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在这里的环境下，与世隔绝生活一辈子。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让我在这里生活，不出十天半月，我铁定会疯掉的。

    我看向古老大的眼神，更多了一份敬仰，古老大之所以在这里忍受孤独，是因为他肩负着镇守黄河的使命，他尊崇的信仰，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我突然很感动，泱泱华夏，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正是因为有了古老大这些无名英雄的存在，我们才得以安宁幸福的生活。

    也许他们从生到死都没有人知道，但他们却义无反顾的坚守。

    什么是伟大？

    这才是真正的伟大！

    古老大的家里储存着很多肉干，自己还酿了一些酒，我们围着火堆，一边吃肉喝酒，一边跟古老大讲起外面发生的事情。

    古老大听完以后，情绪激动，目光炯炯，掷地有声的说道：“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虽然已经快八十岁了，但九门有需要，我肯定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九黎族至少有一百年没出来闹事了，一百年前，黄河九门将九黎族赶回苗疆大山。一百年后，黄河九门同样能将他们赶回苗疆大山！”

    古老大充满雄心壮志，即使在今天的战斗中，他浑身上下也是伤痕累累，但他依然屹立不倒，肩上带着血洞，仍然跟我们谈笑风生，开怀畅饮。

    喝到高兴的时候，我们就缠着古老大讲故事，讲一些发生在黄河源头的奇怪趣事。

    黄河源头是整条黄河最神秘的地方，肯定也是发生事情最多的地方，所以我们对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古老大想了想，开启了话匣子，跟我们讲了一个“镇河玄龟”的离奇故事。

    那时候的古老大才三十来岁，正是一个男人最意气风发的年纪。

    那时候的古老大还有一个伙伴，那是他的坐骑，一头长着雪白长毛的牦牛，那头白牦牛就像一头神兽，古老大经常骑着这头神兽，在黄河源头到处巡逻，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这一日，古老大照例骑着神兽出去巡逻，在附近走了一圈，白牦牛有些渴了，于是前往黄河源头饮水。

    可能是饮用黄河源头水的缘故，这白牦牛身上的长毛，长得非常光滑柔顺，移动的时候，就像一团白花花的雪球在滚动，煞是好看。

    可是，当他们来到黄河源头饮水的时候，却发现黄河源头竟然被破坏了，几个泉眼都被堵塞了，而且周围都坍塌了，泥土和着泉水喷出来，水质都变得非常浑浊。

    黄河源头一点小小的变故，都有可能牵动整条黄河的变数。

    其他地方的泉眼如果坍塌了，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是黄河源头的泉眼坍塌堵塞了，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呀！

    古老大不敢怠慢，瞌睡都被惊醒了，赶紧从白牦牛背上跳下来，调查真相。

    古老大沿着黄河源头细细寻找了一圈，很快便在泥地里面发现了好几个奇怪的脚印，确切地说，应该是奇怪的爪印。

    爪印很大，真的很大，长度超过了一米，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留下的。

    古老大很是吃惊，从爪印来看，毁坏黄河源头的东西，必定是个庞然大物，这个庞然大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古老大本想顺着爪印追踪下去，但爪印消失在了草滩里面，追踪不到了。

    古老大琢磨着这个庞然大物肯定还会来黄河源头捣乱，于是就在附近的草丛里潜伏下来。

    这一潜伏，就是好几天时间。

    这天夜里，古老大躺在草丛里，嘴里叼着一根野草，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正在眯瞌睡。

    迷迷糊糊中，就听地下传来隆隆隆的沉闷声响。

    与此同时，身旁的白牦牛也不安分的走来走去，像是很惊恐的样子。

    古老大一个激灵就醒了，翻身爬起来，拨开草丛，借着满天星光往泉眼方向看去，就看见一座小山正在缓缓移动。

    古老大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眼花了，小山怎么会移动？

    于是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再凝足目力看过去。

    这一次，古老大终于发现，那个庞然大物并不是什么小山，而是一只龟，一只体型如同小山般巨大的玄龟。

    民间经常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能活上一万年的龟，那可都是成了精的，面前的这只玄龟如此巨大，只怕已经活了数万年不止。

    古老大自小生活在黄河源头，从未见过这只巨大的玄龟，也搞不清楚玄龟是从哪里来的。

    但见那玄龟缓慢爬行到泉眼位置，探出脖子去喝水。

    敢情这只玄龟并不是存心想要破坏黄河泉眼，只不过是因为它体型太大，在饮水的时候踩塌了泉眼。

    玄龟趴在泉眼边上，这一口气，竟然喝了整整一个通宵，一直喝到天亮，玄龟这才心满意足地爬走了。

    古老大满心好奇，悄悄尾随在玄龟后面，一路追踪到一个山洞前面，看见那玄龟竟然爬入了山洞之中。

    而那个玄龟所居住的山洞，也就是现在古老大所居住的这个山洞。

    古老大记得，以前是没有这个山洞的，可能玄龟一直困在山洞里面，直到最近才破洞而出，这里自然也就露出了一个山洞。

    为了防止玄龟再次饮水破坏黄河泉眼，古老大使出浑身解数，生擒了这只玄龟。

    古老大也知道玄龟是神兽，他把玄龟埋在了这黄河泉眼下面，利用玄龟来镇河，并且修复了泉眼，从此以后，黄河源头风调雨顺，万物生长，再也没有出过半点问题。

    第404章 复活

    古老大出山，庞家，刘家尽数动身，至此，黄河九门倾巢而出，集结全部力量，跟九黎族决一死战。

    相比和九黎族决一死战，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回一趟乔家大院，复活我的好兄弟，赵紫龙。

