问道:“今日怎么??” 祝政只规矩躺在自己那半边,眼神倒是一直落在常歌身上:“不是将军不许我抱着睡的么??‘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