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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莲说:“他们也就放走了一只妖兽,就这么被灭族了?” 容九霄蛮有深意地说道:“放走麋妖,或是放走魔物其实都罪不至死,但奚家做的最错的一点,就是公然打了容族的脸面,所以为了立威,或是说为了今后杜绝这类事情,奚家必须死。” 洛青莲忽然就明白了。 颜面最重要的。 尤其对于容族这种神族世家来说,但凡有人敢落他们的面子,还是公然打脸的这种,那容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尤其是还有那么多家族在看着。 也怪奚家想不开,公然与容族作对。 就连洛青莲当年放跑了大魔头,也是偷偷摸摸干的,哪里敢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而且,他这些年还特别小心翼翼低调做人,就是生怕被旁人给发现了这事儿。 “你不必担心。”容九霄又揉了揉洛青莲脑壳,说:“你干的那些事儿,族内执法堂长老也是知道的。” 洛青莲一愣:“……啊?” 知道啥? 怎么就知道了? 知道了那然后呢? “寄寒长老知道我放跑了魔头,居然没找我麻烦?”洛青莲先是觉得不可思议,但马上就开始忐忑不安,搓了搓手说:“他不会现在引而不发,心里面憋着什么坏招的吧——我的娘,我不是要凉凉吧?” “你已经凉过了,还担心什么?”容九霄想起当年他破了结界,匆匆赶回容族,却得到洛青莲被打入小世界阴曹地府中受苦的结果。 他当时眼前便是一黑,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心中怒浪滔天,整个人都在暴走边缘。 他不认为洛青莲的出身有问题,容族长老们盯着这个点不放,在他看来颇为古板可笑。 但容寄寒的一句话,叫他腾时心如死灰。 “冰火两重天的炎魔,便是这叫洛青莲的化灵放走的。”容寄寒将他叫入密室当中,淡淡与他说道:“我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又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做了这件事。” 容九霄当即便懵了。 洛青莲放走炎魔这回事儿,容九霄自从知道之后,他可是谁都没提过。 不过,容寄寒有自己的本事,这倒也说得通。 容九霄一时间心中九曲十八弯,已经想了无数个借口。 “我可以不告诉族内其他长老,却不能当这件事不曾发生过。”容寄寒面容冷肃,声音亦是冷漠,道:“你既将他当做道侣,那他勉强也算是半个容族弟子,按照容族宗规戒律,他放走魔头,便该以死谢罪,如今我叫他下凡尘反思三十年,之后此事便算过了,你若是不服,那就继续闹下去。” 容九霄:“……” 想骂娘,却又无话可说。 所有长老里面,容寄寒最是吓人。 倒不是他修为最高,而是他总能精准地拿捏住别人的把柄,和心头的软肉。 洛青莲是他的软肋,容九霄从一开始在明知他放走了炎魔,却仍对他心软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就知道,他怕是这辈子,都对洛青莲无法强硬起来。 放走炎魔这件事情,洛青莲的确不在理。 若真追究下来,怕不是押入人间界几十年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容九霄妥协了。 若只是因为洛青莲的化灵身份惹怒了族人,而将他压入阴曹地府,容九霄自是不可能善罢甘休。 可容寄寒给了他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容九霄思忖良久,对容寄寒说道:“长老考虑的,的确不错,只是此事我知情不报,也有责任,按照族规,知情不报,当以同党相待。我应与他共同受罚。” 容寄寒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半晌,才轻描淡写道:“随你。” 洛青莲却还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儿都已经被容寄寒给扒光了,还傻乎乎地问道:“他们既然知道,怎么不找我麻烦?” 容九霄顿时一言难尽地看着洛青莲。 洛青莲突然灵光乍现,回过味儿来,瞪大眼睛道:“阴曹地府那几千年,该不会就是从这儿来的?” 这到底是什么惊天大反转,洛青莲有点儿懵逼。 容九霄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挺聪明,有时候又觉得你有些傻。” 洛青莲回味过来,彻底恍然,道:“难怪寄寒长老对我那么拉手无情,他自己找了个魔族当媳妇儿,居然还看不上我是个化灵,原来根源在这儿等着我。” 这他娘的,先前就觉得容寄寒不像是那种不讲情面又不讲道理的老古板,总觉得哪里隐隐有违和感,谁成想竟然真的另有原因。 不过,放走魔头被压入牢狱,倒是更能接受一些。 “也不能全这么说,看不上你的身份也有,想要对我进行警告也有,让我知道这条路多难走也有,总之是各方面的因素叠加起来,才有你我堕入小世界这一出戏。”容九霄说:“总归这事儿,就是一团乱麻。” 洛青莲突然有点儿心慌,说:“寄寒长老没给别人说过我放走炎魔的事儿,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吧?” 容九霄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人知道?” 洛青莲说:“若按照正常的规则,我是不是……也要和奚族一样?” 或是被流放,或是被杀掉。 总归不会只关个几十年。 虽然那是人间界的几千年,但对于大世界来说,也只有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