    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往苗疆，只有张梦瑶陪着我，择道回了乔家大院。

    路上的时候，张梦瑶见我闷闷不乐，就问我为什么愁眉苦脸。

    张梦瑶说：“现在黄河九门团结一心，共同抗敌，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了，你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我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是啊，现在黄河九门全都团结起来了，可是……可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黄河八门，我们陈家，一个人都没有出！”

    张梦瑶哦了一声：“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不开心！”

    我点点头说：“陈家也是黄河九门的一份子，现在黄河九门已经吹响了反击的号角，但是队伍里面却没有陈家的人，这让我……让我感觉咱们陈家好像一点力都没有出，很没有参与感……日后别人提起咱们陈家……也不知道会不会说什么闲话呢……”

    “陈阿九，你看着我！”张梦瑶说。

    张梦瑶很少用这种严肃的口吻跟我说话，我看着她，她伸出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你听着，你这些想法是大错特错的，你们陈家怎么会没有出力？你不是陈家的人吗？没有你陈阿九在这中间传递情报，没有你在这中间穿针引线，散落各地的黄河九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集结起来吗？

    你可不要小瞧了自己，你在整件事情里的作用是非常非常大的。为了对抗九黎族，为了团结黄河九门，你的足迹踏遍了半个华夏，其中经历的生死更是不计其数。人在做，天在看，就算别人不知道你陈阿九付出的努力，难道老天爷还不知道吗？

    这一路走来，你已经做的非常非常好了，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你的付出，至少，还有我知道！”

    我怔怔地看着张梦瑶，心中暖流奔涌，一下子红了眼眶。

    是呀，这一路虽然我付出了很多很多，但是如果没有张梦瑶的陪伴，我也不可能撑到现在。

    我的成长，离不开张梦瑶的陪伴。

    也许年少的我，还不能完全懂得什么叫做爱情。

    但是在这一刻，我想，我已经领悟到了什么是爱情。

    爱情，就是生死相随！

    我突然张开双臂，猛地将张梦瑶拥在怀里，紧紧拥着，胸口贴着她的胸口，两颗心贴在一起，才能更好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张梦瑶刚开始可能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很僵硬。

    不过，在我的拥抱下，张梦瑶很快就被融化了，她也伸出手，反过来抱着我。

    我俩就这样紧紧拥抱着，就像拥抱着整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一个亲人，张梦瑶便是我最亲的人；对于张梦瑶来说也是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她也没有一个亲人，我俩相同的境遇，更能让我们懂得彼此的重要。

    有了张梦瑶这一番开导，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我们快马加鞭，赶回乔家大院。

    回到乔家大院，我向家丁询问赵紫龙的情况。

    乔八爷还算不错，在临走之前，安排了一支家丁团队，大概有十个人，轮流伺候和照顾昏迷的赵紫龙。

    看着躺在床上，神色憔悴的赵紫龙，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哽咽着，却又强装着笑，哭中带笑的开着玩笑：“你个家伙可真够幸福的啊，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做，每天还有那么多人伺候你，就跟皇帝似的。你看看我，风尘仆仆，一直都在奔波，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跟叫花子一样。你说咱俩兄弟都是人，而且我还比你帅，但是你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我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地狱冥花”。

    当时从极乐神宫出来的时候，我拼了老命，摘了两朵地狱冥花。

    不过，此时我拿着地狱冥花，却有些犯难了。

    张梦瑶看着我愣在那里，就问我愣着做什么，赶快用地狱冥花复活赵紫龙呀！

    我面有难色的反问道：“怎么复活？这地狱冥花是怎么使用的？又没有使用说明，到底是喂服呢？还是外敷啊？”

    张梦瑶蹙起柳眉，脑子一转：“嗨，这有什么好难的，你手里不是有两朵地狱冥花吗？一朵内服，一朵外敷不就行了吗？这叫双管齐下，双重保障！”

    我冲张梦瑶竖起大拇指：“就你机灵！”

    我把赵紫龙搀扶起来，昏迷的人非常沉，但即便如此，赵紫龙也已经消瘦了许多，那张脸更是跟死人脸差不多，也不知道地狱冥花是不是真的能够让他起死回生。

    我拿起一朵地狱冥花，说了句“老天保佑”，掰开赵紫龙的嘴巴，将地狱冥花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掰着他的下巴，帮助他囫囵咬了几下，吞进肚子里。

    剩下的一朵地狱冥花，我让张梦瑶准备了一桶热水，然后把地狱冥花捣碎以后放在水桶里，再把赵紫龙泡了进去，让他泡了个冥花浴。

    我拿着瓜瓢，不停地往赵紫龙头上浇着水，嘴里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你行行好，救救我这个傻兄弟吧！我这个兄弟还是个小处男，还没享受过美好人生，不能就这样去见阎王了呀……”

    我嘴里说着些没用的屁话，眼泪却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在这之前，我孤身一人在江湖上飘荡了那么久，赵紫龙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兄弟，在我心里，我是真的把他当亲兄弟一样看待。

    我能为了赵紫龙去冒险，去拼命，去寻找地狱冥花，这已经足够证明我对他的情谊。

    张梦瑶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龙哥是个好人，老天爷肯定会保佑他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即使……我是说……即使龙哥不能醒来……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你已经做到了所有你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405章 生龙活虎

    翌日清晨。

    我还在睡梦中，隐约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

    隔着窗户往外看，原来是有人在院子里练武，将院子里用来练武的木头桩子打得乒乓响。

    那人身法迅猛，动作相当凌厉。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的木头桩子，竟然被那人飞起一脚拦腰扫断。

    我暗暗喝了声彩，好俊的身手，乔家大院能打的人，都跟着乔八爷去苗疆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高手留下来。

    我正准备出去跟那人打个招呼，没想到开门一看，院子里站着的那个人竟然十分眼熟。